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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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書名:碎金 字數:3327 更新時間:2024-11-07 15:49:13

  袁荀斜眼看他。


  楊先生砸吧砸吧嘴:“總不能事事都叫王上搶在前頭吧。”


  他也得搶搶時間。家裡那篇才寫到一半的奏疏,趕緊寫完遞上去。


  袁荀笑著放他去了。


  段錦的宅子既曾是王府,自然闊大,且離宮城也近。


  他是這宅子裡唯一的主人,其餘的都是僕人,外院也住著些親兵家將。


  葉碎金再怎麼控制軍隊,也控制不到親兵這一層。將領們怎麼樣都還會有自己的親兵,戰鬥力既強,也是心腹。


  親兵立了功,報上去,樞密八房批下來,親兵有了出身,成了將領,便是家將。


  段錦如今雖年輕,也是有自己的家將的人了。


  當然有了出身之後,若曾是奴身的,舊主人也會給放身。但這種曾經的主從關系很難改變。


  便如段錦、武豐收等人便是葉碎金的嫡系一樣。


  段錦回來,把一個小姑娘交給了管家:“路上買的。”


  這少見,段錦從來不管家裡這些事的,他就隻在外面掙軍功。管家詫異,問起旁人。


  旁人道:“她家裡人要把她賣到樂坊去。她逃出來遇到我們,死抱著將軍的腿不放。瞧她可憐,將軍就掏了銀子給她爹娘把她買下來了。”


  小丫頭看著也就八九歲模樣,衣衫破舊,生得卻十分漂亮,難怪要被家裡人賣到那種地方去。


  這種小美人坯子,賣到那等地方給的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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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問她會些什麼,她道:“認識字,會算賬,會服侍人。”


  親兵笑道:“她還會唱曲哩,路上歇腳的時候就給將軍唱,唱得可好聽。叫她給我們唱,她又不肯。”


  管家問:“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道:“小梅。”


  管家瞧著小梅,年紀雖小,可一雙眼睛靈動,像是個機靈的。問她:“知道怎麼服侍人?”


  小梅眼睛亮起來,用力點頭:“知道。伺候洗漱、更衣、梳髻、裹幞頭我都會。”


  生怕錯過機會,又補充道:“我還會燻香、推拿。”


  管家上下打量她。


  小小年紀,會的這些……這是天生伺候人的命嗎?


  不過見她說的頭頭是道的,應該不是假。想了想,道:“你先去將軍的院子裡灑掃,看以後表現再說。”


  小梅的眼睛更亮了,若不是年紀太小,竟有幾分嫵媚。


  管家心想,年紀小好。


  這管家是從比陽城開始跟著段錦的。


  在比陽時候,段錦年紀尚小,也還未說親。管家便沒做什麼。


  隻後來,段錦的年紀一天天大起來,地位也越來越高,可他仍然不說親。


  管家覺得便不說親,這麼大一位人物,房裡空空的也不像話。這是他管家的失職。


  便自作聰明地,弄了幾個美貌的丫鬟放在段錦院中。


  這要是成了,便是他的功勞了。


  主人年輕英俊,位高多金,無父無母,無妻無妾。美貌丫鬟們看著,眼睛都紅了。


  這誰不想搏一搏?若上位了,一輩子的命都改了!


  便生出許多事來。


  直到段錦動怒,把一個膽大的丫鬟按在水盆裡險些溺死,才消停了。


  所有人都消停了。


  隻看到這將軍年輕俊美,前程遠大。


  忘記了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靠殺人博取富貴的。


  人命在他眼裡實算不得什麼,下人奴婢的命更算不得什麼。


  段錦是在下人堆裡長大的,更知道怎樣處理下人。


  那一批事多的美貌丫頭也沒有浪費,段錦把她們都配給了親兵。


  物盡其用。


  隻那之後,他身邊多用小廝,院中兩三個丫頭也都粗笨。


  如今他這地位的人,不說葉家郎君們,便段和都好幾個美妾。


  打眼望去,就兩個怪胎,一個段錦,一個赫連響雲。


  實際上他們二人好龍陽的說法已經有一陣子了。


  不過前陣子赫連將軍成親了,好不好龍陽另說,人家起碼做了該做的事。


  咱家這位……這不知道怎麼回事。


  眼前的小丫頭看求來十分靈慧。


  年紀小是個優勢,便生出什麼心思,也得是好幾年之後的事。


  先用著。


  管事喚了丫頭來,把小梅交給她:“帶她洗澡,給她做新衣。身上這個脫了扔掉,先給她找兩件湊合穿著。”


  丫頭帶著小梅去洗澡。


  府裡哪有這樣小的女裝,丫頭從自己從前的舊衣裡找了兩件丟給她。


  小梅洗得幹淨,隻那衣服實在太大。丫頭拿了針線給她:“綴幾針就行了。”


  小梅看起來是窮苦出身。窮人家的女兒都早當家,縫縫補補是常事。


  丫頭覺得這活小梅就自己就能幹。


  不料小梅抱著她的手臂喊“姐姐”,說好話求幫忙:“我不會。”


  丫頭很詫異,但小梅嘴巴很甜,姐姐姐姐地把丫頭拍得舒服。丫頭便幫她縫了。


  隻嘟囔:“沒見過你這樣的。”


  小梅不在意,隻打量著這宅子。


  這宏闊,輝煌,富麗的……將軍府。


  管事把小梅丟給丫頭,自己趕緊顛顛地跑去給段錦匯報各種事務。


  段錦一邊洗換一聽著。


  噗拉一聲水響,他抹了把臉:“赫連成親了?”


