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也是她聰明,知道把自己綁在馬背上,不然一頭栽下去,叫風雪埋了,凍死在雪地裡都無人知曉。
岑道溪帶人找到她時,她已在馬背上高燒昏迷了過去。
此番也是回程受風雪所阻,他們一路行軍緩慢,才恰巧碰上了林堯一行人。
先前軍中斥候發現了北戎騎兵的蹤跡便匆忙回來報信,再探之下,才探知他們追殺的其中一人竟是林堯。
岑道溪進大漠是為了尋人,所帶的兵卒並不多,若是同喀丹的騎兵硬對上,他們在人數上不佔優勢,對大漠地形也不熟,加上這惡劣的天氣,吃虧的多半是他們。
想法子救林堯時,他才讓林昭帶著兵卒站到雪丘上,又把所帶的旌旗全插在了雪丘附近,營造出他們的大軍隻是冰山一角的效果,喀丹若謹慎些,必不敢冒進。
能嚇退喀丹必是再好不過,但眼下的戰局委實也出乎了岑道溪的意料。
喀丹似乎必取林堯性命不可。
等喀丹繼續逼近,發現他們這邊遲遲不肯出擊,定然也能發現他們是在虛張聲勢。
岑道溪攏緊眉心,看著下方對林堯一行人窮追不舍的北戎騎兵,視線緩緩落到了對面的雪峰上。
雪峰積雪巍巍,遠遠看著煞是壯觀。
他卻是展眉一笑:“有法子了。”
他轉頭對著所有楚軍道:“對著對面的雪山大聲吼叫!”
他曾在一本遊記中看到過,在雪山裡大聲呼號,極容易引起雪崩。
林堯等人馬上就要跑過那座雪峰了,若是發生雪崩,緊追其後的喀丹一行人正好能被淹沒。
以防這在遊記中看到的法子不見效,讓將士們大聲呼號之餘,岑道溪命人把投石車也推到了雪丘上,裝上火藥彈砸向對面雪峰。
Advertisement
他此行是為了尋林昭,本隻帶了百餘輕騎,尋到林昭後,回程路上,見大漠中有先前大戰遺落的戰車、床弩之類的,便順道帶回去。
這是軍中的傳統,制造這些戰車和大型弩可不是件易事,哪怕有損壞,能帶回去的就整個帶回去,損壞太多的,把完好的零件帶回去也行。
他們在大漠中撿到的那輛破舊投石車卻不想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呼號聲讓對面雪峰的積雪層已出現裂痕,那顆火藥彈再砸過去,頓時雪峰上雪沫亂飛,山上的積雪也開始流沙一般往下滑。
積雪從山峰一路下滑至地面,掀起一片白茫茫的雪浪,整個地面的積雪都在顫動。
北戎人對雪崩這樣的自然災害再熟悉不過,見半座山的積雪都湧下來了,嚇得魂飛魄散,勒緊韁繩引得戰馬陣陣嘶鳴:“雪流沙!是雪流沙!快逃!”
“轟隆”一聲巨響,從山頂滑下的積雪與地面相撞,雪浪翻滾,人仰馬翻,傾覆而來的積雪很快將一切都掩埋於雪下。
林堯他們跑在前面,都還是被雪崩波及到,好在都隻受了些輕傷。
一行人奔至雪丘,娘子軍們看到林昭,個個眼含熱淚:“林校尉!”
林昭看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姑娘們遭了這麼多罪,心中痛惜,視線挨個從她們臉上掃過:“你們不是隨胡商去西域了,怎會被北戎人追殺?”
一名娘子軍簡要將胡商隊伍被襲,她們被抓去北戎為奴的事說了。
林昭把唇抿得死緊,看著姑娘們髒汙的臉龐,紅著眼道:“你們受苦了。”
姑娘們笑開:“還能再見到林校尉,再回到大楚,不苦。”
這句話讓林昭眼更紅了。
她見到林堯正要上前說話,突然發現不見王彪,心下頓時一慌:“哥,王彪哥呢?”
林堯說:“他沒事,他去雷州報信了。”
他說著看向岑道溪:“軍師,有重要軍情必須馬上回羌柳關告知殿下,北戎牙帳的駐軍都已南遷,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硬打北庭,而是調虎離山取從涼州南下,取大楚腹地!”
此言一出,饒是岑道溪,不由得也面露異色。
第143章 亡國第一百四十三天
“林將軍此言當真?”岑道溪問。
林堯道:“當真,此乃一名懂北戎語的娘子軍親耳聽到的,北戎牙帳的駐軍的確也薄弱了許多,顯然是大舉調往了別處。”
岑道溪好看的眉頭隆起:“壞了,涼州往下便是汴京,李家早就有與北戎人勾結的先例,如今汴京雖在沈彥之手中,以沈彥之與殿下的舊怨,若是與虎謀皮和北戎人統一陣線,江淮危矣!”
