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雲詞耐心所剩不多:“姓虞的,你下次不能喝就去小孩那桌。”
虞尋沒管他說什麼,半闔的眼睜開,半個人靠在他身上,借了一點力,然後醉醺醺地去碰雲詞手裡的手機。
樓道燈剛好滅了。幾乎就在同時,手機屏幕亮起。
虞尋抬手輸了六位數字:051120。
下一秒。
手機解鎖,進入主頁面。
與此同時,寢室門也開了。
門口站著在門裡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爬起來開門的羅四方。
羅四方揉著眼睛說:“不好意思啊,喝多了,忘了你倆還沒回——”
最後那個“來”字沒說出口,這兩人不知道在門外發生了什麼,雲詞有點慌亂地一拳頭把虞尋推向他,他被砸得猝不及防,差點和虞尋兩個人一塊栽倒。
怎麼回事啊?怎麼他創造的機會讓他倆關系變得更加惡劣了?
這是本來要在門口打架麼?
羅四方:“那個,我——你們——”
“你,”雲詞率先進門,整個人看起來很暴躁,耳尖卻莫名地有些紅:“帶著他滾進去。”
作者有話說:
05……05…………你們這些00後!!!!!!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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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熄燈後的608寢室。
虞尋被羅四方扛到床鋪上後, 就沒了動靜。
這人是真醉得厲害,雲詞躺在上鋪,躺了很久也沒聽見其他聲音, 隻聽得見很深的呼吸聲。
心懷寢室和諧問題的羅四方小聲問:“詞哥, 你睡了麼。”
雲詞睜著眼回他:“嗯, 睡死了。”
羅四方:“……”
雲詞倒是想睡,但實在睡不著。
在和虞尋交戰那麼多年的戰鬥生涯裡, 他有過很多情緒。
但在那麼多情緒裡,他第一次感到無措。
那種很突然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無措。
他躺在床上半天,難得發了個朋友圈, 隻有四個字, 簡潔明了:【退學算了。】
李言第一個趕到評論區:[你這精神狀態,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周文宇:[不……不至於哥, 再忍四年,四年很快的!]
還有其他老同學在他朋友圈底下聊上了:[我說什麼來著,我押的詞哥,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很快就會把虞尋揍出寢室。]
[+1,我也押的詞哥, 押了一個月生活費。]
[什麼?他倆同寢了?]
[你消息有點遲,趕緊來押注, 現在還來得及下注。]
[感覺虞尋那邊沒什麼動靜啊。]
[那不叫沒動靜,那叫暗流湧動。]
一堆評論裡, 還有他忘記屏蔽的輔導員。
高平陽:[……?]
-
周一, 體育課。
他們每周有兩三節體育課, 大一專業班級太多, 所以體育課總是好幾個班級湊在一塊兒上, 法學兩個班倒是隔開了,這天他們班和李言班一起跑一千米。
“剛開學就測一千米,”李言跑到第二圈,就直接跨過班級,掛在雲詞身上壓著他,想讓他帶著自己跑,“我以為早八已經夠影響我的精神狀態了。”
雲詞本來跑在前面,被他壓得速度降下來一半,他聲音很涼地說:“要不我抱著你跑。”
李言:“可以嗎?”
“……”雲詞甩開他,跑到前面去了。
終點處,高平陽雙手背在身後,目視前方,靜靜地迎接他。
高平陽:“跑完了?來,跑完就過來聊聊。”
雲詞:“……”
高平陽不懂年輕人發朋友圈,有時候隻是暫時宣泄一下情緒,並不作數。他很當真地問:“想退學是什麼原因?”
雲詞隨口回他:“是對學校有點不滿意。”
高平陽:“?”
