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望舒便拿了自己從雲南帶過來的一包茶葉:“舅,雲南的茶餅,你嘗嘗這個味兒。”
關靖城笑呵呵的:“望舒做事就是周到,我常說,讓珠清沒事跟你學學。”
林望舒聽著這話,其實並不太愛聽。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關珠清並不喜歡自己,甚至一直反感著。
可能是因為關靖城張嘴就是跟著你姐學,天天有人這麼叨叨,擱她她也會反感。
不過現在她作為那個被反感的,她也不樂意,臉上也就淡淡的。
要不說姐妹情也是要緣分呢,就算親姑舅表姐妹,不投緣也白搭。
這麼說著話,關靖城便問起來雷正德的事:“總算回來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關靖城其實也就隨口一問,關彧馨卻瞬間冷了臉:“結婚?結什麼啊,那個對象,我越看越不好,想著這事就這麼算了,回頭讓望舒再找好的,咱們大姑娘不愁嫁。”
關靖城一怔:“啊?不是都處了好幾年嗎?”
關彧馨:“哪好幾年,就一年多!再說處過怎麼了,這不沒結婚,沒結婚咱就能散。”
關靖城:“說得也是……”
林望舒低頭在那裡剝蒜,感覺到一道視線,便看過去,卻恰好看到關珠清打量的眼神。
關珠清察覺到林望舒的眼神,連忙收回去了,低下頭,有些局促地絞著手指頭。
林望舒也沒多想,繼續低頭剝蒜。
說了一會兒話,關家父子也就走了,一家子收拾收拾要睡了。
Advertisement
林望舒和寧蘋睡裡間,關彧馨和林大靖睡外間,關彧馨便叨叨著,說外面那間防空洞改建的瓦楞房可以蓋起來,蓋起來回頭可以讓兩兄弟睡,這樣也能住下。
一時又開始說著以後家裡怎麼怎麼安排,將來林觀海和林聽軒結婚了,到時候怎麼住。
躺下後,林望舒隻覺得疲憊從體內往外溢,那是積攢了多少年的疲憊,骨子裡的疲憊,哪怕身體回到了年輕時候,也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凌遲著自己意識的疲憊。
這疲憊是一種後勁,是白天得知自己重回年輕時的興奮勁兒過去後,才慢慢地醒過來的疲憊。
她癱軟地躺在那裡,喃喃地說:“我再也不會伺候男人了。”
寧蘋已經要睡著了,她沒聽清:“姐,什麼?”
林望舒繼續道:“我也不會洗手作羹湯了,誰他媽愛幹誰去幹!”
寧蘋有些茫然:“姐你在說什麼?”
林望舒說了一句粗話,真是太痛快了,覺得上輩子所有的鬱氣都可以罵出來了。
真好,她竟然可以說粗話了。
她再也不是雷家那個溫馴賢惠的兒媳婦了,她從頭來過,這輩子,她是林望舒!
於是她攥著拳,又低低重復了一句:“誰他媽愛幹誰去幹!”
寧蘋頓時眼睛都瞪大了。
第9章 名聲
一大早,林望舒父母都去上班了,林望舒在家沒事,便開始琢磨著給她哥寫申訴書,這一寫才發現,家裡要筆沒筆,要紙沒紙,連哥哥的具體出生年月日都得翻箱倒櫃。
她讓爸爸先在家找戶口登記簿,她自己找出來以前自己上學時的鋼筆,又去買墨水和紙。
反正自己想學習,這些肯定還是要的,可以趁機多買點。
走出沒兩步,就看到了陸殿卿。
破敗的青灰老牆旁是多少年的老槐樹,槐花飄落,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淺淡的米黃,他長身玉立,就那麼站在槐花樹下,手裡提著一個規規整整的皮包,肩頭卻是殘留著雪白的槐花瓣。
她看到他,他也看到她。
四目相對,他神情頓了頓,才說:“我答應你要找的書。”
林望舒無比驚訝:“那你幹嘛不進來?”
陸殿卿:“我也是剛走過來,正在想你家是哪個門。”
林望舒“哦”了聲,不再去想了,便接過來看了看,正是高中課本,忙翻了翻,雖然紙頁有些泛黃,但都是齊全的,正是她想要的高中課本。
她再望向陸殿卿,便充滿感激,笑著說:“謝謝你,這個我太需要了。”
陸殿卿眸光落在她的笑上:“不用謝,舉手之勞。”
他看起來沒有要走的意思,林望舒便隨口說:“聽胡奶奶說,你最近要被提拔了?”
陸殿卿淡聲說:“隻是常規升職而已。”
林望舒聽他這麼說,想著他說話總是這麼含蓄低調,優秀就優秀,還非得藏著掖著!
不過她還是笑著說:“還是得恭喜你,升職了工資也漲了吧。”
陸殿卿:“會漲一些。”
林望舒對錢比較感興趣,便道:“真是羨慕,別管什麼級別,漲工資就行!”