北庭的糧草從前一直是大楚供給,此番楚承稷領兵八萬北上,糧草也是江淮一帶運來的。
要是江淮失守,那麼大楚的軍隊就斷了糧草。
屆時就算楚承稷把大軍調回來了,失了糧倉,跟北戎的這場仗也極為難打。
林堯也深知這一點,他道:“我已讓王彪前去雷州報信,若江淮有難,雷州發兵相援總比從羌柳關發兵快些。”
……
雷州。
北風呼號,曠野蒼茫。
城牆垛上積著一層厚雪,站崗的哨兵鎧甲上也落著一層薄雪,結了冰霜的旌旗緊貼著旗杆,風吹亦紋絲不動。
遠處白茫茫的曠野裡,突然出現幾個小黑點,待小黑點再跑近些,城樓上的守衛才瞧清是幾乘快騎,馬蹄所過之處揚起漫天的雪沫子。
這幾騎未打番號,也未著軍服,衣著狼狽,城樓上的守衛瞬間戒備起來,在他們還未跑到射程內,弓箭手就已拉緊了弓弦。
守城的小將大喝:“來者何人?”
王彪和幾名娘子軍勒住戰馬的韁繩,座下的戰馬喘著粗氣,他們呼氣時,嘴邊也是一團白氣。
王彪衝著城樓上的守將大喊:“我乃太子麾下戰將王彪,有重大軍情要速速稟與謝小侯爺!”
守將喝問:“有何物件可證明你身份?”
王彪等人落到北戎人手中,身上一切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早叫北戎人搜刮了個幹淨,逃出牙帳情況又緊急,哪顧得上去找那些物件。
林堯讓他趕來雷州報信,自己帶人引開喀丹的追兵,這些天王彪一面擔心林堯的安危,一面日夜趕路,就為了盡快把消息送到雷州。
北戎大軍已經南下,早一刻知道這消息,他們就能早一刻做防備。
此刻聽這守將墨跡,王彪不免急上心頭,罵道:“你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王彪,要勞什子物件證明身份?”
守將回罵道:“既無法證明身份,本將軍怎知你究竟是叫王彪,還是叫張三李四王麻子?憑你空口白說一句話,就要見我家小侯爺,那往後豈不是人人來城門口喊一句,我家小侯爺就要出來相見?”
座下的戰馬焦躁跺著馬蹄,王彪隻想快些將軍情稟與謝馳後,再趕回江淮報信,心中也急躁,喝道:“我在羌柳關一戰中追敵被俘,落入北戎人之手,現在身上沒可證明身份的物件。”
守將突然嗤笑一聲:“原來你就是楚太子麾下入大漠追敵被俘的莽將,不是說還有一個姓林的麼?”
王彪仰望著城樓上那名守將,眼底煞氣陡增,同時心底一股名為愧疚的情緒也在無限放大。
殿下那般信任他、器重他,才準許他北上參戰,可他因一時衝動意氣用事,給殿下丟了這麼大的人,還險些讓林堯跟著自己喪命,如今還讓林堯和自己一樣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
王彪握著韁繩的手攥緊又松開,再次抬眼時,眼中的煞氣已經平復了下去,“我家殿下揮師北上,是收到連欽侯來信,前來解北庭之圍。我王彪再魯莽不濟,也替北庭殺了蠻子,我義妹林昭,更是舍身救過連欽侯性命,我老母亦死在羌柳關戰場上。”
他每說一句,守將臉上的笑便收一分,到後邊,已完全笑不出來了,城樓上的將士們亦從一開始看戲的姿態變得嚴肅沉峻。
羌柳關之戰,誰都能譏嘲他魯莽,但他們北庭不能。
王彪說:“我細數這些,隻是想勞煩諸位帶個話給謝小侯爺,北庭有難時,大楚沒有一次袖手旁觀,如今北戎十餘萬大軍繞道南下,欲取涼州以南,侵吞大楚腹地。我家殿下的兵馬還屯於羌柳關,來不及調回江淮,等江淮有難時,若謝小侯爺還記得大楚幾番馳援,還望發兵支援江淮一二。”
言罷調轉馬頭要繼續趕路前往江淮。
城樓上的守將大喊:“王將軍留步,我這就命人稟與我家小侯爺。”
王彪卻道:“信已帶到,我還趕著回江淮報信,便不多留了。隻是我義兄林堯從大漠趕往羌柳關報信去了,喀丹一路窮追不舍,我義兄能不能活著把信帶到羌柳關尚不可知,雷州府若有流星馬,勞煩往羌柳關去個信兒。”
大雪紛紛揚揚,那幾乘快馬奔向遠處,很快又成了風雪中的一個小黑點。
城樓上的守將用力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匆匆去尋謝馳。
……
謝馳謝桓兩兄弟正在對照輿圖商討應對北戎遊擊戰術的法子,聽到城樓守將的來報,二人豁然抬起頭來。
謝馳問:“那位王姓將軍現在何處?”
守將羞愧低下頭:“他說信已帶到雷州,他還要回江淮報信,勞請小侯爺派流星馬再前往羌柳關報個信。”
謝馳道:“速速派人前往羌柳關報信!”
守將領命後卻並未退下,謝桓問:“還有事要稟?”
守將道:“末將戲謔那位王將軍羌柳關一戰被俘,有言語之失,還請二位公子責罰。”
謝馳當即橫眉怒目:“羌柳關好幾次險些失守,次次都是楚太子派兵來援,這唯一一場勝仗也是楚太子帶人打的,你哪來的臉去說那等戲謔之言?”
守將當即跪下了:“末將知罪。”
謝馳還要發脾氣,被謝桓攔下了,對那守將道:“自己下去領三十軍棍。”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