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了然地點頭:
「現在的問題是,他喜歡你,並且認定你就是他的伴侶。
「狼人每年都會有一次發情期,發情期的狼沒有伴侶的氣味會很難熬。
「我希望和你簽訂一份協議,哪怕你不喜歡他,每年發情期,也都能來陪著他。
「我會給予你相應報酬作為補償。」
「……其實我有個問題。」
我終於把困惑自己已久的問題問出來:
「狼人這麼需要伴侶,且他們的伴侶無法更換......那一旦認定的伴侶去世,他們怎麼辦?」
顧澤笑了笑:
「你好像低估了伴侶對狼人的重要程度。
「在狼人一族,一旦伴侶死亡,狼人會叼著伴侶的屍體去往雪山,找一處山洞,不吃不喝等待死亡。
「可以說,狼人一旦確定了伴侶,就相當於把命交到了對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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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家,站在家門口,我都沒從顧澤的話裡緩過來。
我不理解。
「生存」本應是所有生物進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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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狼人這個種族,卻在往一個很詭異的方向進化。
「伴侶」「發情期」「沒了伴侶會死」......
這些對狼人來說,明顯弊大於利的東西,不僅沒有在進化中被舍去,反而更加瘋狂和極端。
太魔幻了。
我理解不了。
在門口發了好久的呆,才拿出鑰匙開門。
顧譯還是狼形,正在和狗一起吃一包餅幹。
為了搶最後一個,差點打起來。
「顧譯。」
我喊了他一聲。
純黑色的身形愣了下,立刻變回人形,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狼形會舒服一點,我不知道你回來……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變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
「寶寶,把我當人就行,不要把我當狼。
「狼人狼人,狼隻是個形容詞,我本質還是人......你不能因為這個不要我。」
他一直掐著手心,很緊張地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神情復雜地看著他,主動說:
「我餓了,你做的飯還有剩嗎?
「吃完飯,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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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知道該問什麼。
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放久了的飯菜不好吃,我也沒什麼胃口,稍微吃了點,就放下筷子。
側頭,狼人正在吃草莓蛋糕。
一口一口往嘴裡塞奶油,臉上滿是愉悅和滿足。
「寶寶,這個蛋糕好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我搖頭。
本想問問他吃那麼多奶油會不會不太好。
但看他吃那麼高興的樣子......算了。
狼人也是人。
應該能吃吧。
我抿了抿唇,問他:
「既然你家裡那麼厲害,為什麼一開始你會在垃圾桶旁邊受傷?」
「我哥的對家不自量力,要綁架我威脅我哥......不過都解決了,絕對不會牽扯到寶寶。」
他跟我保證。
「誒?」
突然湊近我,仔細嗅了嗅:
「寶寶,你身上為什麼有我哥的味道?」
「我今晚上見過他了。」
我實話實說。
又問:
「顧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堅持不想做你的伴侶,你以後怎麼辦?」
「寶寶不喜歡我,那就死掉好了。」
他聳了聳肩:
「討不到伴侶喜歡的狼,是最沒用的狼,沒有活下來的必要。」
他那麼輕易地說出了「死」
。
像離開這個世界,是多麼不值得一提的事。
這個種族對於生命的淡漠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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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
「既然你那麼想讓我做你的伴侶,那為什麼,之前還能說有喜歡的狼,讓我不要覬覦你這種話?」
聽到這個,狼人咳嗽了聲,放下手裡的叉子。
開始跟我算舊賬:
「那天有個男人送你回來,你還和他擁抱了,在狼人族,擁抱是伴侶之間才能做的事。
「寶寶,你抱了我那麼多次,還要抱他,是背叛。」
他漂亮的臉上滿是委屈:
「我在樓上看著你們擁抱,我太生氣了,你回來也不哄我......而且那時候我哥讓我回家,我一氣之下說了那些話,就跑掉了。
「其實我後悔了,我知道,我不該把人類想得和狼人一樣,可我忍不住。
「一想到我那麼香,那麼軟的寶寶被別人抱過,就忍不住要發瘋。」
男人?