陸殿卿唇角微微翹起。
林望舒:“你進來坐坐嗎?我從雲南帶回來的茶餅,七子茶,你嘗嘗。”
這句話一般就是謝客了。
其實真要給你喝茶水那早就動手了,光動嘴不說話,那就是請客人抬屁股走人。
陸殿卿神色收斂:“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望舒:“你慢走。”
陸殿卿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轉身:“昨天你幫我晾衣服,麻煩你了。”
林望舒怔了下,正要解釋,他卻已經邁步離開,走得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林望舒想了想,她回頭得提醒她媽,她帶回來的茶葉,如果還有的話,得送陸殿卿家一些,雖然人家根本瞧不上,但好歹是自己的心意,哪怕他們扔了,反正她這人情到了。
當下她去供銷社買了紙筆,回來就開始寫申訴書,這申訴書按說都是有格式的,開頭寫個人信息,姓名籍貫家庭地址出生年月日,後面寫申訴事項,最後寫上申訴理由。
林望舒知道最難的就是這個申訴理由,不能太渲染感情,得實事求是,還得有理有據,說白了你寫了申訴書,人家一看,覺得像那麼回事,才給你當成一個申訴案件來辦,要不然一看你胡說八道就給打回來了。
好在林望舒上輩子在北大做行政,寫得最多的就是各種文檔報告,她很會這個格式,也知道怎麼寫才能出彩。
最後好歹寫了一個底稿,她想著潤色潤色,再問問爸媽具體信息,當初下鄉的支隊,支隊大隊長叫什麼,總之這些信息最好再詳細些,寫好了就可以交過去中組部了。
寧蘋沒什麼事,先把家裡打掃過了,之後就在旁邊晃來晃去的。
林望舒:“咱家就這麼點兒地,寧蘋你晃得我眼花,你也坐下來看看書。”
寧蘋:“姐,看不下去啊!”
她試了,太難了,一看就頭疼。
林望舒:“要不你去剝花生吧。”
寧蘋:“花生已經剝好了啊。”
林望舒瞧了瞧,想給她找點活,但家裡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沒辦法,一家子都是勤快人兒,就沒給剩下一點活,最後她看到旁邊有一個塑料袋子,袋子上印著赤腳醫生,上面寫著“消毒口罩”,她便道:“要不你把那個拆了,馬上入夏了,咱攢著做蚊帳。”
寧蘋:“好。”
寧蘋果然安靜下來,認真地去拆口罩了,林望舒得了清淨,將申訴書放在一旁,之後開始翻開那些課本來看。
這些課本應該是陸殿卿看過的,上面有些還寫了筆記,這倒是對她幫助很大。
她大致翻了翻,覺得語文問題不大,數理化有些細節需要再摳摳,解題套路她大致明白,但是公式需要記,細節需要了解。
不過總體不難。
這麼翻了一遍,她有信心了,高考,她可以。
未必一定能過去北大,但人在北京,機會還是多,總歸能考個大學上吧。
這麼忙到了中午,寧蘋便準備做飯了,等做到差不多一半,關彧馨回來了。
關彧馨距離家近,在家吃飯,不過林大靖沒回來,他們單位有食堂,食堂的飯菜有補貼,挺便宜,關彧馨就讓他吃單位,這樣還能省點。
關彧馨回來時候,冷著臉,她拎了一袋子朱古力點心碎,直接扔給了林望舒:“吃點,多補補,瞧你瘦的!”
林望舒看她這樣子,覺得不對勁,忙問:“媽,怎麼了?”
關彧馨拎起掃帚:“我找人打架去!”
林望舒一驚,寧蘋也嚇了一跳,這是唱得哪一出?
關彧馨卻已經拎著衝出去了,她跑到了大雜院外胡同裡,直接掐腰大喊:“馬翠雲你給我出來,你在那裡嚼什麼舌根子,我們清清白白大姑娘你給我亂嚼舌根子,今日你出來給我說清楚,不然咱今天就沒完!”
林望舒趕緊跑出去,卻見胡同外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一個比一個尷尬,呆在那裡。
而那馬翠雲,更是紅著臉:“我說什麼了?我哪兒亂嚼舌根子,咱就是說這個事,我說的哪句假的?”
關彧馨指著她鼻子罵:“你少給姑奶奶賣蔥,剛才不是挺能白話的,我家的事怎麼樣關你屁事,輪得著你在這裡嚼舌頭,你算老幾,你家滿腦門虱子你還管上我家事兒了?回頭姑奶奶給你一板兒磚,叫你知道什麼叫肝兒顫!”
林望舒聽著,大概猜到了,這估摸著就是嚼舌頭說了自己和雷正德的事,被自己媽聽到了,可不就急眼了。
馬翠雲一聽也氣了:“我說望舒媽,您吃槍藥還是怎麼了啦!咱說得那都是真話,那都是真話,你們望舒那婆家不就是雷家嗎,我要好姐妹就住他們家附近,說是已經掃聽著要給兒子相親了,怎麼著,我還能聽假了不成!”
大家聽著這話,臉上就精彩了,都面面相覷。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