雲詞接著扯:“南大不太適合我。”
高平陽溫和地說:“在學習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是老師上課的方式你覺得有問題,還是課程安排上覺得不滿意,我們南大在師資力量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可能剛開學,你還需要時間適應……”
見高平陽那麼認真,雲詞也不好再鬼扯。
“沒有,”他說,“我瞎說的。”
說著,雲詞又說:“不過有件事確實困擾,能換寢室嗎。”
於是高平陽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好的。我懂了,你發朋友圈沒別的意思,就是為了換寢室是吧。”繼而,他又平靜地說,“那你還是退學吧。”
雲詞:“…………”
雲詞又問:“辦走讀呢。”
高平陽:“大二開始可以辦,大一強制性住校。”
這場談話最後還是以高平陽成功捍衛南大校紀校規告終。
後半節課,他和李言坐在看臺刷手機。過了會兒,周文宇也湊過來:“我們下周上課有個小測驗,你們專業有考試嗎?”
雲詞想了想:“有一場。”
他們專業有門課的老師喜歡階段性驗收教學成果,給他們安排了一場隨堂小考試,估計就一頁紙的題目,當課前鞏固知識點了。
周文宇雖然嘴上說著要考試,但一點要備考的意思都沒有:“但我覺得,這種小測驗應該是無傷大雅的,估計沒誰會備考吧。”
李言指了指雲詞:“有。這位。”
周文宇:“?”
李言繼續玩他的手遊,說:“你湊過去看看他手機屏幕上是什麼髒東西吧。”
周文宇看了眼,看到一片劃了紅線的知識點:“……好髒。”
李言習以為常:“他們一班和二班一起考,老師要當場報分數的那種。想想一班的班長是誰,到時候他的分數和那個姓虞的分數一塊兒被念出來——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小測試,是我表舅的戰場。別打擾他了,讓他備戰吧。”
雲詞不置可否。
這場考試的成績,對他來說確實很重要。
他不可能考得比虞尋低。
仿佛在遵從某種效應,提到誰,誰的消息就到了。
雲詞正在復習鞏固,手機提示微信收到一條新消息,他點進去,看到的是黑色頭像。
yx:[昨天喝多了。]
下一句發過來的時間和上一句隔了很久。
雲詞注意到最上方那一欄,“正在輸入中”的字樣出現了很久,斷斷續續的。
直到幾分鍾後,黑色頭像才發來下一句。
yx:[昨晚我說什麼了嗎]
雲詞盯著這個頭像,發覺這個本來就有點不太對勁的頭像,此刻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雲詞在心裡默念。
黑白兩道勢不兩立。
黑白兩道勢不兩立。
黑白……
操。
誰好人用死對頭生日當手機密碼的?
雖然虞尋會知道他生日這點並不奇怪,以前在西高的時候,有一年過生日,兩個班還鬧了一場。
因為前一年流子給虞尋過生日陣仗搞挺大,拉了橫幅,特意把他大哥和雲詞的遊戲單挑比分掛教室門口給他慶生,更是不惜斥重金打印出了雲詞的精彩被擊殺瞬間,這條橫幅和遊戲截圖在七班整整掛了大半天,走過路過的人都往他們班裡瞅。
於是輪到他生日那會兒,李言在學校給他過,特別講究排場。
李言帶領班級眾人幕後計劃著:“11月20,這個特別的日子。我們的排面,要比七班更大,他們七班在班裡搞大蛋糕拉橫幅掛遊戲截圖慶祝是吧,我們要上廣播!要擴大到全校,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影響力。”
雲詞那天上學,早上在家裡吃了碗嚴躍給他下的陽春面,吃完平靜地坐公交,平靜地走進班級,結果坐下沒多久,校廣播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熱烈祝賀高二一班雲詞同學生日快樂~~~接下來,傾情點播一首《大哥》送給雲詞同學,希望他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歌,起——。”
“…………”
那次生日後,導致很多其他班級的人見了他,都會說一句:“這不是那個‘大哥’嗎。“
這段過往,他一般輕易不想回憶。
所以虞尋為什麼會用他生日當手機密碼。
……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這人顯然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他也復述不出口,總不能說你昨晚和我說你手機密碼是我生日。
這不合適。
雲詞最後敲下一個字:[沒。]
之後黑色頭像也沒再回復了。
明明是一個普通的對話框,一切都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這幾句對話躺在框裡,卻有一種奇異的沉默感。有點尷尬,也有點沉抑,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撓似的,讓人覺得是不是得再說點什麼去打破這種感覺。
於是雲詞又發了一句。
yc:[但你醉得在地上給我磕頭]
這回虞尋回得很快。
yx:[哦,錄像了嗎,想看看我怎麼磕的]
“……”
有病。
熟悉的氛圍拉回來了一些。
雲詞不再回復,從微信裡退了出去。
但他還是無心復習,手機屏幕上劃好的知識點,到他眼裡全變成了一串六位數字,他吸了口氣,忽然放下手機。
李言掃他一眼:“備戰完了?胸有成竹了這是?”
