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又是一陣尖叫聲。
記者問:“是像雪融化變成水一樣,湿噠噠的感覺嗎?”
這個問題太出格了,大家都以為他不會回答。
許棠舟卻還是開口了。
隻見他非常誠懇地疑惑道:“對不起,你說的湿噠噠是誰?”
一群笑聲中,忽然有人在樓上大叫他的名字:“許棠舟!!!”
許棠舟抬頭一看,隻見高空中有人將一個大紙箱扔下來,直擲他的面門。
周圍站的記者太多,人們驚叫著呈波浪狀閃避。
可說時遲那時快,隻聽轟然一聲巨響,紙箱中的磚塊墜地迸裂開來。
*
深夜。
首都人民醫院外圍滿了記者,【許棠舟Mist活動現場遭私生襲擊】這條新聞牢牢佔據了頭條地位,讓粉絲們感到憤怒、震驚。
當晚,凌澈趕到醫院。
經過醫生檢查,許棠舟被濺射的石塊彈到額頭,隻是受了輕傷,可人卻陷入了昏迷中,整個人不斷地出冷汗,似乎受到了驚嚇在做噩夢。
醫生給他輸了鎮定劑,現在已經睡過去了。
“人抓到了。”司徒雅接了電話進病房,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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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站在床前,冷冷道:“是發郵件那個?”
死亡威脅中所提到的中午十二點要跳樓的事情沒有發生,下午公司收到了新郵件,發信人稱不想死了,公司所有人都以為對方惡作劇想通,沒想到對方竟這麼變態,直接對許棠舟下手。
“是。”司徒雅說,“他跑不掉的。”
看凌澈的表情,她又說,“你不要想太多,這樣的事誰能想到?再說了,他用的是Mist的包裝箱,都以為他是一個顧客。那還是公開場合,安保也那麼多。”
凌澈沒說話。
在病房守了整整一夜,外面的事情他都沒有去理。
中途許棠舟醒過來一次,時間很短暫,看清了是他就睡了過去,隻是一直抓著他的手沒有放。
第二天早上,許棠舟的父親許尉連夜從啟南趕來了。
此前凌澈兩次去啟南想要見面,都被許尉婉拒,這次許尉見了他,第一句話便是:“凌澈,你知不知道崽崽不是第一次因為你受傷?”
第81章
盛夏。
日頭升到了頭頂, 抬頭看的時候會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
許棠舟站在空地抬頭看了一會兒,有路過的同學問他:“許棠舟, 你不覺得曬?小心曬黑了!”
“曬不黑!”許棠舟收回視線, 眼前白花花一片,是看太陽看得太久了。
許棠舟喜歡曬太陽。
尤其是入夏後,他幾乎有些魔怔了, 同學們經常發些他一動也不動站在日頭裡,也不說話,就那麼發呆。
許棠舟分化後像換了一個人。
他發呆的時候會莫名透露出一絲冷意來,叫人看了不敢接近,頗有些高冷意味。可若是有人叫他, 他回過頭來說話的樣子,又和過去分毫不差, 還是那麼軟。
下午是最後一場考試, 考完高中生涯便要結束了。
謝蕤開車來接時,看到許棠舟站在樹蔭下,百無賴聊地摳樹皮。
那樹生了蟲子,外面看著還是好好的, 內裡卻已經被鑽了個大洞,他來了興致, 幹脆將外層的樹皮都扒了。
謝蕤讓他上了車:“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許棠舟問:“我們不回家?我爸說中午做飯等我的, 吃完飯我還想睡一覺。”
謝蕤目視前方專心開車:“不回。一會兒你在車上睡,我不吵你。你睡醒我正好送你。”
許棠舟就“嗯”了聲,也不再做多餘的問話了。
謝蕤對此也更不想多提。
不是她有意不讓許棠舟回家吃飯, 而是許尉哪裡還記得對兒子許諾過什麼,早已酩酊大醉。謝蕤方才回到家中,隻見到一地狼藉。
她帶許棠舟去了一家高檔餐廳,母子倆點了些清淡食物。
謝蕤說:“考試放輕松一點就行,考不上就算了,你沒有必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暑假我工作就帶著你,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要學習的專業,成績下來我就給你報個國外的學校。”
許棠舟說:“好。”
最近許棠舟都很乖。
好像檢查報告出來那天哭得歇斯底裡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吵過、鬧過,家裡天翻地覆過,謝蕤發了狠,說他要是一意孤行就是逼她去死。
“你別考試了,我明天就帶你走!”謝蕤發著抖大吼,“你還沒見夠我們的悲劇?!你到底還想讓我怎麼樣?我這輩子到底是要多慘你們才會滿意?!”
那段灰暗的時光已經過去了。
謝蕤用餐巾優雅地擦了嘴角,溫和地問:“你心裡是不是在怨媽媽?”
