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車門車窗都鎖好了吧?”徐望問眾伙伴,得到肯定回答後,他正色起來,“總之,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語畢,看向吳笙,“開車。”
吳笙輕點下頭。
亮著車燈的粉紅色甲殼蟲重新開動,以謹慎的慢速,緩緩進入遊樂園大門。
他們也知亮車燈容易暴露,但若不開燈,鬼知道黑暗前路裡有什麼,萬一撞上,更危險。
遊樂園裡,靜得駭人。
外面至少還能聽見蟲鳴,甚至遠處傳來的喪屍嚎叫,可進來之後,什麼聲音都沒了,越往深開越安靜,死寂一般。
這座地圖上沒有的遊樂園究竟什麼地形,誰也不清楚,吳笙隻能沿著遊客的路,在大方向上往北開。
路面很平坦,但一看就是有隊伍在這裡打過喪屍,大片大片發黑的血跡,已經將路染得看不出本來顏色,喪屍屍體也隨處可見,有的地方甚至堆得阻礙了路,吳笙隻能繞開,從岔路繼續往北走。
他開的遠光燈,希望能讓視野最大限度擴展,於是眾伙伴也借著這燈光,看清了他們路過的旋轉木馬,海盜船……
“咯噔——”
高度警惕裡,車輛忽然狠狠顛了一下,像是輾軋過了什麼東西。
吳笙一腳剎車,本就沒起速的甲殼蟲立刻停下。
“是什麼?”徐望迅速看向他,緊張地壓低聲音問。
吳笙沒說話,隻眼底慢慢沉下來。
徐望握緊霹靂槍。
吳笙沒搖頭,說明他心裡已有一個答案,不說,隻是他還需要驗證,而且,徐望可以肯定,這個答案不會喜聞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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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倒擋,吳笙輕點油門,毫無預警倒車。
“咯噔——”
前輪再度軋過那“東西”,而它,也在逐漸後退的車燈底下,現出原形。
一條腿。
一條腐爛的,被齊根砍下的,喪屍的腿。
那腿原本應該是在左側路邊的灌木叢裡,可能隻半隻腳稍稍出格,搭進了路面,被沒有注意到的吳笙輾軋,而現在,它已在反復輾軋中,彈出灌木叢,徹底進入車燈範圍。
“千躲萬閃,還是沒避開。”錢艾別開視線,雖見過很多殘肢了,但盯著看太久,還是反胃。
“不對……”吳笙半眯起眼。
思索兩秒,他忽然打著方向盤地倒車,讓車頭在倒車裡向左偏了45°。
遠光燈一下子就從前路移到了左側灌木叢。
“我操……”錢艾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因為徹底惡心了,再張嘴,怕吐。
屍橫遍野。
各種死狀的喪屍,亂七八糟地躺在灌木叢裡,就像被丟進廢品站的易拉罐。
他們這一路過來,隻顧著路面了,根本沒往兩邊樹叢裡看。
錢艾和況金鑫還驚駭著呢,吳笙卻忽然掉頭,以遠快於先前的速度,將車往回開!
“怎麼了?”錢艾心裡一驚,意識到事情不妙,但具體哪裡不妙,毫無頭緒。
徐望卻已然明白。
他們這一路行來,雖滿地打鬥痕跡,但偏偏左閃右躲,避開了全部障礙,走出了一條“平坦的路”,要不是那截意外現身的“斷腿”,他們還會尋著沒有障礙物的前路開。
“有人特意清理出一條路線,引我們到園中某個固定的地點!”徐望飛快地說,與此同時,目光在擋風玻璃和副駕駛車窗之間來回搜尋,警惕四周。
他不知道那特定地點有什麼,但一定不會是好事!
不知第幾次看向車窗時,徐望聽見吳笙飆出一句:“what the hell……”
徐望條件反射地看回車前方,霎時眼睛瞪大到極限,再大一絲絲,眼珠子都能掉出來那種。
前方路面,就是他們來時走過的路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流沙坑!
