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十分上道,話未說完,看到周漾的眼神就識趣的剎了車:“哦哦,小夏,讓他們過去看看,沒事沒事。”
被稱作小夏的姑娘有些疑惑,卻沒再阻攔。
這一場是晚自習的戲,男女主在桌底下玩魔方,被教導主任捉住了。
教導主任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手背在身後,在教室門前大聲訓斥:“我在監控裡觀察你們兩個很久了!晚自習玩魔方?有點情趣啊。那你們倒是給我拼個六面出來啊!玩了半個小時才拼了一面!不學無術!!!”
男女主和鹌鹑似的低著頭,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林軟在窗邊看著,有點想笑,又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遊西越,你情緒不到位啊,你低著頭也有點情緒啊,被罵了和根木頭似的是怎麼回事?”
導演喊停,顯然對這一段還不夠滿意,示意重來。
林軟和周漾就趴在窗邊看,時不時用唇語交流。
有曾導打過招呼,其他工作人員雖然對他倆感到疑惑,卻也不敢上前,隻不時拿餘光瞥他倆。
這一段NG三次導演才讓過,林軟莫名的也舒了口氣。
別說,那教導主任真夠可以的,吼起來臉紅脖子粗,氣勢足得不要不要的,頗有幾分當年他們年級組長的風範。
林軟在一旁看,都想起了曾經被通報批評所支配的恐懼。
他倆看完這一段就走了,一旁的工作人員這才上前和小夏打聽,小夏也是一問三不知。
很快,就有奶茶店送來了幾十杯奶茶,說是作者送來的,還帶了話,說辛苦他們了,改天請他們吃夜宵。
那麼作者是專程點了奶茶就走了?
Advertisement
眾人正納悶,曾導就晃晃悠悠回來了,小夏第一個上前問:“曾導,您認識剛剛那兩個學生啊?”
“學生?”曾導樂了下,“那可不是學生。”
小夏一頭霧水,喝了口奶茶,靈光一閃,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從一教出來,林軟呼了口氣。
她抬頭望了望天空,一輪皎月高懸,點點星光明滅,夜色難得如此溫柔。
周漾拉著她,往科技樓走。
兩人走得很慢很慢。
時隔七年,再次在一中校園中漫步,林軟覺得時間好像在一直停留,就連空氣中,也是熟悉的,屬於一中的味道。
她半眯著眼,從指縫中看如水月光。
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她的聲音很輕:“周漾,你記不記得有一次,就是高一要分班的時候,我們班聚會了,然後回來的路上我們又走到了學校裡,那天我好像喝了點菠蘿啤,是你送我回寢室的。”
周漾微微點頭:“嗯,記得。”
林軟轉頭看他:“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說了什麼?我隻聽到了前半句,本來想問你的,可是後來忘記了。”
周漾緊了緊握她的手,半晌沒說話。
倏而,他又笑了聲:“就知道你沒聽到。”
“你到底說什麼了?”林軟突然變得特別好奇。
兩人停在科技樓下,周漾也抬頭遠眺月光,似是陷入了回憶。
那晚的月色也和今晚一樣,清輝半撒,如水溫柔。
林軟一點酒都不能碰,隻是喝了點菠蘿啤,就變得暈暈乎乎的。
在寢室樓下,他看著不太清醒的林軟,心跳得很快很快,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那時在想什麼了,隻記得自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林軟,等畢業之後,我們在一起吧。”
第74章 16
周漾說完這句話, 林軟久久沒有應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回答。
隻是忍不住會去想,如果當初她聽到了, 又或是事後問了周漾, 是不是就不會生出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七年時光。
周漾好像並沒有一定要等待她的回應,隻拉著她一起, 緩緩走進科技樓。
科技樓向來是一中幾棟教學樓裡最冷清的。
他們那一屆過後, 因教育局不再繼續扶持遠程教育,直播班就此終止了。
之後安靜了兩屆,一中又新設國際班頂替原來的直播班。國際班顧名思義, 招收國際學生,也招收計劃出國留學的學生。
再後來, 國際班辦了三四屆, 也被學校暫停,從前直播班的教室幾經變換,已很少使用。
林軟和周漾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安靜又空曠, 隻餘兩人輕緩的腳步聲。
一班的班牌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塊,靜靜橫在前門處。
——公開課錄制教室。
林軟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隔著窗子往裡照,依稀能看到教室的陳列和從前極為相似, 隻是桌椅都已換新,黑板也成了四塊上下可以推動的黑白板組合了。
周漾突然出聲問她:“想不想進去?”
林軟不明所以:“怎麼進去?前後門都上鎖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面露驚訝:“你想撬鎖嗎?”
周漾沒正面回應,隻捏了捏她的手心:“跟我來。”
