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窄袖小衣,衣裙的料子不十分華麗但也還體面。就很奇怪,不大像是丫鬟,可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獨自行走。
少女見到她們,倒也不驚訝,先讓了路,見她們看她,還行了半禮。
這樣行禮,肯定不是丫鬟了。丫鬟怎麼會行半禮。
秦家姑娘都還了半禮,才過去。
都是豆蔻少女,雙方對彼此的第一印象都很好。
林嘉生得太好,秦家姑娘對她尤其有點好奇。
待見到了三夫人請了安,秦十娘就問了出來:“剛才那是誰,生得真好看。”
三夫人道:“你不記得她了?你們小時候見過的。八娘出閣的時候,你姐姐們過來給八娘添妝,你跟著來玩,在夾道裡和她一起丟石子玩,弄髒了裙子,被你姐姐說了一通。”
這裡說的八娘乃是凌八娘,三夫人的次女。
“咦?”十娘記不得了,問七娘、九娘,九娘也不記得了,七娘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次,反正那回你被六姐姐訓了一路。”
這麼一說,又有點印象了。
三夫人道:“她是我院裡杜姨娘的外甥女,父母都沒了,跟著杜姨娘討生活。我安排她們府裡西路去住,單獨一個院子。咱家也不缺那一雙筷子,就養著了。”
秦七娘秦九娘便贊三夫人和凌府仁善。
又想,果然不是婢女。雖身份低微了些,可儀態、禮數都不錯,並沒有奴僕身上那種卑微感,可見是在凌府裡沒有受到磋磨,過得還不錯。
凌家一直有仁善之名,果然是清正之家。
三夫人雖然覺得秦家的姑娘個個都該大度能容,也沒打算現在就讓她們跟林嘉接觸。說到這裡就把話題帶過去了,不再提起林嘉。
Advertisement
隻她想不到,家裡還有十三娘這個愛熱鬧的。
吃飯早飯十三娘就派人來請秦家三姐妹了。三夫人很高興地放了三姐妹去:“去吧,熱鬧熱鬧。”
待她們走了,她跟心腹媽媽兩個人湊一堆念叨:“七娘美貌溫柔,九娘學識好,十娘……十娘算了,跟十三娘差不離。”
林嘉回到小院先褪下了白玉镯子。
這镯子太貴,平時舍不得帶,生怕磕了。隻有去三房送梅露的時候才戴給三夫人看。
她還和杜姨娘說:“秦家來了三位姑娘,就住在三夫人院子裡。秦媽媽叫我這些天不要過去了。”
杜姨娘想聽詳細的,林嘉又說不上來。
杜姨娘問:“多大年紀?”
林嘉道:“看起來和我差不多。”
她跳了會兒百索,忽然小院來了人,卻是十三娘的丫鬟來喚:“我們姑娘叫你去玩。”
但今天家裡有年輕女性客人,杜姨娘多問了一句:“還有別人嗎?”
丫鬟說:“十一娘、十二娘都要來,還有秦家姑娘們。我們姑娘說人多熱鬧。”
這是喊林嘉去做陪客的。
一個局,總得有主客有陪客。有人端著,有人捧哏。
這事該昨天就安排好,該通知通知。
十三娘做事不周到,昨天忘記了,今天才想起來,臨時來叫。
林嘉看看今天穿的衣裳,還可以:“不用換了吧?”杜姨娘道:“把镯子戴上。”
又把玉镯子重新戴上了。
她有三隻銀镯子,其中一隻是肖晴娘給的,有兩隻金镯子,是杜姨娘給的。都不及這隻白玉镯貴重。
既是去見體面客人,就得體面些。
林嘉早就習慣照顧十三娘,何況今天還有十一娘和十二娘,杜姨娘也不再啰嗦囑咐她了。
林嘉去到十三娘的院子裡就看到婢女們穿梭而行,不光是十三娘的婢女,還有十二娘的婢女在幫忙。十二娘的大丫鬟居中指揮,十三娘的大丫鬟隻能聽命。
林嘉被領進屋裡,十一娘和十二娘都在呢,看見她,俱都跟她打招呼。
雖生活在同一個府裡,但不比小戶人家同一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樣的深宅大院裡,許多人是可以很長很長時間都不見一面的。
譬如媳婦與公公和大伯哥小叔子,一年裡除了大節日根本就見不到幾面。
林嘉與十一娘和十二娘便是好久不見了。
再相見,林嘉覺得十一娘和十二娘明顯沉穩成熟了許多,那種“大人”的感覺變得強烈了。
而十一娘、十二娘見到林嘉,都頓了頓,目光都在她身上凝了片刻。
“嘉娘,快來。”十二娘先打招呼。
十一娘也道:“你長高了一大截,樣子大變了。”
林嘉過去坐了,笑道:“我才不敢認你們兩個,也變了好多,像大人似的。”
十一娘、十二娘同時嘆了口氣。林嘉莫名地看著她們。
林嘉其實已經算很懂事了,像十三娘,根本還在一個沒心沒肺的階段。但即便這樣,十一娘、十二娘也知道,將要出嫁的少女的煩惱她還不懂。
十一娘十二娘日日跟著六夫人理家,少女時代仿佛生活在水晶罩子裡一樣的日子已經被敲碎了。
過去看到的全是花團錦簇,婢女青春,婆子能幹,樣樣都妥帖。
現在六夫人帶著她們,手把手地教,還分出了一些權力給她們,讓她們上手實操。
如今滿眼看到的,都是世僕之間盤根錯節的關系,府裡各處油水薄厚不均,明槍暗箭的利益之爭。
雖還沒出閣,卻深刻地意識到,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至此已經宣告結束了。
十三娘過來問林嘉:“晴娘怎麼回事?病了?”
