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他的狂野男孩。”

齊玦一噴，“噗！”

哐啷，對面筷子放下。陸煥盯過來，“司白含。”

鬱白含寵溺一笑，“好我不說了。”

讓你不給我水喝。

齊玦在短暫的懷疑人生後反應過來：等等，司白含。司……司？

“臥槽！”他猛地一拍桌，湊近了鬱白含仔細觀摩，“你是陸煥他老……”話音一頓，齊玦看著面前同為男性的兩人，斟酌著稱呼，“老伴？”

鬱白含、陸煥，“……”

又來個腦子不清醒的。

齊玦在幾次說錯話後終於安靜下來，坐在旁邊安安分分地聊天。

聊了會兒，鬱白含這才知道這家“清蕖苑”就是齊玦開的。

“我待會兒和人打個招呼，把你也加入接待名單。”齊玦熱情地掏出手機，“來加個微信，到時候要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系我。”

鬱白含加上他，備注了個全名：【齊玦】

隻要不是法制咖，他都以禮相待。

齊玦正要和他說是哪個“jue”，就看鬱白含準確無誤地打出來了。他一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對面一直低眼吃飯的陸煥忽然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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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白含手指頓了頓，自然地回道，“聽說過。”

他說完看陸煥在看自己，“怎麼了？”

陸煥收回目光，“沒什麼，你涉獵挺廣的。”

…

一頓飯沒多久就吃完。

陸煥要回去，齊玦叫住兩人，“這才中午一點，不如去後面射箭場玩一把？”

陸煥，“今天是工作日。”

鬱白含躍躍欲試，“還有射箭場？”

他以前在高中和大學的社團裡學過，屬於他為數不多的特長。

齊玦看鬱白含興致勃勃，立馬趁熱打鐵，“你也會嗎？”他又去叫陸煥，“走吧陸哥，白含第一次來，帶他去後面看看。”

陸煥跨出門的腳步停下，轉頭看向鬱白含，“你會？”

鬱白含指尖捻出一毫米，“一點點。”

陸煥的視線從他光滑的指節上掃過，沉默了片刻。最後在鬱白含和齊玦的兩臉期盼中開口，“走吧。”

射箭場就在清蕖苑西南角。

規模不大，設施齊全。半開放式的場館，從一側望出去是秀美別致的園林和假山池。

鬱白含到了才發現：這裡的弓箭用的竟然都是傳統的木弓。他拿起來掂了掂，看上去用的是柘木，又硬又沉。

但也不是拉不開弓。

他拿起弓箭調整好姿勢，視線慢慢聚焦在箭镞和前方鮮紅的靶心上。沉重的木弓穩了下來，鬱白含呼吸微沉，屏蔽了周遭幹擾……

陸煥揣著兜，立在面向鬱白含的地方。

鬱白含姿勢標準，一雙手緩緩拉開了弓。瘦白的手背上骨節畢現，眼神精亮而專注。風從庭外穿堂，林葉窸窣作響，帶起了鬱白含身上寬大的T恤下擺。

開弓如月，咻！一箭破空。

箭镞釘入前方箭靶，距靶心稍微偏離了一點。

鬱白含放下泛酸的胳膊，又搓了搓指節：

捏馬，這副身體被調整得太弱。

“臥槽……”齊玦驚嘆了一聲，“這是一點點？”

鬱白含腼腆一笑，嗯，億點點。

他又去看陸煥，“怎麼樣？你們白含，棒不棒~”

“很棒。”

姿勢嫻熟，準頭也好。

指節卻相當的光滑幹淨。

陸煥輕輕彎唇，“我們白含，真是出人意料。”

…

鬱白含得了表揚，又興致勃勃地繼續射箭了。

他以前用的是現代競技的那種弓箭，和傳統木弓手感不同。

練了沒一會兒，鬱白含手指磨出了血泡，還不小心擦破了點皮。

他轉頭去找齊玦，“你們這兒有醫療箱嗎？”

齊玦正“叭叭”打著手機，在他們朋友群裡分享今日八卦。

他側眼看見鬱白含手指上的小泡，頓時“嘶”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忽然又望見了不遠處開弓射箭的陸煥。

冷戾果決，面無表情。

齊玦話頭一轉，“你去給陸煥看看。”

鬱白含：？

陸煥是什麼靈丹妙藥？

齊玦目光灼灼，暗搓搓慫恿道，“你去給他撒個嬌，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齊玦：嘿嘿嘿，嘿嘿嘿…（狐朋狗友.jpg

鬱白含：不行吧，陸煥喜歡野的。

陸煥：？

*筇qiong；玦jue

第6章 風評被害

鬱白含都要被齊玦的騷點子震驚了。

血泡都磨出來了，居然還想著撒嬌？這也太浪了吧。

值得考慮一下。

齊玦還在叭叭教他做事，“你就捧著手指跑到陸煥面前，用剛剛那種梨花帶雨的目光說‘老攻吹吹，痛痛飛飛’。”

鬱白含，“……”

等下，那是智障吧。

他止住齊玦，“這不行，陸煥喜歡野的。”

還有cosplay。

齊玦話音驟止，“……”

他三觀緩緩重塑，“多，多野的？”

“等著。”

