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喜案上的龍鳳紅燭燃到底了,攢了滿滿兩託火紅的蠟油。屏風後紅帳垂落,想到昨晚聽到的那些動靜,柳芽臉上發熱,放輕腳步繞過屏風。
“郡主,該起了。”柳芽低聲喚道。
帳中熟睡的美人皺皺眉頭,翻到了裡面。
碧桃也來了,今早是萬萬不能睡懶覺的,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先把帷帳挑了起來。掀開帷帳,一股濃鬱的氣息撲面而來,有她們熟悉的郡主身上的淡淡甜香,也有另一股陌生古怪的味道,像石楠花。
氣息漸漸散了,看著裹著被子不肯醒來的主子,碧桃一手撐到床上,一手輕輕去撥主子的耳垂。
魏娆哼了哼,撥開她的手。
她穿著真紅的寬松中衣,胳膊一抬起,便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正因為腕子太白,那圈淺青的勒痕才狠狠地刺了碧桃的眼睛,守在一旁的柳芽也看見了。魏娆那身嬌嫩的肌膚乃她們精心伺候了多年的,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
“郡主,世子爺欺負您了嗎?”碧桃抓住魏娆的手,心疼地道。
魏娆這下是真醒了,胳膊被碧桃舉著,她翻個身,就看到了那圈青痕。
陸濯欺負她了嗎?
昨晚的畫面潮水般湧進腦海,魏娆又羞又惱,要說陸濯欺負她了,確實是欺負了,可小冊子裡記述的男女圓房確實也就是那樣,陸濯隻是太過霸道,太過強勢,並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而且,魏娆隻是剛開始惱他,後來欲海沉浮,哪裡還顧得到旁的?
“沒有,別胡思亂想。”魏娆縮回胳膊,看看外面的天色,問道:“世子呢?”
柳芽:“世子爺早醒了,叫我們這時候叫您。”
魏娆點點頭。
昨晚沐浴過了,身上一片清爽,隻是多了一些曖昧的痕跡,兩個丫鬟臉龐羞紅,魏娆也暗暗在心裡罵了陸濯一萬遍。算他聰明,一早就跑了,否則等魏娆醒了發現他還在身邊躺著,必然會教訓他一番。
魏娆梳頭的時候,陸濯終於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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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娆腦袋不動,從鏡子裡看他,穿著一身紅色錦袍,俊美的臉雲淡風輕無欲無求似的,誰能想到夜裡他會變成那副輕浮模樣?
正想著,陸濯朝她看來,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撞上了。
魏娆如被火燒了般飛快移開視線。
陸濯唇角上揚,目光移到早已收拾整齊的拔步床上,喉頭便是一滾。昨晚的魏娆,分明就是嫩白的芍藥花孕育出來的花妖,讓男人死在她裙下也心甘情願,不過,那樣的魏娆,這輩子也隻他一個男人可以見到。
鬼使神差,陸濯忽然想起聖旨上貴妃娘娘要元嘉帝特意加上的一句話。
可惜,他絕不會給魏娆休夫的機會。
前往忠義堂去敬茶,陸濯沒讓魏娆的丫鬟跟著,就夫妻倆單獨前往。
魏娆目視前方,眼裡就像沒有陸濯似的。
“郡主是在為昨晚生氣?”陸濯靠近她,低聲問道。
他溫熱的氣息落在魏娆的耳垂上,那是昨晚被他肆虐無數次的地方,印在肌膚深處的戰慄被他喚醒,魏娆全身都發起燙來,柳眉卻倒豎,憤怒地瞪過去:“你再提昨晚半個字,今晚休想再進我的門。”
陸濯正色道:“臣絕無褻瀆之意,隻是昨晚臣說過,冒犯郡主之處,臣甘願受罰。”
他再正經,其實都是調戲罷了,魏娆惱得衝上去,伸手要扯陸濯的耳朵,叫他裝!
