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抵是天生的冷白皮,入夏以來天氣一日曬過一日的熱,他臉和頸子比剛出宮那會兒黑了幾分,但整體看膚色差卻並不明顯。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秦箏承認自己這會兒是被美色迷了眼。
看著楚承稷仰躺在軟榻上,面色清冷矜持得像是在看什麼古籍,嘴角卻水光潋滟,眼神裡又帶著幾分縱容……她艱難吞了吞口水,指尖從他薄唇慢慢下滑至喉結,再繼續往下劃,挑開了系帶。
瞄到那幾塊形狀分明的腹肌,秦箏沒忍住摸了摸,隨即一臉驚奇道:“軟的?”
空氣凝滯了那麼一秒。
感受到掌下的肌理繃緊,變得堅硬,再不復之前的軟韌,秦箏忙訕訕收回手,做賊心虛一般給他掩上了衣襟:“我以為這裡的肌肉一直都是硬邦邦的……”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材,但絕對是第一次上手摸。
之前他高燒昏迷那次,秦箏一直是用帕子給他擦拭的,擔心他高燒不退,神經繃得緊緊的,也沒心思關注這些。
此刻掌心似著了火,那熱意還蹿到了臉上。
楚承稷依然隻淡淡看著她滿臉通紅手忙腳亂的樣子,在她狼狽想逃時,捉住她一隻手,輕易就把人壓在了軟榻上,貼近她耳畔說話的呼吸聲卻並不平穩:“這會兒我不用去議事廳。”
秦箏臉上已經燒起來了。
第二天她梳妝時,給脖子上裡三層外三層地鋪了好幾層粉,卻還是掩不下去某人昨晚留的印子。
秦箏無奈之下,隻得破天荒地戴了頂帷笠出門。
楚承稷倒也沒騎馬,和她一起坐的馬車。
秦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始作俑者這會兒倒是自覺,一面貢獻肩膀給她當靠枕,一面幫她揉捏手腕。
秦箏這才受用了那麼一點。
Advertisement
昨晚到後面已經很混亂了,但他還是隻緊緊攥著她的手,秦箏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也信了太子成事之前不能近女色這個傳言。
如果不是他一晚上得勞累自己五指姑娘好幾次,又很喜歡在情動的時候吻得她喘不過氣來,讓她跟著沒法睡,目前這樣的相處模式秦箏也挺喜歡的。
雖然某人承諾的不會再對她做讓她難為情的事,這話不能當真。
……
在馬車上補了一路的覺,抵達目的地後秦箏又幹勁兒滿滿了,就是帶著帷笠實地勘測時不太方便。
要想得到一套完整的河道測量數據,岸上部分的平面測量和地形測量,水下地形測量,河流橫斷面的地表線、水位線這些通通少不了。
沒有現代的各種測量工具和精密儀器,僅靠最原始的辦法去測,準確度自然是大打折扣。
也是這時,秦箏才真切地意識到,古代那些修河治水的官員,實在是了不起,他們是在沒有任何先進技術的條件下,一邊探索一邊前行的,還得出了很多足以讓後來人參考的寶貴數據。
未免意外,秦箏每次帶人測出一組數據後,都要跟前人留下的關於元江的歷史水位數據核對一遍,如果相差不大,那麼就測量下一項,若是相差甚遠,重復多次測量依然是這樣,就得從元江近幾年發生的潮汛來推算原因。
秦箏帶著懂河道治水的官員們在泥漿裡打滾了一上午,才完成一小段河道的數據勘測,隊伍裡隨行的伙夫已經架起鍋開始煮飯。
秦箏忙起來就是個工作狂人,誰在場都不能讓她分心。
宋鶴卿和一眾官員同秦箏圍在一起,拿筆的拿筆,研墨的研墨,翻卷宗圖紙找歷史數據的找數據,一群人忙得不可開交。
測量放線時楚承稷還能給秦箏打打下手,他們說起這些術業專攻的東西來,楚承稷就幫不上忙了。
