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賀雲舒私下又試探了幾次。
她估摸著時間,隔了七八日,往樓上葉喬家跑了兩三次。
每次去,都拎著一盒子水果,葉喬次次收她水果,收得有心理陰影了。
他抱怨道,“你幹啥呢?”
她就站著不動的等,好幾次真沒等著什麼異常情況。
葉喬嗤笑她,“裝神弄鬼。”
她也不和他廢話,趁著幾次早晨問安觀察方洲的表情。他依然沒什麼表情,被她看了後也看過來,然後疑惑地問,“有什麼不對?”
“沒有。”她一邊答一邊懷疑。
這樣做沒問題後,她幹脆約他出去喝咖啡和看電影,嚇得葉喬瑟瑟發抖。
完全確定無誤後,賀雲舒稍微放了點心,偶爾問一下幺姨方洲的行蹤。幺姨說,“好像是有新項目要啟動了,很忙的。”
方洲不咄咄逼人,賀雲舒的心理壓力輕了很多。
她趁著自己輪休的晚上往公寓樓,去測量房屋尺寸。
老的建築圖已經不知去向,物業那邊也沒有存底。賀雲舒沒繪畫功底,隻好隨手在白紙上鬼畫符,爬高上低,到底將幾個房間的尺寸測量出來了。
主臥室直接換家具和潔具就行,兩個客臥改成兒童房和玩具室,又因不太需要待客,所以客廳改為書房兼活動室。
她關注的重頭戲是客廳外面的超級大陽臺,長有六米,寬有兩米多,完全可做陽光房或者花臺。
就計劃著,自己弄個綠植牆,花瀑布,或者噴水系統。
Advertisement
網上有很多現成的攻略和指南,賀雲舒仔細研究後翻出比較靠譜的清單,一比一的購買。
因此,她幾乎天天收大郵包。
莊勤見了她發朋友圈的一堆包裝和拆開的零碎,很不能理解地問,“你在幹啥?”
賀雲舒便找了個別人弄好的成品圖片給她看,“漂亮嗎?綠植牆和花海瀑布。”
“漂亮。”她質疑的不是審美,而是執行,“你要弄?花錢找專門做這個的人搞啊,幹嘛自己動手?又累,又髒,做出來也不一定好看,何必?”
“再說了,你又不缺錢。”
離婚協議上的後續款項,陸陸續續到了。
賀雲舒將手機架到架子上,開了視頻和莊勤對話。
“確實挺麻煩的。要做水源,弄防水,上自動噴系統,還要搭架子,選花泥花種,上肥料,搞得我一頭大。幸好這邊陽臺本就有個水龍頭,不要大改,我省了很多功夫。不過,也是很有意義的事,可以拍成一個完整的視頻。”
“弄那玩意幹嘛?”
“等過渡期結束,我就要搬這邊來住。雖然定了探視期,但等他們一天天長大,學習任務重起來,各樣的培訓班肯定會擠佔周末和放假時間。感情難免會生疏,這一點我不太能接受。”她用美工刀開箱子,“所以就想了法子,和他們一起完成一些事,相當於培養感情吧。做成長視頻,我上下班或者去哪兒玩,選一些好玩的主題拍成短視頻送給他們;或者他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告訴我,我來弄。這第一個,就是做花臺,作為歡迎他們來媽媽家的禮物。如何?”
人的感情基礎其實是共同的生活記憶,賀雲舒在這方面失了一著,就要想辦法從其它方面補起來。
“挺好。不過,嚴重懷疑你的動手能力。”
賀雲舒笑一下,“慢慢訓練唄。反正越到後面,我也就越闲了。”
人不怕闲,就怕闲得廢了。
莊勤聽見,眼珠子轉了轉。她一笑,“我幫你辦完離婚的事,你還沒謝我呢?”
“你想要什麼?”
“我欠人一頓飯,還挺貴的,自己去花有點舍不得。不如你幫我請?”
“摳門。”賀雲舒吐槽一聲,翻著手機上的記事本算時間,“你也不窮,哪兒學的借花獻佛的本事?”
莊勤就嘿嘿嘿。
那一餐飯,安排在周四晚上。
周四並不是特別,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和煦春日。
魏宇照例在中午一點給自己泡一杯咖啡,頂困。
他站在窗戶邊,拉開遮光簾,果然又見賀雲舒拉著板車來回。
這小半月,她幾乎天天這時候去門衛房取快遞,用板車拖了裝車後備箱裡。
也不知買的什麼,大的小的,輕的重的,林林總總。
偶爾太重,她拖不動車,他便下樓下,準備幫忙。
然而她總能找到辦法,要麼是請門衛搭把手,要麼讓食堂的阿姨給推著。
在單位,她的人緣和評價都很不錯。
一年半前,他調入現在的部門。上任第一天,挨個兒認識部門領導和下屬。
有人指著一身白的賀雲舒道,“賀雲舒,方家的兒媳婦。”
魏宇有點驚訝,一般介紹無非是某哥某姐某主任某妹,少有連夫家一並說的。他好奇之餘,就搜了一下本城的方家,確實有不少的相關新聞報道。內容多是行業信息,政府合作,民企納稅等等。
這一看,立刻明白了介紹人為何特別點出來。
不過,介紹人也加了一句。
“也不用擔心難處。雲舒沒什麼脾氣,工作很好配合。”
魏宇多看了一眼,她穿著淺色的衣裳立在旁邊,面容溫柔和順,眉眼含情,仿佛一直在笑。他盯著那雙眼睛看了會兒,她察覺到了,回了他一個笑。他本能地笑回去,心裡卻嘀咕起來,能在那樣的人家做兒媳婦,還能頂住壓力堅持幹這個不掙錢的活,豈是不難處能形容的?