這他媽什麼劇情啊啊啊!!!
“剎車剎車剎車——”後排的錢同學,驚恐大叫,就這沙坑寬度,車王來了也飛躍不過去!
他沒聽見車輪胎已經在地上蹭出令人窒息的剎車音了。
但吳笙心裡清楚,從踩下剎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距離不夠剎停的:“跳車——”
第44章 故人
四伙伴跳車的那一刻, 車頭已經來到流沙坑邊緣!
他們用力往外跳,重重落地後又隨著慣性滾了好幾圈!其中吳笙為多踩半秒剎車, 最大限度給伙伴們減速, 跳得最晚, 一落地就直接半個身子進了沙坑!
要不是他在最後一刻用手拼命扒住沙坑邊緣,那已經埋到腰的流沙就直接將他徹底吞沒了!
最先爬起來的錢艾, 顧不上去撿跳車時一並踹下來的電鋸和鐮刀,第一時間奔過去拉住吳笙, 而後徐望和況金鑫也跑過來,三人合力,這才艱難將隊友拉扯上岸!
甲殼蟲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入沙坑之後就不斷下陷, 直到吳笙被拉出沙坑, 流沙才突然靜止下來,甲殼蟲的陷落隨之停住,最終, 沙子埋到了它4/5,觸目所及,隻剩一截車頂。
“要吞沒就吞沒個徹底啊, ”錢艾無語,“這留個車頂讓人看得見又沒法開出來, 不是折磨人嗎……”
“唯一的解釋……”徐望走過去把鐮刀和電鋸撿起,再回來分別遞給隊友,“沙坑要吞的不是車, 是我們。”
所以,他們跳車,唯一涉險的吳笙也被救回來,流沙便停了。
“唉……”
不知何處的黑暗裡,忽然傳來一聲輕嘆。
四伙伴立刻湊近,背靠背地警惕周遭,然而沒了車燈,哪裡都是茫茫的暗。
一簇光,在路邊的旋轉木馬上亮起。
舉著手機閃光燈的男人,坐在旋轉木馬上,正搖著手機朝他們輕輕地揮,帶著點懶散,帶著點漫不經心。
“已經浪費我一個流沙河了,就不能乖乖跟著流沙回家嗎,”男人歪頭,身子輕輕倚著馬匹修長的脖頸,特真誠的費解,“為什麼非要跳車?”
六七米的距離,光亮也有限,但在高顏值面前,這些都是浮雲。
別說他還用手機給自己打著光,就算沒有,隻借月光,徐望也能一眼認出這位朋友。
膚白,貌美,眼角一顆痣。
無盡海上搭弓射箭,瀟灑如流雲;這會兒坐著旋轉木馬,微微歪頭蹙眉,另一種漂亮。
池映雪。
徐望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嘴上卻沒講。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認出他們,但“見證過自己悲催的陌生對手”這一身份,並不比“狹路相逢的陌生對手”佔優勢。
“啞巴嗎?”半晌沒等來回應,池映雪不悅,眉頭蹙得更深了。
徐望掏出手機,也打開閃光燈照向自己的隊伍,營造出一種“不要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是C位”的勢均力敵感。
然後,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用流沙河,我們就要乖乖配合,自覺回家,這地兒你們家開的?”
