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麼確認?”單羽有點兒興趣。
“這石頭是從豬圈帶過來的,”陳澗說,“有豬屎味兒。”
“陳二虎住豬圈裡嗎?”單羽皺了皺眉。
“不至於,他們喜歡在那兒聚會,平時走那條路的人少,”陳澗揚手把石頭從窗口的破洞裡又扔了出去,“估計還會再來的。”
單羽看著玻璃上的洞:“這準頭可以啊。”
“怎麼辦?”陳澗想問問老板的意見。
“把窗戶都打開吧。”單羽說。
“什麼?”陳澗愣了。
“打開就砸不著玻璃了,省點兒玻璃錢,”單羽說,“屋裡也沒什麼怕砸的,他們要有那個臂力把牆砸穿了,我上門找他們籤合同去。”
“保安合同。”陳澗說。
“賣藝合同。”單羽說。
不過單羽是一個謹慎的人,開了窗戶之後他讓陳澗先去院子外面試著扔了一塊石頭進來。
石頭直接砸到了走廊上。
“借機報復呢?”單羽站在窗口看著下面的陳澗。
“我還沒使勁呢。”陳澗說。
“保險起見,”單羽伸手拉過了窗簾,“用窗簾兜一下吧,反正還沒拿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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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窗戶全都打開了,但窗簾全拉上了。
不確定陳二虎他們會不會再來,也不確定他們什麼時間會再來。
但單羽吃過晚飯之後就很有耐心地坐在了餐廳裡,像是在等待,又像是發呆。
已經下班了,按說陳澗可以回去,但他畢竟還兼職著“助理”的活兒,所以打算等單羽休息了再走。
這會兒沒什麼事,他打開側門準備去院子裡看看。
“幹嘛去?”單羽叫住了他。
“外面轉一圈兒,”陳澗說,“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提防點兒。”
“別去,人看到你該不來了。”單羽說。
“不是,”陳澗有些不能理解,“你還盼著他們來啊?”
“這事兒總得解決。”單羽說。
“怎麼解決?”陳澗一下警惕起來,就算單羽挺能打的,他倆加起來也就一個半人三條腿,陳二虎他們光數腿兒都贏了。
“讓他們砸。”單羽說。
陳澗等了一會兒,確定單羽後面沒話了,才問了一句:“然後呢?完事了我去給他們寄個感謝信。”
“然後你給陳二虎打個電話,就說癱瘓老板覺得這裡果然危險,約他們來談一下安保事宜。”單羽說。
陳澗沒說話,他一時半會兒沒太能理解這個操作:“你確定他們會來?”
“試試吧,”單羽說,“也沒別的辦法,就算想給他們打服了也得倆月以後我拆了支架的。”
“別別別,”陳澗趕緊攔了一句,“別打,他們今天晚上要不來,我自己出去砸石頭然後明天給他們打電話。”
第09章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一早開始天就陰沉沉的,不過一直也沒憋出雨來。
天都黑透了,風才刮了起來。
所有的窗戶都開著,穿堂風就沒停過,陳澗站在水臺後頭也擋不了風,他已經開始期待陳二虎快點兒來扔石頭,甚至想著要不晚點兒就給陳二虎打個電話。
你再去砸一次,癱瘓老板一害怕就會主動來找你們合作了。
“單老板!”趙芳芳並不清楚他倆的計劃,非常不高興地皺著眉拿著一塊抹布下了樓,拉著窗簾晃了晃,“這窗戶都開著是要幹什麼啊?風這麼大,灰都吹進來了,我剛做完的房間啊!而且從外面看著跟鬼屋似的!”
