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項明章有風度地問:“楚秘書,我能上床嗎?”
本來就是你項先生的休息室,楚識琛深知這套把戲,故意不肯上當,說:“不行。”
項明章果然暴露了本來面目:“我買的床,我說了算。”
掀開被角,項明章合衣躺在楚識琛身旁,兩具疲憊的身體相貼,不算很曖昧,隻餘敵過初冬的溫暖。
楚識琛不多時進入淺眠,項明章伸出手,指腹有繭子,便反過來用指背觸碰楚識琛的臉頰。
心頭疑雲未消,他該不該繼續深入下去?
懷表,復華銀行,究竟和這個人有怎樣的淵源?
項明章忖著,楚識琛動了一下。他心虛般把手拿開,剛收進被子裡,楚識琛無意識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項明章一陣心軟,甚至想就此糊塗下去,當作沒有見過那張CT片子,當作一切是他在胡思亂想。
在北京的酒店裡,楚識琛那句否認的夢囈他一直記得。
項明章決定賭一把,再試一次,如果楚識琛應了,他隻當是自己疑神疑鬼。
項明章輕聲叫道:“楚識琛。”
枕側的人沒有反應。
鬼使神差地,項明章又說:“你知不知道……沈作潤。”
忽地,楚識琛松開了他,恐懼似的在被子裡蜷縮。
項明章愣了愣,抬手抱住楚識琛的後背,半晌,懷中身軀安穩,他低下頭——楚識琛眼角潮湿,儼然在睡夢中暗慟。
Advertisement
第65章
楚識琛隻睡了兩個小時,醒來稍一動,覆在他肩胛的手掌滑落後背,緊接著項明章也醒了。
四目相対,俱是惺忪,窗外天空灰黑,項明章道:“鬧鍾還沒響,再睡一會兒。”
眼角幹澀緊繃,楚識琛揉了揉,說:“你睡吧,我不困了。”
項明章也沒了睡意:“我夢見去浙江出差,沒帶你。”
“浙江?”楚識琛定一定神,故意將重點落在後半句上,“沒帶我才好,要是連做夢都讓我不消停,你這個上司就太刻薄了。”
項明章問:“那你有沒有做夢?”
楚識琛撐起身體,抬手把垂落的發絲撸到腦後,胡謅道:“夢見了彭總監,大約是我太惦記他的緣故。”
項明章皺眉:“什麼?”
楚識琛翻身下床,笑道:“我迫不及待跟他交接,不行嗎?”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回九樓銷售部,楚識琛把連夜完成的報告又潤色一遍,打印出來,重點的地方專門勾畫標識。
彭昕提早來了,得知報告完成大喜過望,立刻到秘書室聽楚識琛交代內容。
這份粗粒度的報告等於敲門磚,彭昕激動地說:“宜早不宜遲,胡秀山的辦公室層層關卡,我今天就去聯系。”
楚識琛道:“能不能成功約上他,彭總監,就靠你了。”
“不,是靠報告。”彭昕說,“楚秘書,幸虧有你出手,我有信心辦成。”
楚識琛欣慰道:“好,有消息請馬上通知我。”
事情暫時過手,楚識琛能喘口氣,家裡牽掛他通宵工作,派了司機來接,他給劍蘭澆了水便鎖門下班。
項明章正好從辦公室出來,身上換了另一套備用的西裝,很考究,像是要去赴約。
楚識琛隨口問:“項先生,你不回家休息?”
一並往外走,項明章道:“約了一位長輩嘆早茶。”
楚識琛默認是項家的長輩,或者老項樾的董事,沒多問,搭電梯到一樓,早高峰大廳熙攘,他和項明章分開走了。
回到家,楚太太心疼得很,讓秀姐燉了滋補的湯水,還要帶楚識琛去做按摩。
楚識琛隻想泡個熱水澡,喝完湯上樓,唐姨已經給浴缸放滿水,滴了噱頭很足的植物精油,能放松能安神,他也不懂,反正聞著不錯。
泡到熱水變涼,楚識琛出浴裹上睡袍,頭發擦得半幹,他拿起吹風機猶猶豫豫,打開対著腦袋晃了個來回,不習慣,遂作罷。
臥房的門窗都關著,安安靜靜正適合補覺,楚識琛卻沒上床,拿了支雪茄繞到桌後坐著。
剛要點燃,他抬手聞到精油留在皮膚上的殘香,不忍讓煙味破壞掉,熄了火,把雪茄擱在了桌面。
時鍾嘀嗒,楚識琛望著床,暗自心悸。
在休息室補眠的時候,他聽見了父親的名字,沈作潤。
一定是夢,也隻可能是夢,但他害怕夢到沈作潤。
父子永別的那個秋天,陰冷傲寒,沈作潤確切的死亡時間被隱瞞,屍身關在公館裡,僵挺著,在安葬之前先等來了腐朽。
直至五日後,沈家才正式対外宣告。
這一切隻有老管家清楚,連遠渡重洋的母親和妹妹都一無所知。
所以楚識琛害怕。
過去是他的決定,他的授意,如今他不敢輕易回想那一段,他這輩子都問心有愧。
倘若父親入夢,他根本不知該如何以待。
早晨,項明章問他的時候,懼怯滔滔,隱藏在他偽裝的平和之下,又不知會被看穿幾分。
楚識琛應該心虛,可是想到項明章,他竟生出一點討要慰藉的企圖。
打開手機,楚識琛対著輸入框發呆,刪減數次,發了一條笨拙的問話:你忙完了嗎?
