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媽出現在門口,大聲呼喝著讓寧望舒過去,衛西諺卻快走兩步,用力甩上房門。奇跡般的,寧望舒不抖了,扒拉在衛西諺大腿上,小臉溢滿崇拜和依戀的表情,就仿佛衛西諺是他的英雄。
寧斯年驚愕的盯著屏幕,心髒一直往下沉,直至掉進冰冷刺骨的深淵。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欺騙了。他點擊快進,看見王媽瘋狂的砸門,等門開了以後粗魯的將兒子拖過去,猙獰的表情顯示出她對兒子懷抱著怎樣的惡意。
寧斯年立即取消了快進,王媽惡毒的聲音貫穿了他的耳膜——以後不準跟衛西諺那個雜-種待在一起,否則我剝了你的皮!不但衛西諺是雜-種,你也是雜-種,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你扔進河裡淹死。你爸有了新老婆,以後還會生許多的小孩,根本不會在乎你。
原來如此!原來王媽私下裡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寧斯年額頭青筋暴突,已經氣得幾欲失去理智。到了這一步,他再看不清真相就是完完全全的傻瓜。
想到剛才自己把兒子交給王媽帶,寧斯年猝然起身朝外跑去。
周允晟在寧斯年回來的時候便悄然回房,打開智腦,分分鍾侵入寧斯年的監控系統。趙軍辦事很仔細,為防闲雜人等出入,連寧斯年的書房和臥室也安裝了好幾個監控器。周允晟調開書房內的畫面,一邊攪拌咖啡一邊欣賞寧斯年忽青忽白的臉色。
看夠了,他小抿一口咖啡,走到門邊盯著草坪上正在看鴨子的寧望舒和王媽。寧望舒的胳膊被王媽掐住,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小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正處於極度恐懼之中。
如果周允晟還是反派周允晟,他一定會大步走過去擰斷王媽的脖子。但他現在是衛西諺,衛西諺的雙手隻能用來作畫,不能染上鮮血。
真是可惜了……他垂眸低嘆,聽見寧斯年急促的腳步聲,立即轉身回房。
在走廊與衛西諺撞了個正著的寧斯年表情微微一愣,心裡又是愧疚又是尷尬,但兒子還在王媽手裡,他沒功夫想別的,匆匆點個頭便往草坪跑去,看見趙軍立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盯著王媽,他心弦微松。
寧望舒低著頭,縮著肩膀,僵硬的站在王媽身邊。王媽手裡捧著一隻鵝黃色的小鴨子,試圖用它柔軟的絨毛去摩挲他的臉頰。他的眼睛因為恐懼睜大到極限,似乎王媽手裡捧著的不是可愛的小動物,而是一隻吃人的怪獸。
他被打怕了,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但他的親人卻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交到魔鬼手上。
難怪他會對自己充滿抗拒;難怪他會對自己心存怨恨;難怪衛西諺隻是關上了一扇房門,卻換來他如此依戀崇拜的眼神。
寧斯年心髒反反復復被這些遲來的醒悟切割凌遲,痛不可遏。在這一刻,他差點忍不住掉出眼淚。
然而他到底是寧家的家主,是素有‘狡狐’之稱的商業霸主,來到兒子跟前時,他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笑眯眯的將兒子往屋裡抱,輕聲道,“看看你,玩的一身都是髒東西,爸爸幫你洗個澡。王媽,你去幫寶寶蒸個蛋羹。”
王媽不疑有他,放下小鴨子去了廚房。
Advertisement
寧斯年抱著不言不語不哭不笑的兒子回到臥室,關緊房門,將他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則蹲在他面前,素來冷峻的眉眼流露出濃濃的悲傷和愧疚。
“寶寶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他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兒子的額頭,卻再也無法從兒子眼中看見一絲動容。
寧望舒對父親失望至極,已經徹底麻木了。
第2章 .5
寧斯年的道歉,寧望舒根本聽不見,他隻是用漆黑的眼睛靜靜看著父親。
寧斯年用力抱緊他,吻著他額頭和發旋,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才平復激蕩的情緒,啞聲問道,“寶寶,告訴爸爸究竟是誰打你,是不是王媽?”
寧望舒抖了抖,沒有做聲。
