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芒，領證的機會我就給你這一次，你要是不把握住，你可別後悔！」

「後悔我是你爹，行了吧？」

說完這句，我直接掛了電話。

連帶著把這個陌生號也加了黑名單。

下午睡醒後，我提出想試試捕魚。

謝聞禮立刻安排船隻，到達後，他動作俐落地撒下網。

我眼前一亮，「你之前捕過魚嗎？看你動作好像很嫻熟的樣子。」

落日灑下餘暉，把海水映的紅彤彤的。

「男人天生就會這個，不用學。」

「哇塞！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崇拜地看著他。

謝聞禮不自然的手握拳狀輕咳一聲。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們都待在月亮島。

後面又去了洱海、玉龍雪山、布達拉宮……

11

謝聞禮站在窗邊接電話。

「知道了，當然會帶著您兒媳婦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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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爸的生日，他讓我們回去參加。」

謝爺爺的生日？

不對，現在好像應該喊爸了。

「可我還沒準備禮物，要不我們現在出去買一個吧。」

謝聞禮把手機扔到一邊，抱著我：「你不需要準備禮物，明天告訴他你懷孕的消息，比什麼禮物都能讓他開心。」

這一個月，他毫不節制。

前幾天我犯惡心。

去就近的醫院檢查，才知道已經懷孕了。

12

謝老爺子的生日宴辦得很隆重。

京北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到場了。

我和謝聞禮到的時候，正聽到謝承衍和那群朋友聊天。

陸則十分八卦地說：「你小嬸嬸今天也會到場吧？一個月前就聽圈子裏在談論，你小叔叔領證了，還在朋友圈曬了一波恩愛。可惜咱們沒有他的微信，不然，我真想看看是誰能讓一向不近女色的謝聞禮動了凡心

「承哥，你說我們幾個沒有你小叔的微信也就罷了，你這個親侄子怎麼也沒有？」

謝承衍黑著臉，一句話沒說。

陸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忍住笑了出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薑芒這次不告而別，消失了一個月，現在你知道緊張了？」

謝承衍站在大廳門口，不屑地嗤笑道：「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今天是爺爺的生日，她回來還不是早晚的事。」

「你就嘴硬吧，這次見到薑芒好好哄哄，不然她真鐵了心要和你退婚，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一個月就是她離開我的極限，待會兒見了面，她就會裝成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跟我和好。」

聽到他這麼篤定的話，我隻覺得可笑。

「承哥別說了，嫂子來了。」

「嫂子怎麼會和你小叔站在一起？」

「肯定是在樓下碰到的唄。」

謝承衍沒多想，他走過來，隻留了個後背給我。

「小叔，爺爺不是說今天小嬸嬸也會來嗎？她什麼時候到？」

謝聞禮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陸則說：「之前就聽說謝總結婚了，今天終於能見一見傳聞中的謝太太了。」

他接著撞了下謝承衍的胳膊：「你不是和嫂子有話要說嗎？我們在這等謝太太就好了，你趕緊去。」

他拼命地使眼色。

謝承衍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陸則：「你！」

他像王媽一樣，簡直快操碎了心。

「嫂子，你別和他計較，你消失的這一個月，承哥都快把京北給翻過來了，就擔心你出點什麼事。隻要嫂子你稍微哄他兩句，他絕對就好了。」

陸則覺得這話的力度有些不夠，開口剛要繼續說。

我牽起謝聞禮的左手，淡笑道：「走吧，老公。」

謝聞禮不管站在哪裡，都是焦點，他西裝革履，惹眼又勾人。

陸則那群兄弟們仿佛被雷劈中一樣，石化在原地。

「我要是沒理解錯，承哥的小嬸嬸是薑芒？」

「這也太TM驚悚了吧，這倆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

「也就是說，承哥自戀，以為薑芒會回來的這一個月，實際上人家已經領證，並且出去度蜜月去了？」

幾個人在外面抽了一整盒煙，才勉強緩了過來。

13

謝承衍在外養的漂亮小雀兒懷孕的事在圈子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四周譏諷的話傳進耳朵裏。

