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租車一路開到約好的大廈樓下,吃飯的地方就在大廈一層。楚千淼跟著張騰下了車。
兩個人馬上要穿進旋轉門了,張騰忽然腳步一停。楚千淼差點剎車不及時,把自己發射到門玻璃上。
和慣性做完鬥爭堪堪站定後,她聽到張騰急慌慌地說:“壞了,我煙沒帶!”他邊說邊飛快拍著上身下身的各個口袋,哪一個都沒能被他拍出一盒煙的輪廓來。
“不行我得去買包煙,你在這等我一下!”
張騰說著就往後退,邊退邊左顧右盼尋找賣煙的地兒。
楚千淼了解張騰,他這人有一大優點一大缺點。優點是他不像其他合伙人那樣愛使喚下邊人。缺點是——煙癮特別大。
她上前一步攔住張騰:“張律,您先進去,我去給您買煙去!”
張騰說今天中午這頓飯企業、券商、會計師都要參加。假如那幾方的人現在都到了,張騰還是早點露面的好。
張騰顯然也想明白了這一層,點點頭:“那成,千淼那就辛苦你幫我跑一趟!”
楚千淼一聲“得嘞”,轉身跑去尋煙買煙。
問了人後,她很快在馬路對面的地下超市買到了煙。結完賬她助跑姿勢都擺好了,準備立馬風馳電掣地把自己發射回大廈去。結果她突然接到張騰電話,張騰用帶著回聲一聽就是人在走廊或樓梯間的聲音告訴她:“千淼啊,不用著急,慢慢走路,券商那邊的人被堵在路上了還沒到呢,一時半會還不能開餐。”
楚千淼立刻收起打算發射自己的狀態,正常走路。
過馬路的時候她被一副熱鬧又混亂的局面刺激了眼球。她剛才過來的時候還是道路暢通,隻買了一盒煙的功夫,這條路就被小轎車們岔得死死的,不管誰的四個轱轆上架著的車皮車標更值錢,全都寸步難行。
她曲裡拐彎地穿過多個車屁股到達馬路對面,快要到達大廈樓下時,發現了制造擁堵的罪魁源頭在哪裡。
大廈前面的路邊停車場一片混亂,收費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有人指揮,打算開走的和打算停車的頂起了牛,頂得想走的出不去,想停的進不來。
楚千淼被這番混亂景象衝撞得一個腦熱,沒忍住走上前去當起了臨時的停車場管理員……
Advertisement
“這位大哥您稍往後退一點、往左打一下,裡邊那位大叔就開出去了!……大叔您往右打一點,對沒事兒沒事兒,我給您看著呢,往右打一點,再打一點……停!好,往前開!”
她把兩臺頂牛頂得死死的車拆開了。大哥和大叔都對她道謝。
楚千淼最受不了被人謝,一被謝她就忍不住持續性學雷鋒做好事。
想著反正券商被堵路上了,不著急,她幹脆繼續幫忙指揮了幾輛極有可能再次擁堵住停車場的車子停好車。
“先生,您左打輪打滿、好好好打正!再往前上一點、好好、停!”
……
指揮幾輛車停好車,擁堵的關鍵部分被疏通開,楚千淼打算功成身退。
就這功夫她忽然被人叫住:“姑娘,留步嘿!麻煩您幫我也看一下?”
楚千淼扭身,看到面前停了輛奔馳,司機是個二十五六歲眉目晴朗的小伙兒,正從落了玻璃的車窗使勁探出頭跟她打招呼。
楚千淼看看小伙兒,又看看身邊僅剩下的一個車位。這個車位旁邊的車停得有點偏,於是這個車位變得狹窄起來。
“您再找找其他位置?我覺著這不太好停。”看看奔馳略顯寬大的黑色軀殼,楚千淼對小伙給出建議。
小伙為難一笑:“您瞧瞧後邊,一排車堵著,我退不出去啊!我看您剛才指揮得相當不錯,要不您受累,幫我也指揮一下?”
