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嚴塵塵想不到是櫃子裡是沈遲的零食庫,他小心翼翼拿起一包薯片,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薯片的味道格外好。
沒缺衣少食過的嚴塵塵珍惜地一枚枚吃著薯片,坐在沙發上等待沈遲回家,想在出國前做最後的道別。
嚴雪宵合上文件走出書房,對著沙發上的嚴塵塵說:“走吧。”
“去接沈遲回家。”
忽然門鈴響了,阿裴還沒來得及開門,吃完最後一枚薯片的小豆丁噔噔瞪跑去開門,阿裴隻能在後面喊:“你別摔了。”
嚴塵塵拉開門,然而出現在門外的不是沈遲而是神情不虞的嚴夫人,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嚴夫人牽起嚴塵塵的手,壓著火氣說:“都說了多少次不要來這兒。”
另一臺電梯響了,沈遲走出電梯時聽見的便是嚴夫人這句話,他摘下耳機冷聲說:“誰稀罕你來。”
嚴夫人認出沈遲,讓助理帶著不情不願的嚴塵塵離開:“我隻是想讓塵塵平平安安長大,不希望他沾上危險。”
沈遲想起嚴塵塵不敢喝飲料的事,揚眉問:“喝水中毒?”
嚴夫人望著少年走進門,像是怕她進去招惹嚴雪宵般擋住她的視線,像是隻全然不知危險的小狗狗。
她好意提醒。
“塵塵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喜歡玩遊戲,他說你是前途光明的職業選手,你年紀輕分不清人的好壞,我奉勸你不要和嚴雪宵來往,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沈遲停下腳步。
“你身邊的人對至親都能起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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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夫人把她對著嚴雪宵不敢說的話說出來了,像是長期以來壓抑的情緒有了發泄口般,她的心裡驀然輕松,走向電梯按下按鈕。
聽到話的霎時間少年捏緊手,壓下心頭的震驚,走進客廳正好對上嚴雪宵平靜的眼眸。
“她說的是真的嗎?”
沈遲的嗓音顫抖,在他的記憶裡,嚴雪宵永遠都是那個穿白襯衫讀哲學的青年,身上縈繞的是雪後松木的清冷氣息。
陰暗處的嚴雪宵沒有否認,不知過了多久向來平靜的他的手在微微發顫,斂下漆黑的鳳眼說:“沈遲,往光裡走。”
沈遲終於 明白為什麼嚴雪宵說自己髒了,他面前這個人小心翼翼藏住染血的手,沒讓自己看到半點血跡。
少年走入燈光覆下的陰影,從後面抱上嚴雪宵的腰不肯離開:“你就是我的光。”
嚴雪宵對他而言不是熾熱的太陽而是夜裡溫柔的月亮,月亮本身不發光,即便背面無邊黑暗,但那是他的月亮。
——他一個人的月亮。
第一百五十章
沈遲被攬入熟悉的懷抱, 對方壓低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少年固執反駁:“你就是最好的。”
這句話落下,沈遲感覺自己被抱得越發緊,似乎被揉進身體般喘不過氣。
在溫存下他漸漸睡了過去。
嚴雪宵望了一陣床上的少年, 掖好被角後走出臥室, 握著手機看不出喜怒。
站在客廳門外的阿裴突然感覺嚴雪宵不會真的放沈遲走, 少年的反應似乎在算計中。
他清楚嚴夫人是需要保護的女人, 不像自己的母親像頭兇猛的母獅子般擋在他的面前。
養在溫室裡的梅花熬不過寒冬。
阿裴望著嚴雪宵撥通屏幕上的號碼,他知道嚴夫人承受不了真相,所以嚴雪宵沒有告訴她真相。
然而沈遲是嚴雪宵的逆鱗,隻有在少年面前才會泄露細微的脆弱。
坐在車中的嚴夫人接通電話, 她抱著嚴塵塵皺眉問:“你不用怕我再回來打擾你, 我會帶著塵塵去英國。”
“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不想聽。”
嚴夫人心頭驀然浮現不安。
“鄭安之所以知道父親的航班消息。”電話那邊嗓音平靜, “因為有人給他打電話,你認為誰會知道航班?”
嚴夫人的眼前浮現出駱書染上愧意的眼神, 過去她不明白駱書為什麼要對她說對不起。
她看著手機上的資料唇煞白一片, 猛然記起嚴照墜機的那天, 她坐在院子的梅花裡向駱書說過航班。
嚴照生前向來謹慎,她沒懷疑過駱書,到後來不願懷疑, 可真相不留情面展現在她眼前。
嚴夫人終於明白為什麼嚴雪宵回國後對自己不冷不淡, 在嚴雪宵心目中她同樣是殺害嚴照的幫兇。
她承受不住內心湧出的自責, 捏住的手機從手裡滑落,昏在座椅上。
而嚴雪宵隻是靜靜俯視燕城。
*
PCL總決賽定在月底最後一個周日, 沉寂整個冬日後的春季賽尤為受關注, 賽前的分析文章鋪天蓋地。
絕大多數電競報刊都能保證客觀的態度,然而《電競周報》在劉曉冬的帶領下把排名第三的TTL吹得天花亂墜。
【劉曉冬】我毫不誇張地說遲寶是聯盟實力最高的選手,不會有人反對吧?