是太好相處了,不知是本性還是修煉。
後來工作,來往得多,就用得順手起來。
賀雲舒面上看著軟,實則很有些主意,溝通起來直接有效,做的無用功少。且她身上有種氣場,無論多緊急的事去了她那兒,舉重若輕一般。
魏宇沒見過她發火,少見她辦錯事,即便有疏忽,也會立刻道歉並且彌補。辦公室面上一團和氣,但到底是個小社會,自然有各種各樣的人。既有喜歡她的,也有不喜歡她的,更有看不慣她說酸話的。可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端著一張笑臉,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然後點著外賣請客吃飯。
偶有一次,她盯著某個不喜她的人看,那人吃著她買的飯菜不亦樂乎。
魏宇看見她的眼睛在笑。
隻要她願意,她可以和任何人搞好關系。
他看見了那一次,就看見了後面的很多次。
不知不覺,視線放了太多在她身上,偶爾對上她的眼睛,竟會心驚肉跳。
魏宇知道自己犯了忌諱。
她的拒絕在理所當然之中,坦蕩蕩看著他的時候,他自慚形愧得很。
手機在響。
魏宇一口將咖啡喝完,拿起震蕩的手機,是好友鄧旭文發的短信和定位。
“晚上一定來吃飯,幫我慶祝。”
他笑了一下,這家伙和他同歲,幹什麼都很快,眨眼兩年就在婚姻裡打個滾,來回進出一趟。
這個飯,應該是慶祝終於離婚成功了。
“不去。”魏宇回。
“一定來,吃好的。”鄧旭文堅持,“我難得請一回客,你給面子。”
“請客?真金白銀你自己掏的?你那麼摳,舍得?”
鄧旭文發個翻白眼的表情,“拽著個付賬的冤大頭。”
果然如此,
兩人算是一道長大的朋友,彼此深知本性。
鄧旭文家裡不窮,但爹媽都是會計,錢算得精當。不是說摳,而是摳得出血。
當然,摳不意味著佔便宜,而是什麼東西都有個底價。
比如他的婚姻。
他認為她的前妻是個很不錯的女人,勤儉持家又上進,唯一的缺點是貼娘家。可哪個女人不貼呢?隻要控制好,依然是一門好姻緣。他在結婚的時候,悄悄設了個停損線。線內,前妻花錢是自由的,線外,就要止損了。
離婚的緣由,起於前妻不告而給了弟弟一百萬的錢做買房的首付。
鄧旭文左右算賬不對,立刻請了律師離婚。
折騰一整年,將兩人全部開銷的各種□□全部搜出來做財務切割,連一個電飯煲差點都分了兩半,終於鬧清楚了。
魏宇覺得很沒必要,“畢竟是相愛過的人,好聚好散。”
鄧旭文皺眉,“你沒愛過也沒結過,不懂。爭的不是錢,是一口氣,是彼此願意為對方付出多少。我為這婚姻支付了好幾百萬,她呢?隻有一個人和停留在口頭上的愛,然後把我給撈空了。”
“必須來。”鄧旭文對他發通牒,“我在平城就你一個朋友。”
魏宇想了想,同意了。
下午,賀雲舒給發來工作郵件。
她在避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踏入他的辦公室了。
他點開看,將需要修改的地方標注後返回。
其實有點懊惱當時沒沉住氣,不該那麼急迫。
下班後,魏宇坐上車,開始查鄧旭文給的定位地址。
賀雲舒的車在他旁邊,她給他打了個招呼,開著車出去。
他設定好目的地,跟著出門。
平時的路線,兩人出了單位門後該是背道而馳的,可她今天卻和他拐了同一個方向的路。
魏宇的車落後她兩個車位,過了好幾個路口依然同道。他覺得巧,在下個路口提速上去,按著喇叭對她打招呼。
她降下車窗,笑道,“你去哪兒呢?”
魏宇指了指前面已經能看見招牌的大廈,說了那商場的名字。賀雲舒露出好巧的樣子,“我也是,去見個朋友。”
確實是巧事一樁。
然還有二,入地下停車場後,居然發現兩個相連的停車位。賀雲舒再是避他,也沒好意思做得太明顯,還能保持著微笑。
其三,則是進了電梯,兩人幾乎同時伸手去按四層的鍵。魏宇離得近些,先按上了。賀雲舒仿佛怔了一下,收回手,顯然也是去四樓。
隻是這次,她不太能笑得出來了。
魏宇主動開口打破尷尬,“我朋友約這邊吃晚飯。”
這個解釋,弄得他像是個跟蹤狂一樣。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