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封青不管,強行耍賴:“我們這個星球上的地方,我到過的比你多。”
這次輪到電子風暴說不出話。
他來到這個星系以後,幾乎一直住在自己養的人類的房間裡,後來又一直守著那臺機甲,的確沒去過很多地方。
“給你看。”封青很大方,扯著他參觀,“這是洗手間,這是集裝箱,這是我之前睡的睡眠艙……”
他那時候已經能用一點兒異能,邊說邊勾勒,無數條由粒子匯聚成的細線交織延伸,泛著淡淡流光,精準地建模出每一樣家具和裝飾的形狀。
電子風暴羨慕得不行:“好厲害,能教我嗎?”
封青問:“你要建模什麼?”
“一個人。”電子風暴說,“我好像把他敲壞了,我想他大概是生氣了,所以不願意理我。”
“……”封青盡力安慰自己新交的朋友,分給他一塊泡泡糖,“不會的,我就不怕別人把我弄壞。”
封青抬起手,熱心地教他:“來,跟我學,先畫一條直線,然後畫個長方形。”
……
“我就學會了這麼多。”俞堂說,“畫個長方形。”
系統:“……”
電子風暴和封青的天賦完全是兩個極端。
那之後很久,俞堂也沒能學會建模任何房間或是人。他另闢蹊徑,學會了往長方形裡面填東西,一直填到那個長方形變成一張技能卡。
封青很熱心腸,不忍心看電子風暴失望,主動按照電子風暴的描述,在自己的世界裡分出一片地方,建模了好朋友最熟悉的家。
Advertisement
封青的確來過這個實驗室,但在實驗室裡,封青隻記得一個睡眠艙。
是根據俞堂的描述,他才做出了實驗樓、資料庫、中心實驗室,做出了十七盞路燈,做出了第十七盞路燈下面那個不起眼的小房間。
“他教過我怎麼在這裡面串門。”
俞堂說:“展學長,握住我的手。”
展琛的手覆上來,俞堂反握住那隻手,交攏著用力握牢。
……
“我給你做個家,做個你最喜歡的家。”
考核世界裡,封青一邊抓緊為數不多清醒的機會忙碌,一邊扯著他念念叨叨:“你將來要是想等你的人類,就回家去等,人是一定要回家的。”
封青說:“不用感謝我,我再幫你刻個小木頭人。”
電子風暴抱著封青給的泡泡糖,很不好意思:“那我也幫你養你的十個弟弟妹妹。”
封青摸了摸後腦,抿著嘴樂了樂,張嘴說了句話。
他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傳出來,就已經被記憶碎片邊緣的白光盡數吞沒。
……
“孤兒院。”俞堂說,“敲門。”
隨著他的聲音,四周的環境也被半透明細線代替。
一瞬間,他們像是站在某處原點,四周灰色的景象迅速消失。
系統坐在宿主肩膀上,緊緊攥著宿主的衣領,忍不住睜開攝像頭看了看。
它不自覺地怔了下。
深黑得探不到底的背景色裡,隻有無數交織匯聚的、泛著淡淡光澤的細線,建模出一處又一處記憶裡的虛擬空間。
零點七五秒後,周圍的一切重新凝實。
深深淺淺的灰色再度構建,填充進線條交織出的輪廓,把他們重新納入了新的封閉空間。
這是一間有些古怪的孤兒院。
作者有話要說: 與此同時,借給展學長課外書的小S7忽然打了個噴嚏。
第一百二十章
他們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走廊沒有任何窗戶,隻有老舊燈管投下的暗淡光線,兩側的房間都關著門,牆壁上隱約能看到不少塗鴉。
俞堂和展琛對視一眼,走到那些看似亂塗亂畫的塗鴉前。
這些塗鴉沒有任何規律,看起來幾乎就是些小孩子隨手塗抹的線條,原本的顏色褪去了,隻剩暗淡得像是鉛筆留下的灰色痕跡。
“宿主,宿主。”系統小聲問,“我們是怎麼進來的?”