微博上不少人頗有微詞, 值得慶幸的是,幸好不是劉曉冬解說決賽。
然而主辦方不知道看中劉曉冬什麼,指名點姓要劉曉冬解說總決賽。
【大杯奶綠】我可以想象直播間的畫風了
【熱拿鐵】主辦方是不是收錢了
【豆乳玉麒麟】會有人看這次總決賽嗎
【黑糖姜茶】反正我不看
晚上賽事主辦方放出這次的總決賽宣傳片,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隊伍競相追逐,宣傳片裡的CG逼真得難以置信,槍上的血跡都渲染得栩栩如生,場地大手筆定在奧運會場館。
【熱可可】今年主辦方發達了?!
【黑糖姜茶】衝這個CG我也要去看
【深深烏龍】沒人注意到配樂也很厲害嗎!
總決賽的門票不到五分鍾就被搶售一空,打破以往聯賽門票的銷售記錄。
小粉絲蘇葉買完總決賽的門票,坐在電腦前把決賽宣傳視頻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遍,她念念不舍準備關掉視頻時目光在視頻後的一行小字上頓住了。
這次的冠名商是Aurora,不知為什麼她對這個品牌莫名熟悉。
明明她沒買過這牌子的電腦。
作為中文系的學生她相信自己的記憶力,或許是冥冥中的注定,在賽前的晚上她打開過去保留的直播錄屏。
在一段段錄屏中她敏銳發現另一個人存在的痕跡,在邊城的沈遲原來並不是孤獨一人,Aurora是嚴氏的品牌。
嚴雪宵是他第一名觀眾。
嚴雪宵給他寄Aurora電腦。
嚴雪宵給他上課。
……
那時的嚴雪宵應該是慢慢接近防備心重的沈遲,參與了沈遲生命中每個重要過程,像在寒冷的冬夜抱住了狗崽崽。
可當時的嚴雪宵明明還在普林斯頓念研究生,隔著整座太平洋的距離。
蘇葉不知道兩個人如何通過網絡相識,但邊城的少年長成沉著的職業選手,穿白襯衣的青年成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難說如果沒有遇見嚴雪宵,少年會不會無人知曉死在邊城,但慶幸的是他們相遇了。
蘇葉調侃過在外人面前冷漠的沈遲,隻要嚴雪宵出現在直播中總會乖得像小狗狗般,直至此刻她才明白嚴雪宵對沈遲的意義。
她看得眼眶直發熱,把總結的資料寫成一篇長文發在微博上,即便有所準備還是被熱度嚇到了,評論數迅速破萬。
【紅毛崽崽】看哭了
【日常想偷崽】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前面的帶我一個】兒媳婦也太好了
【太太樂給我衝】可就是這樣的兒媳婦卷入嚴氏血腥奪權,聽說父親葬禮都沒來得及趕回來
【凍檸茶】兒媳婦崽崽要百年好合
這篇文章凌晨上了熱搜,當林斯年從實驗室裡走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篇文章。
縈繞在他心頭的疑惑終於解開了,夢裡的他加了嚴雪宵微信號,這世的沈遲加上嚴雪宵好友。
有嚴雪宵伸出的手,本該死在邊城的少年活了下來,而原本孤家寡人的嚴雪宵也因為少年擦幹淨染血的手。
蝴蝶輕輕扇動了一隻翅膀,夢裡顛沛流離的畫家莊洲考上燕美,替父殺人的重刑犯燕深考上大學,死在手術臺上的施梁皮膚曬出健康的小麥色,被母親逼迫當□□的少女攢錢開了自己的店。
他就是那隻蝴蝶。
*
總決賽的椅子上坐滿了人,現場的交響樂團大氣澎湃奏響主題曲,悠揚的管弦樂飄揚在場館上空。
小醉穿著白裙子坐在十萬人的觀眾席,她從沒來到這麼多人的場合,緊張地攥著裙角。
激昂的管弦樂忽然停止,偌大的場館一片寂靜,靜得似乎能聽見呼吸聲。
密集的鼓聲驟然響起,一聲一聲仿佛敲擊在心頭,伴著變奏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各支戰隊的鏡頭,硝煙緩緩升到場館上空。
小醉試圖尋找屏幕中的沈遲,找到後正看得專注,忽然她聽見觀眾席上的驚呼,在全息投影技術下沈遲的角色走出屏幕!
紅頭發的少年站在最高處,萬眾矚目中握著染血的槍支。
嘭地一聲!
沈遲冷漠朝觀眾席開槍射擊,畫面逼真得仿佛真的存在般,每次開槍都會引起觀眾的驚呼,可以想象對手面對少年的濃重壓迫感。
「全息投影也能在日光下了嗎!」
「開幕式太有牌面了」
「瘋狂後悔沒去現場」
「為什麼最先出場的是沈遲」
面對最後的質問,沈遲的粉絲腰杆挺得比平時還直,下巴仰到天上去了。
「兒媳婦贊助的了解一下」
「你有錢也可以贊助」
「你應該沒錢」
小醉認出是沈遲的角色,她問向身邊的莊洲:“門票一定很貴吧?”
莊洲立馬搖頭:“沈遲手上的免費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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