寧斯年連忙拍打他脊背,接連又問了好幾遍,見他一直沉默以待,隻得安撫道,“寶寶,你不要害怕,爸爸會保護你。”頓了頓,他強忍內疚繼續道,“隻要你說出來,爸爸一定幫你懲罰壞人。但是如果你一直害怕逃避,爸爸隻能把西諺叔叔趕出去……”
“不要!”已經連續十幾天未曾開口的寧望舒驚慌的喊道。
寧斯年心尖顫了顫,強迫自己繼續追問,“不要什麼?不要把西諺叔叔趕出去?那你告訴爸爸究竟是誰打你好不好?你不告訴爸爸,爸爸怎麼保護你?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是爸爸的寶貝,爸爸不可能不在乎你。你知道嗎?”
他盡量放緩語氣,誘使兒子撤掉心防。
寧望舒掙扎了許久才低不可聞的說道,“不要趕走西諺叔叔。是王媽打我,不是叔叔。”他終於抬頭,用綴滿淚水的眼眸直視父親。
寧斯年也湿了眼眶,捧著他的腦袋連連親吻,然後將他抱進懷裡,小心翼翼的態度像對待失而復得的寶貝。
如果不是安裝了監控器,他大概一直會被蒙在鼓裡。誰能想到任勞任怨將他帶大的王媽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他趕走了衛西諺,兒子隻會陷入更悲慘的境地,自閉的症狀也會越來越嚴重。他的那些厭惡,仇恨,怒火,全都宣泄在一個無辜的少年身上,而王媽大概會暗地裡大肆嘲笑他的愚蠢。
想到這裡,寧斯年臉色漲得通紅,活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十個巴掌,羞愧難當。
周允晟透過手腕上的智腦看見寧斯年狼狽的表情,低下頭避開針孔攝像機,愉快的笑了。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一邊脫衣服一邊朝浴室走去,站在蓮蓬頭下的時候肌肉微微一僵。
趙軍似乎在浴室裡也安裝了針孔攝像機,而且不止一個,辦事真細心周到。
周允晟扯了扯嘴角,繼續若無其事的洗澡。寧斯年是個直男,應該沒有偷窺大男人洗澡的愛好,再說就算讓他看見了又如何,能少一塊肉?
扮演了無數回反派,周允晟的羞恥心和節操幾百年前就已經被他自個兒吃掉了。
---------------------
寧斯年從兒子嘴裡問出了真相,這才幫他洗澡換衣服,並一再保證會把王媽趕走。寧望舒很雀躍,但被恐懼折磨的太久,連怎麼笑都忘記了,隻微微扯了扯嘴角,看得寧斯年一陣心酸。
寧斯年在商場上素有‘狡狐’之稱,不難想到兒子被虐背後必定還藏有隱情。試問王媽為寧家服務了一輩子,還任勞任怨將他帶大,為什麼到老反而性情大變?王媽不是變態,虐待兒子自然不是為了滿足私-欲,那她是為了什麼呢?
寧斯年相信利益是促使人類活動的本源力量。王媽虐待兒子是因為她能從中得利。那麼誰又能從兒子被虐和西諺被逐中得利呢?
寧斯年想到了一個人,眉頭狠狠一皺。如果真是她,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復雜。
父子兩在房間裡膩歪了許久,終於找回了一點曾經相處時的溫馨與融洽。這時,臥室的門開了,趙信芳拎著包走進來,語氣疲憊,“斯年,王媽叫你們下去吃飯。我先換個衣服,你們不用等我。”
寧斯年答應一聲,抱著兒子下去了,看見端坐在角落頂著一頭湿發的少年,柔聲道,“怎麼不把頭發吹幹了再下來。”
你的關心是不是來得太晚了?周允晟內心輕嘲,面頰卻微微泛紅,裝作受驚一般低下頭。
寧斯年無奈的嘆息,再不敢輕易搭話,就怕嚇著他。以往看見衛西諺總是躲避自己的目光,他隻會覺得對方在心虛,現在卻發現那是因為羞怯。他幼年遭受的災難致使他封閉了自己的心靈……跟兒子一樣。
想到這裡,寧斯年內心無比柔軟,暗自發誓今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少年,再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王媽對寧斯年忽然改變的態度感到很驚訝,差點摔了菜碟。正巧趙信芳下來了,兩人飛快對視一眼。
晚餐的氣氛很微妙,寧望舒乖乖窩在爸爸懷裡,一口一口的吃飯,亮晶晶的眼睛時而朝小叔看去,裡面洋溢著輕松喜悅的情緒。周允晟兀自進食,吃飽後低著頭回房,避免與任何人對視。
“寶寶吃飽了嗎?吃飽了跟爸爸去書房看書。”寧斯年見兒子不肯再碰勺子,於是慢慢幫他擦嘴。
寧望舒點頭,眼眸微亮。他其實很害怕爸爸再把他交給王媽。
寧斯年親了兒子一口,抱著上樓。
寧望舒向來很乖巧安靜,得到一套積木能擺弄好幾個小時。寧斯年將他抱坐在膝頭,將積木鋪撒在巨大的書桌上,任他把玩,自己則盯著監控器。
走廊對面的房間,周允晟趴在床上,上身穿一件寬大的白襯衫,下-身沒穿褲子,晃著一雙白皙的長腿,一面優哉遊哉看畫冊一面盯著智腦。他很喜歡觀賞寧斯年變臉,更期待趙信芳和王媽的精彩表現。
熱門推薦