「她真能忍，小三懷孕，都找上門來了，要是我，早就一巴掌甩在渣男臉上，讓他滾了！」

「薑芒怎麼可能捨得？消失一個月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這不，又趁著謝老的生日，來和謝承衍和好了。」

「不知道那個謝承衍有什麼好的，能讓她死心塌地愛成那樣。」

「不理解，但尊重。」

那些人沒有刻意壓低說話的聲音。

謝承衍自然也聽到了。

他戲謔地摟著林畫月走到我面前，「別擔心，謝太太隻會是你，孩子以後也由你來撫養。」

「小謝總說這話也太過分了，出軌還這麼理直氣壯。」

「這還沒結婚呢，就要給小三養孩子了，要是我女兒以後混成這憋屈樣，我直接一巴掌打死她。」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這些吃瓜群眾操什麼心。」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這邊。

我微微一愣後，摸著肚子正要開口。

謝聞禮手臂落在我腰間，輕笑。

整個宴會廳都因為他的動作安靜下來。

賓客們目不轉睛，生怕錯過好戲。

謝承衍松開懷裏的林畫月，陰沉著一張臉，質問道：

「小叔，你這是什麼意思？薑芒是我的未婚妻，請你放開她。」

謝聞禮眼底全是滲人的寒意。

「一個月前，你們已經退婚了。」

謝承衍咬牙道：「我沒同意，那不做數！」

「現在她是你小嬸嬸，我們已經領證了，以後注意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

全場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隨的那點禮金，夠看這麼一場大戲嗎？

謝承衍聯想到最近發生事，時間線剛好都對得上。

他瞳孔猛然一縮。

謝聞禮殺人還不忘誅心，他說：

「自己的孩子自己撫養。

「你小嬸嬸幫你養不了。

「因為……她也懷孕了，她得撫養你堂弟。」

「謝聞禮！」

那是謝承衍第一次直呼他小叔的名字。

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逼出來的。

「我才是薑芒的未婚夫，你當小三，破壞我們的感情，要不要臉！」

謝承衍動了手。

可沒等碰到謝聞禮，就被踹了出去。

他還要繼續鬧，就被謝老呵止：

「混賬東西，你想成為笑話，別連累謝家跟你一起丟人。」

「爺爺，是他搶了我未婚妻！」

憤怒和瘋狂兩種情緒交織摻雜在一起，他不顧形象地喊出來。

謝承衍的母親眼看老爺子要動怒。

上前給了他兒子一個巴掌。

「是你自己把人弄丟了，關你小叔什麼事！你就是犯賤！芒芒喜歡你的時候，你故意拿喬，不回應她。現在她結婚了你又作出這副死樣子來給誰看！我怎麼有你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兒子！你趕緊給我滾回家去，暫時也別去公司了，我和你爸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保鏢按著他往外走的時候。

謝承衍還在罵。

14

林畫月目睹了這一切。

她僱傭了一大批的大V博主和記者，在網上散播謠言。

【小謝總這一個月以來瘋狂尋找他未婚妻，擔心她出事，結果薑芒和小謝總的小叔叔領證出去度蜜月了，回來還把臟水潑在小謝總身上，說他出軌，真夠不要臉的，我隻能說一句「豪門圈真亂」。】

#驚！未婚妻勾引小叔，謝承衍被綠！#

#薑芒懷孕，已上位#

【什麼？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我收回罵謝承衍的話，是我錯怪你了。】

【謝承衍找人的事我知道，就差把京北翻過來了。

當時我還在想，是誰這麼好的福氣，沒想到薑芒是這種女人，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兩個男人同時勾搭。】

