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有點迷茫了。
她回到辦公室,按照何偉的要求就錯誤問題回復了郵件。關掉郵箱頁面後,她點開文檔,選擇標題居中,打下“辭職信”三個字。
楚千淼把辭職信交給何偉的時候,她從何偉眼中看到一絲錯愕。
何偉抬頭挑眉,看向她問:“千淼,不至於因為讓你回一封解釋錯誤的郵件,你就要辭職吧?你這有點小題大做了。”
楚千淼從何偉眼中看到了他的真實想法——因為這麼一點事,你就失望了覺得受委屈了?你到哪裡去工作,這樣的事不是司空見慣的?因為這就是職場。你不是來做小公主的,你是來給老板打工的。不然團隊養著你們是幹嘛用的?
楚千淼微笑著告訴何偉:“不是的何律,我隻是想換一個工作環境了。還有何律,謝謝您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我覺得我成長很快。”謝謝了,讓我認識到了在這個職場平靜溫和的表象下,其實還暗藏著狡詐和詭局。人人都不該安逸,人人都得警惕。
似乎在職場上,耍心機並不是原罪,不去提防別人的心機,才是原罪。
嚴格說,何偉的心機耍得並不離譜。但她確實不想再留在鑫豐這個地方了,哪怕她還沒來得及找好下家。
她不想再留在這裡,在這個有限的空間裡,看有限的幾個人,在能力有限的範圍內,勾心鬥角,互相詆毀,暗做算計。
她想去更大的地方,見識、學習。哪怕勾心鬥角,她也想看點大格局的。
楚千淼提交辭職報告後,有一個星期的項目工作交接時間。她正好趁著這段時間開始往各個券商投行部投簡歷。
但投出去的簡歷有點讓她意外,它們都極度沒有親情,投出去了就一去不回了,也不給她帶回點音訊來。
楚千淼其實知道投行不好進,尤其目前的投行更不好進。投行本身門檻就高,對從業人員的基本要求也高,不是高學歷或者有豐富工作經驗的,基本入不了投行的門。加上最近大環境不景氣,很多投行都在降薪裁人,楚千淼雖然有兩個ipo項目履歷加身,但本科畢業的非高學歷、僅從業三年的尚淺薄的工作經歷,讓她並不得投行招聘人員的太多待見。
但她不氣餒,堅持投著簡歷,耐心等著消息。把網漫天地撒下去,總能捕到條魚。
這天晚上她留在律所加班處理項目材料。律所今晚有聚餐,她沒去。她想盡快把項目所有情況都釐清,交接給其他同事,這樣她也好盡快全身而退。
秋末冬初,窗外的天開始變短,早早就黑透了。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區,隻點了自己頭上的一盞燈。一隅光明從滿室昏暗裡突圍,整個辦公區顯得神秘又安靜。
Advertisement
她估摸著加把勁兒的話,今晚應該就能把交接工作弄得差不多了。
正加班時,她接到張騰的電話。
張騰說他從何偉那裡知道了她打算辭職,特意打電話過來向她詢問一下。
“千淼,辭職以後想好去哪裡了嗎?”張騰問。
楚千淼告訴他:“張律,其實我還沒找好下家。”
張騰問她:“想不想到我這裡?周書奇那小子跟你比,差了你十條街,還是你給我幹活,我省心省力!”
楚千淼謝謝他的誇獎,但告訴他:“張律,我不想再在律所幹了,我想進投行。”
張騰怔了下:“投行可不好進,況且最近投行不景氣,很多公司都在降薪裁員,就更不好進了。”
楚千淼笑起來,說:“是的張律,這個我知道。但我還是不想再在律所幹了。其實我們在律所做的也都是證券類業務,投行不景氣,連帶著律所的證券業務也必定受影響。反正都是不景氣,我想選擇投行的不景氣。”
張騰嘆口氣,也笑起來:“行吧,千淼,有事給我打電話。”
張騰放下電話,對雕花餐桌前的另外兩個人說:“這會兒她正加班呢,確實打算要辭職了,說是想要進投行。”
雕花餐桌是放置在一個包間裡的,包間隸屬於一家高檔餐館。
張騰正在高檔餐館的包間裡,和雷振梓、任炎共進晚餐。
他和雷振梓早就認識,當初他能拿到瀚海家紡的上市項目,還是雷振梓幫他向任炎引薦的。
眼下他打完電話,正對任炎說:“任總,現在投行不好進得很,你那邊要是有可能的話,不如你就把千淼招過去吧,這姑娘絕對是好苗子,能力強,人聰明,越有壓力越能把活給你幹得漂亮!就是有時候太純粹了,眼裡不容沙子。因為我出軌,她不想跟著我幹了。可她確實是好孩子,值得好好培養!”
