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我驀地睜大眼，不可置信。

「我瘋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從我唇上擦過。

沿著下頜一路向下，落在我的頸間。

沈寂輕笑，嗓音卻像淬了冰：

「你難道不應該誇我一句大度，識大體？」

你大度！那你先把你的手從我脖子上拿開啊！

「行啊。」

我松開手，梗著脖子看他。

「你開門，讓沈漾進來。」

「江綰！」

脖頸間的力道陡然收緊，沈寂看向我：

「你知道騙我的人，通常是些什麼下場嗎？」

我咽了咽口水。

心裡怕得要死，嘴上硬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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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已經恢復記憶了，不也沒告訴我嗎！」

沈寂臉上一怔。

這是被我說服了？

我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那我們就算扯平了！」

「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啊。」

「想走？」

沈寂拽住我的後領，一把將我甩到身後的白色大床上。

我慌亂地撐起身子：「沈寂，你——」

話，淹沒在唇齒間。

粗重的呼吸下，隻剩偶爾溢出的嚶嚀。

沈寂一手死死地扣住我的後腦勺，一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不知何時亮起的手機界面上，通話人姓名清晰盡顯——

沈漾。

9

靠？

他打給沈漾了？！

那現在豈不是在現場直播？

我一驚，顧不得太多，直接下死口咬上沈寂的舌。

他「嘶」了一聲，吃疼放手。

我一把奪過手機，掛斷。

「你瘋了！為什麼要打給沈漾？！」

沈寂嗤笑：

「怎麼？緊張了？害怕我弟弟吃醋難過？」

我深吸一口氣：「我這個人沒這愛好！」

「是嗎？但我這個人講究四個字——」

「睚、眥、必、報。」

沈寂抬眸看我，眸底冷沉：「你敢讓我聽，我怎麼不能讓他聽。」

突然腦海裡莫名浮現今天籃球場邊，沈寂突然掛掉的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解釋：「沈寂，我和沈漾——」

