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用擔心。”葉瑾站在他身後,“西南王與趙大當家都是高手,別說這點風浪,哪怕是整個海被倒過來,也定能安然而歸。”
楚淵點點頭:“嗯。”
溫柳年亦是擔憂,趴在船舷上踮腳往前看,連剛滷好的肘子也顧不上再吃。
廚娘端著食盒站在後頭感慨,此份真情,當真是非常感人。
第145章 蜃影 滿身毛啊
海中巨浪滔天,與天邊黑雲連為一體,像是要吞噬萬物。楚淵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又一個驚雷劈來,在那處迷霧陣上空炸開。溫柳年暗自握了握拳頭,轉身想上去找楚淵,卻見葉瑾正急匆匆跑過來。
“谷主。”溫柳年趕忙道,“可是皇上宣召微臣?”
“皇上沒說什麼。”葉瑾道,“是我自己想來問問大人,這風浪如此駭人,可要派兵前去救援?”
“陣法未破,才會有這般驚濤駭浪。”溫柳年又轉身看了一眼,“此時迷霧未散,大軍闖入怕是會有危險。”
“可……”葉瑾欲言又止,將話咽了回去。這般毀天滅地的陣仗,連船上的將士都心裡頭發毛,更別提是身處島上的兩人,隻怕早已被雷電包圍。
溫柳年原想安慰幾句,身後卻在瞬間閃起一片紅光,將天穹也照亮。地底深出傳出巨響,一股氣流自當中呼嘯湧出,帶著海水與碎石衝上半天,而後又暴雨般重重砸入海底。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等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四周已經安靜下來,隻有一股濃煙自迷霧中升起,帶來嗆鼻的火藥味。
溫柳年膝蓋一軟,險些坐在地上。
“來人!”楚淵幾步下了瞭望塔:“調撥三千人,隨朕一道出戰!”
“讓千楓去吧。”葉瑾拉住他。
“朕親自去。”楚淵道,“千楓與薛將軍留守此處,看著瑤兒,溫愛卿也不準下船,一切隨機應變。”
Advertisement
溫柳年定了定神,低頭道:“微臣遵旨。”
葉瑾心知攔他不住,於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吩咐幾句後拿著藥箱,也跟了過去。
此時海上風浪已然停止,方才那如同剛從墨汁中撈出來的雲朵也已散開,天空漸漸恢復了澄澈的藍,隻有空氣中那久久揮不去的硫磺味,與眾人被海浪打湿的衣擺,提醒著那地動天搖的驚心一幕。
巨浪已止,陣門已破,巨石中的怪物也已經消失無蹤,楚軍一路順暢便闖了過去。在一片淺灘上倒扣著一艘船,正是段白月與趙越所駕駛的船隻,破破爛爛,船底已經被砸成粉碎。
“前頭都是礁石淺灘,棄船反而更有利於行動,況且這也在溫大人的預料中。”葉瑾道,“不必擔心。”
楚淵點頭,下令大軍提高警惕,列隊跟隨引導船隻在石縫中穿梭。越往裡走,海水便越混濁,不少水面都被炸碎的石頭與泥土堵住,狹窄處幾乎寸步難行。
楚淵索性跳下船隻,踩著裸露出的地面一路尋去。
一處空地上,趙越正在給段白月包扎傷口,雖說看著鮮血淋漓,試過脈象後倒也無大礙。
“多謝。”段白月額頭有些冒出冷汗。
趙越嘆氣:“王爺獨自冒險前去破陣,言謝之人該是我才對。”
段白月勉強笑笑:“能一個人做的事,自然沒必要兩個人一起上。所幸除了這些皮外傷,其餘倒也無礙,陣法已破,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隻管等著人來接我們回去便是。”
趙越道:“皇上怕是會親自前來。”
段白月看了眼自己滿身的鮮血,沉默:“……”
趙越建議:“不如我去弄些水來,給王爺擦擦臉?”
段白月道:“好。”
雖然都是帶著泥的海水,但也沒得挑,總比滿臉血要強。趙越撕下一塊衣裳,在海中擰了一下,抖了好半天,方才把沙子抖幹淨。
“嘶……”段白月倒吸冷氣。
臉上有不少細小的傷口,趙越小心翼翼避開,大致替他擦洗了一番,而後便看著那張花臉安慰道:“好多了,好多了。”
段白月與他對視:“恕本王直言,大當家方才的表情看起來,並無幾分可信度。”
趙越僵了僵,隻好又道:“皇上若是看到,也隻會心疼。”應當不會罰去冷宮,所以也不是很嚴重。
段白月心裡嘆氣,隻求葉瑾能將人留在船上,哪怕隻讓自己換個衣服洗把臉也好。
遠處傳來呼喊聲,是大楚的援兵,趙越站起身揮手,大聲道:“這邊!”
段白月問:“誰帶兵?”
趙越答:“皇上。”
段白月扶住額頭。
楚淵踏著泥水一路跑過來,葉瑾拎著藥箱,緊緊跟在他後頭。遠遠見段白月滿身是血靠在巨石下,心裡也是一嚇,趕忙加緊衝過去。
“你怎麼樣了?”楚淵惶急撲在他身邊,握住那有些涼的右手,聲音不可覺察的顫抖。
段白月笑笑,道:“皮外傷罷了,隻是看著瘆人。你怎麼自己跑來了?”
“小瑾!”楚淵來不及多說,站起來讓開位置。
葉瑾打開藥箱,替段白月檢查了一遍傷口,看著像是松了口氣,臉色也和緩下來,道:“沒什麼大事,就是以後或許會禿頭,這個沒辦法,隻有認了。”
趙越震驚道:“啊?”
