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這倒沒有。”溫柳年趕緊搖頭,“薛將軍用兵如神,我軍勢如破竹,已攻下了翡緬國十七處島嶼。”
“那愛卿是為了何事前來?”楚淵問。
溫柳年在心裡握了一下拳頭,道:“西南王。”
楚淵皺眉。
溫柳年沉聲道:“微臣這幾日夜觀天象,此番墜海是西南王命定的劫數,但此劫之後,往後便是一帆風順,無災無難,故皇上不必為此過分擔憂。”
楚淵問:“當真?”
溫柳年一臉赤誠,拼命點頭。
楚淵道:“原來愛卿還有這等本事。”
溫柳年心虛道:“隻是略懂,略懂。”瞎編的。
門外一行人齊刷刷蹲在窗下,聽得聚精會神。
楚淵又問:“那他還會回來嗎?”
“自然會回來。”溫柳年趕緊附和。
楚淵道:“命中注定會回來?”
溫柳年繼續點頭。
楚淵道:“那朕還要派人去找嗎?”
溫柳年:“……”
Advertisement
溫柳年道:“不然還是找一找吧。”
楚淵與他對視了一陣,笑著搖搖頭:“下去吧,讓朕一個人安靜一陣子。”
溫柳年蔫頭蔫腦出了門,趙越伸手拍拍他,示意沒關系。其餘人相互對視,也在心裡嘆了口氣——這般不吃不喝不發火,還不如掀桌子罵人來得更讓人安心些,總這麼憋著,別憋出病來。
“段兄不會有事的。”司空睿單手環過段瑤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別怕。”
段瑤吸溜了一下鼻子,點頭:“嗯!”
天之涯上,段白月試著提了下氣,心口依舊有些悶痛。楚項的功夫不算低,當日在海中吃他一掌,多少傷了心脈。又不知此地距離楚軍大營究竟有多遠,沒有船隻沒有幹糧,就算再著急,也隻能先耐下性子等待時機。
三嬸子話多,平日裡也沒事情做,因此挺喜歡來找他聊天,端著一筐花生豆子,邊說邊剝,在房中一坐便是一下午。
“當真這麼喜歡你那媳婦啊。”三嬸子道,“長得好看嗎?”
“好看。”段白月點頭。
“你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三嬸子笑道,“別怪嬸子心直口快,這伙夫啊,都好看不到哪裡去。不過醜媳婦是寶,長得太好看了,不是過日子的人。”
段白月也笑:“嬸子說得也對。”
“能攤上這麼個相公,你那媳婦命可真好。”三嬸道,“這幾日就聽你一直在提她,沒歇過氣。”
段白月趁機道:“那嬸子覺得,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三嬸搖頭:“這天之涯的秘密,大家伙齊心協力守了這麼多年,如何會因為你一人而冒險,還是別再想了。”
段白月聞言沉默。
三嬸見他這樣,又道:“你算是死過一回的人,該看開些。這島上的姑娘不少,待到傷好了,再讓阿爺給你尋個差事做,重新成個家,往後也就慢慢好了。”
段白月道:“這島上雖說衣食不愁,可也算不上富裕。若是肯和外界通商聯系,日子定然要比現在要寬裕,為何非要避世不出?”
“祖訓便是如此。”三嬸道,“況且要那麼富裕做什麼?這南海戰事一起,翡緬國的黑蠻子瘋了一般到處徵兵搶銀子,白象國與暹遠國那樣的大海島或許能幸免於難,可其餘小島都遭災不淺,年輕男子被抓去了不少。天之涯隱而不出,才能至今安穩,否則隻怕這回也沒人救你。”
“為了避禍,所以避世?”段白月問。
三嬸子埋怨地看他一眼:“你這後生,話怎麼比我還多。”
段白月無辜道:“躺在床上無事可做,隻能說話。”
窗外閃過十幾個人影,以及一陣笑鬧聲。是十四五歲的男娃娃們在相互追著玩,段白月扭頭看了一眼,贊道:“輕功當真了得。”若放在中原武林,十幾歲能有此資質,怕也隻有日月山莊的人能與之比一比。
三嬸子抬著筐站起來,道:“等你好了,若想學,也讓阿爺教你。”
“那挺好。”段白月目送她出了房間,又大聲道:“晚上能吃魚湯面嗎?”