棠茗居茶舍,西庭院露天雅間。
烏木桌上擺著六屜點心,一壺鳳凰單枞,項明章正襟危坐,將一份精美的禮物推過去,說:“這幾天多有麻煩打擾,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桌対面坐著那位老教授,鬢發斑白,目光矍鑠,精神頭不比年輕人差,說:“項先生客氣,那些資料能用得上就好。”
項明章直白道:“有用,但是不夠。”
老教授問:“項先生還想了解哪方面的?”
項明章說:“關於沈作潤,還有被抹去信息的那個神秘角色。”
這些天,項明章反復搜索、求證,都找不到更多的信息,本來想放棄了,但昨晚楚識琛聽見“沈作潤”的反應著實異常,他總覺得二者存在什麼關聯。
老教授主要研究歐麗大街那塊區域的縱向變遷,遺憾地說:“我這裡対沈家和沈作潤的信息掌握有限,恐怕愛莫能助。”
項明章問:“那我應該找誰?”
老教授建議道:“項先生可以去寧波看看,沈家當時是名門,如果有後人在,也許能找到一些遺跡。”
項明章說:“好,我會考慮的。”
半壺茶飲完,老教授先行告辭,項明章留坐庭院中,思索著接下來的安排。
寧波不算遙遠,但文旅項目重見起色,胡秀山有可能答應見面,以大局為重,他暫時抽不開身。
從起疑到現在,項明章一直在自己調查,本能的,他不想讓第三個人涉足楚識琛的秘密。
項明章一向不相信“直覺”這種虛無縹緲的玩意兒,但這一次,直覺告訴他,他應該繼續查,他的猜測不是胡思亂想。
茶水變冷,項明章端杯飲盡,決定讓許遼替他跑一趟。
手機設置了靜音,項明章掏出來看見楚識琛發的消息,已經過去四十分鍾,估計楚識琛早就休息了。
項明章回復:忙完了。
不料,楚識琛又發來:好。
項明章直接打過去,很快接通了:“好什麼好,找我有事?”
楚識琛抱歉地說:“沒有,我……無聊。”
“不像你。”項明章有些奇怪,“在家麼,忙了半宿怎麼不睡覺?”
楚識琛說:“睡不著。”
項明章問:“所以睡不著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我?”
楚識琛回答:“是。”
桌上的點心一塊未碰,項明章忽然有了胃口,夾起杏仁酥咬了滿嘴甜渣,然後溫柔地命令:“上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手機裡一陣窸窣,楚識琛聽話地照做了,項明章道:“我給你講講軟件架構吧。”
庭院裡翠竹流水,桌上鳳凰單枞逸散餘香,項明章就著茶點“講課”,術語專業,措辭嚴謹,不到一刻鍾,耳邊沒了動靜。
楚識琛均勻的呼吸傳來,項明章低笑,最後祝了句“好夢”。
彭昕那邊使出了渾身解數,輾轉聯系到胡秀山的秘書室。
官方辦事謹慎,胡秀山的秘書先代為溝通,經過四五次通話,又斟酌了兩天,胡秀山終於答應項樾的約見。
並且,胡秀山提出要佘主任參與,三方一起聊聊。
這是個好兆頭,佘主任是選型組的前技術組長,說明胡秀山明白項樾的目的,也願意配合。
見面地點安排在闌心,佘主任的辦公室。胡秀山是上級兼新技術組長,項樾失誤虧欠,雙方探望佘主任都師出有名,一同碰面也就順理成章。
人不宜多,楚識琛是面談的主力,把控整個計劃和報告的核心,項明章親自陪同,彰顯出十足的誠意。
見面當天,項明章和楚識琛準時抵達闌心文化園的行政辦公區,信息系統支撐部門。
佘主任的辦公室不大,中規中矩的裝潢,項明章進門關心道:“佘主任,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挺好的。”佘主任康復不久,氣色還可以,“多虧小孟在醫院照顧,我都不好意思了。”
楚識琛說:“孟總監很內疚,終歸是項樾的失誤導致,我們対不住您。”
佘主任無奈退出選型組,內心有怨是一定的,但項樾居然搭上了胡秀山,他隻能不計前嫌:“不說那些了,胡部長接手,項目肯定會落實得更好,之前的就翻篇了。”
說著,胡秀山到了。
眾人起身,胡秀山帶著秘書進來,衣著樸素,中等的個子,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項明章主動伸出手,說:“胡部長,久仰。我是項樾通信的總裁項明章,這位是本次項目負責商務工作的楚識琛。”
胡秀山回握:“好,大家坐下談吧。”
楚識琛坐姿筆挺,從容地抿著唇,他沒有預備一句奉承,也不打算堆砌任何漂亮的話術。
胡秀山說:“你們遞的報告我看了,全篇基於一種假設,就是文旅部需要借款,你們為什麼會有這種認知?”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