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楚淵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給他。
“這樣啊。”段瑤很爽快,“自然是可以的。”說完又趕緊補充,“但是用完就要還我。”
楚淵笑:“怎麼,難不成還怕小瑾搶了你的寶貝蟲?”
“不是葉大哥。”段瑤用充滿警惕的而目光看著他親愛的哥哥,從小到大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不得不防。
段白月笑容和藹,且慈祥:“不是葉谷主,那是誰?”
段瑤死死抱住嫂子的胳膊。
下一刻,西南王便被大楚的天子趕出了門。
侍衛看向自家王爺的眼中充滿同情。
段白月咬牙切齒,死小鬼。
段瑤拿出一個小罐子,裡頭是一隻約莫半個巴掌大的藍色甲蟲,四周生著黑色小爪,眼睛紅色,楚淵隻看了一眼,便覺得後背發麻:“這個就是藍劍蟲?”
“這隻品相算不得好,不過也不錯了。”段瑤道,“連哥哥都很喜歡的。”
楚淵心裡一嫌棄,這有什麼好值得喜歡。
“那我帶著它去找葉大哥了。”段瑤草草洗漱過,“皇上盡管放心,有藍劍蟲在,多少血腥味都能被遮過去。”
楚淵點頭,陪著他一道出了船艙。
段瑤一路小跑去藥房,段白月待到他背影消失,立刻解釋:“我並不喜歡那隻蟲。”
“喜歡就喜歡了,西南府本就蛇蟲多。”楚淵好笑,“又不是背著我喜歡誰家姑娘,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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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我會把你的住處四周都清理幹淨。”段白月舉手保證,“絕對不會有一隻蟲。”
楚淵抬眼看他:“我的住處?”
段白月立刻改口:“我們。”
“皇上,王爺。”四喜公公從另一頭跑過來,氣喘籲籲道,“南師父送來了一船東西,說是要王爺親自去接。”
“師父?”段白月心裡一喜,“他人呢?沒一道前來?”
四喜公公搖頭:“沒人,就僱佣了一個船工,捎來了一封書信。”
段白月抖開信紙,滿篇狗爬和墨疙瘩,旁人想偽造也偽不來,的確是親筆所書。
“這是什麼意思?”楚淵也湊過來看,指著紙上一個勉強有些人形的墨疙瘩,有些疑惑。
段白月道:“應當是位海外仙人。”
楚淵驚道:“你還真認得啊。”
段白月道:“瞎猜的。”
楚淵:“……”
段白月將書信看了一遍,道:“船上是從別處討要來的好東西,不過未明說是什麼。”
楚淵道:“南師父年輕時行走江湖,見過的大場面不計其數,他口中的‘好東西’,應當不會差才是。”
“管它是什麼,”段白月牽過他的手,“去看看便知。”
葉瑾與段瑤等人聽說南師父送來了一船好貨,也跟來湊熱鬧。段白月跳上小船,掀開簾子往裡一看,表情頓時僵住。
“嗯?”楚淵在大船上問他,“是什麼?”
段白月回頭看他,哭笑不得道:“不然你親自來看看?”
第151章 小金子 也不知是南師父從哪裡搶來的
聽他這麼說,其餘人便更加好奇,紛紛伸長脖子看。楚淵跳上小船,伸手掀開簾子,就見裡頭正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娃,白白胖胖的,穿一身綢緞衣裳,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戶人家。
“這……”溫柳年有些費解,兩軍交戰勢同水火,還當前輩會送來破陣秘笈刀槍棍棒,怎麼卻弄來一個小娃娃。
“這又是誰家的小孩。”楚淵失笑,進去將他抱起來,“還挺胖乎。”
小娃娃不哭也不鬧,看著還挺喜歡楚淵,蓮藕似的胳膊抱著他,扭頭四處看。
“會說話嗎?”段白月捏捏他的手。
“會。”小娃娃奶聲奶氣,看著像是剛睡醒。
“叫什麼名字啊?”楚淵問。
小娃娃想了一會兒,搖頭:“不知道。”
“是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老爺爺送你來的,是不是?”楚淵抱著他上了大船。
“嗯。”小娃娃趴在他肩膀上。葉瑾也湊上前,從袖中摸出一個小香包遞過去。
駕船而來的船工已經消失無蹤,據楚軍的哨衛說像是個高手,一個猛子扎到海中就不見了蹤影,也沒說上話,不知對方是什麼來路。
“又搞什麼鬼。”段白月腦仁子直疼。
段瑤倒是挺稀罕這個小娃娃,與葉瑾一起抱著,招呼廚子去煮些魚湯與米粥來喂。楚淵看著眾人散去,問:“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段白月搖頭,“滿腦子霧水。”
“南前輩雖說平時風風火火了些,卻也不會在這當口胡鬧。”楚淵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沒辦法,既然送來了,便隻好養著了,幸好看著還算乖。”
段白月嘆氣:“送就送吧,也不多寫兩行字將事情說清楚。”
“看你愁眉苦臉的。”楚淵敲敲他的鼻子,“一個小娃娃而已,況且有小瑾與瑤兒在,你想帶都搶不來。”
“來,張嘴。”段瑤將米粥吹涼,小心翼翼喂過去。
小娃娃吃飯挺乖,一口接一口不帶眨眼,趙越抱著刀站在一邊,低聲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就這樣?”
