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可父親領兵在外。
太疼了,她哭喊:“趙郎!趙景文!”
也沒用, 丈夫也在外。
裴蓮害怕極了。
因女人生孩子是鬼門關。有些女人一輩子生十幾個, 有些年紀輕輕, 生不下來人就沒了。
赫連響雲的妻子就是生孩子沒的。
赫連飛羽說的。
裴蓮最後大叫:“定西!裴定西!裴定西!”
她叫得悽厲,伴著一聲聲的呼痛的慘叫,在外面聽著瘆人。
裴定西聽得心驚肉跳, 喊一聲:“姐!”
拔腳就往裡面衝。
眾人當然得攔他,產房不利男子, 尤其裴定西在裴家這麼金貴。
“讓開!”
“血怎麼了!我們裴家的人還怕血不成!”
“讓開!父親把姐姐託給我了!”
“滾——”
Advertisement
裴定西到底是進來了, 衣襟都松了,冠子也歪了。
“姐!我在呢!”他進來捉住了裴蓮的手。
好在裴澤講究。房州雖不算富庶,他供給裴蓮的卻肯定是他能給的最好的生活。
布幔從床架頂垂下,遮住了裴蓮的下半身。穩婆在布幔的那一側。
裴定西在這一頭, 也看不見那邊。
裴蓮哭了。
她頭發湿得一绺一绺的貼在臉上,緊緊抓著裴定西的小手:“我疼死了, 我要死了!”
“沒有沒有!”裴定西慌亂安慰她,“快了, 生完就不疼了。真的!我問過的!”
“小郎!小郎!”婦人們覺得不妥。怕將來裴澤責備,都勸裴定西出去。
裴蓮指甲都摳進他的肉裡:“你別走!”
裴定西道:“你別怕!我不走!”
姐弟倆誰都不放手。
這一刻,裴蓮是感受到了血脈之親的。
裴定西到底是和她血脈相連。若沒了裴澤, 他就是她最親的人。
但是隨著劇痛, 嬰兒誕生。
“是男孩!”房中響起了一片欣喜之聲, “恭喜大娘!恭喜小郎!”
“恭喜恭喜!”
“喜得麟兒!”
那孩子被擦洗幹淨, 裹好了, 送到了裴蓮身前:“大娘快看看, 這眉眼多好看,又像大人,又像趙將軍。”
裴蓮虛弱看去,真的覺得這孩子正如大家所說,既像裴澤,又像趙景文。
裴蓮隻看看,便昏睡了過去。
“姐姐沒事吧?”裴定西十分擔心。
“沒事,沒事。要給大娘清潔一下,小郎先出去。”
婦人們將裴定西請出去,婢女們幫裴蓮解開衣裳,七手八腳地幫她清理起來。
裴蓮再醒過來,頭發已經包好,身上已經幹淨了。
喝了燕窩粥,人恢復了些精神。
裴定西進來,高興地道:“你可算醒了。你們兩個都睡得呼呼的。”
奶娘抱了孩子進來給她:“吃得可好了。大娘快抱抱。”
裴定西道:“他睡起來,我捅他臉,他也不醒。”
大家都笑。
裴蓮接過自己的兒子。
抱進懷裡的一剎那,就生出了奇異的感覺。
這個孩子,來自她的身體。
這孩子才是世間與她最親近的血脈。
比父親更親!比弟弟更親!
“叫睿是吧?”裴定西問。
普通人家一般不會這麼早就給孩子起大號,通常都是等立住了之後再起。
先起個小名喚著。
但裴家血脈真的太單薄了。所以雖然是外孫,裴澤還是早早地就給這孩子起了名字——男女各一。
外祖父賜名,是為重視與疼愛,趙景文欣然接受。
男孩的話,就叫趙睿。
這個趙睿與前世的趙睿出生的時間不一樣。
其實連葉碎金都不知道,這個趙睿到底還是不是那個趙睿。
這個事,除了老天爺,誰知道呢。
但裴蓮,一如上輩子,在做了母親之後,就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甚至對男人的迷戀都退去了很多,更多的愛從趙睿出生的一刻開始,就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不管他是哪一個趙睿,都是裴蓮最重要的趙睿。
裴蓮經由婚姻,完成了從女兒到妻子的轉變;經由生育,完成了從妻子到母親的進化。
她輕輕拍著趙睿,盼著趙景文和裴澤安全歸來,幸福地笑了。
襄州。樊城。
樊城守將恨恨一拳捶在箭垛。
“竟真不救!”
“竟疑我至此!”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
人吶,真是很容易欺人也自欺。
有時候說得多了,真的連自己都信了。
趙景文心道,要不是你早就做一堆事,我怎可能說得動襄陽。