“相當不錯”四個字戳到了楚千淼的熱血基因。她就怕別人誇她,一誇她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尤其助人為樂的事。
“得嘞!”她站開一點,幫小伙子指揮。
“往左打一點……多了多了,回正,往前上重新來!……”
奔馳車的體積在這個時候顯得特別龐大,小伙子揉輪揉了好幾次。最後一次終於揉正位置馬上就能倒進去了,一輛smart卻見縫插針般“哧溜”一下就鑽進了那個停車位。
楚千淼和年輕小伙雙雙傻了眼。
smart上走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細條男人,走起路步步生香雌雄莫辨。
小伙兒先忍不住發了難:“嘿,我說哥們,這麼幹不地道吧?我都擱這揉半天了,您忽然來這麼一下子,不好吧?”
細條男人晃晃腦袋:“我沒看見你揉沒揉半天,我就看見這有個空位沒人停,那我停進來怎麼了呢?犯法嗎?”
說著他擰著腰就要走。
楚千淼上一秒使勁默念著谷妙語給她的警戒——不要多管闲事不要逞熱血英雄——下一秒她被細高男人的德行那麼一刺激,立刻忘了上一秒自己在心裡默念過什麼玩意來著。
她隔著兩步遠擋住細高男人的去路,決定義正辭嚴地……胡說八道嚇唬人。
“先生,請等一下。勞煩您把車開出來,把這停車位騰出來。”
細條男人一擰腰一呲牙:“憑什麼?這塊地,你家的?”他把滿嘴的不屑表達完甩胯就走,走了兩步到了楚千淼面前。他幾乎用鼻子哼出幾個音。
“請你讓讓,擋著我路了。”
楚千淼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莫生氣、氣死沒人替”,終於把想要彎腰找板磚的衝動壓了下去。
開奔馳的小伙下了車,似乎想衝過來幫楚千淼加強一下戰線。奔馳的後車窗玻璃落了下去,裡面有人叫了聲“小秦”,把小伙子的腳步喊停了。
小伙子湊過去說:“領導,您別攔我,我見過賤嗖嗖的,可沒見過這麼賤嗖嗖的,您讓我過去給他去去賤!”
車子裡的人聲音有一絲懶洋洋的拽:“沒打算攔你。等下盡量講理,別先動手。”頓一頓,他又說,“護著點那姑娘。”
小伙子一聲“收到”,摩拳擦掌一轉頭,把注意力調向另一邊的二人戰場。
他注意到局勢有了些微妙變化,那姑娘的氣勢重新佔了上風。
她提高了嗓門,用又脆又帶著肅殺的聲音堵住細條男人的嘰歪:“先生,請您聽著,我是這座大廈裡面律所的律師,您佔用的這個車位,是大廈提供給我們律所使用的專用車位,那奔馳上的人是我的客戶。所以麻煩你立刻把車開走,不然我要打電話叫拖車了。”
細條男人把墨鏡往上一推,推到頭頂上,又嘰歪一聲:“你說你是律師你就是律師,那我還說我是大法官呢,是不是正好管你?切!”
楚千淼在心裡表揚了他一句“白痴”。他可真不怕法官累著,瞎給人法官安排活,法官管判案,管他們律師做什麼。
她謔笑一下:“你看我是衣著不像呢,還是我手裡這工牌不像?”
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又從套裝的上衣口袋裡拿出工牌,手指正好捏在“鑫豐律所”的鑫豐兩個字上,把律所兩個字和她的正裝照展露在細條男人眼前。
細條男人看看她再看看她手裡的工牌,呲了一聲。
楚千淼擲地有聲:“請你立刻把車開走,不然我真的要叫拖車了。”
細高男人擰著腰走著雌雄莫辨的步伐回到smart上,把車開走。
楚千淼收好工牌,對走下車看熱鬧看得插不上話的年輕小伙說:“行了,您趕緊停進去吧!角度都揉好了,您這回直接一倒就進去了。”
年輕小伙子有點遲疑:“這個……不好吧?這不是你們律所的專用停車位嗎?”
楚千淼噗嗤一笑:“我其實連這大廈裡有沒有律所都不知道,我是別地兒律所的律師。剛才其實我就瞎說的,主要是看不慣那人他青天白日地耍臭無賴!”