林軟懵懵的, 被他拉著,往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盡頭是一間闲置教室,他們念高一的時候是用來堆放不用的課桌椅的,有時候缺了課桌椅,就可以到這邊來搬。
這間教室的前後門都關著,但沒上鎖。
周漾隨手一擰,便將後門擰開了。
“一點都沒變啊,以前這邊也不上鎖。不過……你怎麼知道這邊沒鎖?”林軟小聲感嘆了下,隨即又想起不對,轉頭看他。
周漾朝她微揚下巴,神色略有得意:“我都來劇組探班好幾次了,當然也要順便來科技樓看看啊。”
“你已經翻過一次了?”
周漾刮了下她的鼻子:“那倒沒有,我隻在外面看了看。”
林軟腦袋往旁邊偏了偏,又拍開他的手,反過頭刮他鼻子。
到這間教室,她已經知道周漾想怎麼帶她進一班了。
這一排教室窗戶外都有很窄很窄的一個護欄通道相連通,人側著身子能過,又有及腰的護欄牆攔著,走起來不算危險。
讀書的時候,大家叫這窄窄的地方為小陽臺,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坐在窗邊曬曬太陽。
有時候落了書在教室沒拿,教室又鎖了門,他們也會找旁邊開了門的教室翻窗戶,從窗戶再翻進一班教室。
林軟跟在周漾後面,小心翼翼地踩著凳子桌子,翻窗。
周漾先下去,然後在通道接應她,兩人側著身子,手拉著手,一步一步挪騰。
他倆背對著窗戶,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
“這是一班了嗎?”
“不是,還在前面一個。”
他倆隻顧著找一班,沒看到三教那邊有保安正半眯著眼往他倆的方向望。
保安依稀看到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傻不拉幾地並排走過道,末了,兩人停在一班窗前。
一班窗戶最初裝修時出了差錯,軌道安裝的方向有點問題,最後一扇窗總是關不嚴實,沒法兒從裡面落鎖。
這幾年學校時不時維修,也陸陸續續重裝了好幾次玻璃,但一扇窗合不攏也不大礙事,便一直這樣了。
兩人熟練推窗,周漾先將林軟託了進去,自己又利落翻上窗臺,躍進一班教室。
保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那裡頭也沒什麼可偷的啊,要偷東西還不如去三教學樓,現在高三的學生還在上課。廣播裡時常念叨貴重物品要放在身上,那些學生也總不聽,總有不上心的把錢包手機放書包裡,自個兒就出去了。
他沒想明白,正在這時,他腦海中突然劃拉過一道靈光。
剛剛那兩人好像穿的是校服啊。隔得遠也看不清,他回想了下,應該是校服沒錯。
那就是早戀的小情侶找地方約會呢。
他迅速通過對講機報告了這一情況。
兩人進了教室後也不敢開燈,隻就著手機的微弱光亮悄咪咪的挪騰到了門邊那一組。
桌椅都有些積灰,手指一抹便是灰黑一片。好在林軟帶了紙,她仔仔細細的擦幹淨兩張凳子,拉著周漾坐下。
時值盛夏,夜裡比白日要涼爽很多,但兩人裹著校服外套又翻又爬,教室又是趨近密閉的空間,兩人都已汗流浃背。
偏偏一班教室沒有風扇,隻有中央空調,可空調的開關也不在教室裡。
兩人隻能幹挨著熱,不時用手扇風。
好半晌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都傻笑起來。
林軟笑著笑著,歪到了周漾懷裡,而後伏在他肩上悶聲發笑,笑得小身板一抖一抖。
笑夠了,林軟脫離他的懷抱,幫他撇開被汗水浸潤的額前碎發。
坐在從前的教室裡,她不免又想起周漾在樓下說的話。她的聲音綿軟輕柔,卻不無遺憾:“如果那時候,我聽到就好了。”
和周漾在一起後,她也會時不時閃過一些類似於遺憾的念頭。
如果當時她逼著周漾把爸爸去世的消息說出來了,那時候多安慰他多陪他,是不是有些事就不會發生了?
又如果,她收到那條拒絕的短信,不是將周漾刪除拉黑,而是再鼓起勇氣走進徐記,將那五十九封信交給他,他們是不是也不會錯過那七年了?
很多事不能細想,一細想,遺憾的感覺便會愈加濃烈。
周漾反握住林軟懸在半空中的手,指腹在她軟嫩的掌心輕輕摩挲。
他沉吟半晌,說了句:“如果我們高中畢業就在一起,那是不是有可能…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林軟瞬間啞然。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去帝都,她在南城,且不提患得患失的四年異地戀是否能撐到最後,光是他們之間的差距似乎就足以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那麼優秀,又那麼光芒萬丈。而她的大學四年,所有的心思大概都會花在談戀愛這件事情上,也不會想要寫什麼小說,為自己的未來做什麼打算。
那,七年之後的今天還在不在一起,還真不好說。
坐在當年他們坐過的座位上,兩人四目相對,安靜了好半晌。
周漾微微傾身,慢慢靠近。
可能是剛剛喝過西柚蘇打,他的吻帶著西柚纏綿的苦澀,又有淡淡果香,還有點冰涼。
林軟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生澀的給了一點點回應。
倏而,靠近走廊的窗傳來一束不甚明亮的光線,那束光線來回逡巡,最終定在兩人身上。
周漾和林軟皆是一愣,兩人迅速分開,望向窗邊。
“裡面那兩位同學在做什麼?!”保安操著一口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大聲問道。
聽腳步聲,似乎是有另外一人跑了過來,哗啦啦抖落一串響聲,林軟聽到那人說:“鑰匙。”
糟了糟了。
熱門推薦