他遠遠看著站在人群中的秦箏,她今早才換的幹淨衣裙早已沾滿泥垢,臉上也還沾著泥印,但似乎又從沒哪一瞬,有她此刻耀眼。
像是鷹隼,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翱翔的闊宇。
楚承稷唇角不自覺輕提了幾分。
一如離開兩堰山整個寨子的人都前來送她一般,他心底是有一股為她驕傲的情緒在的。
忽而,他唇角那抹笑收了起來,往側後方看去。
“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岑道溪似乎也被楚承稷突然回首驚到,隻不過很快平復了情緒,不卑不亢拱手作揖。
“岑先生要同孤說的話,不能在此地說?”楚承稷語調平淡,裡邊的威嚴卻不容忽視。
他們現在站的地方,離其他人頗遠,便是有人靠近,楚承稷也能及時察覺。
但岑道溪卻堅持:“岑某不才,這些日子幾乎跑遍了整個青州境內元江流經的地域,心中始有一大慮,殿下親眼看到了,想來就明白了。”
楚承稷眉心微蹙,瞥了遠處依然再和官員們商討的秦箏一眼,估摸著她們還得有一陣才結束,便對岑道溪道:“帶路。”
第85章 亡國第八十五天
今日勘測的河道在元江上遊,再往上走兩裡地就是大渡堰。
楚承稷同岑道溪駕馬從小道往山上走,至一方高崖處方停下。
元江過境之地,兩岸青山都是刀削斧劈過一般,山壁巖層裸露,陡直峭立,底下江水湍急奔湧,水聲隆隆。
隻不過其他山脈都還能從岸上找法子上山,兩堰山則是四面環江,壓根沒有上山的路。
兩堰山似一座江中巨島,硬生生將元江的水分為了兩股,兩股江水各呈馬蹄形繞過兩堰山後,又在下流主河道匯集。
左邊的江水分支挨著雲州,建了魚嘴堰蓄水,以便灌溉雲州境內的農田;右邊的江水分支則屬青州,因青州地界橫跨南北,延伸至了下遊的元江主幹道,且常年雨季發涝災,旱季又缺水,故在青州境內的元江主幹道修建了大渡堰蓄水。
中間的兩堰山地處青州和雲州交界處,不屬青州管轄,也不屬雲州管轄,這也是祁雲寨能短時間在兩堰山起勢的原因,畢竟兩邊州府都不願吃力不討好,去州外剿匪。
岑道溪帶著楚承稷所來的這個山崖口,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大渡堰和元江這一片流域的走勢。
他下了馬,指著大渡堰道:“下官查過青州歷代關於大渡堰的卷宗,十萬畝水域的蓄水庫,便是在大旱時節,也足以供給整個青州的農田用水,建於雲州的魚嘴堰蓄水能力不亞於大渡堰。”
山崖之下,是煙波浩蕩的一片青碧色水域,正因為有大渡堰水庫在,青州以南的地域夏季才從不懼幹旱,孟郡靠著江淮一帶的糧食收成,才有了南方糧倉之稱。
楚承稷凝望著這片水域沒說話。
岑道溪一時也不摸清這位年輕儲君的心思,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他看了一眼楚承稷冷峻的側臉,按下心頭莫名升起的懼意,沉靜道來:“但元江下遊這些年河床裡積了不少泥沙,以至河床底升高,這才導致了每逢暴雨,江水就漫過江岸,淹毀良田屋舍。”
“如今孟郡已落入殿下之手,朝廷失了江淮糧倉,以李信的手段,與其讓這塊肥肉被殿下吃下,想來更願意毀掉。”說到此處,岑道溪語氣微頓,觀察楚承稷的反應。
楚承稷隻道:“說下去。”
他雖還未表態,但岑道溪隻覺他似乎已經察覺到自己想說的話了,心中除了驚訝,還有幾分得遇伯樂的激動,
