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門

首页 | 分類:腐看天下 | 字數:2845

第1章

書名:過門 字數:2845 更新時間:2024-11-08 17:20:22

楔子


第1章 重逢


臨近年關,細雪徐徐,匆匆回家的人都被堵在半路上。


車裡單曲循環著一首顫顫巍巍的民謠,沒人吭聲,氣氛有點尷尬。


徐西臨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往前看了一眼,隻見排成一列的車屁股好像已經綿延到了地平線,剎車燈此起彼伏的亮,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殺出重圍;他又往旁邊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竇尋先生一隻手撐著頭,正在發呆,多年不見,竇尋沒有一點要搭理他的意思。


徐西臨暗自嘆了口氣,突然車技高超地借著路邊的小空隙調轉車頭,一頭鑽進了旁邊的小胡同裡。


竇尋終於被驚動,偏頭看了他一眼。


徐西臨餘光一直瞄著他,立刻說:“走小路大概能快一點,我想……”


竇尋冷笑著接話說:“盡快擺脫我?”


徐西臨:“……順路買點花。”


上面那句話倆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徐西臨皺了一下眉,似乎是想發作,然而又忍住了。


“還是那德行,跟他生什麼氣?”徐西臨想著,專心致志地鑽過雞零狗碎的小胡同。


西北風和狗叫聲相映成輝,民謠歌手唱腔虛弱,行將斷氣。


徐西臨把車停在一家名叫“姥爺”的花店門口,摸出手機撥了個號:“喂,是我。我在你家店門口,給我搬幾盆金桔蝴蝶蘭什麼的,過節送人用。”


電話那頭有個大嗓門,聲音穿透聽筒,霸氣側漏地充滿了逼仄的駕駛室:“小臨子,你還有心思買花啊!我夜觀天象,給你丫算了一卦,你就要大難臨頭了!”


徐西臨:“……”

Advertisement


花店臨街的窗戶應聲打開,鑽出了一個留小胡子的非主流青年,隻見這腦殘店主放下手機,氣沉丹田,用更高一籌的聲調吼出來:“竇尋回來了,你聽說了嗎!”


徐西臨恨不能胳膊能再長兩丈,將此人一巴掌拍進窗戶框裡。


正對花店的副駕駛那邊車窗緩緩落下,竇尋露了臉:“聽說了。”


店主的面部表情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野雞。


然後噤若寒蟬的花店店主和面沉似水的竇尋一起,幫徐西臨把幾盆花搬到了車後備箱裡,臨走,花店店主抓耳撓腮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拉住徐西臨:“那什麼,下禮拜咱們班有個聚會,你去嗎?”


徐西臨現在就想趕緊擺脫這些尷尬的人,掀了掀眼皮,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再說吧。”


店主:“去吧,這麼多年你就沒露過面。”


徐西臨看他就來氣,沒回答,擺擺手,開車走了。


半個小時以後,徐西臨總算把竇尋送回了他落腳的酒店,竇尋一言不發地下了車,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


徐西臨暗地裡松了口氣:“那行,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竇尋先是點點頭,隨即摸了摸大衣兜,摸到的煙盒已經空了,他下意識地叫住旁邊的人:“哎……”


徐西臨把溜了半米的車剎住:“嗯?”


竇尋把“有煙嗎”仨字又咽了回去,因為他想起來,徐西臨不抽煙。


徐西臨不抽煙,非必要應酬不喝酒,不捅自己收拾不了的婁子,連小時候打架都知道注意分寸——他從小就是這麼個看似不怎麼靠譜,其實四平八穩從不出圈的人。


徐西臨:“還有什麼事嗎?”


竇尋微微垂下眼:“聚會你從來不去,是因為不想看見我嗎?”


徐西臨:“……”


竇尋這根棒槌,這輩子恐怕都學不會怎麼給自己和別人留餘地了。


徐西臨生硬地說:“前幾年太忙,我沒顧上。”


“那今年不忙了吧?”竇尋逼視著他,“我也去,你去嗎?”