楚千淼看到小伙子的眼睛越瞪越圓越來越帶笑意。
“行,您有地兒停車了,我也撤了,再見!”楚千淼說完一轉身瀟灑地走了。
小伙子重新上了車,把奔馳小心地倒進停車位。
車子停好,秦謙宇一回身,對著後座上的人說:“任總,這姑娘有意思哈,整個一活雷鋒!”
車後座上的人眼睛不經意般地看了看車窗外那道背影,掀起一邊嘴角淡淡一笑:“嗯,挺有意思的。”
楚千淼一進大廈就轉了向,找錯了地方。跑回服務臺問清方向後她急忙糾錯往正確位置趕,快到地方的時候她收到張騰一條短信。張騰告訴她券商的人已經到了,如果她還沒買到煙就算了,趕緊過來。
楚千淼飛快回了一句“已到門外”,然後收好手機調整呼吸,抬頭敲門。
兩扇氣派的竹雕門被兩個服務生從裡面打開,楚千淼眼前呈現出另一個世界,一張大大的旋轉餐桌,鋪著白到晃眼的臺布,桌子周圍的椅子每一把都好像一座單人沙發那樣隆重。
顯而易見這將是一頓豪華的午餐。
楚千淼抬腿邁進屋子。剛要和屋裡人表達抱歉,她一抬眼看到了坐在圓桌正對門口的人的臉。
她一下愣在那,連“抱歉我來晚了”都忘記說。
她愣在那心想著:懷了,昨晚的春夢怕不是成真了,小稻谷早上給她許的願怕不是要顯靈……
坐在那的那個英俊男人,那不就是她春夢裡的男主角嗎!
耳邊忽然聽到張騰在叫她。
“千淼,愣著幹嗎呢?任總跟你打招呼呢!”
楚千淼扭頭看向張騰,張騰立刻告訴她:“你對面是力通證券投行部董事總經理任炎任總,任總剛剛跟你打招呼呢!”
楚千淼的聽力被“任炎”兩個字震蕩了一下。
真的是他。
她回了神,連忙轉頭彎腰問好呼:“任總好!”
坐在那裡的任炎,隔著時光的任炎,英俊如往昔的任炎,對她淡淡地笑一笑。那笑容有點客氣,有點疏離,有點公式化。
熱門推薦
和暗戀對象先婚後愛了
江曼笙25歲這年,跟高中時的暗戀對象結婚了。過去,陸祈臣家境優渥,長相頂級,是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子。而江曼笙溫吞安靜,隻是隔壁班普通的女同學。闊別多年重逢,是在陸氏集團旗下一家企業裡。彼時,江曼笙是兢兢業業的小員工。而陸祈臣是陸氏集團接班人,圈裡出了名的低調寡情。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陸祈臣跟她結婚是為了應付爺爺。因此,領證後兩人一直相敬如賓……
戀愛腦小狗
沈家太子爺是個有名的戀愛腦。因為忘了回他消息,他開始 瘋狂給我留言。 「寶寶我不在,誰給你剝蝦呀?」「寶寶你 怎麼不理我呀!是哪個男人壓住你的手了嗎?」
校園怪咖
大冒險,校花讓我去吻校園怪咖。「吻他一次,一萬。」我 化身啄木鳥,把人親到木訥,卷走校花一百萬。九月開學, 校園怪咖搖身一變,成了睚眦必報的京圈太子爺。
誘敵
公主貪玩,被敵軍俘虜於陣前,要求換人質。 領兵的陸巍看向身旁女扮男裝的我。 我跟在陸巍身邊十餘年,陪他出生入死、屢立軍功,我是女子的事隻有他清楚,他也曾對我許諾終生。
長夜無寧
"我入宮是七月初一,那天永樂宮死了位貴人。 抬棺椁出去時,正從我身邊過。 說是姓馮,一個從七品縣令的長女,生得盤靚條順,養得能歌善舞,剛入宮時也曾討過半月恩寵,從常在一路升上來,不是沒有得意之時。"
一株雪
做皇後這麼久,這卻是我第一次主動去養心殿。 最近關於這真假嫡女之事,實在是鬧得沸沸揚揚。 他放下筆,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皇後,你跟朕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寧國府的姑娘?」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朕看著皇後確實不像趙二夫人,倒是你爹娘那個養女有些像。」他道。 我苦苦藏了這麼久的秘密,還是要被他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