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隋策鍾情知書達理的小家碧玉,這一消息還是當初宇文姝在京時無意中透露給梁皇後的。
今日梁國丈陪夫人進宮看嫡長女,也是一年到頭為數不多能夠與梁雯雪面對面說會兒話的日子。
“最近老跟在隋驸馬身邊兒的那個丫頭,是你們誰找來的人?”
她同父親在御花園內散步,聞言並不隱瞞:“女兒從江浙附近尋到的,家世幹淨,知根知底,人也好控制。”
梁少毅不置可否地哼笑,“人好控制……”
他負手在後,目光隻落在四野裡的繁花盛景間,“誰給你出的這種主意?隨便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就往三品大將軍身上投懷送抱。”
梁雯雪當然聽出父親對自己的做法很不以為然,不禁惴惴,“日前敏之命人給我帶話……不是您說,要想法子拆散重華公主夫婦兩個麼?”
國丈似是而非地眯起眼,不答反問,“那你的美人計,成功了嗎?”
“……”
梁皇後沒話說,沒話說就是一無所獲。
他見狀一點都不奇怪。
“人家小夫妻才成婚多久?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你這會兒塞個女人過去,那不叫使絆子,那叫給人家送一個穩固感情的契機。
“驸馬剛好沒個證明自個兒的機會,你倒是會做人情。”
梁國丈對她不算客氣,“難怪當初在宮中這麼些年,比手段,比伎倆你永遠比不過榮妃。若不是她出事一命歸西,等孩子生下,就算不是皇子,就算為父有高功在身,也未必是你坐穩後位。”
梁皇後自認理虧地緘口沉默。
她在男女之事上確實缺乏洞察力,否則入宮後鴻德帝也不會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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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長女出息與否,梁家終是在這朝堂上風風雨雨了二十餘年,她長不長記性,早就無所謂了。
梁少毅不緊不慢,“他二人瞧著像鐵板一塊,但往深處挖,不是沒有弱點。現在既無從下手,就隻能自鑿縫隙。
“如你這般簡單明了的處事是行不通的,不過為父未曾叫敏之攔著你,是因為……聲東擊西,正能借此避一避隋策的耳目。”
“是。”梁皇後態度甚為恭敬,“女兒今後當自省。”
**
隋策忙完衛所的事,趁時辰還早,拾起那份有關梁國丈底下主書的證據,上都察院找付臨野商量對策去了。
過幾日是中元,皇城內要設道場祭祀亡魂。
隋日知天不亮就入宮籌備膳食,待到天黑才得歸家,他近來忙於公務,一把年紀了還得操持大祭、大宴,著實費心神。
楊氏平日不好打攪他,心頭卻過意不去,想著到綢緞莊去挑些好點的雲紗錦裝上安神的草藥,做個枕頭,以讓他夜裡睡得更踏實。
伺候她的丫鬟是從小宅院中帶過來的,跟了多年的心腹,主僕二人整理好穿戴,便找小廝去備轎子,撈起把紙傘打算出門。
然而今天不知怎的,府邸裡的下人舉止似乎隱有古怪,她所過之處,背後總聽得細碎的議論聲。
楊氏雖覺古怪,卻未曾多想,鑽進轎內依舊往綢緞鋪而去。
老板是個年逾四十的婦人,待她很客氣,嘴上稱呼她為“楊夫人”,知道是隋寺卿家的哪位妾室,兩人來往過多回,彼此也都熟悉。
楊氏到隋西府後不常外出,偶爾上街逛逛,大多是到她這裡坐一坐,畢竟大家年紀相仿,亦有話題能聊。
櫃架上的兩匹緞子是特地給她留的,楊氏命丫鬟付了賬,滿口道謝,“難為你還想著,聽說這幾樣花色不好買,人家可是重金求購呢。”
“哪裡的話。”老板娘客氣地擺手笑,“你不也總照顧我的生意嗎?咱們這叫禮尚往來,有來才有回,大家誰都不虧。”
天氣悶得心慌,她略吃完一盞茶,正好伙計包好了布,便就領著丫頭告辭了。
小轎的簾子剛一落下,外面忽傳來幾聲低語。
“她便是隋大人偷偷養著的那個外室?”