黑熊敲門?我反手打造最強安全屋
"我穿越進了黑熊敲門的恐怖小說中。 一周後會有一隻黑熊跑進公寓殺人。"

網戀選我,我超甜
綜藝節目上影帝給去世的網戀對象發消息。 結果我的手機響了。 我這才發現曾經被我渣過的網戀對象,竟然成了大名鼎鼎的影帝。 我嘴硬假裝不認識,與他保持距離。 後來他把我抵在門後摩挲著被他親到紅腫的唇,忽視我哭到沙啞的聲音。 「乖乖,繼續裝啊,當初不是挺愛叫哥哥的,怎麼不叫了,嗯?」

白骨
"我本是山野白骨成精,僥幸得到了一張人皮。 巧的是,這張人皮竟然是侯夫人的皮。 我穿著人皮,興高採烈地打算進長安享受人間富貴。 沒想到,顧侯見我第一眼就滿臉嫌惡。 「失蹤多日,恐已失貞,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我卻直勾勾盯著他,眼神火熱,險些收不住嘴角的哈喇子。 朝廷命官,一身氣運,大補之物啊! 香,太香了!"

舞妃重生
"上輩子,小姐被微服私訪的陛下看中,納她入宮。 可她嫌陛下呆板無趣,不如青梅竹馬的小將軍風趣幽默,逼我替她入宮。 沒想到,我進宮後不爭不搶倒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生了皇子更是晉升為妃,一時風光無限。 小將軍卻在邊關和匈奴一戰中失蹤,她有家不能回,自己的名字不能用。 最後偷偷溜進皇宮,趁我不注意,一刀刺向我的胸口。 「憑什麼你一個丫鬟過得比我好?」 再睜眼,回到陛下微服私訪那天。"

投其所好
首席翻譯官周宴京剛上任,就因眉宇清俊、言辭犀利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 有網友打開百科資料,發現家庭一欄寫著—— 「已訂婚。」 大家不信,紛紛譴責亂改百科的大夢想家。

被困火場後,我和兒子都重生了
兒子被困火場,我沒有求助已經趕來的老公。而是接上消防栓自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