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陳敬宗將華陽身邊的位置讓給戚皇後,跪下請罪道:“是臣沒照顧好公主,請皇上責罰。”
朝雲、朝月更是早早就在旁邊跪下了。
眾人的目光剛落到陳敬宗身上,華陽抽搭著解釋道:“父皇,與驸馬無關,是我一時興起跑去冰面上玩,朝月攔也攔不住,為了保護我隨我一起落了水,幸好我先前派朝雲去請驸馬,驸馬來得及時第一時間下水救我,若他再晚來一步,女兒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您了!”
因為有那些復雜的情緒,華陽眼淚掉得很容易,都不需要怎麼偽裝。
戚皇後又審問了一遍朝雲、朝月,證實女兒所說為真,並非特意為驸馬三人脫罪,戚皇後連忙對陳敬宗道:“驸馬快去偏殿休息,莫要病倒了。”
帝後都在,陳敬宗留在這裡也沒有機會跟華陽說什麼,他看她一眼,行禮告退。
景順帝心疼女兒,就有點遷怒沒能勸阻女兒的朝月,隻是看見朝月披著一個小太監的外衣跪在那裡哆哆嗦嗦,這丫鬟又跟了女兒十幾年,景順帝便也不忍心再重罰什麼,叫朝月也退下了。
華陽靠在母後懷裡,看見這一幕,心情更加復雜。
她的父皇,除了貪色太嚴重,除了把很多事都推給內閣,其他方面真的也算是個好皇帝了。
宮女端了姜湯來。
滿滿一大碗,華陽在父皇、母後、弟弟的注視下喝得幹幹淨淨。
“驸馬那邊送了嗎?”戚皇後問。
“送了。”
華陽交待道:“給朝月也送一碗。”
喝完姜湯要看太醫,看完太醫還要沐浴,一大圈忙完,華陽又喝了一碗藥,重新得了父皇母後一番關懷後,落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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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以留宿皇宮,驸馬沒有資格。
陳敬宗換了一身御賜的袍子,披著一件御賜的大氅,跟著父親、母親一起出了宮。
在宮裡不能多說,出宮後,陳廷鑑叫兒子跟他們一起坐車。
“究竟是怎麼回事,公主現在如何了?”孫氏焦急地問。
陳敬宗垂眸道:“一時貪玩,自己掉冰裡了,那麼多太醫守著,應無大礙。”
陳廷鑑盯緊兒子:“公主可不是貪玩的性子。”
陳敬宗面上浮起冷笑,看著他道:“她若非自己貪玩跑去冰上,誰還敢推她不成?還是您懷疑我故意推她?”
孫氏一聽,連忙瞪丈夫:“公主落水,老四也嚇壞了,你少胡思亂想!”
陳廷鑑當然不會懷疑兒子panpan推了公主,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可他確實也找不到其他能導致公主落水的理由。
孫氏憂心忡忡,這麼冷的天,公主又是那麼嬌貴的人……
隻是丈夫、兒子的臉色那麼難看,孫氏也不想再說出來叫父子倆幹著急。
次日一早,陳廷鑑、陳伯宗、陳敬宗要去上早朝,孫氏帶著俞秀、羅玉燕,也跟著一起來了宮裡,求見公主。
每年的年終、年初,朝廷都會舉行朝會,景順帝再憂心女兒,也得來上朝。
按理說,新年的第一場朝會,帝王、大臣都要振奮精神,博個好彩頭。
可今日每個大臣都看得清楚,景順帝神色憔悴、心不在焉。
早朝一結束,陳廷鑑、陳敬宗都趕到了景順帝身邊,詢問公主的病情。
景順帝嘆了口氣。
一旁馬公公難受地道:“公主染了風寒,半夜還魘到了,公主煎熬,皇上也一夜都沒睡好。”
陳廷鑑馬上跪下,自責一家人沒有護好公主。
陳敬宗也跪了下去。
如果華陽是在宮外出的事,景順帝當然會遷怒陳家,可女兒在宮裡落水,純粹是一時貪玩引起的意外,景順帝哪能隨便朝陳家發脾氣?他可不是昏君。
“起來吧,閣老自去處理公務,驸馬隨朕去探望公主。”
就這樣,景順帝把陳敬宗帶到了棲鳳殿。
陳敬宗看到了一早就趕來的朝露、朝嵐,公主府的吳潤,以及幾個面善的小太監。
這都是華陽身邊的老人,至於孫氏婆媳三個,方才探望過後已經離開了。
戚皇後、太子都在。
華陽躺在床上,雙頰掛著病中常見的酡紅,鼻子塞塞的,眼底也泛著青黑。
陳敬宗站在景順帝身後,看到這樣的華陽,他抿了抿唇,目光關切,卻又礙於帝後太子,不知該如何開口似的。
戚皇後體貼女婿,對景順帝道:“咱們隨時都可以來看華陽,現在先讓驸馬陪她說說話吧。”
景順帝點著頭,卻忘了這回事似的,坐在床邊又耽擱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終於跟著戚皇後母子走了。
華陽朝守在屏風一側的吳潤使個眼色。
吳潤亦帶著朝露等人退下。
陳敬宗坐到床邊,伸手來摸華陽的額頭。
他血氣方剛,大冬天的掌心也很暖和,此時卻被華陽的額頭燙到了。
他縮回手,與她對視許久,才問:“晚上做噩夢了?”
