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140

第222章

書名:一斛珠 字數:3140 更新時間:2024-11-01 14:02:26

葉崇磬敲了下桌子,看著她,似笑非笑的。


屹湘迎著他的目光,倒也坦然。


“你呀。”他終於說。另抽了張便箋,依著前面秦先生的樣子,寫了個數。


這時候秦先生從外面進來,看到葉崇磬便說:“來的好快。我以為你還要等一會兒。東西他們還沒給送過來,我這就催催的。”他說著笑了,對著屹湘眨眨眼,說著當著他們的面打了電話,待要坐下的時候,看到葉崇磬寫的,說:“我就說若是你看到了,必然是要留心的。”


葉崇磬笑道:“艾老手上放出來的東西,都不下手,等什麽呢?”


屹湘看看那價錢。葉崇磬給的算公道。她沉吟,看秦先生。


秦先生笑笑,說:“我就是去尋那兩位買家了,價錢嘛,有一位出的比小葉高一點。”


屹湘還沒說話,葉崇磬便道:“那我在這個數字上再加一成。”


“這成了集中競價了?”秦先生笑著。對著葉崇磬,“我再問問。那邊也很有誠意。”


葉崇磬笑道:“我倒不怕競價。那邊胃口也別太大了。是誰呀,若是熟人,你跟他提提我的名字,讓他勻我點兒?”


秦先生知道他在開玩笑,說:“哪有你這樣的?”他這回並沒有出去,而是在手機上寫了條信息。


葉崇磬笑而不語。


屹湘待秦先生再次報價、葉崇磬面不改色的又提了一個百分比的時候,開口了,說:“秦叔,這部分,讓給葉大哥吧。”


秦先生手機嘀嘀一響,他看了一眼,便做了個攤手的動作,說:“好。”


葉崇磬一笑,對屹湘說:“可惜沒隨身帶支票本子的習慣。”他說著,在便箋上寫了兩行字,簽了自己的名字,推給秦先生,“做個中人。”


秦先生笑著簽了字。又轉給屹湘。屹湘看了看,並沒有什麽錯處,就在空白處簽了字。

Advertisement


葉崇磬拿了便箋,鄭重的說:“這我就放心了。”


“沒見你這麽仔細的。還真怕煮熟了的鴨子飛了?”秦先生笑眯眯的,把自己手邊的支票給了屹湘。


屹湘跟秦先生解釋了幾句,便說自己該走了,“另外還有點事情。”


等她走了,葉崇磬跟秦先生閑坐了很久,兩人都不出聲。


葉崇磬瞥著她剛剛坐過的那把椅子:人走了,影子似乎還在那裏的。隻是淡淡的,若這室內焚著的龍涎香,清雅而雋永……他出神。


她人有些恹恹的,滿面滿身的病容,似遭了什麽劫。


這念頭讓他心頭一跳,回過神來,秦先生正在說著什麽,他一時竟沒有聽到。


“……上回她的房東陳太在這裏看上了兩樣東西,走的時候倉促沒來得及過來拿,她預備替她帶回去的。”秦先生說著,看看葉崇磬,“你呀,說用心也真是用心,粗心也真粗心。你們還是姻親呢,這麽近便,也沒見你近水樓臺先得月?”


葉崇磬沉吟。


下午在邱家,奶奶倒是問起屹湘來,就是誰也沒有多說。


他這麽想著,心裏頗有些異樣。


清單上列著藏品的字跡,館閣體,極美。可字裏行間又帶著一點點驚怯,似有什麽化也化不開,倒像是她眉宇間鬱結的那團陰暗晦澀之氣,從她眉心,挪到他胸口來……


外面進來人送了兩個錦盒。是一對聯珠瓶,一對碧玉鎮紙。


葉崇磬看了,跟秦先生交割好,道了謝。


“好東西啊,真得好人使喚。”秦先生感慨了下。


葉崇磬聽了,擡了擡眉,問:“剛那買家,是亞寧吧?”


秦先生翻了下眼珠,“怎麽見得不是我?”


“東西雖好,出價也忒高了點兒,不是你的作風。何況,不收,也不是他性子了。他要那一半也就算盡了心了。都拿下來,有點兒沉。”


“人精啊,都人精。”秦先生又翻眼,“屹湘怕也知道了,不然未必那麽快答應出給你。”


“這就是了。”葉崇磬笑笑,說:“你不人精,一年光跟我們抽傭金抽的把你這博物館養的跟臺北故宮似的?”