溫大人道:“嗯。”
吃飽了肚子,小娃娃在葉瑾懷裡又開始打盹,一群人圍著他七嘴八舌,最後也就問出來他像是有兩個爺爺,一個頭發挺整齊,一個頭發像雞窩。
……
“南前輩有師兄弟?”葉瑾問。
段瑤茫然地搖頭:“從沒聽過啊,先前師父隻說要到南海給友人賀壽,也沒說到底是誰。”
賀壽啊……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心裡都在想,看這架勢,千萬別說是吃著喜宴順便偷走了別人家的孫子。
這人品,還有誰。
“你這老賊!”一處島嶼前,一個白胡子老頭險些氣瘋,手裡拎著寶劍怒喝,“把我的孫子藏哪去了?”
“你追著我做什麼,我這真沒有。”南摩邪很是無辜,“不信盡管來搜,就這破舢板,莫非還能藏活人不成。”
“混賬!”白胡子老頭拿著劍哇哇追他,“我今日要同你決一死戰!”
“喂喂喂。”南摩邪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有事好好說,小金子在楚軍大營。”
“你居然把我孫子送到了軍營?”白胡子老頭眼前發黑,一跺腳便要去尋,卻反被從身後一把拖住。
“天色尚早。”南摩邪扯著他往島上走,“既然追了這麼遠,不如再多做一件事,給我那傻徒弟尋個聘禮。”
白胡子老頭吹胡子瞪眼:“我為何要管你這闲事?”
南摩邪誠懇道:“因為來都來了。”
“我——啊!”白胡子老頭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石叢後便驟然噴出一股巨大的水柱,嘶吼聲響徹四野,一個巨大的頭顱騰空而起,身下連著青紅色的頸子與蛇一般的身體,虎視眈眈看著兩人。
“乖乖。”南摩邪後退兩步,道,“你先上。”
白胡子老頭胸口發悶,瞠目結舌:“龍?”
“龍歸我徒弟,這玩意叫野赤蛟。”南摩邪將腰帶扎緊,“它身下護著落朝珠。”
說話間,那青紅的蛟已經張大嘴撲了上來,長滿鐵鱗的身體滑過石叢,再揚起時身下已是一片粉末。南摩邪一拳擊中它的頭顱,將之逼到老伙計身前,自己貓著腰一溜煙衝向水潭,打算給大徒弟撈聘禮。
吃痛後的野蛟越發狂躁,尾巴卷起巨石砸向四周,白胡子老頭忙不贏地躲開,扭頭衝南摩邪怒吼:“幹你娘!就不能智取?”
南摩邪一個猛子扎入潭底,隻留下一串咕嚕嚕的水泡。
楚軍大營中,楚淵處理完軍務,又去葉瑾的住處看了眼,那小娃娃已經趴在被窩裡睡著,手裡捏著個布包,旁人抽都抽不走。
“是我的藥包。”葉瑾輕輕關上門,“他似乎挺喜歡藥香。”
“看來你們聊得挺好。”楚淵笑笑,“問出什麼了?”
“他叫小金子,先前生活在一座海島上,聽起來有下人伺候。”葉瑾靠在船舷上,“旁人都喚他的爺爺仙翁,爹娘是誰卻不知道。”
“仙翁?”楚淵道,“這南海除了鬼手前輩,卻沒聽過還有別的隱士高人。”
“既是隱士,又如何會讓外人知道。”葉瑾道,“不過既然是南前輩的友人,那也不必擔心什麼,等著便是。”
楚淵道:“辛苦你了。”
“那我與瑤兒接著去配藥了。”葉瑾道,“小金子有溫大人與趙大當家照顧,不會出什麼事。”
楚淵笑笑:“去吧。”
“妙心大師來了。”葉瑾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楚淵皺眉。
“怎麼,不喜歡他啊?”葉瑾低聲道,“我以為你們關系不錯。”
楚淵搖頭:“罷了,朕自己處理。”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他算出了什麼?”葉瑾道,“所以才一直想讓你……立後。”
“大楚國運如何,全握在朕手中。”楚淵道,“若隻娶幾個妃嫔便能國泰民安千秋萬世,那又為何要有這場戰事?”
“也對。”葉瑾撇撇嘴,“那我走了,你自己應付。”這大師也比太傅大人好不到哪裡去。
四喜悄摸轉身,一路小跑去了後頭,抱著大肚子,速度還挺快。
楚淵:“……”
“皇上。”妙心在他身後道。
“大師。”楚淵轉身,深呼了一口氣,“找朕何事?”
“皇上。”妙心斂下雙目,“小僧隻是恰好路過,見皇上與九殿下正在此處,便過來請安。”
“若沒有其它事,朕就先回去了。”楚淵道,“大師自便。”
“皇上。”妙心叫住他,欲言又止。
另一頭,四喜氣喘籲籲道:“王爺,妙心大師與皇上正在甲板上。”
“多謝。”段白月拍拍他的肚子,一路尋過去,恰好看到楚淵正在往過走。
“跑什麼?”楚淵好笑。
“你說呢。”段白月雙手握住他的腰,“就知道,我半步也不該走遠。”
“走吧,回去。”楚淵牽過他的手,“小瑾與瑤兒在配藥,我們去看看戰船修復的狀況。”
“下回不準見他。”段白月將人拉緊。
“吃飛醋。”楚淵道,“他隻說讓我成婚,又沒硬塞個女子過來,你氣什麼。”
“果然又是為了此事。”段白月站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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