這倒是實話,枕溪整體的設計是偏復古的,窗戶用的都是全開的復古平開窗,加上飄忽的窗簾……
“別是太嚇人了人都不敢來扔石頭了吧?”陳澗小聲說。
“膽子這麼小的嗎?”單羽就站在門邊的一扇窗前。
“怕鬼是基因裡帶的。”陳澗說。
“你基因裡好像沒帶?”單羽回頭看了他一眼。
“帶了的,”陳澗說,“隻是有很多東西排這個前頭,我倒是感覺你好像沒……”
“關窗戶啊!”趙芳芳喊。
“關關關關,”單羽指了指陳澗,“你去幫趙姐關一下窗。”
“……就多餘打開。”陳澗往房間那邊走過去。
還沒走到走廊,前廳左邊的一片紗簾突然高高揚起,擰成一束直指陳澗。
在趙芳芳驚恐的尖叫聲裡,繃直了的紗簾裡裹著的一塊石頭擦著臉落到了他腳面前。
這他媽是衝著砸人來的。
而且還不是隨機砸的,砸的就是陳澗。
“狗東西。”陳澗隻愣了半秒,撿起石頭就往門口衝了出去。
“哎!”單羽喊了一聲,“別去!”
但為時已晚,陳澗的速度仿佛他的棒球棍,隻是沒能轉回來,他“別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陳澗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
“操。”單羽有些無奈,平時看著挺沉穩的一個卷兒,關鍵時刻突然炸了。
陳澗衝出去的決定是一瞬間做出的,陳二虎如果不衝著人砸這塊石頭,他就會按著單羽的計劃走。
但這石頭要沒被紗簾裹那一下,是會直接砸到自己頭上的。
這就得另說了。
他會退讓,很多時候他都會盡量避開衝突,平和地處理矛盾,他會周旋,也會服軟,某種程度上,他甚至是怕事的,因為他的生活經不起除了生活本身之外任何多餘的波折。
但如果退讓不能讓對方滿意,他也會硬碰。
他現在就是要讓陳二虎知道,不管砸石頭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這一塊兒衝著他腦袋就是不行。
一衝出門外,就能聽到風聲裡有雜亂的腳步聲,就在正前方的圍牆外面,要從院門繞出去,可能會追不上。
陳澗沒有停下,直接對著圍牆衝了過去,圍牆也就不到兩米,蹬一下就能翻出去。
翻上圍牆的時候他看到了跑在中間的陳二虎,直接跳下去就能砸到陳二虎的臉。
但他稍微頓了頓,選擇了靠後一些的三餅。
不能動陳二虎,還是得給他留點兒面子。
陳澗躍下牆頭,落在了三餅身邊,起身的時候往上跟著就是一拳,打在了正好轉頭看過來的三餅的下巴上。
三餅驕傲地一揚頭,往後飛了出去,重重摔進了路邊的溝裡。
陳二虎聽到動靜的時候就停了腳步,他是仗義的二虎哥,立馬就轉頭瞪著眼過來了,壓著聲音罵了一句:“是他媽誰敢!”
“二虎。”陳澗轉過頭看著陳二虎的眼睛,把手裡的石頭扔到了他的腳邊。
陳二虎在跟他目光對上的時候不受控制地閃躲了一下,陳澗這眼神不常見,但陳二虎是見過的。
這是他生氣了。
上次見到陳澗這樣的眼神,還是前年,被大虎幾個手下圍攻的時候,在幾根鐵條的亂抡中他用拳頭砸斷了其中一個人的小臂,一肘子往牆上砸碎了另一個的掌骨。
大虎這兩年都沒再找過陳澗麻煩。
“看著跟土狗似的,逼急了張嘴咬的是喉嚨。”
陳二虎攔了一下準備往前的跟班兒,看著陳澗:“怎麼是你?”