「夠了！我沒興趣。」

沈寂厲聲打斷我，眉宇間纏滿煩躁。

可我卻恍惚看到了幾分害怕和逃避。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我。

半晌，他開口帶著嘲弄：

「放心，我沒有打給沈漾。」

「我還沒那麼瘋。」

白色煙霧散了又起。

沈寂抽煙抽得很兇。

「出去，和沈漾斷幹凈，跟我回國，我可以當作——」

「沈寂，我們分手吧。」

10

沈寂抽煙的手一頓，戾氣翻湧。

「江綰，你再說一遍！」

我避開他的眼，心虛：「之前，都是誤會。」

「誤會？」

沈寂幾步邁到我跟前，一把鉗住我的下頜。

我被迫仰起頭。

沈寂氣息不穩：「你睡了我一年，才知道是個誤會？」

「沈寂，這件事是我的錯——」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對不對？」

沈寂眼眸漆黑，下頜緊繃：

「還是你發現我有個弟弟。同樣的臉，但他讓你更滿意，就迫不及待地要甩掉我！」

鉗住我下頜的力道寸寸收緊。

「江綰，我真想弄死你。」

下一秒，沈寂瞳孔驟然緊縮，驀地松開了手。

他很慌地問我：「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

我後知後覺，抬手摸向人中，是血。

攻略，是個刀尖舔血的活兒。

任務時間內，攻略成功將獲得對應賞金。

反之，將會被系統抹殺。

而身體開始出現異樣徵兆就意味著，攻略時間即將進入倒計時。

我昂起頭止血：「沒事兒，有點上火而已。」

可沈寂不依，單手捧住我的臉，用紙巾細細抹去我鼻間的血跡。

像是在擦拭一件名貴瓷器。

「躺床上休息，我聯系醫生馬上過來。」

我怔怔地看著他。

不得不承認，我是喜歡沈寂的。

但喜歡，沒有我的命和錢重要。

我一整個破罐破摔，用上我的畢生演技，翻臉無情：

「沈寂，你說得對！」

「我不喜歡你了，你——」

「你確定要在這種情況下和我談？」

沈寂打斷我，聲線冷沉。

下一秒，房門被從外面猛地推開，「砰」地撞上墻面。

「哥，你放開她！」

一股大力握上我的手腕，將我從沈寂身前拉開。

11

熟悉的海洋柑橘香縈繞鼻間。

沈漾將我護在身側。

我看著突然出現的沈漾，一怔：「你怎麼進來的？」

「找工作人員開門。」

沈漾偏頭看我，瞬間沒了平時裡的那副乖巧軟糯。

嗓音裡摻雜著冷意：

「他欺負你了？」

我搖頭安撫他：「沒有，是我有些上火。」

「怎麼？」

沈寂慢條斯理地將帶血的紙巾揉成團，嗤笑道：「就這麼擔心她？」

「哥，我現在要帶她走。」

「沈漾！」

沈寂掃過沈漾握住我手腕的手，眼神狠戾：「你是要跟我爭嗎？」

屋內，氣壓極低。

隻有我看著這兩張巨好看的臉，在走神。

咱就是說，這兩兄弟就不能都要嗎？

系統翻了個白眼：

「請宿主不要幻想些有的沒的，按要求完成任務。」

「沈寂。」

我出聲打破僵局：「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我扯了扯沈漾的衣角：「我們走吧。」

「江綰，你選擇跟他走。」

房門口，沈寂叫住我，聲線冷沉：

「你真的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12

沈寂回了國，而我繼續攻略沈漾。

至於他的話，我觀察了很久，沒有發現沈漾任何一點異常。

也許隻是沈寂為了挑撥，故意說的。

周末，沈漾邀我去他的公寓吃飯。

看著滿滿一大桌菜，我故意道：

「你確定真的隻是吃飯？」

「對，對啊。」

沈漾一撒謊就不敢看我，而且我知道他最近常去健身房。

「我還以為某人天天跑健身房，是想給我個驚喜。」

我佯裝失望：「原來是我想多了啊。」

沈漾瞬間紅了耳尖，嘴上卻還是不肯承認：

「什麼健身房？姐姐什麼意思？」

我點點頭，起身：「這樣啊，那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沈漾慌了，忙抓住我的手又害羞地放開，軟軟糯糯：

「姐姐。」

我揉揉沈漾的頭發：「所以，實話實說！」

當沈漾戴著狐貍耳，紅著脖頸出現在我面前時。

我承認，我幻肢了。

又純又欲的男狐貍，壞我道心！

我低頭裝咳，欲蓋彌彰：「你在哪兒學的這些？」

「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收藏夾。」

沈漾不敢看我，猶猶豫豫：「姐姐，是不喜歡嗎？」

這些話！你讓一個女孩子怎麼說得出口！

「喜歡！」我看著沈漾星星眼，「可以配合腹肌食用嗎？」

沈漾紅著耳朵，伸手拉過我的手。

探進了他的衛衣衣擺，帶著我的手指向上劃過。

一塊又一塊，又熱又硬。

我笑著：「故意收腹了？」

「嗯，這樣更明顯。」

得，還挺有小心機，姐喜歡！

我沒再說話，順著腹肌一路往上。

沈漾隔著衛衣抓住我的手，面色潮紅。

「姐姐——」

我鬼使神差：「沈漾，我們在一起吧。」

沒想到，我的話卻讓沈漾眉間一冷。

糟了，會不會是我和沈寂的事兒。

是我心急了，應該等時機成熟點再提。

我收回手，往回找補：「沈漾，沒關——」

「好啊。」

沈漾俯身抱住我，輕蹭著我的脖頸，像隻在貼貼主人的小狗。

「姐姐，我們在一起吧。」

系統：「宿主，攻略值已達90%。」

我瞬間怔住。

怎麼會是，90%？

13

沈漾被沈家召回。

我隻好跟著他一起回國。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攻略值從那天後就一直卡在90%，遲遲上不去。