“是啊,聽說不久前才正式進隋府的大門。”
“诶,我今兒整好得到個消息……”對方大約掩嘴講了什麼悄悄話,轎中沒能聽清,隻見另一個驚呼出聲。
“呀,隋大將軍不是隋夫人所出啊?”
“噓——”
楊氏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她想要回頭看,然而轎子已吱呀吱呀漸行漸遠了。
作者有話說:
我的電腦,我的電腦它明天終於要來了!!
好了,現在開始撒糖章也結束啦,準備走劇情。
面對疾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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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隋策的身世不知從何處傳出去的。
六部竊竊私語, 民間眾說紛紜。
上午還僅是聽人議論,隋夫人昔年因無法有孕,借妾室之子養在膝下, 以為己出,然而到了午後, 言語便急轉直下,成了隋大人寵妾滅妻, 為將多年金屋藏嬌的外室名正言順領回府裡, 竟謊稱對方是隋策生母, 以此博得兒子的認可。
此事一出, 隋夫人的娘家汝南侯國公府第一個不幹了, 承襲爵位的謝小侯爺黃昏時分便憤而上門, 面容鐵青地坐在廳堂之內等隋日知回來給他交代。
楊氏根本不敢踏出小院一步。
而今連府上的婆子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不對勁,她生性原就多疑敏感, 隻擔心自己舉動會否會累及隋日知和隋策,索性閉門不出。
“這隋將軍的生母究竟是誰?”
“倘若真是那妾室所生, 隋夫人怎麼隻字不提呢?咱們家裡的長輩也沒得到一點風聲啊。”
各衛所的禁軍倒是還好,各自皆有執勤的公務在身,不便闲談, 皇城中的文官卻已討論得如火如荼。
“還用說嗎?想保全自己的名聲唄。汝南侯府嫡長女生不出孩子,這在哪兒臉上都無光呀。可若不是妾室所生……”
二人相視一笑,神情不言而喻。
“那這事兒就有意思得很了。”
滿城鬧得沸沸揚揚, 隋日知在光祿寺盡管抽不開身, 卻也是火燒了眉毛, 實在無法, 隻能倉促告假離開, 急匆匆往府中去。
隋策從都察院出來時, 關於他的八卦已經來回翻了三個不重樣的說辭,不過眾人到底避諱著他本人,當著面都是堆笑。
待得傍晚踏入隋西府,他大舅舅洪亮的嗓門便從正廳內傳出來。
“你要養外室,要納妾,便是要續弦我們謝家也不會說三道四,可是隋日知,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是是是……”隋寺卿語氣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以不變應萬變的路子,在此時此刻分外管用。
“大舅哥稍安勿躁,這其中興許有什麼誤會。”
“誤會!?就算是誤會,永平城街頭巷尾都傳遍了,有誤會也是你給了旁人可乘之機!”謝小侯爺顯然沒那麼容易被他和稀泥糊弄過去,“隋日知,你捫心自問,我妹妹在你們隋家二十多年,是不是事事替你著想?是不是盡心盡力為你謀劃?
“身為隋家的媳婦,她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吧!”
隋日知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這些年晚照將西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還把文睿養大成才,到最後清福沒享幾天,反而落得個積勞成疾,身亡命殒的下場。我們侯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好指手畫腳,但你做人不能失了良心啊!”
隋日知隻好道:“大舅哥,這叫怎麼說呢,不會的。”
隋策步伐微急地走進來,唇邊帶了點喘,喚道:“舅舅。”
謝小侯爺一見是他,連忙上前,“诶,文睿來得正好。”
說著一把摟住他肩膀,佯作親昵之狀:“你也是我侯府的外孫,想當年你外祖父,外祖母,你幾位舅舅沒少疼你呀,不是麼?”