“若是朝廷那邊下令魚嘴堰放水,雲州江域蓄了滿滿一水庫的水和著泥沙齊齊湧入元江下遊,被大渡堰一擋,泥沙沉積在了大渡堰水庫,大渡堰河床升高,江水則越過大渡堰進入江流主幹道,屆時隻怕整個青州、下遊的孟郡,都難遭此劫。”
堰和壩的區別在於,堰是在一定水位線範圍內能擋水,超過了水位線則越過堤岸泄出去,不會毀壞堤岸;大壩則隻能蓄水,洪水要想越過大壩去,除非是衝毀堤岸。
今年雨季已過,大渡堰水庫已經蓄滿了水,再湧入整個魚嘴堰水庫的水,大渡堰萬萬是蓄不下的,多餘的水隻能漫過江水兩岸,淹沒臨近州府。
這個推測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些,畢竟朝廷若當真做出此等荒唐之舉,必將受天下人唾罵,遺恨千古,所以岑道溪才一再三緘其口,沒有挑明了說。
但他的擔憂也並無道理,朝廷連一個女子的名聲都能大做文章,真到了山窮水盡之時,誰也不能保證他們看著楚承稷手中勢力日漸壯大,會不會採取這等極端的手段。
水淹幾大州府,李氏背負千古罵名,那也得有人記下這段史實才會有後人知曉。
若是最終李信勝了,屆時史冊裡怎麼寫,全憑李氏王朝操控,這段史實還能不能存在都不好說。
他不過一小小謀臣,前來投奔後尚無多少拿得出手的功績,說出這等妄言,換做其他雄主聽到此處,便是不覺他是亂說一氣勃然大怒,隻怕也被他口中的危機嚇得方寸大亂。
但楚承稷出乎意料地平靜,他轉頭看向岑道溪,周身有股讓人莫名信服於他的力量:“孤想聽聽先生的破局之法。”
岑道溪反問:“下官隻是憂慮有此大患,殿下怎料定下官能有破局之法?”
烈日灼灼,楚承稷那雙眼黑若曜石,叫人不敢與之直視:“先生引孤至此,若是隻想告訴孤這一隱患,未免大費周章了些。”
這話一出來,岑道溪看楚承稷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
若說先前說得模稜兩可,還有幾分試探眼前這位儲君的意思,那麼在此刻看到了楚承稷的城府和眼界,才算是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顧慮。
當下謀臣多以兵法、政論見長,少有會相人的,擅觀天象分野的更是鳳毛麟角。
岑道溪當年遊學四方時,同一位老者學過觀相,他之所以能被秦簡說動前來效力,除了亡楚太子集流民之力拿下青州叫他意外,也是看到南方的星象分野出了變數。
隻是不巧,他抵達青州時,楚承稷已前往孟郡。不過接待他的太子妃雖是一介女流,但唯賢是用,讓他對這位傳言中聲名狼藉的儲君不由也產生了幾分好奇。
能得一幹賢臣效忠,又有太子妃這樣的賢內助,在他看來,太子應當是與傳言中有些差距的。
那日太子凱旋,他隨宋鶴卿等一眾謀臣共同前去迎接,遠遠看著就覺這位儲君氣度不凡,風姿過人,聽他同臣子們商議青州諸多事宜,亦是心中有數,句句說到要點。
所以他才當機立斷,決定在巡查河道時向太子說出自己一直憂慮的事。
太子果然沒讓他失望,他隻說個頭,太子就猜到了尾。
伯樂相馬,莫過於此。
岑道溪確定,跟著眼前這人,自己的才華後半生不會被埋沒。
他拱手道:“不敢欺瞞殿下,下官這些日子巡視了元江在青州境內的各處分支,今年雨季洪涝泛濫的河段在大砍村一帶,成因在於此段河流河道擴寬,水流減緩,沉積的泥沙至使河床升高。下官所想到的法子,與太子妃娘娘當下決定修暗渠之舉,不謀而合。”
楚承稷問:“岑先生的意思是在大砍村江流上遊修挖暗渠?”
岑道溪眼中放出了光彩:“正是,不過並非是修挖暗渠,而是借挖暗渠利農田之名,拓寬分支河道,將元江之水再次分流。”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