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翌日一大早,白明霽便被吊喪的銅鑼聲吵醒了,睜開眼睛一看,郎君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正躺在身側。
而自己……
又揪住了人家的手。
緩緩地把手指頭往外抽,對面人的眉頭卻突然動了動,來不及了,情急之下,隻能把自個兒的手往他掌心裡一塞。
不是她牽的,是他動的手。
第35章
待晏長陵睜開眼睛,白明霽卻已闔上了眼,奈何心虛,眼皮子沒能平靜,顫個不停,忽聞得一聲輕笑,便也不再裝了,翻身坐起來,把塞進去的手抽了出來,沒看身後躺著的人,扭頭看外面的天色,朦朦天光還泛著青,這錢家著實睡得不好穩,還是起來吧。外側位置被堵上了,隻能翻身從他腳邊爬過去,爬到一半,外側的人先她一步起身,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笑眯眯地看著她。
若放在往日,白明霽還會顧慮,會不會太熱情嚇到他了,昨夜聽他說也喜歡自己後,此時便放了心地去瞧他那張俊顏。
當真乃天爺賞飯吃,也不慌了,大膽迎上他的目光問:“郎君也被吵醒了?”
在前線兩軍開戰之時,有時一天隻能睡上一個時辰,晏長陵的睡眠一向很好,睡了也有將近兩個辰時,夠了。
小娘子剛睡醒的眼睛,烏黑透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哪兒都軟,手掌內的肌膚比那上好的玉手感還好,拇指指腹忍不住輕輕摩挲,輕聲問她,“夫人可睡醒了?”
白明霽點了下頭。
隨著她的動作,被他撫摸的半邊臉頰,仿佛是故意在他掌心裡蹭了蹭。
撓的不隻是他的掌心,心坎也酥酥麻麻一陣痒,晏長陵忍不住了,嘗過一回甜頭,很容易上癮,目光從她的眸子慢慢下移,盯著她一雙紅唇。上回在夜裡仔細雖將她看了個明白,卻忽略了這雙唇,原來小娘子是一張櫻桃小口,晨起時,並不紅潤,淡淡的一抹淺粉,勝過了人間所有的顏色,勾著人想要去觸碰,腦子裡想著,身子也往前湊了去。
白明霽愣了愣,不知道他一起來便生出了如此興致,雖說也很讓他他一口,可……就在晏長陵要親上來時,她還是沒有忍住,一雙手掌捧著他的臉,抬了抬,逼著他往後退,“我們還沒漱口。”
晏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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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掃了興,白明霽動了動手指,補償性地摸了摸他的臉。
晏長陵沒得逞,也不掙扎,眼巴巴地看著她。
白明霽還沒見過他這樣一面,面上的委屈逗得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到底是如此近距離地看一個男子,臉頰慢慢地騰升出了一抹紅暈,徹底燒起來之前,松了手,下床去找靴。
晏長陵看著身旁彎下腰的小娘子,終於體會到了陸隱見曾對他吹噓的一句話,“晏兄,可知道一顆心被填滿,是何感覺嗎?”
辦案的枯燥沒了,一身是勁,看什麼都順眼。
起身前伸手揉了揉小娘子的發絲,睡了一夜白明霽的發絲本就凌亂,被他一揉,揉成了一團窩。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
素商已經打好了水,端著銅盆進來,先瞧見白明霽臉上的紅暈,再看身後姑爺臉上掩飾不住的春色,愣了愣。
金秋姑姑說得沒錯,成了親的人,果然不一樣。
娘子那樣的人也能臉紅。
被兩人身上的氣氛帶動,素商也是一臉喜色,稟報道:“姑爺,娘子先洗漱,適才錢家大爺派人送了早食來,還是熱的呢,奴婢去擺桌。”
兩人並非第一日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今日卻顯得極為擁擠。
洗個臉,兩人的人碰到了一塊兒。
連轉個身,走個路,兩人的肩膀都能碰在一起,偌大的屋子突然變窄了,能容五六人落座的圓桌,兩人卻手肘碰手肘,流出了一大片空間。
晏長陵盛了一碗粥,遞到她面前,“慢慢吃,多吃點,你太瘦了。”
白明霽一愣,“我瘦嗎?”