隻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陸濯,纖腰突然被陸濯掐住往上一提,魏娆震驚地抓住他肩膀,天地旋轉,轉瞬之間,陸濯竟將她抵到了旁邊的一棵柳樹上。
剛剛長出嫩葉的柳條在陸濯身後輕輕搖曳,他俊美的臉近在眼前。
魏娆咬牙:“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陸濯笑道:“確認過了,周圍無人。”
“那也不許,趕快放手。”魏娆焦灼地道,英國公府下人那麼多,萬一就有人過來了呢?真被人瞧了去,旁人不會說陸濯,隻會笑她狐媚。魏娆不怕被人議論離經叛道,但狐媚勾人這種名聲,她敬謝不敏。
陸濯隻是喜歡她兇巴巴發作的樣子,逗她一逗,便將魏娆放了下來。
魏娆理理裙子,左右看看,剜了一眼陸濯,匆匆往前去了。
陸濯笑著跟上。
走了一路,魏娆臉色恢復了正常,可是到了忠義堂,想起自己已經給諸位長輩敬過一次茶了,今日又來,魏娆就怪不好意思的。她先前與陸濯和離是因為兩人中間存了疙瘩,不解開實在無法過下去,但對陸家長輩,魏娆沒有半句怨言。
陸濯就發現,魏娆這隻在他面前尾巴都要翹到天上的小鳳凰,見了長輩們,反而變得乖乖巧巧,臉兒紅紅,羞羞答答的,倒是另有一番風情。
“孫媳給祖父敬茶,給祖母敬茶。”託著茶碗,魏娆紅著臉道。
英國公點點頭,直接喝茶。
英國公夫人端詳小兩口片刻,笑道:“好娆娆,我就知道,我的大孫媳怎麼換都會是你。”
話雖如此,畢竟有過前車之鑑,早飯後英國公夫人還是單獨將魏娆叫到屋裡,輕聲確認道:“娆娆,昨晚守城與你……”
魏娆臉紅得都快滴血了,老夫人沒說完她便捂住耳朵,跑到門口待著了。出去是不能出去的,總要等臉上的火消下去。
英國公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她這小媳婦的羞態,總算放了心。
第108章
魏娆這次敬茶,英國公府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的。
譬如重新為官的四爺修剪了第一次敬茶時的絡腮胡子,隻留了短須,面容儒雅目光溫和,一掃之前的陰鬱,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四夫人做了母親,氣質也更加溫婉,長子安哥兒才兩周歲,四夫人的小腹便再次隆了起來。
除了四房,另一個變化就是二房了,二公子陸涯去年八月新娶了妻子喬氏。喬氏出身名門,溫柔秀美,是二夫人親自相中的兒媳。
與英國公夫人說完貼己話,魏娆就與陸濯一起往松月堂走了。
“祖母與你說了什麼?”清幽蜿蜒的小路上,陸濯明知故問。
魏娆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忽然有些好笑,為什麼隻有她能看出來陸濯戴在臉上的君子偽裝,旁人就都被他騙了呢?還是說,陸濯隻在她面前做出過不君子的事?
因為男女力量上天生的懸殊,昨晚魏娆被他壓制了一夜,毫無招架之力,一大早上的陸濯又來調戲她,魏娆哪肯讓他得意,想了想,魏娆翹起嘴角,看著路旁的春景道:“頭婚時咱們遲遲沒有圓房,祖母有點擔心是不是你身體有疾,所以這次仍然不太放心。”
陸濯臉色變了變,倒不是真信了祖母會這麼問,而是驚詫於魏娆的口沒遮攔。
陸濯環視左右,確定離得最近的府中下人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陸濯才重新看向魏娆白皙的臉,低聲問:“是嗎,那郡主如何答的?”
