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有的說法是方恆集團的高管因涉嫌利用職務便利謀取私利,被帶走調查。有的說,是集團涉嫌偷-稅漏-稅。還有的說,是方薇雲殺人事件, 參與者還有其他人,這次一並逮捕。
而方氏的公關部卻沒有絲毫動靜。
或許是事件太過突發, 不及反應。也有可能是方氏即將易主,眾人正在觀望。
英語老師在講語法, 午後的課堂,窗外蟬鳴陣陣, 沒幾個人堅持得住, 大半都在打瞌睡, 特別是教室後排,早已經睡倒了一大片。
楚喻將手機放在書頁下面, 搜相關新聞。但把各大媒體報道的內容全看了一遍, 也沒看到方微善被帶走的現場圖。隻有傳言說,方微善已經被控制了。
正當楚喻準備把手機塞進桌肚時,新聞客戶端突然推送出一條消息。
看清那一行字,楚喻瞳孔一縮,沒握住, 手機眨眼間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幸好英語老師正在播放課文朗讀,這個落地聲沒有被察覺。
楚喻把手機撿起來,點開新聞,發現他沒有眼花。
新聞上寫的確實是,陸兆禾病重已入院,陸氏旗下集團股價動蕩。
但等他再搜索,就發現陸氏新聞部已經闢謠,說陸兆禾身體健康,並未生病入院,之前的新聞,乃是媒體捕風捉影、吸引眼球之舉。
楚喻把手機遞給陸時。
兩人對視,都猜測,陸兆禾住院這件事,九成是真的。現在消息泄露,陸氏的公關闢謠十分及時,明顯是有預案,主要為穩定股價和內外,藏匿真相。
隻是不知道,這個“病重”,到底是什麼病。
英語老師下課踩點總是踩得非常準,剛布置完作業,鈴聲就響了。
老葉從後門進來,隔著一排排課桌,先遠遠跟英語老師打了聲招呼。之後走到最後一排,讓陸時去一趟辦公室。
往外走了兩步,老葉轉身,朝楚喻道,“楚喻同學也跟著一起吧。”
Advertisement
見陸時和楚喻一起被老葉叫走,夢哥三兩步就竄到章月山和李華的課桌邊,急吼吼的,“兄弟們!我有不好的預感!難道是陸神和校花早戀的事情,被老葉察覺了?”
李華接話:“我認為,老葉不可能這麼敏銳。”
“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畢竟要不是校花親口告訴我,我可能到現在都還沒發現呢。”
夢哥摸摸下巴,淡定下來,“反正,要是真暴露了,我就作證,陸神和校花,真的隻是可持續發展的同桌情誼!”
章月山聽完,問李華,“有個成語叫什麼來著?”
李華:“此地無銀三百兩,或者,欲蓋彌彰?”
夢哥捂嘴,瓮聲瓮氣,“行吧,我閉嘴,我沉默。”
辦公室裡,老葉的胖大海枸杞茶換成了金銀花茶。
在辦公椅上坐好,老葉看看陸時,又看看楚喻,最後將視線轉回陸時身上,“陸時,讓你來辦公室,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陸時站在辦公桌前,身形挺拔,眉目疏淡。窗外太陽亮得晃眼,可能是有些熱,他將袖子隨意折疊在手肘處,露出冷白瘦削的前臂。
他對老師向來尊敬,“老師您說。”
老葉斟酌措辭,一邊關注陸時的神情,一邊說道,“你爺爺生了重病,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你家裡人聯系過學校,已經幫你請假了,希望你盡快趕回去。”
老葉不是沒處理過這種事情,他當班主任很多年了,但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面對學生,他總是很難說出口。
他是真的非常怕學生站他面前掉眼淚。
陸時詢問,“我爺爺是生了什麼病?”
見陸時的神情語氣都還穩得住,老葉心下稍定,回答,“是中風。”說完,他連忙補充,“雖然中風這種病,病情突發,經常會出現偏癱之類的後遺症,老人家以後行動不是很方便,但隻要好好治療,老人家肯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楚喻掃過陸時臉上的神情,連忙開口,把老葉的目光引向自己,“老師,陸時一個人我不放心,我能陪他一起嗎?”
“當然可以!”老葉也是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把楚喻一起叫來辦公室。
他欣慰道,“你們關系好,楚喻同學的假,老師也批了。有人陪著,總好過一個人。”
楚喻點點頭,“謝謝老師!”
買了最近的航班,又回宿舍簡單收拾東西,從學校打車到機場。
兩人在a市落地時,已經是天黑。
楚喻穿白色外套,淡色牛仔褲,視覺十分清爽。他走在陸時旁邊,“要是老葉不批我的假,我翻牆也要跟你一起過來。誰知道方微善到底有沒有告訴那個老頭子,陸紹褚這事情,背後有你的手筆。”
這麼一想,楚喻忍不住腦補了一大堆豪門齷齪,擔心,“陸時,那個老頭子會不會出什麼陰招啊?”
夜風早沒了涼意,但陸時不放心,先摸了摸楚喻的手,確定他不冷,才回答道,“不會。陸家現在隻剩我了。”
“也是。”
楚喻見過很多陸兆禾這樣的老一輩,把家族名望和傳承看得比什麼都重。陸紹褚已經不可能被放出來,那麼,陸時就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停車場內,一輛黑色邁巴赫62s正靜靜停放。見陸時走近,穿制服戴白手套的司機下車,快步打開後座車門,恭敬低頭。
兩人上車。
司機直視前方,不敢往後看,低聲匯報情況,“少爺,老爺子現在住在養頤醫院,已經暫時脫離危險,恢復了意識。相關消息不敢對外公布,大家都在等您回來。”
陸時握著楚喻的手指,視線落在窗外接連後退的霓虹燈上。
“說說詳細情況。”
他說話音節短促,簡潔,聽不出情緒,卻有種讓人不可違背的意味在裡面。