“差點兒砸到我了。”陳澗說話的時候,之前的眼神已經消失,看上去就像是正常地來解決一下誤會。
“砸什麼?”陳二虎必不能承認。
“二樓玻璃也是你幹的吧。”陳澗說。
“瞎他媽說什麼呢。”陳二虎堅持著不能承認的原則。
“這兩天有空過來一趟,”陳澗說,“單羽正想請你們過來呢。”
“什麼?”陳二虎愣了。
“沒打起來吧?”趙芳芳站在門邊,探出半個腦袋想聽圍牆外面的聲音。
“能聽著麼?”單羽問。
“聽不著。”趙芳芳搖頭。
“聽不著還聽,練功夫呢,”單羽說,“先去關窗戶吧。”
“你說非打開個窗戶幹什麼,”趙芳芳一邊小跑著去房間裡關窗一邊抱怨,“一會兒下雨了屋裡都得湿……”
單羽起身,坐到輪椅上,拿過一邊的棒球棍,控制著輪椅往門口開了過去,棒球棍在地磚上拖出一串清脆的金屬音。
陳澗走進院門,手裡夾著一根沒點的煙。
看到坐在門口的單羽時,他停了下來。
單羽整個人都在逆光裡,隻有一個他和他棒球棍的剪影,看不清表情。
陳澗有些拿不準他這會兒的情緒。
“走了?”單羽開口問了一句。
“嗯。”陳澗把手裡那根煙彈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單羽沒說話,手指捏著棒球棍握把頂端輕輕一轉,棒球棍旋轉著靠到了牆邊:“給我說一下您這一趟的心路歷程。”
“陳二虎明天會過來,”陳澗先把這趟的結果說了,畢竟現在單羽這個剪影看上去讓人有那麼一點兒壓迫感,“不用我打電話了。”
“嗯。”單羽的輪椅轉了個身,回了屋裡。
一樓的窗都關好了,趙芳芳看他沒事兒,又跑著回二樓收拾去了。
單羽打開了吧臺的冰箱,拿出了一罐可樂,陳澗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空著的冰箱已經被放滿了飲料,估計都是單羽從庫房拿的。
“那石頭是要砸我呢。”陳澗說。
“看出來了,”單羽把可樂倒進杯子裡,“差點兒就要開瓢,鎮上有醫院嗎?”
“有個社區診所。”陳澗說。
“遠嗎?”單羽又問。
“在一街,不遠。”陳澗指了指方向。
“明天帶我去認個門兒。”單羽點點頭。
“……不至於。”陳澗嘆了口氣。
“誰砸的啊?”單羽喝了口可樂。
“應該是老四,”陳澗說,“他勁兒大,準頭好。”
“你揍他了?”單羽看著他。
“我打了三餅一拳,就是被你磕了一下腦門兒那個。”陳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為三餅感到無語。
單羽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些人就是這樣,軟的硬的都得有。”陳澗說。
“軟的給陳二虎,硬的三餅扛。”單羽說。
陳澗笑了笑。
“你想過沒有,你是我助理,”單羽看著他,“我一個癱瘓的,你就這麼衝出去了。”
陳澗沒說話。
“他們要是進來了怎麼辦?”單羽問。
陳澗沒有馬上回答,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這個。
這個應該是保鏢想的吧。
他也真沒擔心單羽,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就感覺隻要願意,單羽無論是憑嘴還是靠手,都是能自保的。
如果真有人衝進來了……
“下手別太重。”陳澗說。
“這牛逼替我吹的。”單羽往後靠在椅背上。
“以後我會注意的,主要是怕他們沒完沒了,”陳澗說,“真要留他們的人在這兒,我和陳二虎之間就不能有這個沒完沒了。”
“嗯。”單羽應了一聲,“我沒怪你,就是問問。”
之前是能看得出來陳澗不想惹麻煩,甚至能很熟練地避免衝突升級,這會兒聽陳澗這簡單的幾句,他突然對陳澗的成長環境有些好奇。
“你那個腿,”陳澗說,“是每天都消毒嗎?”
“著急下班啊?”單羽問。
“現在沒什麼事兒嘛,”陳澗說,“你昨天不是睡挺早的。”
“一會兒叫你。”單羽控制著輪椅往電梯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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