語調微揚,似笑非笑。
比裝逼,誰不會,他看吳笙裝逼的時候,池映雪還不知道在哪兒背安培定則呢。
“呼,總算有個喘氣的,”池映雪眉間舒展,滿意點點頭,“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車鑰匙留下,人走,二,車鑰匙留下,我送你們走。”
徐望磨牙,未及回應,背後忽然亮起三簇光,同他原本就亮著的手機閃光燈融成一片廣闊明亮。
回過頭,仨隊友人手一個手機閃光燈。
一對四。
徐隊長的氣勢一下子就起來了。
“還是選三吧,我們先送你回家,再開車……”徐望的話頭,戛然而止。
伙伴們的應援之光,也多少染亮了對面一些,於是原本隻能看清臉的對手,露出全貌。
池映雪挑了整個旋轉木馬裡,最高大拉風的一匹白馬,卻不好好正坐,而是側身坐著,慵懶倚靠,漂亮的眸子半瞥著,從頭到腳散發著對對手的輕視與不上心。
這樣欠打的人,徐望天天看,所以內心並沒有一絲波瀾。
真正讓他話沒說完就停下的,是池映雪的造型。
前次無盡海,這人雖遠在桅杆,但那件帥氣的夾克,還是被他穿得有型有款,讓徐望印象深刻。
今次,這人從頭到腳,完全換了風格。
淺西瓜粉色的短袖襯衫,淡湖水綠色的短褲,低飽和度的色調讓它們搭配起來清新明快,而襯衫本身寬松的版型又透著慵懶隨性,更隨性的是那雙椰風人字拖,不踏一下浪都對不起它的出場。
東營是沿海城市。
來這裡,配一身海濱度假風的穿搭,闖關之餘,踩踩沙灘,追追浪花,簡直酷。
但隻有一個問題。
這是十一月的山東,再過一個禮拜,夜裡最低溫度就該逼近零度了。
徐隊長一時槽多無口,倒是況金鑫,怎麼想,就怎麼問了:“你不冷嗎?”
池映雪找了一下,才找到說話的人,不答反問:“你覺得好看嗎?”
況金鑫誠實地點頭:“好看是好看……”
“那就不冷。”池映雪微微一笑,溫柔動人。
況金鑫咽了下口水,不知該說什麼了。
“OK,寒暄結束。”
池映雪關掉閃光燈,把手機放回短褲口袋,手卻沒再拿出,而是維持著單手插兜的姿勢,與此同時,另一隻一直垂在馬身後面的手,毫無預警抬起來,端著弩箭衝徐望就是一箭!
箭頭劃破徐望左臂,為了方便看文具,那裡一直挽著袖子。而後箭的速度未減,順著四人間隙急速而過,最終“咚”地一聲,釘在了他們後方的樹幹上!
他的動作太自然,神情太平淡,以至於四人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直到箭扎進樹幹,徐望才回過神,抬起手臂。
貓頭鷹圖標下方,一指長的血痕,破皮見肉,微微滲血,一絲絲火辣的疼。
能一箭送人回家的要害部位很多,池映雪卻故意射偏,隻讓箭頭刮破了他的胳膊。
“隊長!”況金鑫見狀,直接架起火箭筒,炮口卻被吳笙抬手捂住。
況金鑫剛要問,對面旋轉木馬上的池映雪卻先一步開口:“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選一還是二?”
吳笙上前一步,將徐望擋在身後,鐮刀木柄在地上輕輕一戳,抬眼瞥過去:“我們隊長說選三,你沒聽見嗎?”
池映雪微微眯下眼,卻不是看他,而是看他的鐮刀:“哎,你這個武器很帥啊,”舉舉手中的弩箭,他特認真地問,“我拿這個和你換,好不好?”
吳笙笑了,連帶著聲音都溫和下來:“想換?那你過來。”
池映雪毫不猶豫跳下旋轉木馬,特自然地朝吳笙走去,仿佛對面等待著的不是對手,而是隊友。
吳笙一動不動,就靜靜等著。
直到池映雪走進兩米範圍內。
吳笙一鐮刀掃過去,破風橫切!
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況金鑫和錢艾甚至都沒看清他什麼時候動手的!
然而池映雪卻早已預見似的,一個急停後仰跳,閃得利落,卻也驚險,那刀刃幾乎是貼著他脖頸皮膚過去的!
一擊未中,吳笙也不惱,收回鐮刀,又恢復“有話好好說”的姿態。
從始至終,他連一點殺機都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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