司機謹慎回答,“先生出事後,老爺子把著消息,沒有往外泄露。並一直在多方拜訪疏通,想把先生救出來,但一直都不順利,沒有眉目。同時,經過查證發現,先生被帶走協助調查這件事,是方微善的手筆,致使先生出事的所有相關證據,都是從方微善手裡流出的。
老爺子手段雷霆,對方微善出手。方微善反應極快,一聽見風聲,就來找老爺子,兩人發生激烈爭執。
老爺子一開始就沒準備放過方微善,就在宅子裡,方微善被警-方帶走。您知道,老爺子一直有高血壓,不知道方微善當時說了什麼,老爺子情緒受到刺激,腦出血,中風了。”
陸時盯著後視鏡,“這是幾天前的事?”
司機不敢直視陸時,回答,“五天前。”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聽見這句,司機冷汗都要下來了。
他不是沒和陸時接觸過,陸時上初中時,他經常接送。
但那時候,這位陸少爺待人溫和有禮,話不多,卻讓人覺得很好相處。
可現在,人還是那個人,周身的氣勢與神情眼色,卻讓人心底發悚。
司機聲氣弱了兩分,“老爺子在昏迷前,曾反復叮囑章特助,他生病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但是,老爺子病情太過危重,大家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才不顧陸兆禾的吩咐,聯系了陸時。
“知道了。”
陸時神色沒有變化,隻說了句,“事情突然,辛苦你們了。”
從最後一句“辛苦”裡聽出態度,知道陸時不會再追究隱瞞的問題,司機松了口氣。
陸時手指敲了敲車座。
司機頷首,迅速將車廂內的隔板升了上去。
隔板升起後,車廂的後座變成了一個隱蔽又寬敞的私人空間。
楚喻以為陸時是有什麼私-密的話要說,剛轉頭看過去,就被陸時重重親了下來。
陸時的氣息急促,握著楚喻手腕的指節十分用力。親吻之間,楚喻能察覺到,陸時情緒很不穩定。
就像得知當年事情真相的全貌後,陸時去了格鬥場,以最原始的暴-力發泄壓抑的情緒。
如此,他才能在和方微善見面時,冷靜自持,理智周旋。
而現在,陸時即將面對陸兆禾。
楚喻意識到,陸時在尋求源自於他的支撐。
想到這裡,楚喻抬手,手掌壓覆在陸時明顯的肩胛骨和背脊上,微仰起脖頸,張開唇齒,接受陸時狠力肆-意的侵-入。
察覺到楚喻的反應,陸時半睜開眼,注視楚喻濃密又輕顫的睫毛,吻得更深。
車停下。
封閉的車廂後座,陸時從楚喻的頸側離開,垂著黑眸,將楚喻凌-亂的衣領重新打理整齊。
兩人下車。
養頤醫院屬陸氏旗下的高端連鎖醫療機構,私-密性極強。為了阻斷陸兆禾已經住院的消息,陸兆禾所在病房的小樓,直接被封鎖。
行至病房門口,楚喻停下,問陸時,“我在外面等你出來?”
陸時的雙眼落在緊閉的病房門上,漆黑的雙眸裡,仿佛自冰封的千裡川澤中,燃起幽暗火焰。
他將視線收回,垂眼看著楚喻似染了水色的嘴唇,忽然毫無預兆的,伸手把人抱進了懷裡。
力氣很大,貼合無縫。
楚喻任他抱著。
下巴枕在陸時的肩上,他看著走廊兩側低垂著頭的黑衣保鏢,醫院雪白的牆壁,最後伸手拍了拍陸時的背,“都快結束了。”
再堅持一下,都快結束了。
守在病房前的黑衣保鏢朝陸時低頭致意,伸手打開了病房門。
陸時踩在淺色的地毯上,往裡面走,病房門在他的身後重新關合。
病房裡,厚重的窗簾拉攏嚴實,窗外任何一縷光亮都無法穿透。燈光很暗,讓角落的裝飾都籠罩上層層的黑影。
陸時目不斜視,走到病床邊,卻沒有在陪護椅坐下。
他在仔細打量陸兆禾。
曾經,陸兆禾是他敬佩的人。永遠臨大事而不亂,仿佛能活很久很久,能一直支撐著陸家。
而現在,陸兆禾躺在病床上,因為中風,身體一側癱瘓不能動,眼角與唇角都往下耷拉,滿是褶皺。一夜之間,便蒼老了數十歲,風燭殘年。
聽見聲響,陸兆禾的眼睛慢慢睜開,他一隻眼視物困難,眼神渾濁,要細看,才能窺見些許當年的凌人盛氣。
陸時站在床邊,任自己黑色的影子落在病床上。
他字句清晰,“我回來了。”
陸兆禾緊盯著陸時的臉,瞳孔緊縮,逐漸變得恐懼。嘴唇張開,他想說什麼,卻隻發出了艱難的“呼嗬”聲,含混不成字句。
陸時不躲不避地對上陸兆禾的眼睛,“謝謝你幫我解決方微善,省了我不少事。”
他唇角勾起冷笑,“當然,也謝謝你和陸紹褚,替我解決了方薇雲。死刑,也算是一命還一命了,您說對嗎?”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勾起,如同鋒利鐵鉤,帶著橫風,扎進陸兆禾的血骨。
似乎是在瞬間想明白了所有關節,陸兆禾一隻眼睛驟然睜大,嘴唇劇烈顫動起來。他或許是想要抬起手臂,但隻是這個簡單的動作,他也做不到。
僵直的手臂垂在病床上,枯樹根般,醜陋而扭曲。
陸時視線轉而落在他的手肘上,平鋪直敘,“看,你現在無法抬起手臂,身體不能動,不能寫字,也不能說話。你說,你能做到什麼?”
這個現實,才是陸兆禾最不能接受的。
他自認叱咤風雨數十年,沒想到,現在卻被困在病床上,無法自理,任人宰割。
甚至隨便一個人,都能欺在他頭上。
他更沒想到,是陸時隱在暗處,算計、操縱這一切。
方薇雲,方微善,陸紹褚,他自己,一個都沒能逃得過。
呼吸變得急促,胸廓不正常地起伏,他盯著陸時,仿佛要拆吞他的髓骨。
陸時看清了陸兆禾的眼神。
他原以為,自己站在陸兆禾病床前,看著他在瀕死的臨界苟延殘喘,會激動,會痛快。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心底卻有種異常的平靜感。
他甚至在想,楚喻在外面等他,沒有自己陪,會不會無聊。
雙手習慣性地插進口袋裡,陸時任陸兆禾打量,嗓音很淡,“我看了病歷,你的語言中樞被壓,再不能說話。就算能活下來,你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時間,都隻能這樣,躺在病床上,不能說話,不能動,行屍走肉般過活。”
陸時語調毫無起伏,就像再沒有將陸兆禾放在眼裡。
熱門推薦