擁抱?
我想了好久,才想到那天發生的事。
是一個外國合作商。
擁抱隻是他們國度正常的社交禮儀,被這頭狼惡意曲解成了親密。
「既然你都覺得我背叛你了,為什麼又要回來?」
「我哥把我罵了一頓。」
他小聲說:
「我哥說,人類和我們不一樣,像我這樣心胸狹窄的狼,一輩子都討不到伴侶的喜歡。
「你會背叛我,隻能說明我還不夠好,我要大度一點,對你更好一點,才能讓你回心轉意。」
我:「......」
這是什麼絕世戀愛腦發言?
狼人一族,都這麼奇葩嗎?
「好,最後一個問題。」
我深吸一口氣:「你們會吃人嗎?」
他一下子瞪大眼睛:
「寶寶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狼人也是人,我們怎麼可能吃自己......」
他反應過來:
「所以你是怕這個,才不肯接受狼人當伴侶的嗎?」
「有一點。」
我說:「不過現在不怕了…...你們狼人族,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我沖他招了招手:
「你可以變成狼形嗎?
「今晚,我想趴在你的毛裡睡覺,拉布拉多沒你大,睡得不舒服。」
「當然可以!」
他的眼睛一瞬間亮起來,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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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帥,有錢,忠誠,會撒嬌,幾乎是想象中的完美伴侶。
而且是他離不開我。
是他可憐兮兮地求我愛他。
無論我怎麼做,都不會有損失。
這麼想,就好像......試試也行?
嗯。
那就試試吧。
反正我也沒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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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情期的狼會很黏人,很喜歡撒嬌,很喜歡親親抱抱,經常急不可耐地舔人,還埋怨我不親他。
發情期一般持續一月。
所以一月後的某天,我忍無可忍地拍掉狼人不安分的手:
「你發情期過了,不能再這麼不節制。」
「親舔是狼的本能!」
他委屈地抱住我:
「我喜歡你所以忍不住親你,和發情期沒有關系。
「你不讓我親,我會很難受,我難受了就會去撞墻......你是在虐待我,你不能這樣!」
「我沒有不讓你親......」
隻是不能親得我身上的肉都紅了啊!
跟熟了一樣。
我抓狂地摁住他的頭,深吸一口氣,真心實意地說:
「我覺得,你們狼人還是更適合找狼人做伴侶。」
至少在身體素質這方面很匹配。
真正和狼人在一起之後,我無數次後悔我之前那個「試試」的決定。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好大,好粗......我真的承受不住。
24
一人一狼一狗。
我原以為,生活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
直到我被綁架。
綁匪是個文弱的年輕人,是顧譯哥哥的對家,瘋癲地對著手機叫囂,要讓我償命。
【看來那個高冷大哥得罪了不少人。】
我默默地想。
這個綁匪很沒有經驗,像殊死一搏一樣,看上去兇神惡煞,實際......連迷藥都沒給我下。
手鐲是顧譯送我的,特制,裡面放了刀片。
我小心弄出來裡面的刀片,割斷繩子,趁綁匪在那裡對著電話叫囂,一下子拿起地上的刀,抵住綁匪的喉嚨。
空曠的場地裡就他一個人。
我用繩子把他綁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麼個廢物,是怎麼繞開保鏢綁架我的?
直到顧譯哥哥找到我,一臉陰沉地說:
「顧譯出事了。」
25
這個世界上,狼人族有兩派。
一派是主張與人類和諧共處,並極大程度上融入人類的親人派,奉顧家為主。
一派是把人類當食物,妄想屠盡人類自己稱王的惡人派。
人類當然是不好惹的。
他們和親人派聯合起來,幾次鬥爭後,把惡人派殺得七七八八,再也構不成威脅。
還存活的惡人派恨極了顧家。
曾經,他們差一點就能殺掉顧譯,被我打斷了,把顧譯撿回家治好。
如今,他們制造我被綁架的假象,引導顧譯進了他們的陷阱......