“好。”三嬸答應一聲,“正好阿敢撈了新鮮魚貨,我去取些來煮湯。”
段白月笑笑,靠回床頭,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那群男娃娃早已經跑遠,此時怕已經到了海邊。
在剛被月蘿救起來時,他以為這裡與鬼手前輩的落櫻島,大明王的染霜島一樣,是遺世而獨立的海外仙山。不過幾天時間下來,卻似乎又有些不同——天之涯上的人之所以隱世,不是因為超然,更像是因為恐懼,以及對外界濃濃的抵觸和敵意。無論是月蘿還是三嬸,似乎都覺得隻要天之涯一出現在世人眼中,就立刻會招來海盜與賊人,流離失所家園不再。再往深處想想,這裡的人們那超乎尋常的邪門輕功,也像是為了能隨時逃命而準備。
段白月向後靠在枕頭上,頭一回覺得,自己先前就該多看些史書。若溫柳年在此處,或許就能幫著回憶一下,幾百年前有沒有什麼聲名顯赫的望族迫於無奈被逼出海,從此音訊全無。
不過比天之涯的來歷更需要費腦筋的,就是等到傷好後,到底要怎麼才能回去。段白月心裡嘆氣,也有些懊悔自己的託大魯莽,下回見面莫說是搓板,就是釘板也行,隻要能重新將心愛之人擁入懷,那便什麼都好說。
“喂,你能走了嗎?”月蘿大半個身子探進窗戶,臉上有些汗水,紅撲撲的。
段白月蓋上被子,道:“中原有句話,叫傷筋動骨一百天。”
“那我一個人去了。”月蘿將椰子丟給他一個,“海邊在破陣,好看得很,你不去可惜了。”
“什麼陣?”段白月心裡一動,撐著坐起來。
“什麼陣都有。”月蘿道,“阿爺也在,教大家要怎麼找陣門。”
段白月起床穿鞋。
“咦,你不要一百天啦?”月蘿問。
段白月尋了個木棍拄著,與她一道往海邊走。
沒幾步路,段白月不自覺往後躲了躲:“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月蘿撇嘴:“你還挺好看的。”
段白月道:“過獎。”
“可也沒阿沉哥哥好看。”月蘿扶著他,“走吧,這樣快些。”
“你喜歡他?”段白月問。
月蘿氣道:“喜歡他做什麼,我不喜歡他,我要嫁的人多了去,你也是,你排第十八個。”
段白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你應當不是寨子裡最好看的姑娘。”
“關你這外鄉人什麼事!”月蘿跺腳,抬起手就要掐他。
“可我聽三嬸說,阿沉卻是寨子裡最好看的後生。”段白月道,“喏,別怪我沒提醒,你若不抓緊時間,可就要喝他與別人的喜酒了。”
月蘿一聽更生氣,又著急,索性蹲在樹下:“他就是不喜歡我,我能怎麼樣,阿爺又不準我去搶親。”
段白月忍笑,清了清嗓子蹲在他面前:“不如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月蘿紅著眼睛看他。
段白月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不行。”月蘿站起來,“你別想了,阿爺不可能放你走的。”
“那至少幫我去楚軍大營中看一眼。”段白月道,“若我那媳婦已經改嫁了,我也就安心了。”
“若她沒改嫁呢?”月蘿警惕,“你就還要去找她嗎?”