而且按照以往經驗，隻要被攻略者真心實意答應交往，就會直接刷到滿值。

所以，沈漾對我不是真心？

他，在騙我？

晚上我回到公寓。

樓道燈壞了，物業還沒來修。

我沒太在意，繼續往前走，卻在準備輸密碼開門時，小臂驀地被人從旁邊拽住。

糟了，今晚沈漾回沈家老宅了。

萬一對方有刀，我不能把他惹急了。

我心狂跳，強裝鎮定。

剛想開口，雪後松木混著烈酒撲進我的鼻尖。

我怔了怔：「沈寂。」

這一聲好像更刺激到來人。

他抓著我的手臂用力一帶，一個轉身抵上墻面。

黑暗中，沈寂氣息不穩，嗓音沙啞：

「你和沈漾在一起了？」

我皺皺鼻：「怎麼喝這麼多酒？」

「回答我！」

腕間力道不斷加重。

黑暗裡，沈寂如同在牢籠裡被折磨了無數次的困獸。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做個了斷：

「是，我和沈漾在一起了。」

沈寂看著我。

下一秒，他大手一勾，緊緊將我抱入懷中。

我掙扎著推他：「沈寂，你幹嘛！放手！」

「江綰，今晚我來之前其實已經想好了。」

沈寂摁住我，下巴擱在我的頸側。

「如果你說是，我就直接把你迷暈帶走。關起來，誰也找不到。」

「別墅裡隻會有我們兩個人。我會裝滿監控，給你戴上鎖鏈，讓你這輩子隻能待在我身邊。」

冰涼的液體落在我的肩頭。

我一怔，連忙想推開他。

沈寂卻抱得更緊。

他啞著嗓子，明顯在盡力控制，但聲音還是抖得越發厲害。

「但我發現，我做不到。」

「小狗怎麼舍得真的傷害主人。」

死守的情緒一旦有了缺口，就像洪流般爭先恐後地湧出。

我的肩頭此刻化作一片汪洋。

沈寂吸著鼻子，啞聲：

「江綰，你為什麼就不能再喜歡一下我。」

我沒說話，輕輕拍上他的後背。

心像被泡進古井，又涼又澀。

漆黑空蕩的樓道裡，被細小的抽噎聲打破靜謐。

半晌沈寂放開了我，快步向樓道外走去。

到電梯口時，他突然停下。

他對我說：

「江綰，你想要的。」

「我成全你。」

14

我開了門。

屋裡一片漆黑。

這房子隔音不算好。

今晚沈漾不在，不然剛才門外發生的一切一定會被屋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姐姐。」

臥室門突然被打開，傳出暖黃的光。

我的心直接漏掉一拍：「你怎麼回來了？」

沈漾走向我，揉著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想你了。」

他伸手環住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脖頸委屈巴巴地撒嬌：

「所以吃完飯就馬上回來了，可是你不在。」

我撐著笑，試探道：「我吵醒你了？」

「沒有。出汗了，熱醒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沈漾正赤著上身。

「姐姐。」

沈漾嗓音有些悶，濕熱的呼吸包裹著我的耳廓：

「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什麼叫這樣的你，你不就是你嗎？」

沈漾抬頭看我，點漆般的眸子裡像是注滿了水。

惹人憐愛。

他彎唇，笑瞇了眼：「對啊，我就是我。」

我掰開他的手，把人往浴室裡推：

「好了去沖個澡吧，整個人黏糊糊的。」

剛轉身想走，沈漾突然拽住我。

「姐姐，我們結婚怎麼樣？」

我一怔：「結婚？」

沈漾伸手撐在我的兩側，明明是極具壓迫感的姿勢，偏偏他又一副無害溫馴的神色。

「對啊，結婚。」

我：「系統，沈漾的攻略值到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