阿瑩
我的夫君是侯府病弱世子,而我是將門彪悍嫡女。為了保護他

純愛霸總
陸淮的秘書毀了上億合作項目,我知曉 後召集股東,強行將她開除。

延遲救贖
"我穿成了霸總小說中的惡毒黑月光。 男主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我自薦枕席,騙車騙房。 等到他被人陷害破產,我立刻收拾包袱滾蛋離開,給了女主出場上位的空間。 可現在。 系統 bug,搞錯了我的出場時間。 等我和男主見到第一面的時候,他的公司已經破產倒閉了。 渾身上下隻剩下了六百塊,抱著個紙盒子站在天臺上。 而系統給我的指示還是不變—— 「快!」 「去勾引他!」 「一周內拿到愛馬仕,一個月搞到瑪莎拉蒂,三個月騙到大別墅!」"

變成喪屍後,全家火葬場了
"變成喪屍的第三年。 在又一次混在喪屍群屁股後面撿垃圾時,我迎面就撞上了我的前男友。 他呆了,我傻了。 下意識轉身想跑,卻被男人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與此同時,還有我冷漠的爸、嫌棄的媽,和比我受寵的妹妹。 隻因我是不被偏愛的真千金。 我張著赫赫的嘴想求饒,卻發現他們個個都雙眼含淚。 孩子死了,你們才來奶了是吧?"

拯救反派計畫
穿進ABO 世界,我成了反派他爹。為了阻止反派黑化,我 盡力扮演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和丈夫,可反派他爸卻是個愛 吃醋的惡毒反派。男 omega 整天在我面前哭唧唧。

逃離愛丁堡
"我被愛丁堡系統綁架了。 它將我傳送到另一世界,為我強制綁定了救贖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