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賀川廷放走了她,從她走的那一刻開始,就派人在暗中跟著。
跟了近半個月後,終於發現這女人不太對勁。
她再次死亡是個艷陽天,和中騰的總裁薛敞同坐一輛車,以自殺的方式撞車同歸於盡。
賀川廷親眼看著車輛在眼前爆炸起火,心頭拔涼拔涼的。
果不其然,不久後他又死了。
再次重生,他有了周全的準備,詳細地了解唐慄的過往,也得知了她和薛敞之間的恩怨。
然後發現,她近乎愚蠢而執著地向仇人復仇。
差點慘遭凌虐,似乎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陰影。
唐慄就像一個裝滿仇恨的殼子。
她不計代價地去復仇,接近薛敞弄死他。
什麼樣的死法似乎都經歷過了,撞車,墜樓,動刀,火燒房子。
有時候是自己赴死,有時候一箭雙雕。
但不管誰死,隻要唐慄死了,沒多久他必定跟著走。
賀川廷跟著死了一次又一次才知道,原來自己救的不是小白兔,而是一隻平頭哥。
人都快死麻了。
他不甘於被困在這樣的循環裡,同時也摸清了邏輯,唐慄死了,他就會死,從而進入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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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死,就得讓唐慄活著。
但她滿心滿眼都是要搞死辜負她的男人,不讓她復仇等於自己就得死。
賀川廷被迫被拉入局,他開始比唐慄還認真地研究復仇計劃。
並在每次的重生生中,靠著上一次對她的了解,極力地拉近和她的關系。
效果顯著,唐慄活得越久,他也活得越久,
唐慄有時偏執得不像話,如同入了魔。
賀川廷不得已,隻好開始變著法子哄這個小姑娘,重生太多次,學得最多的是怎麼了解她。
哄著哄著,有朝一日看著她熟睡蜷在沙發熟睡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倔得讓人又惱又恨的小姑娘似乎也沒那麼煩人。
她好像也挺可憐的。
被曾經最愛的人奪走一切,看仇人與曾經的情敵,共享從她家吸血得到的榮華富貴。
轉折是出現在一次意外中,從救下她後,每一次重生發展的軌跡都不太一樣。
這一次她被綁架了,賀川廷跟著追過來,雙雙陷難。
大火燒上來時,逃生的機會隻有一個。
唐慄平靜地坐在那裡,將唯一的生機讓給他。
那瞬間他心中泛起奇怪的滋味,「為什麼是讓我走,你活下來,不才有機會去做想做的事?」
她木木地笑,「賀川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無緣無故這麼照顧我,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人這麼不圖利益地對我這麼好了。」
「你別白白死在這兒,我不值得。」
這時他才看清唐慄的雙眼,原來不管是第幾次重生,她自始至終都沒對生活產生過希望。
他沒有走,賭了把和唐慄一起死在火中。
而這一次的重來不太一樣。
開場就是柔軟的大床,炙熱的溫度,昏暗的房間。
他救下許多次的小姑娘,裹著被子蜷縮在床一角,眼神木然發直。
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他發現自己陰差陽錯和唐慄發生了關系。
不再是單純地救她。
事情在這裡發生了轉變,賀川廷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是循環結束,還是新一輪的循環又開始了?