「是那片叢林。」
顧譯的哥哥臉色沉重地告訴我:
「他們騙顧譯,說你在裡面。
「等我趕到的時候,顧譯已經殺光了所有圍著他的狼人,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不隻這樣,他以為你死了,已經發狂了。
「發狂的狼人隻能由伴侶安撫……抱歉,可能需要你往叢林裡走一趟。」
「沒關系。」
我擺擺手,毫不猶豫地說:「帶我去吧。」
顧譯的哥哥變成狼形,兩米長巨大的狼,在我面前蹲下:
「上來,我帶你去。」
我愣了下,隨即爬上去,抓住他脖子上的毛,一路飛奔。
等見到顧譯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
我的小可憐顧譯不見了。
我看到一頭渾身沾滿血,用頭撞樹,吼得超級大聲,幾乎目眥俱裂,甚至看不出來是狼的狼。
26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他很難受。
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猩紅, 爪子使勁兒摩擦著地面,一下又一下,指甲裂開, 流出鮮紅的血。
「顧譯。」
我在半米遠處站定, 輕輕喚了他一聲:
「我來了, 沒事了。」
他扭頭, 眼底閃過迷茫,隨即迸發出亮光。
「嗷嗚!」
他猛地沖我撲過來,把我撲倒在地,後背壓在幹枯的落葉上,不疼,摔得麻麻的。
他急切地伸出舌頭舔著我, 從頭到腳, 想要確認我的存在。
喉嚨裡不停發出嗚咽的聲音,像撒嬌, 像委屈,又像後怕。
淚水滴落在我的身體上。
他哭了。
爪子緊緊扒拉著我的身體, 好像停下一秒, 我就會消失不見。
「不哭了啊, 寶貝。
「我來了,我沒事。」
我溫柔地捏了捏他的耳朵:
「我來了, 寶貝, 我好好的, 就在你面前。」
27
按照我的性格, 其實不太接受得了狼人那種「一輩子隻認定一個人」的設定。
但看到顧譯為了救我, 隻身一人單挑九匹狼,還贏了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忍不住狠狠動了。
英雄!
戰損!
傷疤!
真的狠狠戳我性癖。
心一動,就徹底一發不可收拾。
那次綁架事件後的第二個月, 我和顧譯領證了。
他喜笑顏開地給拉布拉多也買了新衣服,抱著它搬了新家。
新生活很快樂, 很舒服, 隻是偶爾有人說閑話。
她們說我高攀了顧譯。
我反駁不了。
因為就連我也有一點這種感覺。
顧譯的哥哥知道那些流言, 特地跟我說不必在意。
「愛是刻在狼人基因裡本能。
「狼人所有的進化,都在向往著能遇到彼此相愛的人。
「你愛他是他的幸運,江江,想必你也清楚,這段關系的主動權,從來都在你手裡。」
是的。
我明白。
「其實這樣對顧譯不公平。」
我低聲說:「他不該被狼人的本能控制住…...我希望他可以自由一點,哪怕我死了, 也不要太難過。」
「狼人擁有超越世界上大多數人的體質和精力, 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他淡淡道:
「總不能所有好事都讓我們佔了。
「這樣,對你們人類多不公平。」
感情是強大的狼人自願給自己套上的枷鎖。
是這個意思嗎?
我沉默片刻, 終於隱隱明白了之前的疑惑。
進化是公平的。
它創造了狼人這個強大到幾乎無可比擬的物種,又在他的基因裡留下不可掙脫的軟肋。
伴侶對狼人來說,既是生存的條件, 也是生存的劫難。
我對顧譯而言,就是這個意義。
28
當坐著顧譯的背在西伯利亞大草原上兜風時。
緊緊抓著他脖子上的狼毛,感受耳畔酣暢淋漓的風。
我沖著夕陽大喊:「我愛你!」
「嗷嗚!」
顧譯仰天長吼, 縱身一躍,跳進了漫天夕陽。
很美。
很快活。
耳畔隻剩怦怦的心跳。
那時候我想:
【一輩子很短的。
【守著一個人,很快就過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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