但樊城守將如今覺得自己真真可憐,一片丹心喂了狗,是完完全全的受害人。
如此,與襄陽撕破臉,脫離高氏,就毫無心理負擔了。
這種心態的轉變過程,趙景文懂。
襄陽城。
斥候回報:“是佯攻!城上城下都在做戲!並不曾真的攻城,隻擺擺樣子。從城上‘摔’下來的像是稻草扎的假人。”
襄陽城守將氣炸了:“王八羔子!我早就看出來他有異心!”
去年收到的稅錢都不對,定是樊城在搞鬼。
“來人,往荊州報信!樊城反了!”
襄陽不來救,這場“攻城”就偃旗息鼓了。
隔著江,兩邊都氣得不輕。
趙景文趁機遊說樊城:“共謀襄陽,此七省通衢之地,南船北馬,其利巨大。”
然而樊城隻打哈哈,不給準話。
趙景文也不是真的要跟他一起謀襄陽,都知道,隻要襄陽緊閉城門不出,就謀不動。
但他依然表現得十分積極,“遊說”樊城與他合兵打襄陽。
樊城敷衍:“他雖不仁,我不能不義,不好撕破臉。”
最後,他無法拒絕趙景文,隻好支援了他一些糧草和攻城器械:“你先打,我先看看,你若是能把他逼出城,我就出兵幫你打。”
出兵是不大可能出兵的,更想看房州和襄陽互相廝殺。
但至此,裴澤要趙景文做到的事,趙景文達成了。裴澤要的,不過就是樊城不助襄陽,不讓他腹背受敵。
第二日,裴家軍開始攻襄陽。
當然也隻是做做樣子。但這樣也夠襄陽生氣的了:“哇呀呀,好個賊廝!昨日還是同僚,今日就反水引賊打我是吧!”
“虧得我昨日沒有上當!否則說不定叫這賊廝賺去我一顆大好頭顱,冤死我!”
下邊將領來報:“未見樊城兵,都是旁人家的兵。”
襄陽守將道:“我想著他也沒這麼傻。城下如何了?”
將領答道:“普普通通,不足為懼。”
這攻城的力度於襄陽實在不算什麼,甚至有點軟腳蝦。
“讓我看看這個不自量力的大傻子。”襄陽守將道,“房州的誰家來著。活傻子。”
趙景文往襄陽“告密”說的是樊城勾結了房州。擱在襄陽守將心裡,就覺得是房州這家被樊城忽悠了,傻呵呵地被樊城拿來當槍使。
守將親自看了。
房州的傻子實在不足為懼,軟得厲害。
他觀察了一陣,道:“我瞅著,這個裴家也不是很盡力。大概也沒那麼傻。”
“不怕。叫他們攻。”他道,“這點人一百年能攻下來,老子跟他姓。”
裴澤沒有親自攻城,他正與葉碎金告別。
“你去吧。這裡有我。”他道。
葉碎金道:“若損耗太大就放船。”
裴澤卻道:“他們水軍走得比你陸路快,我給你撐著,叫他們追不上你。”
葉碎金笑了。
“兄長保重。”她道,“我去了。”
裴澤目送她上馬。
八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
周邊水路、陸路都在襄陽的輻射之下,裴澤的責任,就是擋住襄陽,讓葉碎金順利南下。
裴家攻城攻了三日,雷聲大,雨點小。
攻城的兵其實是裴澤新徵的兵。襄陽城是攻不下的,當然不能讓裴家的精兵折損在城下。
樊城得到的匯報便是:“不咋樣。比佯攻咱們也就強一點點。”
樊城守將罵道:“我就知道姓趙的就是想賺我的兵力去替他打襄陽。得虧我沒上這個當。”
又有些心疼給出去的那些糧草和器械,道:“讓他們打,咱們正好做事。”
做什麼事呢,走私。
何謂走私?
凡是不給襄陽交稅的,都是走私。
不隻走私,甚至樊城兵還趁亂假扮盜匪,打劫過往商隊。
就這樣,樊城守將還覺得是“襄陽先負我”。
十分的心安理得。
襄陽守將在城上打了個哈欠。
軟腳裴家的攻城實在沒什麼好看,他在城上督戰了三天,都倦了。
這時,卻有軍情來報。
裴澤攻襄陽,葉碎金南下。
段錦十分為地勢所震驚。
因雖然從輿圖上知道哪裡有山哪裡有水,可他在鄧州唐州都看慣了遠處的地線與天線合二為一的景色。
在房州均州已經覺得山夠多了,不想往南行來,山這樣多,形狀還不一樣。
山川和江流相夾,又有了峽與谷。大自然鬼斧神工,令人驚嘆。
一一地都和兵書裡講的合上了。
他轉眼,看到葉碎金正眯眼望向遠方某處。
他也眺望。片刻後道:“那裡,如果是我,就建個堡壘,至少也得安個軍寨。”
葉碎金道:“正是。斥候可來回報了?”
才問到,前面探路的斥候便回來了。
果然前面有軍寨。
“阿錦。”葉碎金下令,“去拔了。
段錦領命,旋風一樣帶著隊伍夾馬前去。
襄陽守將收到了軍報,有支隊伍南下。
熱門推薦