  “是,賀禮已經送過去了。”管事打包票,“送之前,我和別家的管事通過氣了,大家比照著,互相有個參考。這是禮單。”


  段錦對自家給赫連響雲送了什麼賀禮沒有興趣,他接過手巾擦臉,問:“他什時候說的親?”


  主人不在家,府裡實在沒什麼事。管事日常做的最多的,就是到處打聽各種消息,等主人回來好匯報,以免主人跟不上京城變動。


  他道:“年前從山東打完趙王回來,赫連小將軍就開始幫著他叔叔張羅了,當時熱鬧了一陣。後來赫連將軍就跟著王上去接了裴家小將軍回來,回來沒多久就把親事辦了。”


  段錦問:“年前發生過什麼事嗎?山東發生了什麼嗎?”


  他一直在西線,山東他沒跟著。


  管事道:“未曾聽說過。”


  沒聽說過,不代表沒發生。


  赫連竟然娶妻了。


  段錦眸子幽幽。


  有些事,別人發現不了,隻有身在其中的當事人知道。


  赫連這把年紀,為什麼一直不娶。


  為什麼看到葉碎金的時候,眼睛那麼明亮,甚至會有笑意。


  他的目光追著她身影的時間太長了——對別人來說,可能就是多看了一眼,對段錦來說,就是太長了。


  長到了他不發現都不可能。


  因他的目光,也是這樣追著她的。


  當兩個人的目光相撞的時候,他和他都不曾退縮過,男人間的較量一直都在暗中發酵。


  隻可惜,他一直都被赫連壓著一頭。


  她雖然偏愛他,可她的目光一直卻分給赫連更多。


  段錦有時候,嫉妒得睡不著。


  如今,赫連竟娶妻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可恨無人能知道,成了赫連與她之間的秘密。


  一想到他二人之間竟有旁人無法得知的秘密,段錦便覺得又如烈火焚心一般。


  也不是沒有人看出來。


  盧青檐有意無意地勸過他的。這廝眼睛也很毒。


  十郎也勸過。十郎畢竟和他關系好,在一起這麼久,如今他都娶妻納妾了,也跟以前不同了。


  大家都覺得,若望著她過日子,是沒個頭的。


  仿佛她不是個人,是尊神,無法靠近。


  可段錦十四五歲開始夢她,快夢了她十年了,怎放得下。


  十郎勸他找個女人,說等他找了便知道,女人和女人都差不多。


  段錦笑問,那誰和她差不多,你找一個來我看看。


  十郎便啞口無言了,惱羞成怒道,誰能和她一樣。


  正是因為誰也不能和她一樣,才放不下。


  段錦洗換完,便先去了樞密報道,公事辦完,去見葉碎金,才知道她不在。


  “王上去唐北堡了。”他們說。


  換防回來,他有假。


  段錦回了家又出門,直接去了唐北堡,去見她。


  日思夜念,好容易回來了,不見到不行。


  作者有話說:


  謀主:出謀劃策的主要人物。


第162章 破除


  隨著葉碎金的勢力範圍向北推進, 唐北堡失去了它原本的軍事價值。


  它如今徹底改成了馬場,葉碎金的精良戰馬,來自於此。


  當年的十個馬奴為葉碎金養出了好馬, 葉碎金兌現了承諾, 給了他們自由身、房子和女人, 讓他們活得像個人。


  馬奴們當年是當作為戰馬的添頭一起被送來中原,那時候他們惶恐不安,不知道中原的主人和草原上的主人誰更殘暴。


  那時候做夢也想不到會過上這樣好的生活, 有衣服有鞋子,有房子有女人, 還能吃飽飯。


  再不必赤著腳在馬糞、牛糞裡踩來踩去。也不必恐懼殘暴的主人一個不高興就砍掉奴隸的手。


  中原的女主人美麗又高貴, 富有又慷慨。她不曾砍過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手或腳。隻要他們把馬養好,她看到的時候就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如今已經是王。


  上蒼保佑,願她永遠強大,永遠勝利, 願她的領地永遠淌著奶和蜜,黃金和鮮花包圍著她, 勇士們為她跳舞歌唱,綿延萬年。


  被馬奴們視為神女的女王來馬場巡視了。


  馬奴們分外的興奮。這是他們卑微人生的榮耀時刻。


  每個馬奴都想在女王面前一顯身手, 想被女王多看一眼。


  馬群奔騰,塵煙陣陣。


  馬奴們騎在沒有鞍的馬背上,好像生長在上面一般。


  他們疾馳、暴喝, 甩出了小兒臂粗的繩圈, 套住烈馬, 向女王陛下展示他們是怎麼把不聽話的烈馬訓成戰馬。


  三月還微涼。


  葉碎金的目光落在一個馬奴身上。


  這馬奴精赤著上身, 套馬繩圈在頭上甩動間, 手臂肌肉凹凸, 形狀鮮明。


  繩圈甩出去,套住了一匹烈馬。烈馬性子暴,人立長嘶,不肯屈服。


  男人將繩索纏在手臂上,一人一馬,極限拉扯。


  葉碎金記得這個馬奴。


  當年剛來到中原時,他是個餓得精瘦的青年。


  如今,他肩寬背闊,腰身有力。


  悍勇的背影看上去,很熟悉。


  像大將軍。


  也像赫連。


  赫連,本來就像大將軍。


  葉碎金忽地又想起了那個夜晚,夜色水裡的赫連。


  她以為過去了,原來還在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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