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書名:長安第一美人 字數:2978 更新時間:2024-11-05 19:20:24

  一陣腳步聲走近,周述安徑直走到她身邊,用左手握住了鎖,隨即便聽到門鎖哗啦啦的聲響。


  周述安拔出鑰匙,看了沈姌一眼。


  牢房內雖然沒有日光,但四周凹槽裡放著的銀燈燭火,足以將這裡照的燈火通明。


  男人銳利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沈姌的頸部,手上的動作倏而一滯,蹙起了眉。


  四目交匯時,沈姌側身低頭,“多謝周大人。”


  周述安屏退了獄卒及獄丞,一個人坐在門外,聽著裡面的聲響。


  見好半天沒有聲音,周述安便猜到,沈姌今日是給沈文祁寫了信件,果不然,裡頭響起了紙張的折疊聲。


  沈文祁顫聲道:“姌姌,那你以後要怎麼辦?你要怎麼辦!”


  沈姌道:“女子這一輩子,本不該隻有嫁人生子這一條路,虞安公主都可以進道觀,女兒為何不行?”


  道觀二字一出口,周述安眸色倏然凝住,失神良久。


  道觀?


  是要做道姑嗎?


  半個時辰後,沈姌緩緩走出來,頷首對周述安道:“今日多耽擱了一會兒,還望大人見諒。”


  “無妨。”


  周述安回身上鎖,須臾,他喉嚨微動,忽然開口,“本官有話,想對李夫人說。”


  “可是與家父有關?”沈姌回身道。

Advertisement


  周述安沉著嗓子道:“你隨我來便知。”


  沈姌看著他那雙晦暗的雙眸,心裡隱隱發慌,說實話,她並不想去,可這兒是大理寺,他有話想對自己說,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寥寥寂靜中,沈姌隨他走到了一處從未見過的地方,防備道:“敢問周大人,這是哪?”


  “大理寺放機密案卷的地方。”說罷,周述安開了門,“進吧。”


  “為何帶我來此?”


  周述安隻是看著她,並未作答。


  “周大人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


  周述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這是防著我?”


  話說到這份上,沈姌隻能硬著頭皮走進去,周述安回手便將門闔上,“噹”地一聲,四周立即陷入一片黑漆。


  “周大人,您不燃燈嗎?”沈姌始終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腳步聲橐橐,周述安手持一盞油燈緩緩走近她。


  行至她身後,燃了燈,將手裡的銀燈稍稍傾斜,光影盡數灑在那纖細的脖子上。


  用脂粉遮蓋的紫痕,霎時清晰可見。


  沈姌心髒驟跌,實在受不得耳側這股屬於陌生男人的氣息……


  她屏住呼吸,向左移了一步,美眸瞪圓,“周大人。”


  周述安將油燈放於桌案之上,薄唇溢出三個字,“誰弄的?


  作者有話要說:推你們一首歌,好好聽,loving strangers。


  雖然英文歌,但是看這對兒莫名很有感覺。


第81章


  “誰弄的?”


  默了半晌,沈姌提起眼梢去看他,輕聲道:“這與大人有何幹系?”


  “他打你?”


  “大人若無其他事,那我便先回府了。”說實在的,沈姌是真不想與他討論這個問題。


  然而剛欲轉身,就被周述安叫住。


  “這有幾份文卷,李夫人看過再走,也是不遲。”


  說罷,周述安向左挪了一步,隨後從身後的架幾上抽出了三份文卷,置於案上。


  沈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走過去過放翻開了第一卷。


  從八品左拾遺到正八品監察御史。


  正五品太子中允到正四品太子少詹事。


  正四品工部侍郎到正三品工部尚書。


  沈姌眉心一皺。


  這不是……


  定睛一看,右下角注著三個字——沈文祁。


  這上頭不僅記錄著阿耶的仕途歷程,就連哪年哪月哪日做過什麼,與誰交好,與誰有怨,都記載的一清二楚。


  沈姌心裡一沉,忙將一旁的文卷打開,其餘兩份,一張是魯思的,一張的李棣的。


  目光一滯。


  周述安伸出修長又指節分明的手,蜷起食指,輕敲了一下魯思辭官的時間,又敲了李棣中進士的時間。


  “這是第三次。”是我救你的,第三次。


  沈姌抬眸的一瞬,將所有驚愕的神情迅速掩於嫵媚的眼眸下,朱唇輕啟:“大人為何給我看這些?”