雷振梓也在一旁翻著桃花眼地幫腔:“對啊對啊,阿任你把千淼招你那去不就完了嗎,皆大歡喜啊!”
任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雷振梓嚷嚷著讓他換酒,他不搭理雷振梓,隻回了句:“開車了 。”
放下茶杯後,他沉吟了一下,做了決定:“她要是往力通投簡歷的話,我一定收。”
張騰松口氣。
雷振梓卻翻出個桃花白眼:“得了吧,千淼她怎麼可能往你那投簡歷?她都讓你給撅了!”
張騰不明所以,問:“什麼給撅了?”
“就是……哎我去!”雷振梓剛要說,被任炎在桌下踩了腳。
“我這雙鞋新買的,限量,任炎你個畜生!”
任炎不理他,對張騰說:“沒什麼,私事上有點意見分歧。”頓了頓他說,“但我相信她是個撇得清的姑娘,私事是私事,工作是工作,她應該沒必要因為我避開向力通投簡歷。”
雷振梓一臉的受不了:“我天!你不婚就對了!這榆木腦袋,這奇葩思路,這理直氣壯的語氣,嘖!不僅能氣死姑娘,連姑娘之友的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任炎還是不搭理他。
張騰看看手機,抬頭說:“我原來鑫豐律所的那些同事在隔壁聚餐呢,發信息叫我,我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張騰出去後,雷振梓把胳膊肘往桌上一拄,手背撐在下巴颏上,騷氣兮兮地看著任炎。
任炎正伸著筷子夾盤子裡的蝦仁吃,姿態優雅極了,不像是在吃東西,像在表演餐桌禮儀。
雷振梓看著他的側臉。眉目堅毅,鼻梁挺直,無比英俊,但……一派清冷。
雷振梓翻個桃花眼笑起來:“阿任,你不是不出來應酬的嗎?我今晚叫你出來你本來也不肯出來,怎麼一聽說張騰也來,你就出來了呢?是想打聽誰的消息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任炎:雷振梓你衝著我騷你妹?!信不信我你鞋給你踩出窟窿!
第58章 再動她試試
任炎的聽力功能像是對雷振梓精準關閉了。他絲毫不搭理雷振梓的花言挑釁。
他隻是細細品著嘴裡的蝦仁。他實在沒覺得這個被冠名為翡翠蝦仁的菜怎麼好吃, 味道質感跟小時候嚼久了的泡泡糖似乎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是這東西嚼過了可以咽。
可他不懂為什麼每次企業請客吃飯,有個人總盯著這一道菜眼睛放光。
任炎一邊吃著蝦仁, 一邊任由雷振梓逼逼叨。自動過濾掉廢話,他從其中聽到一句重點。
“阿任, 你理理我能死嗎?我跟你說我過一陣子要出國做項目了, 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雷振梓有點幽怨地翻楞著桃花眼對任炎說, “所以這頓你請,算是給我踐行!”
任炎冷淡地“嗯”了一聲,交代著:“去國外少惹點情債,少做點孽。”
雷振梓呵嗤一聲就冷笑了:“這話也是你有臉能說的?什麼棠棠, 什麼淼淼的, 不是你的債你的孽?”
任炎轉頭瞥他一眼, 一邊嘴角冷獰地挑起:“需要我現在給笙姐打個電話,問候她一聲嗎?”
聽到任炎提起自己求而不得的初戀, 雷振梓臉色一變,立刻高舉雙手投降:“得!我上輩子欠你的,我閉嘴!”
他們又扯了一會。主要都是雷振梓在扯,任炎大部分時間放空小部分時間張嘴就懟死雷振梓。雷振梓不屈不撓一次次置之死地而後生繼續膈應任炎。
說到後來, 雷振梓很認真地說了句:“阿任, 我決定做完國外的項目再回國就正式開始追求千淼了!”