公主她想開了
"皇兄被凌遲處死的那天,我隱在人群中注視高臺之上下令的人。 他曾是我的幕後之賓、裙下之臣,亦是皇兄的太傅。 更是皇兄寵妃的心上人。 新皇登基,他官拜宰輔。 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緝拿我。 人人都道謝宰輔對前朝公主痴心一片,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到她。 我彎唇一笑,他隻是怕我死在別人手上。 謝聞璟,他恨我得緊吶!"

為你加冕
"在打職業的第一年。 當時炙手可熱的冠軍上單,謝仰止,在訓練室裡,給我的職業生涯判了死刑。 「你的性格,不適合打職業。」 但也是在那個失魂落魄的雨夜,有人給我遞了根棒棒糖。 後來,我憑著新科冠軍。 重新站到了謝仰止的面前。 我咬著棒棒糖,歪著頭,笑得惡劣。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是來取代你的。」 我在領獎臺上傾下頭,低笑了一聲。 「現在,為我加冕吧,哥哥。」"

出籠
"嫁給武安侯三載,我得了個上京母夜叉的惡名。 每當有人笑他懼內,要他重振夫綱。 他都扶額嘆息。 「夫人能言會武,我哪裡是她的對手。」 世人皆道他可憐。 直到後來,他嬌養的外室大著肚子鬧進門,要討個名分。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大發雷霆,將她折磨致死。 可我不吵不鬧,將她妥善安置。"

炭盆殺人事件
"爸媽嫌冷,在屋裡用炭盆取暖。 我怕一氧化碳中毒打開窗戶,卻被我哥狠踹一腳大罵蠢貨。 我爸把我拴在炭盆旁邊,不屑地說讓我多吸點,看明天會不會死。 半夜我頭痛欲裂,昏昏沉沉中叫醒了他們。 爸媽一人一邊扶著哥哥跑出了門,獨留下我暈死過去。 再醒來,正看到我爸把炭盆搬進屋裡。 我從廚房又裝了一堆炭,扔進盆裡。 「炭多點暖和。」"

秋燥
瀕臨倒閉的旅遊小鎮,已然倒閉的民宿。 一個接手“鬼屋”的民宿老板和他為錢所迫的助理。

棲息於初雪
"謝昀為了小白花初戀,要和我離婚。就 在我 hh 7亡乙7收h 吉h 大nc雲i4,找 1JpJ 久丁白P臺71音 。1工 巴 小心翼翼地稱呼小白花為媽媽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