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科學。算不出來。”顏路清語氣暗藏沉痛地說。
家主嘴笨, 家主認輸了。
“算不出來啊......”聽到這個答案,他竟然還好像很遺憾似的嘆了口氣,睫毛眨啊眨, 演得很逼真,“我以為你很厲害,真的能算出來才問的。”
顏路清明明有很多想吐槽的話,但聽到從顧詞嘴裡說出“以為你真的能算出來”的時候,她卻突然有點難過。
按說雖然她算命學了跟沒學的門外漢一個鬼樣,可她是知道顧詞的“命”的,她看過書了,並且看到了顧詞的結局。
她不用算,就知道他的人生。
他上輩子沒有長命百歲。
有很多錢,可是好孤獨。
壓根沒有結婚,他甚至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
顧詞見面前的人似乎被問傻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一臉傷感。
......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的情緒實在非常容易看破。
每次單獨相處,在顧詞眼裡,顏路清的情緒幾乎就是全透明,仿佛她頭頂有個牌子,在不斷寫著她此時此刻內心是什麼感想。
不過在外面對外人的時候倒是好很多。
他正要出聲打斷這直勾勾的注視,顏路清卻突然開口,眼神重新聚焦,認真地問了他一個問題:
“顧詞,你是真的很想知道嗎?”
Advertisement
顧詞收起剛才演出來的表情,淡淡道:“我想知道什麼?”
“就是……就是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啊——你讓我算你最後會和誰結婚,你真的很想知道?”顏路清靈光一閃,“還是說……你這麼執著於這個問題,是因為你心裡已經有候選對象了?能告訴我嗎?”
顏路清說完前半句,顧詞面無表情,說完後半句,他似乎沒想到她的腦回路能拐到那裡,有一瞬間的怔愣。
所以他沒能立刻回答。
而因為顧詞的沉默,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變得有點奇怪……像是曖昧,又像是對峙。
顏路清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人頭頂上漸漸勾勒出一個對話框,那對話框雖然閃閃發亮,非常漂亮,卻完全沒能壓倒他的容貌,隻是將人襯託得更加好看了。
然後水晶冠對話框裡仿佛手打字一樣,漸漸浮現出了一行標點符號。
——「……」
雖然先前愣了一下,但公主詞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垂眼看著她,神情像是溫和,實則聲音冷漠地說:“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一開始在看書。”
顧詞:“是你想來給我算命,算完了,我追問一下細節,你回答不出。”
“……”確實。
顏路清被說得啞口無言。
“現在變成了我對這個問題執著,為什麼啊,”顧詞頓了頓,前面那些話的語氣像是在逗人玩,而最後兩個字卻莫名放輕,“閨蜜?”
就好像在她耳邊叫的一樣。
……怎麼會有人把“閨蜜”兩個字叫得這麼富有深意???
顏路清被他嘴上叫著閨蜜,莫名開始不淡定起來——心跳變速,臉上也一下子有了發熱的感覺。此時此刻,她隻想快點走,逃離這個房間這座城。
“不想知道就算了……哈哈,”顏路清尬笑著站起來,對他說,“你等我再精湛一下技術再來告訴你答案哈。”
隨後快速地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擺著的巨厚無比的書,依舊尷尬地笑了笑:“那你繼續看書,我就先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顧詞的房門。
她看著外面各種人腦袋上依舊在冒對話框,展示自己的內心戲,場景和自己進他房間門之前並沒什麼不同,顏路清竟然有種恍惚的錯覺。
她為什麼去?她是為了給奇跡詞詞換裝的。
她為什麼離開?因為被自己的一系列自相矛盾的舉動給尷尬到了。
幸虧她一直都是家主身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要是倒過來她不得被玩死啊?
一家之主非常頭疼地緩緩上樓,倒在自己的床上思考人生。
好在顏姓家主雖然鬥不過眼鏡蛇老婆,在小事上的自我疏解能力堪稱世界一流水平。
換個角度想,畢竟也不是一事無成嘛,今天還是有極大收獲的。
——她讓他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擅自戴上了漂亮水晶冠,還看了個夠,所以不管老婆再聰明伶俐又會懟,這波都是家主的勝利。
-
顏路清前兩天屁股痛,除了側躺就是趴著玩手機,借此機會又跟之前的老爺爺大補特補了一堆催眠知識。她自己每次下課還嫌不過癮,又會找各種催眠在影視劇裡拍出來的效果,看著可真是爽翻了。
但她還是不敢對顧詞下手,她還是想找個真人給自己練手。
當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頭發雪白的老爺爺臉上顯露出一絲困惑:“小姑娘,你沒朋友嗎?找你的朋友,告訴他們需要放一個什麼樣的心態,然後讓你來進行一下就可以呀。”
顏路清:“……”沒朋友確實是沒朋友。
找人的話也不是不能找,但是她都能想象得到以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找到的對象都會是什麼反應——
她找大小黑說我要催眠,你配合我練習,大小黑一定演得明明白白。她想要實現的是問答模式,小黑甚至可能會在催眠狀態搶答。
催眠最佳對象是不太熟悉的人,可如果大名鼎鼎顏家精神病找到不熟悉的人,並說:诶,讓我催個眠。
那人怕是會嚇到當場來個託馬斯全旋360度後空翻。
總之,表達了自己的為難,顏路清沒過兩天就接到了老爺爺的第二次線下會面通知,而這次的練習對象依舊是之前的大師兄。
很可惜的是,新的金手指沒能用上——因為時間限制是一天隻有兩小時,顏路清當時在沒接到老爺爺的通知就已經用掉了。
她找到了新的樂趣,自然要天天玩,奇跡詞詞不是說說而已。
顏路清先在房間裡先跟瑪卡巴卡給對話框換了個新的皮膚,這次和上次純白美麗不同,是黑天鵝風格:對話框的右下角是大大的紗裙裙擺,左上角是個天鵝羽毛做成的冠,看著實在相當高貴。
然後就跑到樓下,跟顧詞一起坐在沙發上,他看電視,她鬧他——所謂“鬧”,就是顏路清努力用盡各種辦法讓他腦袋上生出對話框,讓他有情緒。
等她看夠了黑天鵝,又假裝上廁所,在廁所裡跟瑪卡巴卡換成白天鵝特效,跑回沙發延續之前的種種舉措。
鬧顧詞鬧到最後,他電視也不看了,帶著頂高貴的天鵝桂冠轉頭和她對視,表情中的認真殺傷力極強,他問:
“閨蜜,你摔傷的地方真的是屁股嗎?”