許棠舟搖頭:“沒有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不會怨你的。”
謝蕤滿意道:“乖。那,考完試還是把身份證給媽媽,你年紀小,媽媽不放心。”
許棠舟一雙鳳眼黑白分明。
他的雙眼皮前窄後寬,眼尾微微上挑,未分化前隻覺得很有神,分化後卻帶了一絲涼薄。這雙眼和謝蕤長得極為相似,可少年人的眼神不摻任何雜質,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此時,許棠舟的眼神裡隻有“聽話”兩個字。
“好的。”他說,“媽,我今晚真的不想在外面吃飯了。你能不能給我做火鍋,我想吃火鍋喝冰汽水。”
頓了頓他還補充,“要橘子味的。”
謝蕤無不應允。
最後一場考試,許棠舟寫得飛快。
他是考場第三個提前交卷的,考場外的一群翹首以盼的家長中並沒有謝蕤的身影,準備食材需要一點時間,謝蕤沒有想過他會提前交卷。
天色陰沉,天邊烏雲滾滾,六月天氣說變就變,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許棠舟走得很快。
昨晚在家裡偷偷拿到的現金就藏在襪子裡。
他打了個車直奔火車站,拿著身份證詢問最近一班車是去哪裡,他擔心謝蕤會追來,連水也沒有去買。
隨便上了一輛即時開走的列車,他才松了口氣,笑起來。
等到了下一個城市,他就可以轉車去首都了。
好想那個人啊。
隻要稍微想一想那個人的臉,那個人的聲音,就連肺都在疼。
可是他身上沒有手機。
身邊坐了個六七十歲的老奶奶,慈祥地給他遞來手紙:“孩子,你怎麼哭了?擦擦眼淚。”
許棠舟這時才發現自己在哭,在火車上當著別人的面又笑又哭,真的很丟臉。
“謝謝。”他擦幹淨眼淚,紅著眼睛問,“奶奶,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機?我想給我哥哥打電話,他不知道我要去找他。”
老奶奶同意了。
許棠舟打過去卻沒有打通。
凌澈從來不會關機的。
他不死心地繼續撥打了好幾遍,聽筒裡傳來的卻都是“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這樣的冰冷女聲。
沒關系。他想,我可以直接去哥哥的家裡。
家總不會不見的。
他想睡那張很軟的床,想喝那個家裡的阿姨做的甜湯,想聽那個家外面池塘裡的蛙叫、蟬鳴。
想一轉身,就撞入永遠屬於他的懷抱裡。
可是……
忽然就好難過。
火車滑過鐵軌,整齊劃一地發出聲音,尚在耳邊。
許棠舟在夢中輾轉失落。
他感覺到,他好像錯過了很多很多。
*
醫院僻靜處。
昨晚星境已經發了通知,稱藝人尚未清醒,請粉絲們放心,讓藝人好生休養。Mist官方也對私生進行了嚴厲譴責,表示安保不當,會全力負責藝人所需。
可當時事發現場的那段視頻被放上了網,能清楚看見碎磚塊擊中許棠舟前額的一剎那,有鮮血迸出,隨後許棠舟倒地,這讓粉絲們根本無法冷靜。
此時,隔著柵欄與樹林,能隱約聽見警笛聲,是警察在醫院外面驅散那些仍然不肯離開的媒體和粉絲。
“您說的,是什麼意思?崽崽之前還為我受傷過?”
凌澈個子太高,與許尉隔了好幾步的距離,以此來緩解同為Alpha而無形中散發的壓迫感。
許尉與許棠舟不太相似。
許尉的長相是屬於很酷的那種類型,前些年退役前因某次事故失去了一條右腿,加上那時候酗酒,在凌澈的印象中,許尉這個人非常頹廢。而此時他已經適應了假肢,屬於軍人的挺拔猶在,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硬朗颯爽。
上次和許尉見面,是凌澈第二次去啟南找許棠舟。
沒有再見到別的Alpha,也沒見到想見的人。
彼時坐在輪椅上的許尉和他說,許棠舟不和他在一起會過得更好。
那麼這一次,許尉也是來阻止他們的?
凌澈毫無懼意。
司徒雅站在不遠處,病房交給了烏娜娜。
唯恐一言不合兩人就出手。
許尉卻並不是來找凌澈興師問罪的。
到了這一步,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身上有一些他沒堅持下來的東西。
“沒錯。”許尉道,“幾年前那次事故,他受傷,是為了你。”
凌澈神色一怔。
幾年前?
說的是那次山體滑坡造成的泥石流?
許棠舟失憶那次?
“他身上什麼都沒帶,高考完當天就跑了。”許尉繼續道,“知道他沒可能買機票,那天謝蕤找他找得發了瘋,回來和我大吵一架。第二天晚上暴雨,我們接到警方電話,他人剛出新良沒多遠,遇上山體滑坡,一節車廂死了五六個。”
死神曾與許棠舟擦肩而過。
凌澈不由自主捏住了拳頭,掌心被自己掐得生疼:“他去新良幹什麼?”
那是另一個小城市,他們都沒有來自那裡的朋友。
許尉嘆口氣:“他不是去新良,隻是急著離開啟南,就隨便買了張票。繞了一個大圈子,第二天才買到轉車的票來首都。你猜,他來首都幹什麼?”
凌澈渾身僵硬,臉上漸漸失了血色:“……他來找我?”
“當然是找你。”許尉神色肅穆,“凌澈,他就從來沒想過要真的和你分手。”
凌澈緊抿著唇,眸子裡深得像看不清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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