他趁機慫恿,“替舅舅好好勸勸你爹,一把年紀了,半輩子小心謹慎,切莫在這陰溝裡翻船才是。”
隋策禮節性地頷首一笑,“如何處置,我們會仔細商量的,舅舅盡管放心。”
謝小侯爺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再開口時仍是衝著隋日知,但言語已有所緩和,切切地稱他為“妹夫”:“隋氏乃永壽大長公主之後,咱們謝家亦是世襲罔替的侯爵,一樣的貴胄出身,同樣的王公國戚,否則也做不成親家。”
對方連連點頭。
他難得語重心長,“同是皇親,咱們侯府的難處,你隋府想必不會沒有。幾句流言蜚語,別讓兩家臉上都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這一次隋日知稍有停頓,才繼續念叨著:“是是是……”
楊氏房中,商音在他父子兩人同謝小侯爺周旋之際,已不露聲色地進來了。
果如她所料,楊氏丟魂失魄,情緒很不穩定,坐在旁邊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撫時,能感覺到對方打顫的雙臂。
前院的動靜鬧得不小,可傳到後宅,隻有模稜兩可的聲響。
愈發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
“可是因為我的緣故?”她忐忑地問,“外頭的人知道文睿是我所生,是不是想要對他不利?”
繼而愈發激動,“這會否影響他的前程啊?”
“您先別慌,別急。”商音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些都是小事情,何況遲早也會稟明我父皇的,如今隻是遭有心人利用。
“一點訛言罷了,很快便能壓下去,您不必如此風聲鶴唳。”
重華公主什麼非議沒經歷過,在其看來,確實不算什麼。
末了,便撫上楊氏的心口,“身體要緊,您若病倒,隋策可更沒心思應付外面那些人了,豈不是白白吃虧,您說對嗎?”
她一番不著痕跡的曉之以情,倒是勉強讓楊氏恢復平靜。
婦人兀自深思熟慮了片晌,忽然認真地反握住商音的手,“我不要什麼名分。”
“殿下,我沒關系的。”
她似乎對此早有預料,“說來一介將死之人而已,你們不必考慮我太多,隻要文睿平平安安,便使我名聲狼藉也無所謂。”
楊氏雖是深宅婦孺,但並非不明白其中的症結。
隋夫人的娘家親自上門,興師問罪是假,探口風利害才是真。要說對隋日知納妾有意見,她入府都多少時日了,倘若有微詞,憑著謝氏一族的脾氣早就鬧上來了,又怎會等到今日。
打發走了謝小侯爺,隋策很快就往這邊走,他進屋時的臉色比平日還輕松三分似的,駕輕就熟地翻開桌上的杯子倒茶吃,與房內的兩個女人漫不經心地闲談聊著。
“唉,這大舅舅的嗓門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洪亮,和他說完話,隻覺滿世界都清靜了不少。”
楊氏憂心他可有被侯爺為難,隋策大概是說渴了,灌完半壺茶才笑道,“哪有,沒有的事兒。”
“大舅舅向來喜歡我得很,要挨罵也是我爹挨罵。”
他嘴甜,很快岔開這段話題,插科打诨地陪著楊氏扯了一會兒淡,愣是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官袍的甲胄磕胸膛,開始研究著做件什麼小袄來墊一墊。
“國公府的人勞師動眾地跑這一趟,不是特地找你爹麻煩那麼簡單的吧?”
商音知道隋策在西府不便提及這個,隻等回了自家宅院才開口問他。
青年眉眼間罕見地掛著心事,垂目不置可否地深深呼吸,“是來給我爹和我提個醒的。”
“大娘當初假孕應該瞞了侯府,看小侯爺的樣子,恐怕也是才知道。畢竟那麼多年了,我跟著她又是出入宮禁,又是皇子伴讀,受了太多優待。
“對於侯府而言,自然更希望是無中生有的謠傳,如若不然,欺君罔上可是大罪,未必不會連累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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