【薑芒你要不要臉！你要是不喜歡謝承衍就放手啊，你霸佔他未婚妻的名分，又勾搭別人，難怪他會出去談女朋友，純粹是被你氣的。】

【我現在也理解小謝總了……】

【聽說小謝總在公司裏沒什麼話語權，一直被他小叔壓制著，現在連未婚妻也成別人的了，這麼一個受害者還被誣陷成渣男。】

【支持林畫月和小謝總在一起。】

我看著公司賬號下麵的評論。

這個林畫月知三當三，哪來的底氣敢這麼做？

她的黑料都不用查，一抓一大把。

十分鐘後，她和大V的聊天記錄就被曝光了。

剛剛還在支持她的網友們感覺被利用了。

直接調轉鍵盤沖她發泄。

【？？你爆料隻爆對自己有利的資訊是吧？你是絲毫不提自己知三當三的事情啊。】

【我實名爆料，事情真相根本就不像林畫月說的那個樣子，是她想母憑子貴，故意戳破小雨傘，然後公然孕吐，破壞小謝總和薑芒的關系，這才導致兩人退婚的。】

【林畫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上大學的時候，我和她一個宿舍，那時候就有很多豪門太太找上門來揍她。她勾引有錢男人在我們學校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謝承衍和林畫月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賽一個地不要臉，幸虧薑芒及時止損，扔掉了垃圾。】

15

酒吧裏，謝承衍手機響個不停。

他不耐煩地接聽。

手機那頭傳來林畫月害怕抽泣的聲音：

「謝總，我突然肚子疼，你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現在我家樓下都是記者，我下不去。」

謝承衍一言不發，把電話掛了。

傅硯禮對於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毫不意外。

他就是這麼把媳婦作沒的。

「想開點吧，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薑芒都成了你長輩了。」

謝承衍灌了杯酒，「她有沒有給你們打電話？」

陸則搖搖頭：「還打什麼電話？隻要是和你玩的好的，她一個不落，全都拉黑刪除了。」

傅硯禮看出了他的意圖：

「你故意縱容林畫月在網上發那些資訊，想刺激薑芒回頭找你？

「認清現實吧，薑芒是真的不要你了。」

謝承衍紅著眼不信，「她愛了我三年，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這三年裏又不是沒發生這種事，她什麼時候真的和我計較過？一定是想故意刺激我，想讓我去找她，對！隻要我去找她，她就會回頭的。」

「……」

「你說的對，她用領證的辦法刺激你。」

謝承衍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16

我和謝聞禮去寵物店買了隻阿拉斯加。

給它取名「小怪獸」。

抱它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謝承衍坐在小區樓下的花壇邊上。

一身酒氣，頭發炸著。

眼眶發紅，毫無精神地坐在這裏。

來來往往的人都以為這是哪個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病人。

員警出警，確認了身份。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薑薑。」

我抬頭望去，一天不見，謝承衍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了？

他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紅著眼道歉：

「對不起薑薑，你別不要我，行不行……我真的知道錯了。

「是我仗著你的愛肆意妄為，以為你會一輩子愛我，卻沒想過你也會受傷。

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們結婚吧，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會把他當成親生的一樣照顧，好不好？」

謝聞禮沉下目光，「你想死！」

謝承衍：「我才是薑薑的真愛，我們在一起的三年，她體貼入微地照顧我，我喝醉了，她會給我煮醒酒茶，會去接我。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愛你，她就是生我的氣，故意刺激我。」

謝聞禮抱著小怪獸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嗷，嗷嗷～」

「謝承衍，你說的這些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我隻會給聞禮煮醒酒茶，會去接應酬喝多的他。」

謝承衍目光死死盯著謝聞禮懷裏的小怪獸。

難以置信。

「你竟然抱狗？你不怕狗了嗎？」

我一直很想養一隻大型犬。

但是謝承衍很討厭狗，我就沒養。

聽他話裏的意思，謝聞禮好像也怕狗。

「我老婆喜歡，我就會讓自己接受，不像你，隻會讓薑薑退步成全你。」

謝聞禮比謝承衍大三歲。

他們小時候，有一次兩個人出去玩，碰到一隻大型犬，兩人都被咬傷了。從那以後，他們就留下了陰影。

謝承衍受傷地低下頭。

「對不起，薑薑，我也可以養狗的，隻要你喜歡，我們也養好不好？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謝聞禮抱著「兒子」從他面前經過，故意挑眉。