段白月“噗”一聲笑出來。
楚淵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段白月疼得眉毛鼻子皺在一起,委屈地嘟囔:““受傷了還掐。”
“傷好後再與你算賬。”楚淵收回手,方才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回去。他清楚葉瑾的脾氣,若段白月當真有事,是定然不會在看診時胡鬧亂語的,而現在既然還有心情說禿頭,那便說明的確隻是些皮外傷。
葉瑾將繃帶包扎好。
段白月稱贊:“葉谷主真是華佗再世。”
葉瑾納悶:“你哆嗦什麼?”
段白月表情很是一言難盡:“若是下手再輕一些,嘶,那便是賽華佗了。”
葉瑾道:“哼哼。”
楚淵聽得哭笑不得,也不再同他二人鬧。轉身對趙越道:“此番有勞大當家了。”
趙越搖頭:“皇上言重,隻是分內之事而已。況且在破陣之時,是王爺孤身一人前往,我並未多做什麼。”
“大當家先回去吧。”楚淵道,“溫愛卿想來,朕沒準,這陣怕是早就等急了。”
趙越道謝後,轉身大步回了戰船。
葉瑾也弄來一個擔架,吩咐人將段白月抬了回去。
“哥!”段瑤等不及,自己劃著船找過來,見著他親愛的哥哥血淋淋被纏成了粽子,正半死不活躺在擔架上,頓時“哇”一嗓子就哭了出來。
段白月腦仁子直疼:“你哥還沒死。”
楚淵聞言眉頭猛然一皺。
段白月:“……”
段瑤跳上船,上上下下把他哥的筋骨捏了一遍,確定似乎真沒啥事,這才從懷裡扯出布巾擦鼻涕。
楚淵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什麼事,方剛才朕擔心這其中還有機關,便讓千楓看住了你,不生氣吧?”
段瑤搖頭,打嗝。
楚淵要過一塊幹淨的帕子,替他仔細將臉擦幹淨。段白月看得直呲牙,死小鬼。
“啊!”段瑤突然叫了一聲,將船上其餘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楚淵問。
外頭也傳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在往一個方向看。就見在不遠處的半空中正漂浮著一支軍隊,打扮怪異,黑色的袍子和面具,站著說不出的森然。而打頭一人則是披著黑色鬥篷,像是由某種鳥類的羽毛織成,手握一根權杖,正在向眾人說著什麼。
葉瑾道:“應當是蜃影。”
楚淵點頭:“若朕沒猜錯,為首那人便是翡緬國的國主黑鴉。”
葉瑾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影子淡去,方才道:“滿身毛啊。”
楚淵:“……”
葉瑾又撇嘴:“黑鴉倒也名副其實。”
段白月撐著也想坐起來,卻同時被三雙手壓住。
……
楚淵與段瑤有些意外地看向葉瑾。
葉谷主冷豔冷靜道:“看什麼?”
段瑤咳嗽兩聲,換了個話題:“方才那蜃影維持的時間不算短,想來大楚的水軍應當全部都看到了。”
“看到才好。”葉瑾嘖嘖,“奇形怪狀,一看便知腎虧,還毛呼呼的,打仗不行,唱戲倒是可以。”
段瑤附和:“說得沒錯!”
“都說黑鴉擅長巫蠱之術。”楚淵皺眉道,“不可掉以輕心。”
“巫不知道,蠱卻還有西南府。”段白月咳嗽兩句,“別怕。”
“那你便快些好起來。”楚淵蹲在他身邊,拇指蹭過他的臉頰,“皮外傷也是傷,流了那麼多血,回去後好好養一陣子。”
段白月點頭:“好。”
看著兩人眼神一個擔憂一個深情,這當口即便不親,也該手牽手一道說幾句情話,於是段瑤強行將葉瑾扯了出去,生拉硬扛,力大無窮。
葉谷主:“……”
楚軍大營中,溫柳年聽趙越說了遍島上發生的事,又知西南王受了傷,便一直哭喪著臉,蹲在角落裡盯著紅甲狼,發呆。
“怎麼了?”趙越捏捏他的脖頸。
“王爺受傷了。”溫柳年道,“若我再將陣法研究透徹些,說不定便能讓大家都安然而歸。”
趙越道:“王爺隻是皮外傷而已,對習武之人來說不算什麼。”
“那也是傷。”溫柳年皺皺鼻子,道,“我覺得我要內疚一會兒。”
趙越哭笑不得:“我也剛回來,你就不管我了?”
溫柳年蹲著往他身邊挪了挪,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個舒服些的姿勢。
其餘兵士路過看到,都覺得莫名其妙,溫大人與趙大當家這擠做一團不言不語,又是要做甚。
第146章 毒霧 是要給誰賜婚
那蜃影持續的時間不算短,溫柳年內疚了一會兒,抬頭看看,還在。
趙越問:“你怎麼看?”
溫柳年道:“看著並無什麼稀奇,應當不是故意裝神弄鬼給大楚看,應當就是無意中被映照出來。”
“我曾寫信給師父,他對黑鴉也並不熟悉。”趙越道,“這茫茫南海中,翡緬國算得上是最隱秘的存在。”
“大明王在東海,對南洋不熟也應當。”溫柳年站起來,看著那影子一點一點淡去,“不過在東海還有個潮崖,那也算是楚項的地盤,大意不得。”
“師父會願意插手嗎?”趙越問。
溫柳年撇撇嘴,道:“隻怕西南王已經先你一步,想到了這點。”
“怎麼說?”趙越皺眉。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