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以前不去認真想宋喻接近的目的,因為心裡覺得沒必要。現在開始意識到,這小孩對自己的特殊性,終於認真了幾分。
從宋喻的反應裡大概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有目的。
——隻是這個目的或許意外的單純。
宋喻煩躁地抓頭發,心裡突然又覺得委屈。
所以謝綏其實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
覺得他的接近都是別有目的?
甚至以為自己和那些渣攻一樣覬覦他長相?
莫名有一種真心錯付,被背叛的感覺。
宋喻越想越氣,日!
“成成成,做什麼都是居心叵測!以後我不管你的事行了吧!”
說完宋喻轉頭就走,長腿大步向前,明顯壓著怒火。
謝綏:“……”
玩脫了。
看著宋喻氣衝衝的背影,謝綏難得有了些無奈,跨步跟上,去牽宋喻的手,用力扯住他。聲線卻放低,清冷之下帶了點溫柔繾綣:“對不起。”
宋喻呵呵。
Advertisement
其實這倒是宋喻誤會謝綏了。
如果謝綏開始懷疑起他接近的目的。
那不是因為不信任,相反,是開始在意。
上輩子活到那個地步,重生回十五歲,謝綏並不覺得有人能到他身邊來算計他。慣會察言觀色,韜光養晦,他一眼能看清很多人,於是猜忌懷疑防備,都顯得多餘。
隻是,對著宋喻,當然不能說這些。
謝綏想起了自己在宋喻眼裡的人設,愣了下後。
睫毛微顫,皮膚在月光下更顯得蒼白,神情有幾分無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抱歉,第一次,有人對我那麼好,還不是特別習慣。”
宋喻本來還在氣頭上的,想起他還有傷,就憋回去了。
又聽著這話,愣了下。
回憶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謝綏面臨的難堪處境,以及當初從他手裡接過藥時,謝綏眼裡的難以置信和惶恐。
……對善意的惶恐。
這些天來,相處越發自然。
搞得他都快忽略謝綏這個年紀藏在骨子裡的自卑和脆弱了。
宋喻低頭,看著謝綏抓著自己手腕的手。
他用勁很大,抓的他有些疼。
校服挽起,露出手臂上,隱約可見淡青色血管。
謝綏輕聲說:“對不起,別生氣,以後我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
放低嗓音後,像撒嬌,在他耳邊麻麻的。
宋喻:“……”
好了。
沒氣了。
但宋喻還是覺得需要申明一下:“最後做一次解釋。”
“你是我在景城遇到的第一個同齡人,我覺得我們特別有緣,而且我特別心疼你,想對你好,就是那麼簡單。你就當我是個傳播愛與正義的大善人吧,昨天不提到了彼得潘?”
“……哦,你眼中的少兒啟蒙讀物。你可以把我當做彼得潘那種,正義的,善良的,目的就是讓你快樂的,明白了嗎?”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解釋,
但謝綏笑了起來。
聲音混著夜風,低沉溫柔。
“好,記住了。”
我的彼得潘。
宋喻覺得他認錯態度良好,還想逼逼,結果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一看來電人,歐依蓮。
果斷拒聽。
但是歐依蓮似乎是發了狠勁,一直打過來。
宋喻猜都能猜到是什麼事。
肯定關於王辭。
他也不拒絕了,接通。
“有事嗎?”
電話那邊是歐依蓮飽含憤怒的語氣:“謝綏是不是在你旁邊?”
宋喻:“你猜。”
歐依蓮心情十分煩躁,說話已經可以說是陰寒了:“我打他家裡電話,他奶奶說沒回去,打他電話又關機,隻有你了,你能不能找到他,找到他,讓他現在立刻來我辦公室!晚一點,他下周一也不用來上課了。”
宋喻氣笑了,什麼時候也輪得到歐依蓮來給他命令?不過她死到臨頭還不知,馬上就要走了,宋喻決定給她上最後一課。
他對著手機,笑:“在的,馬上來,買一送一,我也來。”
他收了手機,對謝綏說:“走,我去給你報仇。”
*
辦公室外。
歐依蓮掛了電話,臉上重新堆聚起了恐懼和驚慌,在外面緩了好久後,才踩著高跟鞋重新走進去。
辦公室內坐著一個女人。
妝容精致,一身長裙,手裡拿著個包,坐在椅子上,臉色冷若冰霜。
王辭的媽媽。
歐依蓮露出討好的笑:“王夫人,我已經打電話叫那個學生過來了,到時候,你想問什麼都直接問他吧。”
王辭媽媽怒:“我兒子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如果不是司機在門口沒等到他,進來找,他是不是就要被鎖在那小破房子一晚上!”
“問什麼?我還有什麼好問的?小小年紀那麼惡毒!我看他就該去牢裡待幾年!”