場館角落有一排矮腳凳，鬱白含去搬了一個。

他把凳子搬到陸煥旁邊放下。

陸煥停下射箭，轉過身來看他。松開的襯衣袖口挽到了小臂，弓箭垂在身側。

鬱白含踩在凳子上，居高臨下地睨著陸煥。

這個高度，狂野的感覺就來了。

陸煥沒出聲也沒動作，就靜靜看著他表演。也不知道他這次會用哪副面孔。

是“陸先生”，還是“我們陸總”？

鬱白含抬起陸煥的下巴，“陸醫生。”

陸煥，“………”

他垂在身側的手沒忍住一抖。

不遠處傳來齊玦一聲，“臥槽！”

鬱白含另一隻手按在陸煥肩頭，又把人下巴抬得更高。

身高差下，陸煥被迫仰起頭，突出的喉結上下攢動。他眉目深濃，鼻梁高挺，整潔的白襯衣映著庭院外的陽光，真如高冷禁欲的醫生一樣。

鬱白含有一秒被蠱出戲，咕咚。

陸煥目光平靜，“有事？”

鬱白含回過神，伸出起泡的手指，“我受傷了，麻煩陸醫生幫我處……”說到一半，想起陸煥喜歡玩尬的。

鬱白含勾勾搭搭，“幫我消個毒~”

“……”

陸煥終於繃不住了，腳跟一退，“司白含！”

鬱白含的胳膊本來撐在他肩頭，陸煥這一退讓他支撐落空，一下從矮腳凳上往前栽去：

“臥槽…！”

陸煥眉心一跳，伸手揪住他的後領。

然後領口太大，陸煥剛把衣領拎起來，就看鬱白含的腦袋直接從領口梭了進去——

鬱白含眼前一暗：？？？

陸煥另一隻手提著弓，空出來的手隻來得及松開領口往前一摟。接著“噗通”一聲！鬱白含整個人罩在T恤裡，直接栽入了陸煥懷中。

與此同時，陸煥險險摟住了他的背，把人提了起來。

“……”

混亂在瞬間發生又在瞬間結束。

場面安靜下來，鬱白含把頭埋在陸煥懷裡一動不動，像在裹屍。

麻了。

他怎麼會從領口裡梭進去。

幸好下擺夠長，不然他還會晾出肚皮。

半晌，面前緊貼的胸口忽而一震。

摟著他的手松開了，陸煥扒著他蓋在頭頂的衣領，把他像剝竹筍一樣剝了出來。

鬱白含重見光明，映入眼中的就是陸煥那似笑非笑的臉。陸煥欣賞著他的姿態，還以德報怨地替鬱白含壓下一縷擦飛的毛。

他動作闲適，語調輕柔，“這位病人，你好像病得不輕。”

鬱白含，“…………”

·

兩人在這頭默然相望，視線交流。

另一頭齊玦已經看呆了。

整個事件發展都對他造成了衝擊——不管是故事的開頭，還是事故的結尾。

他全都沒猜到。

他尚未回過神，就看衝擊他的兩人走過來了。

陸煥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還沒換下來，在看見齊玦時冷笑了一聲，像是知道他在背後慫恿了些什麼。

鬱白含支稜著一根手指，整個人都是麻的。

他問齊玦，“哪裡有醫療箱？”

“……”齊玦指了指場館後面的休息間。

鬱白含就掛著那件大T恤過去了，陸煥悠悠跟在他身後。

休息間裡有沙發茶幾，醫療箱在一個櫃子裡。

鬱白含提了醫療箱出來坐在沙發上，準備拿棉籤把血泡裡的組織液壓出來，再擦點碘伏。

一隻胳膊忽然橫過來，拿走了棉籤。

鬱白含轉臉看見陸煥在他一側坐下，拉過他的手腕，一副要替他處理的模樣。

他警惕，“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給我們白含處理傷口。”

“我還是自己來。”

陸煥握緊他往回縮的手，拉至眼皮底下。兩肘撐在膝頭就開始處理，“別動，聽醫生的。”

鬱白含，“……”

啊，你好騷啊.jpg

最初的尷尬勁兒慢慢過去，鬱白含靠著厚臉皮總算恢復了常態。他看著陸煥一副專注擦藥的模樣，心底了然：

果然是喜歡cosplay的。

…

手上的血泡很快處理好。

陸煥把棉籤扔進垃圾桶，去一旁洗了手擦幹。

鬱白含站起身，“我們要回去了嗎？”

午休時間已經快結束了，而且他也玩不了了。

“回去吧。”陸煥走過來，又拉過他手指看了兩眼，像在欣賞自己的成果，“感覺怎麼樣？”

鬱白含客氣，“處理得很棒，謝謝陸醫生。”

拉著他手指的手松開，點上寬大的領口，領口邊緣還帶了點被蹂過的褶皺。

陸煥掀起眼皮一笑，“我是指角色扮演。”

鬱白含，“……”

他微笑，“羞憤欲死。”

這個回答，滿意了嗎？

陸煥滿意地收回手，“嗯，我想也是。”

“………”

兩人從休息間出來，和齊玦打了個招呼就打道回府。

齊玦熱情揮別，“下次再來！”

車門關上，陸煥開著車回公司。

鬱白含靠在副駕駛座上，意猶未盡，“我們什麼時候再來？”

“這麼戀戀不舍？”

“主要是有射箭場。”

車裡沉默了兩秒，陸煥食指在方向盤上搭了搭，“什麼時候學的？”

“小時候。”鬱白含羞澀，“自學成才，天賦異稟罷了。”

“嗯。”陸煥沒再多問，也不知信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