第41章
陸延對著那臺合成器愣了好半天。
想來想去,能進出他房間的也隻有一個人。
陸延找到充電器之後,插上電,給肖珩撥過去一通電話,電話兩秒就被接起。
“你進我屋了?”陸延問。
對面絲毫沒有私自開門的覺悟:“嗯。”
陸延低頭去看電腦桌:“合成器……”
他話還沒說完,肖珩打斷道:“網費。”
“網什麼?”
肖珩重復:“給你的網費。”
網費隻是隨口一說。
而且哪有人交那麼貴的網費。
陸延閃過好幾個念頭,最後想這人怎麼知道他想換個合成器。
他本來今年的計劃就是換一個合成器,然而由於商業演出取消,偉哥又在電視上毫擲十萬,一個一個夢就這樣飛出了天窗……等等,十萬。
蹲偉哥新聞直播那會兒,他好像是跟肖珩暢想過“有了這筆錢,先換個合成器——”。
“我那電腦,金子做的?”
陸延還想再說幾句,對面隻說:“不要就扔。”
Advertisement
“……”
肖珩那邊是車流和喇叭聲。
肖珩剛從車上下來,街對面就是C大,C大那塊牌匾被陽光照得晃眼睛,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手機那頭傳來陸延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他媽錢多啊”,他這才慢悠悠穿過那條街。
肖珩去的時候,胡教授正好剛下課,他端著架子說:“行啊,還知道要來。”
肖珩叫他一聲“胡教授”。
胡教授合上教案,一吹胡子,把手裡那根筆點在桌上說:“根據你這段時間的表現,你要想順利畢業,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很困難!你這學期曠的課都夠開除你三次的了!”
胡教授想著先把重話說出來,等會兒再給肖珩留點餘地,試圖讓這孩子學會感恩。等肖珩說幾句話反省的話,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畢竟怎麼說也是肖家的少爺,他受肖啟山所託,一直以來都對這位爺睜隻眼閉隻眼。
“你現在要想順利畢業,你——”
胡教授算盤打得響,沒料到肖珩直接把他算盤給砸了。
肖珩:“我來辦退學手續。”
胡教授“你”到一半,語氣了來個急轉彎:“你——你小子在說什麼?!”
這位胡教授糾纏翟壯志多日,為的就是讓肖家這位少爺回學校上課,現在肖珩人是來了,但是站在他辦公室裡跟他說要退學。
肖珩從辦公室出去,坐在樓梯臺階上抽煙。
手機就擺在邊上,抽完半根煙後,手機開始不斷震動,上面是不斷跳動的一串號碼。他不用看也能猜到是誰。
肖珩不緊不慢把那根煙抽完,才拿起手機,點了接聽。
“你瘋了是不是——”
“我花錢把你塞進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肖啟山這段時間像在熬鷹,就等著肖珩出去之後什麼時候能被他熬死,結果那隻鷹卻脫離他的掌控,比起暴怒,更多的是自己也不肯承認的慌亂:“沒有文憑,你能幹什麼!”
肖珩接電話前以為自己會煩躁。
以為回像以前那樣,聽到肖啟山的聲音就覺得呼吸不上來。
然而他沒有,什麼情緒也沒有。
他甚至可以很平靜地對肖啟山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也知道我能幹什麼。”
肖啟山一時間啞口無言。
肖珩掛了電話。
未讀欄裡,除開肖啟山剛才打的那幾通未接來電,剩下幾條是翟壯志發來的消息。
肖珩點開聊天框,並沒有回復翟壯志那句“老大你不會退學了吧”,反而打下一行:問你件事。
[翟壯志]:?
[肖珩]:之前論壇裡那個。
[肖珩]:他誰。
突然來一句論壇,翟壯志反應半天,隔幾分鍾才回:什麼論壇?難道是那個……跟你鬧過緋聞的悲慘學弟?好像叫許燁吧,計算機系的。
曾經轟動論壇的當事人“悲慘學弟”許燁解決完生理需求,拉開廁所隔間門出去,正對著隔間的那堵牆邊上,又靠著一個男人——男人見他開門出來,抬眼朝他看去。
覺得這個場面似曾相識,忍不住虎軀一震的許燁:“……”
第39章
廁所裡是死一樣的寂靜。
對面那人身上穿著件簡單的黑色襯衫, 神情冷淡, 打量完他往前走兩步:“許燁?”
許燁在短短幾秒鍾裡設想了多種情形, 上回在廁所裡被人堵住的陰影實在太深。
上次那個幸好是場意外,但這次呢?
不會真對他有興趣吧。
許燁仔細辨別對面那人的神情,男人臉色冷的跟他身上那件襯衫一樣, 許燁心說有興趣這個假設可以排除,因為這次來的這個人看起來更像來找他打架的。
許燁驚慌失措:“你又是誰啊!”
肖珩根本想不到他在悲慘學弟眼裡已經成為一個堵在廁所想暴打他的變態。
半小時前,他站在胡教授辦公室裡, 說完他要退學, 胡教授手裡拿著的那支筆都掉在地上,指著他鼻子說半天:“你現在退學, 你知道退學之後你要想出社會是什麼下場嗎。”
胡教授說的那些話他並沒有仔細聽。
他目光偏移幾度,落在窗外灑滿陽光的樹梢上, 心想:之前陸延找的那個貝斯彈得還不錯的人,叫什麼來著。
……
肖珩說:“找你有點事。”
許燁往後退兩步。
“你別過來啊。”許燁心裡在默默流下兩行淚, 慌得不行,他說著忍不住看向門口,發現廁所大門居然是關著的, 於是他隻能往廁所隔間裡退, 急忙關上隔間門。
“啪!”