有個屁。一個字沒看進去。
雲詞答非所問,突然問他:“你手機密碼是什麼。”
李言:“啊?”
雲詞重復:“手機密碼。”
李言:“……這不太好吧,我們雖然是哥們,但報手機密碼多少還是有點……”李言說到一半,看見雲詞捏了下手指骨節,很識時務地改口說,“好吧,是我女神生日,就那個演電影的,黑色長裙,御姐,你老覺得她長得不好看那個。”
雲詞沉默了下,又問:“你為什麼用她生日?”
李言:“喜歡啊,有什麼為什麼。手機密碼這種東西,肯定是用那種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的生日,或者用其他有紀念意義的日期吧。”
喜歡。
這個詞悄無聲息地從雲詞耳邊炸開。
但是虞尋喜歡他?
……
虞、尋、喜、歡、他。每一個字都他都認識,合起來讓人懷疑自己的文化水平是不是其實根本不懂漢字。
他怎麼會有這種離譜的猜測。
難道昨晚的酒精雖然不上臉,不上頭,但是上腦。
他喝酒喝得好像精神錯亂了。
李言說完,又有點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耳朵紅什麼?跑完這麼久了,還熱啊?”
“……”
“討厭的話,是不是也差不多,”過了很久,雲詞抿著唇,“特別討厭,恨之入骨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用自己特別討厭的人的生日當……”後面的話他有點說不下去,“當手機密碼。”
李言手遊又開了一輪,他沒把這個話題當回事,不甚在意地點點頭:“也有這個可能。”
“比如說虞尋,”他隨便舉了個例子,“他如果用你生日當手機密碼,那肯定是用來每天提醒自己,他這一生的宿敵,在這一天出生了,這是多麼歷史性的、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
-
隨堂測驗時間臨近。
從在西高的時候開始,雲詞和虞尋之間的每場考試都備受矚目。
這次隨堂測驗的消息不脛而走,連以前西高的群裡都在蹲成績。
[什麼時候考?]
[我覺得我們雲詞班長肯定已經在熬夜押題了。]
[早知道考南大了,離開西高後,錯過了很多場他們之間的戰鬥。]
[……]
雖然事實情況和這群西高老同學想的差不多,但是他們忘了兩人同寢這個意外。所以現在情況變成了,雲詞和虞尋兩個人坐在寢室裡,一個靠門,一個靠陽臺,共用一張長桌,同處一屋一起背知識點。
雲詞手裡轉著筆,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桌對面的人。
虞尋剛洗過澡,身上披了件顏色和以前西高校服很像的外套,坐在那乍一看很像高中時期的他,隻是整個人還是長開了些,骨架變得高大起來,五官眉眼也被刻畫得更重了。
這人手裡翻看的筆記,還是自己當初給他抄的那份。
過了會兒,虞尋動了下。
他拿起手機,解鎖屏幕,回了個什麼消息。
雲詞看到他解鎖屏幕的動作,那種渾身上下有東西在撓的感覺又卷土重來,手裡的筆記是一頁也看不進去。
他給李言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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