黑熊敲門?我反手打造最強安全屋
"我穿越進了黑熊敲門的恐怖小說中。 一周後會有一隻黑熊跑進公寓殺人。"

網戀選我,我超甜
綜藝節目上影帝給去世的網戀對象發消息。 結果我的手機響了。 我這才發現曾經被我渣過的網戀對象,竟然成了大名鼎鼎的影帝。 我嘴硬假裝不認識,與他保持距離。 後來他把我抵在門後摩挲著被他親到紅腫的唇,忽視我哭到沙啞的聲音。 「乖乖,繼續裝啊,當初不是挺愛叫哥哥的,怎麼不叫了,嗯?」

白骨
"我本是山野白骨成精,僥幸得到了一張人皮。 巧的是,這張人皮竟然是侯夫人的皮。 我穿著人皮,興高採烈地打算進長安享受人間富貴。 沒想到,顧侯見我第一眼就滿臉嫌惡。 「失蹤多日,恐已失貞,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我卻直勾勾盯著他,眼神火熱,險些收不住嘴角的哈喇子。 朝廷命官,一身氣運,大補之物啊! 香,太香了!"

舞妃重生
"上輩子,小姐被微服私訪的陛下看中,納她入宮。 可她嫌陛下呆板無趣,不如青梅竹馬的小將軍風趣幽默,逼我替她入宮。 沒想到,我進宮後不爭不搶倒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生了皇子更是晉升為妃,一時風光無限。 小將軍卻在邊關和匈奴一戰中失蹤,她有家不能回,自己的名字不能用。 最後偷偷溜進皇宮,趁我不注意,一刀刺向我的胸口。 「憑什麼你一個丫鬟過得比我好?」 再睜眼,回到陛下微服私訪那天。"

投其所好
首席翻譯官周宴京剛上任,就因眉宇清俊、言辭犀利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 有網友打開百科資料,發現家庭一欄寫著—— 「已訂婚。」 大家不信,紛紛譴責亂改百科的大夢想家。

被困火場後,我和兒子都重生了
兒子被困火場,我沒有求助已經趕來的老公。而是接上消防栓自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