“不找不找。”段白月搖頭,“若沒改嫁,至少幫我看看,生了個男娃還是女娃。”
“哪這麼快,你那媳婦才懷上三個月。這裡到打仗的地方,即便頂著風浪逆風逆水,一個月也能到,四個月哪能生出來。”月蘿搖頭。
“哦。”段白月心裡一笑,面上嘆氣,“那就隻有愛莫能助了。”
“別呀。”月蘿拉住他,“這寨子裡經常有船出去做生意,再過幾個月,我想法子幫你去看就是,大楚軍營中就你媳婦一個人懷孕了,是不是?”
段白月抿抿嘴:“嗯。”
“那我幫你。”月蘿道,“你現在能告訴我,怎麼讓阿沉哥哥喜歡我了吧?”
段白月點頭:“自然。”
月蘿伸手:“擊掌。”
段白月很是配合,與她擊掌三下之後,方才又一起往海邊走。
此時正是漫天紅霞,潮水衝刷著海灘。那白須長者正站在一塊巨石上,下頭圍著的都是十幾歲的少年與小姑娘,少說也有百十來人。
人還真不少。段白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喏,那個就是阿沉哥哥。”月蘿低聲道。
段白月回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一個黑衣青年正背著弓箭,從船上一躍而下,將繩索固定在岸邊,像是出海剛回來。
“他啊?”段白月笑笑,“嗯,你眼光不錯。”
月蘿臉頰泛紅,聲音更小了些:“我要去與他打招呼嗎?”
“別去。”段白月道,“你聽我的,太主動不好。”
月蘿半信半疑,但見他似乎極有主意,於是點頭:“嗯。”
“走吧。”段白月道,“先別管你那阿沉哥哥了,我們去看看陣法。”
第159章 尋回 也不知改嫁了沒
雖說段白月事先叮囑過,可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月蘿還是時不時便要偷偷摸摸往過看一眼,卻沒一回能視線交匯,心裡生氣,攙著段白月的手也就用力了幾分,幾乎要將胳膊掐出青紫。
“喂。”段白月哭笑不得,低聲道,“你若再這樣,我可就不幫了。”
“他都不看我。”月蘿跺腳。
“現在不看不打緊。”段白月道,“將來成親了,天天隻看你一個。”
月蘿:“……”
看著她泛上桃花紅的臉蛋,段白月心裡笑著搖搖頭,又瞥了眼那年輕後生。他在將船隻挺穩後,就一直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遠遠看著阿爺和孩子們練習陣法,是要比島上其餘男子都精幹利落一些。
漫天火燒雲幾乎要染紅海面,阿爺在沙灘上用拐杖細細畫著什麼,月蘿扶著段白月,帶他站到了高處的石頭堆上,視線便開闊了許多。或是兩人的動作有些大,那年輕後生終於抬頭往過看了一眼,月蘿緊張地一動不敢動,段白月一邊專心看阿爺布陣,一邊嘆氣道:“方才說了什麼,又忘了。”
月蘿身子僵了僵,立刻做出往日裡橫衝直闖的樣子來,撇嘴故意不理心上人。
段白月笑笑:“幹得好。”
阿沉跳下礁石,轉身回了村子。
月蘿:“……”
不高興。
段白月卻無暇再逗她,專心看著阿爺的一舉一動。日落月升,海灘上燃起篝火,嬸子們尋來烤了山豬肉與海魚,給大家做宵夜,如此過了足足兩個時辰,直到深夜時分,眾人才各自散去。
月蘿坐在旁邊,頭埋在膝蓋裡早就已經睡著。被段白月叫醒後,打了個呵欠,道:“完了啊?”
“今日多謝了。”段白月笑笑。
月蘿站起來,又扶著他往回走:“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段白月道:“我媳婦的眼睛才好看。”
“要是阿沉哥也像你就好了。”月蘿鼓著腮幫子道,“三句話裡,有兩句都是媳婦。”
“阿爺每天都會教小娃娃們布陣嗎?”段白月問。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