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離開酒店,保安將車開過來,他們坐進車裡後,許栀清說:“等等。”
周言越照做,沒有開車,主動開口談起剛剛會場裡發生的事,語氣裡滿是佩服:“許總您今天真厲害。”
今晚她在臺上的發言內容意外又精彩,既捧了百耀集團的場,又吸引到全場人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短短兩句話,突出信安如今的優勢,團隊年輕有創造力,有不同類型項目的經驗,以及和世界頂級設計師有合作。
進退有度,幹淨利落,懂得在關鍵時刻把握機會。
今晚過後,不少公司都會重點關注信安集團。
許栀清笑笑,說著:“情場失意了職場當然要得意。”
周言越聽不懂,又問:“許總,我們要和Clare合作了嗎?他不是特別難請嗎?”
“是,是我......老公。”許栀清低喃著,閉上眼睛,車裡安靜下來。
她睡著了,周言越不敢再說話,也沒有開車。
所以,許總是要等什麼呢?
周言越停在路邊不敢動,正不知所措時,有男人彎腰輕敲車窗,他打開車窗看向他,禮貌詢問:“請問您是?”
“你們信安真是沒一個人上網。”謝嘉珩揚揚下巴,自報家門:“她老公。”
周言越聽同事提過許總結婚了,但是從前沒有見過,不由打量起他。
謝嘉珩同樣也在打量周言越,低聲問道:“你有一米八八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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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朋友嗎?”
“沒有。”
“有腹肌嗎?”
“?”
周言越茫然地看著謝嘉珩,不明白他問腹肌幹什麼,而後聽見他又道:“我看你資質不錯,要不要考慮來我們天成?”
“......”
天成集團招聘要求一米八,沒有女朋友,有腹肌嗎?
“不必了。”周言越拒絕。
謝嘉珩不悅地嗤聲:“你們信安HR有問題。”
他講完話,拉開後車門,報了許栀清小區名字。
整段路程許栀清都在睡覺,謝嘉珩也沒有說話,隻是視線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周言越開到小區門口,車停穩後,許栀清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問道:“現在幾點鍾?”
“十點四十分。”
“哦,還在跨年夜。”許栀清小憩片刻後,醉意反而有些明顯,側目看周言越一眼道:“你快走吧,不然他見到你該吃醋了。”
他又陷入迷茫,從後視鏡望向謝嘉珩,說道:“可是您老公已經......”
許栀清自顧自地開門下車,懷裡抱著玫瑰花,朝他揮手,“走吧走吧,你的長相不適合留在這裡。”
周言越來不及做出反應,後座的男人終於開口:“我有這麼小氣嗎?”
謝嘉珩緊跟著下車,雙手抱臂,揚著下巴看著她。
許栀清這才知道他一直在車裡,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招狗呢。”他語氣不滿,腳下卻老老實實的動了,從車前走過去:“幹嘛?”
她把懷裡的玫瑰花遞過去,“幫我扔掉。”
謝嘉珩輕呵:“你還使喚起我來了。”
“駱向文送的。”
他一把搶過,塞進旁邊的垃圾桶裡,拍拍手道:“跨年夜啊,多少有些晦氣。”
許栀清笑起來,沒有轉身回家,而是慢吞吞地往前面走,步伐不是很穩。
謝嘉珩讓周言越先回家,追過去扶著她,問道:“去哪裡?”
“跨年。”
許栀清憑著記憶,走到附近廣場的大屏前。
去年和謝嘉珩吵架後,她摔門而出,就是像這樣走到廣場。快過零點的時候,前面大屏的燈倏地亮了,大家默契般開始共同倒數。
時鍾指向十二點,屏幕上緩緩出現了四個字——【新年快樂。】
許栀清站定在屏幕前,開始倒數:“3,2,1,新年快樂。”
“......”
大屏上依舊是廣告,沒有任何變化,許栀清輕輕地啊一聲:“怎麼不是新年快樂呢,去年明明有的。”
謝嘉珩問:“你去年隻看見了新年快樂?”
許栀清頷首:“嗯!”
看到新年快樂後,她轉身離開廣場,身後全是來跨年的人潮,不知道發生什麼,他們都在驚呼,許栀清心裡不痛快,懶得關注。
“後面的呢?”他又問。
“什麼後面。”許栀清反問:“後面還有嗎?”
謝嘉珩去年買下了廣場的大屏,準備從餐廳出來後,在屏幕前跨過零點,那時廣場也會放她最愛的《你聽得到》。
“有的,後面是許栀清,永遠喜歡下雨的天空吧——”
他嗓音低緩:“因為謝嘉珩愛你。”
第35章 35
夜空中掛著彎彎的一輪明月, 月光朦朧的像是隔著一層紗,灑下的清輝融進跨年夜的霓虹燈裡。
許栀清靜靜地看著他,眼眸在燈光下依舊像秋水般清明, 動作卻慢了半拍, 緩緩將目光轉到大屏上, 遲頓地問:“我為什麼,沒有看見?”