沒人能給他答案,他隻能自己慢慢摸索。
不管在哪一次的重來,平頭哥……
不對,平頭妹的復仇之路從未結束。
賀川廷都恨不得僱個殺手,一槍爆了他們幾個的頭了事。
這次重來,唐慄懷孕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了質變的躍升。
孕三個月的時候,唐慄又死了。
薛敞設了個局,給她遞了假消息,蒙騙她父親留了一招後手,鉗制仇人。
這傻姑娘真的上當了,屁顛屁顛地過去。
反復來了那麼多招,且有記憶的他,自然看破這隻不過是一個誘餌。
但他沒有證據,也沒有能力,讓唐慄知道這是假的。
她趁著賀川廷沒注意溜出去,還沒見到薛敞,先見到了溫靜,發生沖突後唐慄又走向命運終結。
雖然這次一樣也拉了個墊背的。
可賀川廷史無前例地恐慌起來,抱著渾身是血的她,害怕這是最後一次循環。
唐慄死後,他從來沒有這麼急切地等待死亡來臨。
直到又一次睜開眼,身處眼熟且柔軟的大床上,看著身邊和上一次神情一模一樣的女人時。
賀川廷松了口氣,好在重來了。
可他也有預感,這樣的循環可能要結束了。
他重新仔細地將過往一條條拎出來分析,仔細梳理,終於得出幾個結果。
一是要讓唐慄報仇。
二是讓唐慄真正信任自己。
三是可能等她如願後,真正放下心結,就是循環結束的時候。
他猜得沒有錯,在這次的循環當中,他利用了整個孕期的時間,一步步讓唐慄學著信任自己。
反反復復地向她保證,自己會幫她報仇,會讓她得到想要的結果。
等小孩大一點,唐慄的情緒也相對穩定後。
他才敢帶著這對母子回來,讓唐慄如願地接近薛敞,去取所謂的證據。
其實到最後他都沒有告訴唐慄,她偷回來的U盤根本沒有半點用。
唐父想保住女兒的最好方式,就是不給她遞任何東西,更別說留證據了。
不讓她攪入這趟渾水,就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薛敞心思縝密,唐家那棟房子法拍一年後就被他接手,又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三年之後,回去住一趟,就找到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
薛敞真的比狗還不如。
賀川廷到最後都隱瞞著唐慄這個真相,她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她隻需要得償所願就好。
反正到唐家住也不會有什麼風險,裡面安插滿了他的人,所以唐慄受到危險時他第一時間出現了。
因為有了先前無數次的經驗,賀川廷早在回來之前,便展開了對薛敞等人的布局。
在沙盤上演練了無數遍的局,實施起來不能說易如反掌,但順風順水是真的。
可能薛敞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輸得如此徹底。
他也不需要明白,安安靜靜躺地下,就是對自己媳婦最大的安慰。
賀川廷實在死怕了。
好在這次後,循環真正結束了。
於他來說,也終於迎來歲月靜好的時刻。
那老婆懷著孕,坐在窗邊的搖椅上,給兒子講著故事。
她聲音恬靜:「從前的從前,有個老王八……」
番外二 薛敞
後悔嗎?
悔的,卻也不悔。
初入唐家,站在樓下看著躲在窗簾後面偷看自己的小女孩時,他就明白,那是和自己兩個世界的人。
自卑深刻在骨子,時間久了,就成了自己的底色。
人生第一次延伸出邪惡的欲望,是在少女初長成時。
被嬌養的花骨朵在枝頭含苞欲放,向自己釋放著清香。
誰能拒絕獨佔的誘惑。
薛敞最慶幸的是,自己擁有一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
在她情竇初開時,這張臉成了自己最有利益的資本。
他有意無意地放鉤,引導著女孩的目光,一點一點往自己身上聚攏。
可他也知道,真實的自己卑劣而陰鬱。
她不可能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薛敞有意識地開始學著偽裝,裝出一切她喜歡的模樣。
付出有了回報,少女看他的眼神越發羞澀而沉迷。
彼時溫靜偷偷找到他,因為家庭變故,如今她生活艱難,希望這個昔日的青梅竹馬哥哥,伸以援手。
畢竟他現在的日子,看起來還過得不錯。
薛敞卻難以啟齒,如今他也不過是靠著唐家生活讀書,根本沒有金錢上的能力能夠幫助她。
可他沒受得住溫靜的眼淚攻勢,畢竟有好幾年的真實情感在。
他是真正將溫靜當作妹妹看待過的。
所以薛敞想了點法子,引著唐慄去資助她。
介紹溫靜時,他表情十分淡然說,這是自己在做義工時認識的可憐學生,家庭條件不好,面臨著被退學的命運。
唐慄很信任他。
一年兩千元的學費,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筆零花錢。
人與人之間的對比,在財富的襯託之下,顯得分外殘忍。
溫靜不過小他們兩歲,個子瘦瘦小小,背著書包站在低著頭,眼淚在眶中打轉,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惜。
薛敞看著她,仿佛看到了最開始到唐家的自己。
他明白溫靜哭,並不是因為被可憐。
而是因為相當的年紀裡,她被動接受天之驕女的憐憫。
僅有的自尊,被踩到泥土裡。
大約是這樣,他和溫靜才有那麼多共同語言。
他沒愛過溫靜,他很清楚,自始至終真正喜歡的人隻有唐慄。
可現實的生活,現實的人和事一直在教他明白,什麼叫雲與泥之別。
在女兒面前對他大誇大贊的唐父,轉過身後卻以冰冷的態度敲打他。
那些話也將薛敞的夢徹底敲碎。
他始終忘不了,唐父坐在寬大的皮椅裡,指間夾著雪茄,一臉嘲諷而又輕蔑地問他:「你憑什麼跟我女兒在一起?