任炎斜睨著他也很認真地回了句:“你試試。”
雷振梓拍桌子:“講理嗎?你不追的姑娘,就也不許別人追?!”
任炎冷笑一聲:“首先你得是個人。”
雷振梓要掀桌子。雕花餐桌太沉,紋絲沒動。
這時張騰推開包間門走進來。
他臉色又白又紅,像是喝了酒, 並且喝得還挺急。
“這幫舊同事,太要命,尤其那個喬志新,說我走前沒請大伙吃散伙飯,非要剛我連喝了三缸白酒!他可真鬧騰,舌頭都喝大了還到處逞能!”張騰一坐下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我在鑫豐的時候最煩的人就是他!”他又倒一杯茶,喝著,喝完接著說,“我剛才拿話敲打何偉了,我說我讓你做了嘉樂遠的籤字律師,想著你能照顧好千淼,結果倒好,你們一群人來這吃吃喝喝,留千淼一個人在律所加班,可真夠可以的!”頓一頓他說,“何偉讓我數落夠嗆,一句都辯不上來。”
在聽到喬志新的名字時,任炎夾著菜的筷子就停了下來。
張騰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張騰放下茶杯,接通電話。
起初還正常,聊了兩句後,他的聲音語氣就有點不好了。
“嗯,在外面吃飯,就快回去了……男性,男性!……發什麼視頻,你能不能正常點不要作?!什麼叫我不視頻我心虛?!……行了行了掛了吧!”
張騰放下電話,長長緩了口氣後,情緒才從無奈和慍怒中解脫出來。
他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對任炎和雷振梓抱歉地說:“二位,我就先回去了,現在我老婆查我跟查犯罪分子似的!我跟你們說啊,以後千萬別出軌,出軌也千萬別被老婆抓住把柄,真是一朝被抓你就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一輩子你都是罪人!”
頓了頓,他一想,又笑著說:“不過你們倆都是不婚主義,倒是省了這套麻煩了!”
他說完拎起公文包要走。任炎看到一個長得還行頭上燙著卷的男人晃晃蕩蕩地從包間敞開的門口經過。
他想起秦謙宇描述過的喬志新的特徵:人模狗樣,燙著一頭騷卷,一瞅人就浪。
特徵完全符合上了。
熱門推薦
和暗戀對象先婚後愛了
江曼笙25歲這年,跟高中時的暗戀對象結婚了。過去,陸祈臣家境優渥,長相頂級,是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子。而江曼笙溫吞安靜,隻是隔壁班普通的女同學。闊別多年重逢,是在陸氏集團旗下一家企業裡。彼時,江曼笙是兢兢業業的小員工。而陸祈臣是陸氏集團接班人,圈裡出了名的低調寡情。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陸祈臣跟她結婚是為了應付爺爺。因此,領證後兩人一直相敬如賓……
戀愛腦小狗
沈家太子爺是個有名的戀愛腦。因為忘了回他消息,他開始 瘋狂給我留言。 「寶寶我不在,誰給你剝蝦呀?」「寶寶你 怎麼不理我呀!是哪個男人壓住你的手了嗎?」
校園怪咖
大冒險,校花讓我去吻校園怪咖。「吻他一次,一萬。」我 化身啄木鳥,把人親到木訥,卷走校花一百萬。九月開學, 校園怪咖搖身一變,成了睚眦必報的京圈太子爺。
誘敵
公主貪玩,被敵軍俘虜於陣前,要求換人質。 領兵的陸巍看向身旁女扮男裝的我。 我跟在陸巍身邊十餘年,陪他出生入死、屢立軍功,我是女子的事隻有他清楚,他也曾對我許諾終生。
長夜無寧
"我入宮是七月初一,那天永樂宮死了位貴人。 抬棺椁出去時,正從我身邊過。 說是姓馮,一個從七品縣令的長女,生得盤靚條順,養得能歌善舞,剛入宮時也曾討過半月恩寵,從常在一路升上來,不是沒有得意之時。"
一株雪
做皇後這麼久,這卻是我第一次主動去養心殿。 最近關於這真假嫡女之事,實在是鬧得沸沸揚揚。 他放下筆,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皇後,你跟朕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寧國府的姑娘?」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朕看著皇後確實不像趙二夫人,倒是你爹娘那個養女有些像。」他道。 我苦苦藏了這麼久的秘密,還是要被他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