面對王辭媽媽的怒火,歐依蓮隻能舔著臉笑,她不敢得罪王家,附和著:“是是是,您說的對。”
教導主任在旁邊臭著臉,很不滿,他是知道謝綏的,年紀第一好學生,人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那地方,一看就有蹊蹺。
但差點把人鎖了的是他,而且王家在景城確實是一個普通教師招惹不起,他悶頭不說話。
王辭媽媽這幾天心情就一直不順,手指甲快把包戳爛,暴怒:“他家裡人隻有一個奶奶?沒爹娘的東西果然也沒教養,你把他奶奶也喊過來,讓她看看自己教出個什麼貨色。”
宋喻走到門口就聽到這話。
推門而入。
“你不如先看看你兒子是什麼貨色。”
少年的聲音冰冷,帶著嘲弄。
看到是宋喻。
歐依蓮臉色就臭了起來,不過心裡惡毒的念頭也生起,宋喻碰上王家,估計刺也被拔得幹幹淨淨。社會總要教他做人。
王辭媽媽豁然起身,死死頂著宋喻:“就是你?!”
宋喻翻出手機裡那條王辭的短信,停直接舉起來,送到王辭媽媽眼前,“識字嗎?這號碼是你兒子的吧,你看看他什麼貨色。”
哪怕不細看,短信裡“妓女”“摧毀”“地獄”幾個詞匯,都能感受到滿滿的惡意。
隻是王辭媽媽瞥一眼上面的號碼,確定是她兒子,也沒什麼想法,怒容不減,一巴掌想把手機打掉:“我兒子是什麼樣輪得到你來教我!”
她視線冰冷至極:“你以為你年紀小就沒事嗎?我會聯系我的律師,這件事沒完,我們法庭上見!”
宋喻眼疾手快收回手機,面無表情:“哦,法律手段?再好不過。”
歐依蓮心中痛快得不行,她怕王辭媽媽遷怒,巴不得有人來承受怒火,宋喻撞槍口上最好。
法庭上見。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拿什麼跟王家法庭上見,光是請律師的費用,怕都難以負擔。
她愉快地勾起唇角,上前:“王夫人,他不是謝綏,他是謝綏的同桌。”
王辭媽媽已經被宋喻氣的不行,視線看過去,也是上流社會貴婦人的那種冰冷厭惡,冷嘲熱諷:“果然一路貨色。”
謝綏這個時候上前一步,翻出了手機裡從蔣休那備份的視頻,淡淡說:“老師,你為什麼不先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歐依蓮一愣:“什麼?”
王辭媽媽冷笑一聲。
辦公室內所有人,視線都聚集到了他這裡。
手機視頻放出來。
是王辭的聲音。
油膩又惡心。
“我就知道拍那張照片你會過來。我這幾天懶得上學,在家無聊,把你的身世調查了一下。”
“聽說你媽媽是出去賣的?那怪不得你也長得那麼勾人……”
“你要知道,你奶奶年紀大了,隨隨便便出點意外,可能人就沒了……”
“想要你的同桌和奶奶安全也行,你讓我玩一個月。”
“……”
死一樣的沉默。
話裡的意思太明顯,露骨又惡意滿滿,這下子王辭媽媽神色都裝不下去了,表情出現一絲裂痕。
歐依蓮也是,當初王辭找她要換位置的時候,她大概猜出來一部分,曖昧不清,現在算是挑明了。
謝綏關掉,淡淡道:“他拿我奶奶威脅我,要我去那裡,後面又帶一群人,試圖侮辱我,我自衛反擊,逃出來。你打電話給宋喻時,我們在醫務室。事情就那麼簡單。”
辦公室內尷尬得寂靜。
歐依蓮張了張嘴,組織語言,“這……王辭同學也就是口頭上開開玩笑。同學間的玩笑,你這當真了,還反應過激……”
王辭媽媽比她淡定多了,以她的身份,怎麼會把兩個沒權沒勢的高中生放在眼裡,皮笑肉不笑,視線還是那種嘲弄鄙夷的,似乎看透一切的:“我兒子什麼女人沒看過,會看上你?那麼惡毒,原來還是個惡心的同性戀。他喊你去你就去?我怎麼覺得是你自己送上門,上趕著巴結,結果我兒子看不上,惱羞成怒的吧。”
她慢悠悠地笑了,紅唇嘲諷。
“畢竟啊,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看就是你——”
“啪。”
清脆的一聲,響徹在辦公室內。
一巴掌扇的瀟灑又果斷。
把本來想附和的歐依蓮都嚇住了。
“你——!!”
王辭媽媽難以置信抬頭,捂住被打紅的臉,表情破裂,怒目而視。
宋喻站著,唇角笑意森寒,垂眼裡面滿是戾氣,問她:“一個巴掌,拍的響嗎?”
一個巴掌,拍的響嗎?
這句話落在歐依蓮耳中,也是嗡嗡作響。
王辭媽媽氣瘋了:“把他家長也給我喊過來!看看他們的兒子是怎麼把他一家拖垮的!這景城,他們別想呆了!”
宋喻冷笑一聲,自己先撥號,“不用你喊,我自己喊。”
打的是孟光的電話。
沒想到接電話的卻是一道女聲。
聲音輕快又溫柔。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