  男人清冷漆黑的瞳孔中,忽然漾起了溫潤的笑意,“是要我一字一句說給你聽?”


  聞言,沈姌故作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柔聲道,“我是真沒明白大人的意思。”其實沈姌也清楚,她這無非存有僥幸之心罷了。


  周述安輕笑了一聲,再度繞至她身後,拿起油燈,呼地一下熄滅。


  周圍再度陷入一片漆黑,寂靜無聲。


  沈姌的心在周述安看不到的地方輕輕顫慄。


  在科舉中謀私,一旦敗露,其後果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須臾,輕重分明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倘若我是李棣,我大概會以魯思榮歸故裡的清闲日子、你父親的命、沈泓和沈甄的人生相要挾,要你安安分分地做李家夫人。”


  沈姌屏住呼吸,一言未發,纖細手指狠狠地摳住桌沿。


  周述安緩了片刻,繼續沉聲道:“倘若我是你,若想和離,大抵也隻能用自己的命去抵換他的命,又或者說,是換所有人的安生。”


  話音甫落,沈姌便是想裝傻都難了。前因後果,他什麼都知曉了。


  她眸光一凝:“大人揆理度情的本事,真是叫我望塵莫及。”


  漆黑的環境會讓人的感官無限放大,就比如現在,她明確能感覺到男人的薄唇近在她的臉頰。


  帝王信臣,手握重權的大理寺卿,他若有意告發沈家,根本不必費這些口舌,況且,沈姌看的出,他並非今日才知此事。


  想到這,沈姌定了定神,緩緩開口道:“大人想要什麼,不妨直接說。”


  周述安喉結滾動,沉聲道:“你。”


  直接又短促的一個字,令沈姌的嘴角立馬掛上一絲自嘲的笑意。


  果真如此。


  原來,像這樣瞧著偉岸挺拔、剛正不阿的男人,竟也能壞到了骨子裡,她明明已嫁為人婦,如何能讓他起了這樣禁忌的心思?


  沈姌雙手握緊,看著他道:“我是朝廷命官的正房夫人。”


  “我知道。”


  這一瞬間,沈姌忽然感覺被人扼住了喉嚨,她快要窒息,卻又無法掙脫,“這算什麼?威脅嗎?”


  周述安聽著她幾不可聞的哭腔,雙手微微顫抖,走到這一步,他當真是不想給她機會求自己。


  心一橫,一把將人拽入懷中,“沈姌。”


  “答應我三件事,我便護你沈家安寧。”


  她身子一怔,“什麼?”


  “第一,不得入道觀。”


  沈姌睜大了雙眸。


  “第二,不許讓他再碰你。”


  沈姌又道:“那第三呢?”


  “是你的想的那件事,可我亦不會強著你來。”


  沈姌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她知道男人這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也知道他話中指的是什麼……


  然而令她不解的是,這三件事,於他能有多少好處?


  在沈姌看來,周述安找上她,無疑是圖個刺激,圖她正房夫人的身份。


  可風月裡這點事,根本不值得他徇私來幫自己……


  周述安並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彎腰便吻了下去。


  唇齒相貼那一刻他便知道,這輩子,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動作稍大,撞到了一旁的架幾,數份案卷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


  他鉗著她。


  黑暗之中,難以自持的喘息此起彼伏。


  周述安向下低頭時,沈姌突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喉結,喊了一句停。


  周述安頓住。


  黑暗之中,她瞧不真切他的模樣,隻能看見一道冷硬的輪廓,這人,居然生了這樣一幅極其正經的骨頭。


  沈姌單臂護著胸前,“周大人衣冠楚楚,清風高節,到頭來不過是……”