聽她不認同,晏長陵又道:“我再看看。”身子微微後退了一些,目光落在她身上,正仔細打探,沈康來了。
有了前面幾次教訓,這回到了門外,先閉著眼睛,捏著喉嚨,大“咳——”了一聲。
這一聲,隔壁院子約莫都能聽見。
過了幾息再放心地走進去,晏長陵卻劈頭問他,“你有病?”
沈康目光瞟了瞟,不吭聲。
比起伺候皇帝,隨時要掉腦袋,如今躲在晏長陵身後,已是佛祖保佑他了,揶揄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冒,當沒聽到稟報道:“主子,靈堂上鬧起來了。”
昨日大公子遇害的消息已散了出去,今日賓客前來吊喪。
上回被金公子和錢家幾位小公子羞辱過的王公子也來了,一大早靈堂才剛開門,他第一個進來,跪在錢家大公子棺木前,磕了三個響頭。
幾人就讀的書院來錢家所辦,錢家大公子時常過去督查,是書院學子們的師兄,也算是半個先生。
王公子受過他的點撥,今日前來誠心吊喪。
吊喪完畢,卻沒想到遇到了金公子,兩人面面相對,王公子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對他點了下頭,正欲離去,卻被金公子攔住,“王兄,我……”
一開口,卻磕磕碰碰地半天說不出來,被錢家四公子瞧見,奚落道:“怎麼,得罪了人家,還想和好啊,惺惺作態!”
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就捅了金公子的肺管子,一向膽小怕事的金公子突然暴走,“錢四,你閉嘴!”
錢家四公子昨日被人輪流欺辱了一圈,心頭的氣還沒找到地方發泄出來,見他這樣的小人物,也敢來吼自己了,當下便一把揪住金公子的衣襟,“你再吼一聲試試。”
金公子一時衝動才吼出了那一聲,氣焰一瞬消了下來,連連道歉。
錢四卻不依不饒了,“是我讓你去羞辱他的?分明是你內心看不起他王文濤,覺得自己的文採不比他差,還要受他的教導,你在這裡給我裝什麼……”
話沒說完,金公子突然一拳落在了他臉上。
錢四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還得了。
當下便如一頭暴怒的公牛,對金公子拳打腳踢,“你敢打我……”
兩人一打起來,王公子也沒走成,站在一邊勸解道:“大公子靈前,二位都冷靜些吧。”
錢四哪裡還聽得進去。
小廝拉都拉不開。
這當頭,白星南也來了,趕緊上前抱住錢四,勸解道:“四公子使不得啊,打斷骨頭連著筋,二人怎麼說也是表親……”
不說這話還好,錢四一聽,當下“呸——”了金公子一口,“他姓金的算個什麼東西,就他這慫樣兒,配給老子當表親?”
聞訊趕來的大夫人,正好聽見這句話。
喪子之痛還未緩過來,看著院子裡那位妾生的兒子卻活蹦亂跳的,還在自己兒子的靈堂前口出狂言,當真是恨不得拿他去換了自己兒子的命,厲色道:“敢問四公子,姓金的怎麼了?”
她也姓金,“又是怎麼個不配法?”
聽到這聲音,錢四公子終於安靜了下來,垂下頭,恭敬地喚了一聲,“母親。”
“別叫我母親,我不配。”大夫人看了沒看他,目光瞟了一眼被他踹翻在地的金家表公子,面上並沒有半點關心。
隔了好幾代,大夫人的爺爺那輩,大抵與金公子的祖先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過,並無感情,不過是瞧見一個金姓,方才收容了他。
這樣的人也敢來攪和他兒子的靈堂。
大夫人沒什麼好臉色,“都給我滾出去。”
金公子被錢四狠狠踹了幾腳,站起來有些吃力,白星南上前攙扶,“如何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
錢四聞言,嘴角又掛了一道諷刺,礙著大夫人在,不敢造次,先一步出了院子。
王公子見沒事了,也走了出去。
白星南扶著金公子走在後,見他望著王公子的背影,目光帶了些惋惜,勸說道:“金公子放心,王兄心胸一向寬廣,在咱們書院,你見他同誰記過仇?何況金兄與王兄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既有誤會,解開便是……”
從前金公子對白星南這等學渣,斷然是看不起的,今日卻當成了救命稻草,回頭問他:“王兄當真會原諒我嗎?”