秦先生哈哈大笑,親自送葉崇磬出去。看著他的車子走了,才回來。沒有回那間屋子,而是去了隔壁,敲了敲門,進去,對著裏面的人說:“都走了。”


第二十二章 重重初敞的錦帳(十一)


第二十二章 重重初敞的錦帳(十一)


董亞寧坐在羅漢床上,瞅著一盤棋。秦先生進來這麽一說,他將手裏的棋子一投,轉身下來,拿起搭在床邊的外套。


秦先生站的近,看了看那盤棋,笑了聲,說:“這都什麽呀,一盤死棋!你這是沒招兒了嘛?”他說著撚了顆白子,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下在哪兒。


董亞寧也回頭看了眼。


他打從進來便一個人坐在這裏,一子一子的落著,也就成了這麽一個局。他見秦先生指間的那顆白子定住,猶疑不決,便從他那裏拿過清單,疊起來放在外套口袋裏,說:“支票我放在桌上了。”


他說完就要走,秦先生叫住他,看看他的臉色,說:“剛剛事出意外。你不會不痛快吧?我琢磨著,還是你們心照不宣,把事兒辦漂亮了就好。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不要讓艾老的東西落在旁人手上。又收了好東西又幫了大忙,小葉不是外人,丫頭也遂了心,等艾老滿意了,這事就圓滿了。”


董亞寧臉上依舊是平板的,沒有表情。


秦先生見他今天一反常態,從來了便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像往常在他這裏,說笑嬉鬧是慣了的。雖知道他是脾氣不好,但這樣子不是脾氣不好的問題。何況臉色也極差,他不禁關心了一句:“身體沒事吧?”


董亞寧見問,便說:“沒事。”


秦先生便隻陪著他從裏面出來,在院子裏踱著步子,兩人都不說話。穿過夾道,走到前院去,董亞寧的車子停在院子的一角。


他上了車。


車子開的極慢。


外套內側的口袋裏,那兩張清單似乎會發熱,漸漸的變的發燙起來,透過衣衫、透過皮肉,似乎是能燙到更深處去。


他隻覺得由內到外的難受,隻得將車子靠邊停了。他下了車,走到前去,掀了車前蓋,裏面放著兩個紙盒子。是皮三早上交給他的,是她車裏的東西。他已經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次。


她的私人物品也被收好了擱在一個紙袋裏。


他拿出來。


隨身的大包用了很久的樣子。四邊都有些磨損。可柔軟的很。她就喜歡用這樣的大包,大的好像能把她半邊身子都裝進去,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都隨身帶著了。可要是在包裏找什麽,就犯了難,脾氣又急,把大包呼啦一下倒過來東西撒滿地的事情,有時候一天就要來那麽一兩回。


他拿出她的手機來。已經沒電了。


他無意識的按著鍵。當然是不會有反應的。


包裏還有一個卡片機。


他將電話放回去,卡片機有電。他按開電源。畫面在小液晶屏上展開的時候,由暗到明——照片拍的很隨意,角度有些混亂,顯然不是精心設計的擺拍。仿佛是連拍攝模式都弄錯了,完全抓不到重點,拍攝當日的光線又不好,簡直沒幾張能讓人看下眼去的。隻是畫面裏始終有一個小男孩。背對著鏡頭的、隻有模糊的側臉的……一幀一幀的過著,過的很慢。


他終於轉了下臉。


就在他要關掉相機的時候,一幀清晰的照片出現在屏上。


是動物園大門口。大頭貼似的,畫面中的兩張面孔神態各異,清晰極了,清晰的她下巴上的痣、小孩子那長長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用力的按著鍵向下翻找,幾張合影之後是兩段視頻。


跟著顫抖的鏡頭,這個斑馬笑呵呵的爬著柵欄的小皮猴子,比起那天爬在樹上的倔模樣,看上去可愛許多。


怎麽這麽喜歡爬樹呢?


他皺眉。


畫面裏偶爾是孩子說話,也有她的,不過是一兩句讓他小心。她的口音跟孩子迥異,卻也有一點點遷就的味道。似乎是在努力適應什麽。其實她的音很美,但她……他想想,她究竟離開英國後,怎麽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


就像他今天一子一子的落著,落到一盤局看上去已是無處可逃?


從相機中傳出的沙沙聲響,是風聲、腳步聲、一點點的呼吸聲、還有衣物摩擦的聲響,有些雜亂,攪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忽然的一聲呼喚。


他一震。


畫面停止了。


有什麽東西也停在了這一刻,他按向“播放”鍵的手指,竟然有了些怯意。


……


屹湘剛剛到了醫生診室門外,隨身的電話便響了。高秘書正要到休息室等她,見她站在那裏有些發怔,便過來問她:“怎麽了?”


屹湘搖頭,說:“沒什麽,隻響了一下。沒來電顯。”電話是臨時的,現在隻有家裏人會打給她。她倒是並不覺得什麽。“也許是媽媽。”她說著將電話遞給高秘書。


高秘書接了,說:“我在這裏等你。”


屹湘看了眼醫生診室門上的牌子。一門之隔,她隻要推開門就可以。


“郗小姐?”護士在旁邊,“安醫生在等你了。”


安醫生。“青蛙”替她聯絡的在國內的心理醫生安宜。美籍華裔。與青蛙師出同門。不管她的履歷是如何的輝煌,隻憑著她是青蛙信任的人,她的程度必然不低。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