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聽他這麼說,不確定總兵府是否也危險了起來,孟歡緊張舔唇:總兵大人去打攝政王了?
孫管家:這我一個下人就不知道了。
孟歡心情有些復雜,感覺極度微妙。
就像一個人窮得喝稀飯下鹹菜吃了半個月,突然有人跳出來,說這人是超級富豪。
他和藺泊舟一路逃難到城裡,藺泊舟瞎著眼睛,形容狼狽,為了混口飯吃自己甚至賣畫為生,就這,藺泊舟居然能被傳出要造反的惡名?
太離譜了,孟歡得把這件事告訴藺泊舟,道:既然總兵大人不在,那我先回去了。
孫管家愁眉苦臉,也不阻攔:好,小先生多歇息。
孟歡跑回了院子。
藺泊舟眼睛還沒好,一身白袍坐在桌子旁,守一鍋溫熱的湯。往常孟歡回來時藺泊舟大概率是坐著若有所思,神色冥想,可現在他要麼煎藥,要麼溫湯,一派闲適無聊的姿態。
孟歡跑得急,一腳踢上門檻,哎呀了聲撲進他懷裡:夫君!
他呼吸發熱,喉頭滾動。藺泊舟接住了他,察覺到孟歡袖中身體的高熱,長指輕緩地捋他的耳發。
安撫完情緒,才溫聲問:怎麼這樣著急?
孟歡如實道:他們說
咬了下牙,才道:說你造反。
問題真的很大。
沒想到朝廷的翻覆竟如此波譎雲詭,不久前藺泊舟還是宣和帝口中的社稷之幸蒼生之福,這才多久,藺泊舟竟然就成人人唾棄的造反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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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泊舟暫時沒有說話。
他神色平靜,眉眼半遮在陰影中,鼻梁高挺,露出半截下颌。
孟歡小心看著他的臉,喉頭喘氣,心口梗得說不出話。
藺泊舟這段時間事業不順,身體也不健康,人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倒霉透頂,扛著這許多壓力,再加上這一條跳進黃河也難洗清的造反罪名,恐怕更要雪上加霜。
你別生氣,想起藺泊舟氣吐血的事,孟歡建議,到時候跟宣和帝解釋清楚就好了。
藺泊舟撥弄他的頭發,不解釋,反似笑非笑。
沒什麼好氣的。
回來了就坐下休息。他道。
孟歡坐下,緊張地看他。
誰說我造反?百姓說我造反,還是軍隊說我造反?凡事要拿證據,藺泊舟淡淡道,王府護衛也許和團營起了衝突,但張虎是聰明人,不會做出失了分寸的事。
孟歡怔住:那
為什麼造反的名聲會四處傳播?
藺泊舟道:恐怕還是有人想殺我,故意傳出謠言,以便名正言順。
藺泊舟說得已經夠清楚了,想害他的人惡毒之心昭然若揭,隻有把藺泊舟的名聲抹得越髒,殺他才越順應民心,越能博得名聲。
不過這種謠言,倘若沒有證據也極好攻破,畢竟隻是一種政敵攻訐的借口。
孟歡松了口氣。
他剛想說:那就沒事了。
耳邊,藺泊舟輕輕捋他的鬢發,語氣沉靜:讓他們鬧,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就怕他們事情鬧得不夠大。
什麼?
孟歡訝異地側過頭看藺泊舟。
陽光照到藺泊舟的臉上,他半垂著頭,眉眼染了淡淡的陰影,神色平靜異常,鼻梁到下颌染了一線清晰的線條,像是垂頭虔誠禮佛的菩薩,儒雅清正。
可這話裡,卻透著一絲來自地獄邪魔似的誘導。
孟歡啟了下唇,還不解。
藺泊舟輕輕拍他的頭:乖啊,歡歡不聽這些陰謀詭計。
孟歡不跟他說話了,轉頭生氣地看爐子上燉著的湯。
他給夫人畫完畫以後得到了賞錢,孟歡就再從灶房裡租了個小爐子,一隻爐子偶爾燉些補湯喝,一隻爐子燉藺泊舟的藥。
現在,兩隻爐子都生著炭火,草藥的腥苦和老母雞的燉湯香混在一起,把屋子裡燻得熱熱的。
夫君,香菇放了嗎?孟歡問話時,揭開蓋子看了看。
藺泊舟站在他背後:放了。
藺泊舟眼睛看不見,孟歡出門會把配料放在桌上,帶他用手觸摸,藺泊舟才能料理一些家事,也學會了給孟歡煲湯。
孟歡用勺子攪了攪,見裡面漂著幾顆紅棗。
你還放棗了啊?
放了兩三顆。
孟歡轉頭,懵了一下:我昨晚拿回來,還沒告訴你,今天想跟你說來著
當時孟歡隨手放在了壇子裡,那個地方雜物很多,藺泊舟應該摸索不出來,今早出門孟歡想起來還怪自己記性不好,沒想到雞湯裡就放了。
孟歡也沒太在意:我昨晚跟你說了嗎?
藺泊舟含笑:嗯,說了。歡歡又忘了?