俞堂說:“我剛才在心裡想了孤兒院。”
這是這片空間唯一的移動方法——隻要在腦海裡勾勒出目的地完整的輪廓,就能被傳送過去。
俞堂心裡已經有數,他打開意識海裡的監控截屏,把整面牆的塗鴉都保存下來:“所以,這個遊戲每次都不可能打得到最後一關。”
這是封青的記憶形成的空間。
無論玩家有多強的實力,隻要不能腦補出其他地點的輪廓,就隻能被困在沒有門窗的封閉空間裡,等待被遊戲世界吞噬。
俞堂和展琛分別負責過封青的角色,俞堂在考核世界裡接管封青,了解封青十七歲前的經歷,展琛在俞堂考核失敗後,接替他負責了封青被改造成的13號。
隻有他們兩個同時進入這片空間,遊戲的最終局才可能被解開。
俞堂記錄好牆上的塗鴉,稍一沉吟,朝樓梯走過去。
系統嚇了一跳,連忙跟上:“宿主,宿主,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院長室,我需要確認一下孤兒院的時間點。”俞堂說,“展學長,牆裡的人提過孤兒院的情況嗎?”
展琛點了點頭:“他們說,孤兒院裡的玩家不受空間限制,而且無法交換。”
展琛:“他們嘗試過很多次,但都沒有任何效果。”
封青的記憶形成了許多獨立空間,像是醫院、學校、實驗室這種地方,每一間病房,每一個教室,都會困住一個身在其中的玩家。
這些玩家無法離開,又不可能隨時保持警惕,隻要被牆裡的人抓住機會,就會被強行拖入牆中。
一旦交換成功,被捕捉的玩家就會代替牆中人成為線條,牆裡的人就能填滿顏色逃出來。
俞堂回到這片空間前,這種交換已經發生了不知多少次。
俞堂揉了揉脖頸,點了下頭:“我們先把這些人聚起來。”
之所以選擇先來孤兒院,就是因為這裡是封青人生的起點,是封青的概念裡,自己真正的“家”。
這片空間沒有時間維度,如果還有所謂的起點,有不同規則的地方,那就應當是在孤兒院。
“展學長,你和系統去找人。”俞堂說,“我們在一樓的樓梯口見。”
系統還有些害怕:“宿主,是不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俞堂拍拍系統:“放心,封青很怕鬼,這應當是間普通的孤兒院,不是什麼鬼宅……”
他的話音才剛落,頭頂的燈管就忽然電力不足似的開始閃爍。
一道半虛半實的白影從他們眼前飄過,追逐笑鬧的童聲像是隔著某個空間,格外模糊地飄過來。
敲門聲咚咚響起。
走廊的盡頭空空如也,隻有光滑的牆壁,卻能聽到近在咫尺的稚嫩歌聲。
系統嚇得憋黑了攝像頭,扔了機甲手辦的外殼,扎回俞堂的意識海裡,一氣呵成地鑽進麻袋扎緊袋口。
俞堂:“……”
他嘆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出來。”
縹緲的歌聲仍然不為所動地持續著。
“孤兒院裡有十個孩子,算上封青,一共十一個。”
俞堂:“裡面有三個女孩,都不會唱歌。”
“我的朋友很怕鬼,這是他的家,不準在這裡裝神弄鬼。”俞堂說,“出來。”
他沿著走廊朝前走,像是沒看到牆壁裡流出的血跡,徑直穿過無數隻半透明的手:“你能隔絕我的探測,至少是A級異能者。給你三秒,把你的領域收起來。”
俞堂:“三,二,一。”
在俞堂腳下,以他站立的地方為圓心,像是有某個透明的空間開始搖搖欲墜。
空氣詭異地扭動了下,一道影子悄然浮現,從背後襲向俞堂。
影子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手裡的柳葉刀馬上就要劃破俞堂的頸動脈,身體卻忽然不受控地一滯。
影子愕然抬頭,迎上展琛不帶溫度的視線。
他甚至來不及反應,肩膀就驟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半虛半實的身體被反擰住手臂,結結實實摔在牆上,幾乎砸碎了全身的筋骨。
同一時刻,俞堂周身那片透明的空間也徹底崩解開來。
詭異的歌聲和幻象一並消失。
系統躲了半晌,小心翼翼從麻袋裡探出頭,向外看了看,一陣愕然:“宿主,怎麼是他——”
“我一直在想。”俞堂說,“開啟這個世界是為了吞噬玩家的粒子,怎麼會有一道閃電這樣湊巧,正好把人劈成卡牌。”
在他面前,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學生面色驚恐,蒼白著臉色跌坐在地上。
……
系統的記錄裡還有這個人。