  “無恥之徒嗎?周述安提了下嘴角,“我認下了。”


  ……


  從大理寺出來,沈姌上了馬車,低聲道:“清麗,給我些水。”


  清麗點點頭,遞過去一個水壺。沈姌接過,一連喝了好幾口。


  “姑娘您慢點喝啊,可別嗆著。”


  沈姌靠在軟墊上,不由心跳加快,倘若她方才沒喊停,他們也許真的會走到了那一步……


  她掀開幔帳,眼見外面天氣突變。


  大雨聲簌簌,清涼的空氣緩緩入鼻,沈姌呆呆地看著雨滴砸在青石板陸上,久久緩不過神來。


  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回到李府之時,已是傍晚,李棣在屋內坐著等她。


  “去哪了?”李棣淡淡道。


  沈姌若無其事道:“去東市逛了逛。”


  李棣點了點頭,道,“今日大夫來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保不住了。”


  沈姌側眸:“怎麼回事?”


  李棣揉了揉太陽穴,“說是思慮過度。”


  “那您多去陪陪她便是。”沈姌裝了一次好人,“這兩日,就別去妱姨娘那兒了。”


  李棣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雙眸一眯,“你何時這麼賢惠了?”


  沈姌坐到妝奁之前,側頭摘下耳珰,“我能如何?把她們兩個都撵出去嗎?”


  李棣走到她身後,看著她脖子上的紫痕,用手覆上去,慢慢摩挲,“好似比昨日顏色更深了些。”

熱門推薦

結婚七年,老公突然換了車載香水,還是我最討厭的味道

結婚七年,老公突然換了車載香水,還是我最討厭的味道

"耳鬢廝磨七年, 老公第一次注意到我的頭發。 我透過他的眼神, 似乎看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讓我別多想。 可是第二天,我不僅看到他粉色的新飯盒, 還聞到了新的車載香水味。 薰衣草味。 我最討厭的味道。"

趙家嫡姐人淡如菊

趙家嫡姐人淡如菊

"穿到人淡如菊的腦殘文裡,我成了惡毒女二。 皇帝賞賜我們家萬兩黃金,女主人淡如菊地替我們拒絕。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我們趙家赤誠為國。」 我一個大鼻竇打得她血濺當場。 「你他媽懂不懂皇命難違?」 早看她不順眼了,裝 13 沒個完。 她人淡如菊推掉的萬兩黃金,是我和爹娘七進敵營,拿命換來的。"

賣不出去的西瓜霜

賣不出去的西瓜霜

"貧困生舍友家裡的西瓜都爛在地裡。 她跪下來求我出錢幫她渡過難關。"

青蘿為蔓

青蘿為蔓

"我爹是個貪官,貪墨來的銀子在庫房裡堆成了幾人高。 我娘是個隻知道夫唱婦隨的商賈之女,精打細算地存著每一筆髒錢。 我曾以有這樣的爹娘為恥,沒少罵他們是天生一對。 爹娘每每聽了都會相視一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苦澀。 後來,皇帝昏淫國庫空虛,官府帶人抄家時,才發現家中庫房早就空空如也。 而飽受災害困擾的西涼城,卻開始興建難民村。 與此同時,難民村裡出現了一個女村長。"

同事偷吃我的減肥餐

同事偷吃我的減肥餐

"懷孕同事偷吃我做給自己的減脂餐,我好心提醒她少吃點生魚片,她卻以為我心疼錢,狼吞虎咽。 第二天她就來公司鬧事,找上了我:「你的飯裡有毒!我現在肚子疼,可能是食物中毒了!又或者是孩子出了問題,趕緊地,送我去醫院! 「我不管,反正你有義務賠償我,並且每天接送我回家!我決定了,在我生產之前,你必須一直接送我!」 哈?她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嗎?"

再見我的好室友

再見我的好室友

"我讓室友幫忙快遞我的布洛芬,她卻反手把藥寄回自己家。 還死活不歸還,說「我家人也陽了,給你三十塊錢好了。」 結果我外婆高燒不退,搶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