「走，兒子，咱們跟媽媽回家。」

夏天的中午十分炎熱。

謝承衍就這麼站在外面，白色襯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經過的人都不由得說兩句：

「大熱天的，他在這裏站著幹嘛？」

「好像是惹女朋友生氣了，在這裏認錯呢。」

謝承衍突然暈倒，嚇得老太太尖叫起來。

趕緊打120。

沒過幾個小時，我接到傅硯禮的電話，以為是合作的項目出了問題。

「傅總，是項目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我來醫院恰好碰到了承衍，他不吃不喝，一定要見你，你……」

他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

剩下的沒說出來。

謝聞禮走過來，示意我把電話給他。

「傅總，是我，謝聞禮。」

「謝總，久仰。」

「我雖然剛回國不久，但是也聽說了傅總未婚妻嫁給秦總的事情。」

傅硯禮：「……」

「傅總莫不是覺得和謝承衍同病相憐？」

傅硯禮：「……抱歉。」

說完，他掛了電話。

17

幾天後，我的微信突然毫無徵兆地炸了。

私聊的。

群裏艾特我的。

我點開分享過來的直播間。

謝承衍把自家最大的一個商場改成了犬舍。

他哪還有半分小謝總的風姿！

襯衣還是中暑那天穿的。

皺皺巴巴的，還能看到汗漬。

頭發也沒有打理，鬍子也沒刮。

幾天不見,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家破產了呢。

「薑薑,你看我現在不怕狗了,我每個品種的都養了很多，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薑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愛你的時候你不珍惜,不愛你了你又開始舔，受虐體質啊？】

【錯過就是錯過了，兄弟你聽我一句勸，趕緊去換件衣服吧，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你前任了，就是我這個屌絲都看不上你。】

【滾遠點滾遠點！薑芒和謝聞禮給我恩愛一輩子！你別來找罵，因為我今天不想罵人。】

【薑芒愛謝聞禮一輩子！刷評走起來！】

【薑芒愛謝聞禮一輩子！刷評走起來！】

18

直播間突然沖進來一波黑衣保鏢。

強制關了直播。

「你們給我滾！

「憑什麼關我直播,謝聞禮就這麼沒有自信嗎？他也知道薑芒是愛我的,擔心我會挽回她的心。」

當天晚上，謝承衍就被送到了國外,管理分公司。

不準他回國。

臨產的時候，我見到了林畫月。

她過得不是很好。

自從被網友罵,動了胎氣流產後,身體就一直沒恢復過來。

「姐姐,我求求你，告訴我謝總在哪裡好不好？我找了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他的行蹤，你告訴我好不好？你都已經不要他了,就告訴我吧。」

我皺眉,「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姐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告訴我謝總的行蹤吧,我給你跪下好不好？」

謝聞禮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護在我身前，讓保安請了出去。

他捂著我的耳朵，不讓我聽那些不堪入耳的咒罵。

19

這天,京北萬裏無雲。

謝聞禮焦急地等在產房外。

隨著一聲啼哭，護士抱著孩子走出來。

「薑芒的家屬，是個女兒,六斤八兩，孩子爸爸過來看看孩子。」

他目光一直盯著產房。

惹得謝老笑罵了句：「出息呢。」

我睜開眼就看到守在床邊的男人。

「薑薑,辛苦你了。」

我搖搖頭,「孩子呢，讓我看看，男孩還是女孩，長得漂不漂亮？」

謝聞禮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給我搞蒙了。

還是我媽抱著孩子走過來：

「聞禮一直守在你身邊，還沒看過孩子呢，是個女孩，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我驚訝地抬頭。

謝聞禮遞過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嘴唇都幹了。」

我媽滿意地點點頭。

很多家庭這個時候都去關心孩子，疏忽了對大人的關心。

「你們給孩子取好名字了嗎？」

「謝子沫，乳名叫唯一。」

取自「與子偕老」「相濡以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