華陽:“嗯,夢見我掉到水裡,沒人來救我。”
其實她撒謊了,夢魘都是裝出來的,故意要吊著父皇的心,父皇那麼疼愛她,她一日不病愈,父皇就一日沒心情選秀。
這點上,華陽欺騙父皇沒有任何負罪感,誰讓他好色呢,還死在了那事上!
華陽隻是愧對其他真正關心她的人,如母後、弟弟,如陳敬宗、公婆等。
噩夢是假,風寒卻是真,不光鼻子塞了,聲音也啞啞的。
陳敬宗再生氣,也不會在這時候跟她算賬。
“能跟皇上娘娘說說,讓我留在宮裡嗎?”陳敬宗摸著她紅紅的臉道。
華陽笑笑:“這個簡單,你變成公公,宮裡想住多久住多久。”
陳敬宗:……
第103章
華陽兢兢業業地在宮裡裝起病來。
一開始是不用裝的, 鼻塞加咳嗽的症狀就拖了七八日才好,再加上夜半“夢魘”,任誰見了都不會懷疑她在裝病。
等風寒好了, 為了讓自己的“夢魘”之症不露馬腳,華陽一邊刻意少吃飯, 一邊故意在半夜醒來,一醒就是一個多時辰。
吃不好、睡不好,她的人便日漸憔悴了,就像元宵節夜裡的滿月,直奔著細細的鐮刀而去。
眼看著玉盤似的女兒越來越“缺斤少兩”, 景順帝別提多揪心了。
本來去年年底國庫有了五十萬兩的結餘, 已經兩年沒選秀的景順帝暗暗打起了選秀的心思, 就等著年後朝會上宣布此事, 可心愛的女兒落水受寒,景順帝哪還有心情選秀。美人什麼時候都能物色到, 最寶貝的女兒可就華陽這一個。
放棄選秀的景順帝, 開始在京城遍請名醫, 誰讓太醫院那群廢物總是治不好女兒!
諸位太醫又忐忑又著急,幸好公主心善, 一直為他們說話, 景順帝也算好脾氣的,沒有動不動就要砍他們的腦袋。
華陽精心地控制著自己“夢魘”的次數。
正月下旬,她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
二月上旬, 她改成兩三天一次, 下旬再改成四五天一次。
飯還是少吃, 臉一直瘦瘦的, 見到父皇母後的時候再裝出無精打採提不起勁兒的樣子, 次次都能讓景順帝心疼。
這日,南康公主來探望華陽,瞧著華陽躺在床上楚楚可憐的病美人模樣,南康小聲懷疑道:“不就落一次水,至於你病這麼久?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要故意賴在宮裡。”
華陽望著她,忽然拉起被子抽泣起來。
朝雲見了,立即跑去乾清宮跟景順帝告狀。
景順帝聞訊趕來,華陽再紅著眼圈把南康的話重復一遍,無地自容地道:“父皇,不如您還是送我回陳府吧,也免得京城百姓都詬病我這個已經出嫁的公主還久住宮中,貪圖父皇的寵愛。”
景順帝沉著臉看向另一個女兒。
早在朝雲跑了的時候,南康公主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結結巴巴地道:“父皇,我,我隻是跟妹妹開個玩笑……”
景順帝:“你看她都瘦成什麼樣了,你還跟她開這種玩笑?從小你就一心跟華陽比,女兒家心性,朕不跟你計較,可華陽病成這樣,你做姐姐的不關心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跑來冷嘲熱諷!”
南康臉色蒼白,隻能跪下請罪。
景順帝哼道:“回去吧,華陽病愈之前,你都不必再進宮。”
南康知道父皇正在氣頭上,委委屈屈地告退。
景順帝再看向病中的女兒。
華陽神色悽楚:“父皇,我這病,是不是再也治不好了?”
景順帝的目光立即變得無比溫柔,握著女兒的手道:“盤盤莫急,朕已經派人去尋李太醫了,還有其他名醫,肯定能治好你的。”
華陽乖乖地點點頭。
父皇母後一直都把她當乖巧可愛的女兒看,他們也不希望她對國事感興趣,而當這樣嬌養的公主生病了,父皇母後也絕不會懷疑她在算計什麼。
到了三月,華陽改成十來日才夢魘一次,人開始恢復一些精神,願意去御花園逛逛了。
女兒病愈有望,景順帝終於松了口氣。
隻是早過了他往年選秀的時機,景順帝幹脆不再惦記這個,明年再選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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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的傍晚,華陽陪父皇、母後、弟弟用過晚飯,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想明日出宮。
景順帝看著女兒雖然恢復紅潤卻依然清瘦的臉,不舍道:“不急,再住一段時日吧,徹底養好了再說。”
戚皇後默默地聽著,太子則贊成父皇的話。
華陽垂下眼簾,小聲道:“我已經好了,而且,再不回去,就怕驸馬他們繼續牽腸掛肚……”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景順帝忽然明白過來,女兒是想驸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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