顏閨蜜:“…………”
不過現在她被懟沒事,因為隻要看看特效立馬就又開心了。
玩完後才接到了老爺爺的通知,雖然遺憾金手指不能用,但顏路清覺得自己這麼久以來都看著老爺爺的內心,包括上次也看過大師兄內心,應該不會有問題。
於是下午,顏路清跟上次一樣帶著大黑出了門。
臨走前沒看到顧詞的身影,她問大黑,對方答:“中午一直都沒出來,應該是在午睡。”
-
顏路清的車離開不久,一樓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響起一陣手機震動聲。
顧詞摸過來,看了眼來電才接起電話:“舅舅。”
對方的背景音有些嘈雜,但聲音渾厚有力,說的話並不難辨認。
跟以前每次一樣,對話都是些無聊的事情,公司之間的牽扯,父母仇家的動向。
“……別說,你前些天給我的資料真是幫了大忙,你這孩子從以前就說學什麼物理,不學商真是可惜了……”男人話比顧詞多很多,滔滔不絕地說完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補充了句,“我現在剛下飛機,阿詞,我之前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完,你家沒幾天就能恢復原樣了。”
顧詞沒搭話。
他單手撐著身體,緩慢地坐起來,“嗯,謝謝舅舅。”
“說這不是為了讓你謝,”男人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回去住?你在你顏家同學那……也差不多了吧?”
這是之前聯系上他,而他還在國外的時候,顧詞給的說辭。
有事暫住在這裡。
男人還在繼續說著什麼,顧詞換了隻手拿電話,等他講完才淡淡道:“還要再等等。”
男人很疑惑:“為什麼?”
……為什麼?
顧詞突然笑了聲,答非所問:“不說了,舅舅。”他溫聲和男人切斷了電話,“你剛下飛機,先忙。”
好在對方也熟悉他的性格,估計並不會當回事。
午後陽光正濃,從沒拉嚴的窗簾透進來一束,恰好落在了顧詞眼前的被子上。
他一伸手,那束光就落在了紋路淺淡的手掌上。
為什麼?
在隻有一人的房間裡,他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微不可查地彎了彎眼角。說話的聲音很低很輕,像是在喃喃自語:“因為我發現......都過去這麼久了。”
兩輩子。
“我終於重新有了能感受到開心的能力。”
-
顏路清第二次當面試煉也相當順利,她做到了開啟問答模式,收獲了贊賞,並且在回程的路上查看大師兄的內心戲,跟上次幾乎一樣。
回程的路上,顏路清覺得她不是在坐車,她有了一雙隱形的翅膀,正飄在天空中自由飛翔。
金手指苦顧詞久矣,那隻好讓她用智慧來攻克這位大佬。
顏路清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跟瑪卡巴卡在腦內對話:“現在是哪一天來著?距離顧詞離開我的別墅的劇情還有多少天?”
五秒後,瑪卡巴卡答:“還有二十一天。”
顏路清一愣。
她第一反應是:隻有二十一天......了?
問這個的目的是想參考一下,決定什麼時候對他下手,順便再聽聽現在的時間線——畢竟她是那種隻要不上學,就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的人。
顏路清愣了第一下之後,又愣了第二下。
第二下是因為她沒想到得到答案的自己會是這個反應。
“瑪利亞,你問這個幹什麼呀?”
“......”顏路清回過神,“沒什麼,因為我平常不習慣記日子,所以問問。”
二十一天......也還可以吧。
將近一個月呢。
前面一個月過得那麼開心,後面也會一樣。
而且就算按照劇情他走了,他們又不像原書那樣是仇人,她也可以……去找他玩吧?開心的事大概來不及時時分享了,也不能逗他出對話框給他換裝了……但出了事還是可以去求他幫忙吧?
顏路清無釐頭地冒出這些想法後,又把自己給震住:一個合格的無心沙雕竟然會杞人憂天?
她明明穿越過來以後一直信奉著“過一天看一天”,怎麼會開始擔心那麼久以後的事情?
這不對勁。
顏路清迅速調整好了心態,等車開回別墅,她也徹底終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重新快樂起來。
反正他現在還在,反正她馬上就要得手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這真的非常值得開心。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