竇尋說話的時候,帶起一層薄薄的白汽,而他站在冬天裡,就像一副缺紅少綠的白描,好看是好看的,隻是眼神帶刀,舌尖含刃,是一團優美肅殺的人形兇器,徐西臨險些要被他刺傷了眼,隻得模稜兩可地敷衍說:“說不準,看看有沒有別的事吧。”


竇尋再沒有話說了,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徐西臨客客氣氣地再次道別離開。


“回頭看我一眼行嗎?”他心裡默默地想,“你回頭看我一眼,現在讓我爬到樓頂跳下來都行。”


可惜別人不會讀心術,徐西臨合上車窗幹淨利落地走了。


竇尋這個樓沒跳成。


難聽的車載民謠還在沒完沒了地車轱轆,徐西臨穿過暮色四合的周遭,感覺視野有些模糊——似乎是起霧了。


這是他和竇尋認識的第十三個年頭,好過也掰過,想一生一世過,也想老死不相往來過。


到如今,拿著手機打順風車的歸人與恰好下班想捎個人的過客冤家路窄,乍然相逢,一愣之後,除了“看頭像有點像,沒想到還真是你”,居然也沒有什麼蒙塵的愛憎好闡述。


……手機響了一聲,徐西臨一看,竇尋還給了他一個好評。


這時天還是清的,地還是厚的,交通還是擁堵的,地球還沒有毀滅,餘下的年歲也依然豐盈。


而當年的校舍房屋、書本紙筆都已經放舊。


唯有舊人成了新。


作者有話要說:  類似的題材我寫過bl的《一樹人生》和bg的《流光十五年》,都很難看,所以根據歷史統計數據來看,這篇有很大可能也很難看。


【第一卷:青蔥】


第2章 不良開端


十三年前,開花店的小青年還沒留出橫平豎直的胡子,竇尋還隻是個仇恨世界的中二轉校生。


而徐西臨,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認,他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熊孩子——


“一邊去一邊去。”徐西臨用腳尖踢開他們家狗,從狗嘴裡搶下書包,把包裡露出一角的煙盒塞了回去。


狗可能是聞到了什麼,歇斯底裡地衝他嚎叫。


狗叫“豆豆”,是隻串,粗略一看,大概有狐狸犬、牧羊犬以及中華田園犬等多重血統,是隻各種意義上的小雜種。


有道是“人分三六九等,狗有忠奸賢愚”,豆豆,它就是一條狗中癟三,這孽畜精通欺軟怕硬與撩闲挑釁,徐西臨煩它煩的不行,每天都恨不能偷偷掐死它:“哪都有你,管得倒寬。”


可惜,家裡有人給這破狗撐腰。


它一叫喚,屋裡外婆就出了聲:“小臨,你又欺負豆豆是不是?”


“我哪敢呢。”徐西臨背上包,“姥姥我上學去了啊。”


“走這麼早啊?”一位中年婦女應聲從廚房跑出來,一看徐西臨的裝束,立刻大驚小怪地喊叫起來,“你怎麼又不穿羽絨服,裡面穿的什麼?穿秋衣了嗎?拉索拉開我看看。”


這是杜阿姨,是他家請的保姆,跟徐西臨他媽那邊有點一表三千裡的親戚關系,據說按輩分算,徐西臨得叫她一聲“表嬸”,他無可奈何地把外套拉鏈拉開,又飛快地拽上,轉身就跑:“穿了,我學校有事呢,阿姨拜拜。”


杜阿姨眼比針還尖,一眼看見他薄外套裡隻穿了一件短袖T恤,立刻在他身後爆發咆哮:“你回來!秋褲也沒穿是不是?大冷天的你又耍飄,看我回頭不告訴你媽!”


徐西臨跑得飛快,轉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話音之外。


真是的,誰家年方二八的帥哥穿秋褲?


學校下午兩點二十上課,要求學生兩點到校,這會還不到一點半,徐西臨下樓四下看看,招手打了輛出租,背著一書包軟中華去“月半彎”給人送禮。


“月半彎”是當地一家娛樂場所,盡管經營還算正規,但依然流傳著不少糜爛香豔的“都市傳說”,也屬於中學生行為守則裡禁止出入的地點之一,徐西臨一路頂著司機師傅欲言又止的譴責目光,隻好權當沒看見。


徐西臨有個大哥,叫宋連元,宋連元小時候家裡受過徐西臨他媽的恩惠,所以每到逢年過節,都要拎點東西到徐家看看,風雨無阻,把自己看成了徐西臨半個大哥。跟大哥本來不用這麼見外,但這回不是宋連元一個人幫的忙,徐西臨不能讓宋大哥因為自己欠別人人情。


這回的事是因為他同桌。


徐西臨的同桌名叫蔡敬,非常有才,作文習作經常被語文老師拿出去投稿,性格也好,每次拿回稿費都不吝嗇,會給平時接濟過他的同學買飲料——就是命不大好,他父母死得早,把他託付給了叔叔一家,叔叔吃喝嫖賭,老婆帶著孩子把他踹了,蔡敬沒別的地方可去,隻能湊合跟著叔叔過,利用節假日做做小零工,或者跟著語文老師寫些豆腐塊的小文章,賺點零用錢勉強度日。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