孟歡記性不好,被他一問,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哼了聲岔開話題。
既然不用去給總兵畫畫,那便是孟歡待在家裡的闲日子,他揭開旁邊藥罐的蓋子看了看,說:藥熬好了,提前半小時喝,
孟歡將藥罐端下來,停止添柴火,放了壺熱水上去。再倒出半碗藥湯,放桌上等著稍微涼些了,孟歡遞到藺泊舟手裡:喝藥了。
藺泊舟端坐,接過藥碗,將藥一飲而盡,喉頭小幅度地滾動了一下。
孟歡撐著臉,沒忍住尋思:怎麼眼睛還沒好呢。
不應該啊。
藺泊舟一直按時喝藥,調理身體,等待著眼疾康復。
那天晚上他吐了口血,說是吐出血來了身子就能好了,結果孟歡等了幾天,藺泊舟絲毫沒有重見光明的跡象。
這都快半個月了,眼睛還沒好。
這就讓孟歡有些緊張。
藥喝完,藺泊舟唇瓣沾了一點兒藥汁。
喝熱水,嘴裡就不苦了。孟歡給他倒了一碗溫水。
藺泊舟垂頭,將溫水也喝了下去。
跟帶孩子似的,但藺泊舟聽話,孟歡帶他一點兒也不辛苦。
夫君,下午我沒事情做,要不然去街上打聽打聽,王府護衛有沒有找過來?
孟歡總覺得不能闲著,尤其藺泊舟多了條罪名,說不定總兵府也不是合適的藏身之處了。
藺泊舟抬了下眉梢:好。
你就不跟我出去了,你眼睛看不見,會被其他人認出來。孟歡安慰他,不是不帶你出門。
這段時間,藺泊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養在院子裡的小媳婦真沒區別,孟歡每次看見他隻能悶坐著,心裡都有些愧疚。
藺泊舟抬了下唇角:嗯,那為夫下午就在家裡,給歡歡洗昨晚的褲子。
一提起這個,孟歡耳朵頓時紅了。
他捏著碗,耳朵熱得不行。
說藺泊舟眼睛不好吧,他似乎在榻上又沒這麼瞎得生活不能自理。昨晚夜裡摟著孟歡睡,天氣冷,他倆夜裡總要升一升身子的溫度,但又不好把被子弄髒,畢竟冬天不容易幹。
當時,藺泊舟見來勢有點兒急,拿過旁邊的布帛接住,沒想到是孟歡穿的褻褲,弄髒了,今天隻得洗幹淨。
孟歡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洗
為夫給你洗。藺泊舟溫柔如水,歡歡出門打聽消息,為夫闲著也闲著。
就,特別像一個賢惠懂事的小媳婦兒。
孟歡啟了下唇,還想說話。
可他之前,也給藺泊舟洗過衣服。
再說,昨晚那褲子也算藺泊舟弄髒的。
孟歡不再推拒:那行吧。
雞湯好像燉得差不多了。
孟歡看了看鍋子,等過了藺泊舟的半小時藥效,便舀在碗裡,和藺泊舟簡單地用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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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湯燉得很好,香菇的味道濃鬱,尤其藺泊舟加了紅棗,喝起來有股淡淡的清甜滋味,口感極佳。
喝著湯時,孟歡腦子裡一閃念剛才的問題。
他真跟藺泊舟說過紅棗放哪兒了?
但這個問題隻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兒,並不重要,孟歡又忘了,他喝得飽飽的,帶上了一把傘,站在屋檐下。
那我出門打聽消息去了。
第104章
踏出了總兵府。
孟歡在心裡盤算自己要打聽的消息。他和藺泊舟必須和王府護衛匯合, 如果王府護衛找不到這裡,他和藺泊舟也得去找王府護衛。
此地,唯一能帶來王府護衛消息的, 隻有坼州逃難來的難民了。
至於這群難民在哪兒孟歡站在積雪的街道,四處打量。
各個城池對待難民的態度不一,有的友好,有的冷漠,因為敵軍有可能偽裝成難民埋伏城內搞事,難民中又夾雜著土匪流寇,秩序混亂。所以,知州一般會設立專門的地區,暫時收容無家可歸的難民,偶爾免費發放食物,難民也會聚集在那些地方。
孟歡問路人:請問逃難的人都留在哪兒啊?
路人抬手一指:普濟寺。
普濟寺?
孟歡沿途問路過去,果然收留著許多難民,衣衫破爛,抱著孩子扶著老人,有些躺在地上,有些坐著,悽苦不已。
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從坼州來的,但有些不是。
孟歡夾雜著人群中,四處詢問:請問見過王府護衛軍嗎?
難民中時常有人找人,但問軍隊在哪兒的少,問失散的妻子兒女的多,更何況老百姓根本記不住哪支軍隊是哪支軍隊,隻有稍微明事理的才懂。
不知道。
不知道。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搖頭。
王府護衛軍?攝政王說是造反了, 護衛也許跟他走了吧。
藺泊舟造反的名聲穿這麼遠了嗎?
孟歡撓頭。
他說了聲謝謝,走了幾步,到了人群中最四通八達的地方。
一個三十多歲的擺著攤子算命,聽見詢問,抬頭看了他會兒:哦,兩天前,我倒是在漣水道見過王府護衛的帥旗。
孟歡精神一下振奮了:真的嗎?漣水道在哪兒?
那肯定真。攝政王造反,他帶的兵被驅趕,東奔西跑,還不容易遇到呢。這人說,漣水道,城東一百多裡,我剛那邊趕路過來。哎,但又有人說攝政王沒造反,剛打完勝仗就被奸人害了,現在下落不明,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畢竟,他們小百姓得知消息,靠的都是一傳十十傳百。
孟歡試圖傳播正確的消息;他肯定是被奸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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