白星南點頭一笑,“會的。”
金公子心念一動,知道錯過了今日,往後再也難與王公子說開,心裡或許還存了一點私心,有眾人見證,自己是誠心道了歉,禮數上便也周到了。
跌跌撞撞地追上去,突然跪在他身後,喚了一聲,“王兄,是我沒想周到,讓王兄蒙受了他人恥笑,今日我在此對王兄道歉,也闡明一事,與王兄的文學相比,我還差得甚遠。”
王文濤腳步一頓。
他身邊的小廝先回頭,愣愣地看著金公子,氣得拿手指他,“主子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同你這樣的人結交。”
晏長陵和白明霽趕過來時,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王文濤半晌才回過頭,看向跪在自己跟前懺悔的金公子,面上到底有了一抹慍色。
“王兄……”
“金公子到底要王某說什麼呢?”王公子平靜地打斷他,“是要王某原諒你,以好讓你心理上好過一些?還是要王某承認,我確實不如你,若是這兩樣,那我今日可以成全你,往後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金公子忙道:“我沒有這般想,我承認沒有王兄的文採好……”
王文濤搖頭,“金公子句句說沒在羞辱王某,卻又句句讓王某顏面掃地。”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牽扯,直言道:“當年你前來投靠,我願意資助你,一是我王某顧念你我二人的親情,二為不忍一個愛書之人,就此埋沒,今日金公子已闖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大可展翅高飛,不用拘泥於往日的恩情,我助你,乃我自願,並無所償。”
金公子見他要轉過身去,絕望地道:“王兄,非要如此嗎?”
王文濤氣笑了,“我如何了?”
“金公子是覺得,我應該大度容忍你的羞辱,容忍你的自滿自傲,把你的成功當成比自己的成就還要高興,將你高高捧在頭上,即便你所寫的東西,有我的影子,我也應該反省自己,是我多想了,同樣都是血肉長成的腦袋,自然會有一樣的想法,隻不過是我先想出來了,而你卻將其發揮得更好。你恨自己沒有早王某一步成名,更覺得自個兒今日的成就,與王某當日的資助,並沒有半點關系,是金子總會發光,你遲早會有一日出人頭地。你口口聲聲說要感激我,內心卻又極不願意聽到旁人拿王某當日的恩情來約束你。”
王文濤問他:“到了如此地步,金公子覺得,王某與你還能做回從前的兄弟?”
字字句句,都戳在了金公子的心坎上。
原來……
驚嘆於自己被他看得如此穿。
王文濤看看著他慘白的臉色,與他道:“金公子說想與我重歸於好,那麼請金公子捫心自問,可有將王某當過兄弟?君子相交,以心為本。除此之外,你以為你是誰,我非得要結交你?還是說,你有什麼樣的魅力,能讓我王某,下賤地跪在你面前,求著與你相交。”
一番話,鮮血淋漓。
“你放心,為避免你我相見尷尬,明日起,我不會再去見月書院。”王公子說完轉身便走了。
金公子面如死灰。
許是沒想到曾經待他如家人父親般的人,有朝一日會同他說這樣的狠話。
顏面掃地。
今日的事一旦傳出來,就算將來再有成就,也走不遠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倒是被那莫名得來的成就反噬了。
嘗試著起身,又跌了下去,白星南上前去扶,金公子手一揚,將其拂開,自個兒起身,正好遇到錢大爺過來,便又再次跪在他跟前,磕頭道:“學生愧對錢大人的栽培,今日自請退出書院。”
錢大爺愣了愣,但也沒有多大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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