「你問問自己有什麼資格得到她?
「圍繞在她身邊的,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哪個不出類拔萃?要錢有錢,要家世有家世,你站在他們之間,算個什麼東西呢?
「也就是她現在小,見的人不多,所以才喜歡你。
「等她長大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就會知道這世界不僅隻有你薛敞一人好。」
他從未如此羞恥而憤怒。
的確,在唐父說這話之前,他真的以為對方將自己視作未來的女婿。
可原來自己不過是逗他女兒消遣的玩意。
真正催化他欲望和野心的,是溫靜大一時遭受的事情。
在酒店勤工儉學的她,被客人強行帶走。
那個客人是唐父所謂的朋友,高奇。
薛敞卑微地跪在地上乞求,唐父卻怎麼也不肯施以援手。
他隻用略帶復雜的目光看著薛敞,「心思不正,這樣的下場,是她自己應得的。」
可惜當時他沒有聽懂唐父的言下之意。
他滿心認為人如螻蟻,就是任人欺凌。
溫靜能有什麼錯呢?
她艱苦又頑強地活著,不屈於命運的凌虐,她本可以有更好更光明的未來。
可她卻葬在了那個老畜生手裡。
區區三萬塊,買一個女孩子的清白。
溫靜在他懷裡哭得歇斯底裡時,他整顆心都是麻木的。
在醫院安撫完她後回到家,恰逢小公主生日。
眾人齊聚一堂,歡歡樂樂好不熱鬧。
就連欺凌過溫靜的畜生也在人群之中,笑得一臉偽善地拍手祝賀。
薛敞隱在暗處,看著她戴著皇冠,眾星拱月地吹蠟燭。
他想到了在醫院裡面,孤身一人悽慘的溫靜。
是否終有一天自己也會走上溫靜的道路,看夠世面的小公主,遇到更好的人,便一腳踹了自己。
心魔生,業障起。
之後種種他再難回想,溫靜是怎麼和高奇勾搭上的。
而高奇又是用怎樣的利益來誘惑自己,步步養大他的貪欲。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讓自己變成帶著虛偽的面具的惡鬼。
金錢、權勢、欲望吞噬了他的真心。
他忘記了自己想變強大的初衷,或是他根本沒有所謂的初衷,有的隻是單純的貪欲。
原本薛敞真的打算,在那天結束唐慄的生命。
就算不是他的,也不能是別人的。
他的小玫瑰不該被別人染指。
可將她硬生生推到別人懷裡的卻是自己。
最後沒能下手。
這些年真的太累太累了,他得到過也失去過。
唐慄咒他,孤老終生,一無所有。
比起遭報應,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無數雙黑色的手拉著他往下墜沉,在瀕死之際,幻覺出現了。
他仿佛又回到年少,活潑俏皮的少女在高處沖他喊:「薛敞,你接住我啊!」
他歡喜地張開手臂,接到的卻是一捧如風沙消散的身影。
懷抱空空,汲汲營營一生終無所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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