現在離十二點還有五十分鍾,大屏前陸陸續續聚集不少人, 屏幕上重復播放著慕思床墊的廣告。
她盯著半晌, 終於反應過來:“哦,你跟我鬧脾氣了。”
謝嘉珩糾正:“是我們倆互相鬧脾氣。”
許栀清搖搖腦袋, “我沒有,我沒鬧,我沒錯。”
“......”
冬夜的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氣息,寒風陣陣掠過,吹得人心透涼,許栀清的外套裡面隻有件薄襯衫和西裝褲,顫著身子打了個噴嚏。
“外面冷, 先回家。”謝嘉珩拽著她手腕想往回走, 被許栀清甩掉。
“我不回家。”她又仰起腦袋盯著大屏幕, “我要跨年。”
許栀清參加飯局時會喝酒,但從來沒有喝醉過, 謝嘉珩一度以為是因為她酒量特別好, 看現在這副醉醺醺的模樣,算是明白了,
完全是因為以前喝的少。
他望著她固執又憧憬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輕聲哄著:“乖啊,在外面吹風會感冒,回家跨年是一樣的。”
“不一樣。”許栀清的思緒有些混亂,說道:“回家見不到你剛剛說的話。”
“能看見的。”謝嘉珩伸手摸著腦袋,繼續耐心地哄:“隻要我在你身邊,就有機會能看見。”
許栀清沉思片刻,似乎是覺得有道理,沒有再勉強,跟著他往小區的方向走。
走出商業街,到路邊的樹下,她突然停住腳步,不肯走了。
謝嘉珩側目問:“怎麼了?”
許栀清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麼,回視著他,理直氣壯地質問:“謝嘉珩,你為什麼讓我自己走路?”
“嗯?”他難以置信,覺得可能聽錯了。
“你,為什麼,讓我自己走路?”許栀清認認真真地,一字一句的重復。
謝嘉珩雙手插兜,忍不住輕哼:“小許總今晚幾個菜啊,連路都不想自己走。”
她頷首:“嗯,不走。”
他彎腰慢慢靠近她的臉,直視著清透的眼睛:“我看你根本沒醉吧。”
許栀清回答:“我有嘴巴。”
“......”
見他沒有接話,她遲鈍的又道:“你以前,會背我。”
謝嘉珩聽見這句話,想到他們戀愛時期的事。
他背過許栀清很多次,最開始是因為她跑步扭到腳,他收到消息趕到時,瞧見她被常梓彤攙扶著,一歪一拐地往女生宿舍樓走。
“我背你。”
許栀清看向周圍,不願意這麼高調,扯著他衣袖說:“不要了吧。”
謝嘉珩直接攔腰抱起來,常梓彤她們驚呼“我靠”,其他路過的學生也紛紛看過來,許栀清不好意思,把腦袋埋在他懷裡。
後來一次,是他們散步走遠了,找不到車回宿舍,謝嘉珩提出背她回去,許栀清幹脆的趴到他背上,不帶絲毫猶豫。
“這次要了?”他打趣。
“我哪敢不要。”許栀清戳戳他的臉,“我的臉皮沒你厚。”
他挑著眉,很是得意:“那肯定啊,不然怎麼是我追到你呢。”
再後來,許栀清不想走路的時候,會讓他背自己,他也樂得自在,總是笑道:“現在不怕被人看見?”
她神色坦蕩地回道:“現在沒多少人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昏黃的路燈光與夜色交織,莫名透出一種溫馨寧靜的氛圍。
許栀清用那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蹙著眉,嘴巴也微嘟著,仿佛很不理解他為什麼不背自己。
“又沒說不背你,委屈什麼。”謝嘉珩揉揉腦袋,轉身彎腰半蹲著,“能自己趴上來嗎?”
“能。”
許栀清滿意了,輕車熟路的摟住脖頸,夾住他腰身後晃晃腳下的高跟鞋,“幫我拿著。”
謝嘉珩熟練的拿在手裡,拖長的語調透著笑意:“好的呢,我的大小姐。”
她的腦袋擱在他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就這麼輕輕灑在他的頸間,謝嘉珩感覺有點痒,也受不住她這樣,想找話題開口。
“你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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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耳邊傳來很輕的單音節,帶著些許疑惑,他慢悠悠地講完:“變胖了。”
許栀清沒有像往常一樣懟他,思維慢半拍的應聲,回道:“也有可能是,你不行。”
“我不行?”謝嘉珩激動的直起背,差點把她摔下去,趕緊重新彎腰,氣得咬牙切齒:“許栀清,士可殺不可辱,你捫心自問我行不行。”
許栀清聲音輕緩,吐出兩個字:“不行。”
她陳述事實:“你剛剛,背不穩我。”
“我那是意外!”
“哦。”
謝嘉珩聽著輕飄飄的一個字,更覺得需要理論:“你哦是什麼意思?”
許栀清慢吞吞地回答:“你要面子,我懂得。”
“......”
“行,不提剛剛的事。”謝嘉珩緩了口氣,又問:“以前呢?以前你沒話說吧。”
“以前,還行。”她的語氣很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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