魏娆笑容加深,走到一棵柳樹旁,折了一段柳條,邊走邊把玩,柔韌的柳條細細長長的,被美人纖長玉色的手指繞成一圈,松開手後,那柳條又彈回了原樣。
魏娆什麼也不說,隻是笑得意有所指。
她隻可惜此時不是在飯桌之上,若是再有盤豆芽菜,應了外祖母當年那句,才叫好玩。
陸濯看著魏娆手中的柳條,看著她一臉的壞笑,神色變幻過後,也笑了。
松月堂的下人們重新給少夫人請安見禮,正事都做完了,魏娆叫陸濯在前面待著,她要回房補覺。昨晚陸濯那麼折騰,一直纏到三更天,也就是魏娆習武多年身子雖嬌若不弱,換成尋常的閨秀,恐怕今早都起不來,甚至直接香消玉殒都有可能。
魏娆有些不適,為了敬茶強撐著罷了。
這一休息,魏娆竟直接睡到了紅日偏西,醒來時發現陸濯就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本書。
魏娆臉色微變,這男人,該不會又在看什麼房中術吧?
屋裡就他們兩個,魏娆擔心陸濯胡來,先搖響床鈴,把碧桃、柳芽叫了進來。
陸濯反應過來時,兩個丫鬟已經在門口請示了。
“進來吧。”陸濯頗為遺憾地瞥了眼屏風後的帷帳。
等魏娆收拾妥當,已經是兩刻鍾後。
距離晚飯尚早,陸濯提議帶魏娆去松月堂的後花園逛一逛。
魏娆便跟著他去了。
陸濯是世子,地位與陸涯等人自是不同,松月堂便是三進三出的結構,頂得上外面單獨的一座三進院落了,松月堂的後花園自然也頗具規模。
魏娆以前來過這裡,那時的後花園多樹少花,想來陸濯沒有什麼闲情逸致搗鼓。然而今日過來,魏娆忽然發現後花園大變了樣子,花園中間竟然從國公府的造景主湖引了活水過來,修了一座精致的荷花池,就像闲莊燕園裡的那個。
魏娆走到池邊,低頭一看,裡面荷葉新綠,一隊巴掌長的小紅鯉正無憂無慮地遊來遊去。
“我記得,郡主喜歡賞魚。”陸濯站在魏娆身邊,目光卻落到了亭中的美人靠上,時至今日,他仍記得當日去燕園找魏娆商量同去錦城之事,那天的魏娆穿了一件海棠粉色的褙子,緋色的長裙,趴在美人靠上低頭喂魚,雪白的脖頸低垂,妖娆的身子無骨般靠在椅上,裙擺下露出一角繡花鞋鞋尖。
非禮勿視,那一幕卻在陸濯的心裡扎了根,再難忘卻。
魏娆確實喜歡,飛了陸濯一眼秋波,她笑著轉到涼亭的入口,提著裙擺走了進去。
春光明媚,這座新建的涼亭恰好能看見後花園中最美的幾處精致,東邊是竹林,北牆沿著水渠一溜垂柳,小橋假山錯落,西牆新爬了一片碧綠的薔薇,不遠處有秋千也有葡萄架。視線拉近,就在荷花池的對面,還有一個花圃,裡面種著的……全是芍藥。
魏娆輕咬紅唇。
陸濯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見此道:“郡主若不喜芍藥,我讓花匠換成別的花卉。”
魏娆很早以前就被人比作芍藥了,那些闲人用芍藥諷她不夠端莊,可陸濯覺得,芍藥的確是最能展現魏娆之美的花,所以魏娆離開之後,陸濯親手在花園裡栽了一片芍藥,每到花季,便在這邊睹物思人。
但陸濯不確定,魏娆會高興他的用心,還是惱他用芍藥辱她,盡管陸濯絕對沒有那種意思。
魏娆遲遲不語,陸濯忽然有些忐忑,魏娆的脾氣太大了,真發作了,他也頭疼。
“世子喜歡芍藥嗎?”魏娆偏頭,看著陸濯問,“在我之前,在你聽說牡丹芍藥之前,世子可有喜歡的花種?”
陸濯想了想,搖頭:“沒有,我沒有賞花作詩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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