她派了丫鬟也喊肖晴娘了,結果回報說病了,就沒見著人。
林嘉微訝:“我不知道,我好幾天沒見著她了。”
仔細一想還真是。自那日她們兩個密談一番之後,就再沒見過肖晴娘了。隻是她現在每天過得都很充實,竟沒注意到。
十三娘道:“要不回頭我瞧瞧她去?”
這混世小魔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嘉道:“我就住她隔壁,我去瞧便是了。回頭告訴你。”
十二娘贊許地看了一眼林嘉,輕描淡寫地道:“若真是病了,派人送些補品過去以全禮數。不要自己瞎跑,小心過了病氣。”
全府裡十三娘最怕十二娘,聞言隻得一縮脖子。
其實她跟肖晴娘也沒那麼好,她就是快闲出屁來了。因為還未除服,到明年四月,她都不能出府去參加飲宴。
她都開始計劃怎麼去磨六夫人帶她們出府去上街逛逛呢。幸虧秦家姐妹來了,可算能熱鬧一下了。
院子裡有了響動,幾個人都向外看去,原來是十四娘、十五娘結伴來了。
十三娘扯扯林嘉衣袖:“待會你幫我照看她們倆一下。”
林嘉早猜到了喊她來就是為這個。十四娘十五娘還小,喜歡黏著大的,尤其是十三娘。但十三娘如今到了很煩小孩的年紀,不樂意哄她們。
十一娘雖是十四娘、十五娘親姐姐,需要的時候會管教妹妹們,但若一直盯著,她自己也玩不痛快。
就需要有個妥當的人幫著看著兩個小的。一直以來,都是林嘉。
院子裡又有響動。
凡做局,都是主人先到,客人後到。
秦家三姐妹來了。又是一堆丫鬟婆子跟著,好不熱鬧。
凌家姑娘都站起來迎客,林嘉也跟著站起來。
秦家姐妹一進屋,一眼就在一堆熟悉面孔中看到了今天早上見過的美麗少女。
她淺笑著安靜站在凌家姐妹的身後,溫婉清俏,娉娉婷婷。
百.度.搜.,最快追,更新.最快
第 67 章(觀察)
第67章
雖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秦七娘還是以一句“這是誰”開場。
十三娘便為她們引見了林嘉,互相做了介紹。
林嘉是第一次與凌府以外的閨秀打交道,也十分新奇。
姑娘們第一次相見, 互相介紹, 都會排個序齒, 以辨別該稱呼姐姐還是妹妹。
十三娘習慣性地說了林嘉的年紀, 但秦家姐妹與她見了禮, 還是笑著隻稱呼:“林姑娘。”
十三娘心熱嘴快,正想說什麼,被十二娘不動聲色掐住了後腰,忽地醒悟了過來,閉上了嘴巴。
金陵秦家正經的姑娘, 怎會與凌家一個妾室的親戚以姐妹相稱。
所以當初十三娘想帶林嘉去參加閨秀們的雅集詩會,十二娘才不許。
其實這種聚會中, 也偶爾會出現誰誰帶一位清貧親戚家的姑娘一起出席的。但林嘉不行,她這個身份就不行。
秦家姐妹很快就看出來林嘉在這裡的作用。
若不是她耐心地哄著、陪著十四娘、十五娘,有這兩個小的在,她們這些大的也沒法盡興地玩。
秦七娘暗暗點頭, 覺得凌家姑娘們安排得十分缜密周到。
飲宴大多相似, 姑娘家玩的也差不多。也行了花令,當然是以茶代酒。
林嘉抽到,也能對上。看得出來是讀過書的。秦家姐妹暗暗點頭。
人生得好看本來就容易得人好感。尤其林嘉生得美, 卻不是狐媚類型的, 純然是少女天然潔淨的美感。秦家姐妹今晨見到她的時候便因她的容貌對她感觀不錯。
如今看她身份雖尷尬, 卻也是讀過書的, 感觀更好了。
隻這個女孩子不宜交往,在凌府的時候或許能見幾而, 等她們回了自己家,幾不可能再見到她的。
所以林嘉於她們,終隻是路人罷了。
旁的玩過了,十一娘又想聽琴,指名要秦九娘彈奏。
秦九娘欣然同意。
其實中間對對子、猜字謎、行花令的時候,林嘉就看出來了,秦家三姐妹中以秦九娘的學問最好。
秦十娘學問上就是個渣渣,跟十三娘這個渣渣完全是臭味相投。
十三娘從一見著秦十娘就拉著她的手跟她說私房話:“……不知道哪個嘴欠的,把我在家裡的事傳到我爹娘那裡去了。我娘寫信訓了我一通,又寫信讓我姐姐管教我。還說過完重陽她就回來親自管教我。”
“哼,肯定是十六郎這個家伙!”
“要讓我逮到證據,看我不撕爛他嘴!”
看來就算是這種書香世家裡,每家不見得一定能產出狀元榜眼探花,但必然會產出至少一個這樣的渣渣來。
至於秦七娘,林嘉則看不出深淺來。
但從女孩子們嬉笑言談中聽來,似乎秦九娘琴藝也應該是最好的。
所以十一娘嚷嚷著要聽琴,看似是她想如何如何,其實是她作為主人家給做客的秦九娘提供展現才藝的機會。
所以秦九娘同意得欣欣然。
沒有接觸過外人的林嘉,越品越覺得這裡而的道道很有意思。
因是琴,林嘉還挺期待的。
但真等秦九娘用十三娘的琴彈奏了一曲的時候,林嘉卻覺得……好像,也就那樣?
是的,的確比林嘉目前彈得要好不少。指法什麼的都是很好的。但……就是很微妙地讓林嘉生出“也就那樣”的感覺來。
忽地聽到一個很短的錯音。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