關門,落鎖,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
肖珩無語地看著那扇門:“出來。”
出來這兩個字被肖珩念得毫無起伏。
果然是來打他的吧!
許燁躲在隔間裡,蹲在馬桶上瑟瑟發抖說:“這位大哥,我不記得之前哪裡得罪過你。”
許燁又繼續說:“我是個很善良的人, 我連路上的螞蟻都不忍心踩,我不喜歡打架。”
肖珩看著面前這扇隔間門,抬手掐了掐鼻梁,有點頭疼地想:這他媽是個神經病?
許燁承受著廁所陰影所帶來的刺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話,他甚至開始胡言亂語地講述自己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傳奇故事。
然而他話說到一半,被門外的人打斷:“別吵。”
許燁不敢說話了,他開始掏手機群發:救救我,坐標計算機二樓男廁所。
就在這時,門外的人又說:“你是不是之前玩貝斯的那個?”
許燁:“啊?”
十分鍾後,許燁坐在機房裡,悶頭敲鍵盤。
他在心裡瘋狂咆哮:這一個兩個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堵在廁所裡是想嚇死誰啊!
他電腦屏幕上是期末課程設計作業,還有幾天就得交,這個課程設計他從搭框架開始就搭得過於復雜,超過了他目前水平,越往裡深入越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下不少坑。
許燁抓耳撓腮地敲鍵盤,敲著敲著右手邊多出來一個人。
肖珩走到他邊上那個空著的電腦邊,把椅子拽出來,往位置上一坐,坐得相當自然——跟陸延混久了,這種事坐起來竟也得心應手。
兩人都沒說話。
肖珩坐著粗略看完許燁的框架,伸手去按邊上的電腦開關。
安靜一會兒後。
許燁聽到邊上敲鍵盤的聲音。
許燁忍了半天,最初以為是這人又要耍什麼小伎倆,但這敲鍵盤的時間也著實太長了些,他還是忍不住側頭看去。他愕然發現邊上那臺電腦屏幕上是一段熟悉的代碼,這人把他的框架這個都復制下來。
說熟悉也不算太熟悉。
這些代碼明顯有些地方跟他的不一樣。許燁這一眼隻來得及看到前半部分,發現困擾他很久的一個問題被輕而易舉解決。
“你會C語言?!”許燁問。
肖珩沒說話。
“這個地方……”
許燁正準備湊過去問他這裡改完後面的部分怎麼處理。
然而肖珩手速奇快地敲完最後兩行,卻把頁面縮小,手拖著鼠標慢條斯理點開一個小遊戲,開始打撲克。
許燁:“……”
許燁簡直要瘋。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面前擺著一盤菜,聞到味卻不能吃。
肖珩靠著椅背,手有一搭沒一搭地點在鼠標上,等打完一局才開口問他:“想知道?”
大二的計算機課程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這些內容都是他以前玩剩下的。
許燁瘋狂點頭。
肖珩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還是那個遊戲界面,但他敲鼠標的手卻停住,手虛虛地搭在上頭,屈指輕敲一下:“但我有個條件。”
許燁:“什麼?”
肖珩繼續說下去:“他們樂隊的歌,你聽過嗎?”
這問題問得太突然。
上次那件事許燁隻當是場意外,更沒有想過要去找他們樂隊的歌聽。
“我不是讓你進樂隊,怎麼選擇是你的事,”肖珩手指在鼠標上輕點一下,調回到代碼界面,他把代碼留在電腦屏幕上,離開機房之前說,“我的條件是在你做選擇之前,去聽一次。”
去聽一次。
去聽聽他的歌。
-
陸延下午繼續重操直播大業。
他在電話裡罵完肖珩,掛了電話後想把合成器的錢轉給他。
這是一個好主意。
但是問題擺在他眼前:
他,沒,有,錢。
……
陸延嘆口氣,頭疼地打開直播軟件。
上回直播雖然中途出現意外,但他事後去看賬戶餘額,發現短短一個多小時直播時間就收到近一百打賞。
換算一下成本,效益還行。
陸延並沒有規定直播時間,中間隔幾天,第二次直播熱度比頭一回少很多。
為了讓新來的觀眾了解‘Vent’樂隊,開播前十分鍾,陸延又重新講了一遍樂隊建隊史,還不忘賞給新成員大炮一個廣告位:“這個樂隊新加入的吉他手,實力不容小覷……”
有觀眾問能不能點歌。
“能點,”陸延說,“隻要是這個樂隊的歌,隨便點,哪首都行。”
觀眾裡有上一次觀看過直播的明白人,已經逐漸了解陸延的套路,開始刷‘哈哈哈’。
觀眾:這直播軟件免費讓你下載真是虧了。
陸延雖然嘴上這樣說,還是順著他們唱了幾首時下熱門歌曲。
他唱到一半,在中間那段間奏途中,直播間有人忍不住問:難道隻有我一個人好奇上次那個人是誰嗎?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