在俞堂以封青的身份進入遊戲前,他們在遊戲大廳裡,曾經看到一個歇斯底裡掙扎,抗拒進入遊戲的年輕學生。
那個學生喊著自己的能力排不上用場,嚇得要命,身上不住發抖,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
他表現出的能力的確雞肋——在系統的檢測下,他身上隻有一個最普通的異能“瞬時記憶”。
開局不到三秒,這個倒霉的年輕學生就被閃電穿透胸膛,變成了一張瞬時記憶的卡牌。
……可現在,這個年輕學生卻又活著出現,跑來了這裡裝神弄鬼。
“我記錄了所有玩家的死因。”
俞堂說:“開局從積雨雲上往下墜落,如果什麼都不做,反而不會有事……這個世界並不想讓任何人死。”
封青的領域在反向吞噬封青,這種吞噬的進程越靠後,領域的自我意識也就越強。
封青的領域根本就不想傷人。
像那個墜落時被有著硬化異能的隊友暗算,被樹枝穿透犧牲的博士一樣,遊戲世界不會主動傷害玩家,玩家們隻會死於自相殘殺。
“我那時以為,是一個有雷電異能的玩家下黑手,趁亂擊殺了你。”
俞堂說:“現在看來,這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這個所謂“嚇破了膽、在墜落時死於閃電”的有瞬時記憶異能的年輕學生,其實是個能夠操縱幻象的A級異能者。
為了降低其他人的戒心,他反其道行之,在開局就演了一出戲。
他先買了一張[限時記憶]的卡牌,藏在身上,又在遊戲大廳故意裝作被遊戲嚇得失去了理智。
在和所有玩家一起被從積雨雲中扔下來、穿透雲層向下墜落時,他又利用自己的能力,制造了“被閃電擊中碳化”的幻象,故意被所有人看見。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這個異能是限時記憶的可憐玩家已經死於非命。
他就可以順利隱藏起來,埋伏在暗處制造幻境,和有瞬移能力的搭檔合作,擊殺其他沒有防備的玩家。
“不是……不是我們的錯!”
熱門推薦
渡劫工具人
夫君為了追求我,給我買了三年甜糕。 回來時他總是神情餍足,衣衫凌亂。直 到賣甜糕的小娘子懷孕。她成了流落
處處吻
"C大的姜窈出了名的好看,隻是沒人能接近。 大三那年校慶,姜窈在後臺撞上個人。 寬肩窄腰,腿線筆直。眉眼如星似月,氣質斐然。 ————她很膚淺,當下一見鍾情。 然後,室友告訴她,這是計院工程那位『人間想都不敢想』。 姜窈看眼手機裡那人的照片,笑了:為什麼不敢想?"
網戀後我分化成了omega
"我在網上談了個黏人的男朋友。 想著反正見不了面,經常發騷話撩撥他: 【哥哥這條小裙子好看嗎? 【哥哥體力這麼好,就算是 beta 懷上孩子也沒問題吧。】 蘇眏被釣成狗:【別讓我在現實中抓到你。】 我不以為意,我一個 beta 而已,笑話,難不成真能懷孕? 後來開學他成了我的下鋪,狹窄的床鋪間氣息曖昧。 突然後脖一陣刺痛,第一次聞到 alpha 檸檬味的信息素—— 糟了,我分化成了個 omega。 「寶寶,這下能懷孕了吧。」 "
社恐變社牛
婚前,我怯懦地告訴我老公:「我社恐。」 婚後,他緊緊拽著自己的睡衣領子:「你社恐,我看你是社交恐怖分子。」
蔓蔓經年
19 歲那年,顧今晏哄著我偷嘗了禁果。 六年後,他如當年哄我那樣。 將年輕嬌嫩的實習生,抱坐在了膝上。 所有人都以為,就算親眼撞破他有別的女人。 我也不敢提分手兩個字。 可這次,我忽然就膩了。 暴雨傾盆的夜,我拖著箱子離開。 許久,顧今晏才漫不經心地打來電話:「雨太大,你可以明天再走的。」 我未應聲,貼在耳畔的手機,忽然被人拿走。 下意識回頭,卻被他自後緊緊抵在落地窗上。 通話切斷時,沈宗年貼在我耳畔說: 「李蔓,雨這麼大,不如你今晚留宿我家?」
渡霜雪
我及笄那天,雪下得很大,他說要退婚。 看著眼前身姿清越卻滿目恨意的少年人,我知道他和我一樣重生了。 上一世,他戀慕之人入宮封妃,他不得已才娶了我。 夫妻三年,他對我隻有冷漠和怨恨。 心上人難產而亡後,他更是癲狂地點燃了謝府,要拉我一同陪葬。 如今重來一世,他定是要求得與一心人相守。 假山前,迫不及待退了婚的他望著我的堂姐: 「是上天有眼,成全我一片癡心。」 假山後,明黃龍袍的男人俯身貼在我耳邊: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