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自己又沒有朋友，舉目無親，一開始有想過把票賣了，但因為三日遊隻能帶家屬，想必各種活動都必須共同參與。仔細思量之後，阮啾啾決定一個人去。

　　程雋？程雋是絕對不可能跟她去的。

　　阮啾啾才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所以幹脆地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她高高興興地為旅行做準備，跟《如夢令》的客服確定信息之後，說明自己獨自一人去遊玩。緊接著，阮啾啾查詢所在地的溫度和具體位置，發現竟然還有私人的海灘，美滋滋地去準備比基尼。

　　她雖然是個旱鴨子，但不妨礙沙灘曬太陽啊。

　　這時候的阮啾啾忽然有些遺憾了。如果能跟朋友一起去遊玩，肯定會拍到不少好看的照片。

　　不同於阮啾啾的十倍份快樂，今日在辦公室的程雋顯得有些沉默。

　　如果接觸時間久了，知道他的性格，便明白他此刻的情緒肯定不太好。其他幾人都有些懵，以為是遊戲出了問題，戰戰兢兢地跑去檢查，唯有塗南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下完蛋了。

　　好好的彩虹屁不僅拍到了屁股上，還拍臭了。

　　他也納悶呢，兩個人是吵架了嗎？為什麼小嫂子竟然不帶老板一起去玩？

　　他的內心暴風雨哭泣，表面上還是誠誠懇懇的狗頭軍師，悄悄走到程雋身邊。

　　下一秒，塗南的表情復雜。

　　他以為程雋在忙工作，誰料他的筆記本頁面顯示著名為阮啾啾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程雋從早晨過來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耐心等待，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動不動。

　　塗南：“那個……老板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程雋依然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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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南：“咳咳不如這樣！我再重新發條官方短信，顯示你也中獎了，正好你們一起去？”

　　程雋一言不發，筆記本的屏幕上倒映出他隱隱約約的輪廓，那雙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讓塗南一個激靈，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內心又開始暴風雨哭泣。自己真是手賤啊為什麼要想出這麼個歪點子！

　　塗南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你們夫妻吵架啊。要知道就不撞槍口了。”

　　如果阮啾啾聽到塗南的話恐怕得笑死。

　　吵架？誰能跟程雋吵起來，算她輸！

　　*

　　晚上。

　　買了一堆度假裝備的阮啾啾正在努力塞行李箱。還有三天時間就準備出發了，她得早點準備，免得落下什麼東西。

　　她正在忙著塞毛巾，卻忽然感受到後背一陣涼意。

　　阮啾啾：“？”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卻看到程雋正站在一旁俯視著她的動作。

　　程雋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一手拿著養樂多，動作慢吞吞地撕掉包裝，非常淡定地跟阮啾啾四目相對。

　　阮啾啾：“……你很闲？”

　　程雋：“嗯。”

　　“正好，幫我把這些小玩意整理一下。”

　　說完這句話，阮啾啾忽然想起來程雋還不知道她要去玩的事情。加上來回路程四五天時間，程雋可得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了。

　　阮啾啾恍然大悟，怪不得程雋會默默圍觀，想必他還一頭霧水呢。

　　“對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說。”

　　“你說。”

　　程雋側過臉喝養樂多，表情非常平靜。他的餘光瞥向阮啾啾所在的地方，已經能預想到阮啾啾要說什麼了。

　　“我抽中獎啦，要出去玩三四天，這些天你就自己解決，不要亂吃垃圾食品。”

　　程雋：“……”

　　不知道為什麼，阮啾啾總覺得，他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長時間的相處培養出了默契，阮啾啾靈光一現，立即捕捉到程雋的信息。她拍拍胸脯說：“你放心，等我回來了一定會給你做大餐！想吃什麼做什麼！”

　　程雋：“……”

　　阮啾啾看到他依然無動於衷的表情愣了愣，不明白程雋還在等待著什麼。

　　程雋慢吞吞地問道：“你一個人？”

　　“對呀，難道還會有第二個人嗎？”阮啾啾反駁得理所當然，“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有。”

　　“那就快來幫忙，今晚的事情還多著呢。”

　　“手酸。”

　　阮啾啾：“？”

　　他轉身回到書房，把門關上。

　　徒留阮啾啾一臉懵逼地望著緊閉的大門。

　　不過一個小時，《如夢令》的官方給阮啾啾發了好幾條信息，全是在確認她是否真的是一個人出行。介於單身女性出行不太方便，建議她最好還是和伙伴一起。

　　對方強調，這一次的出行主要是美食和風景，建議可以帶著愛吃愛看風景的伙伴一起。

　　一提到美食，阮啾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程雋。

　　她不知道的是，所有信息都是塗南在公司一邊加班一邊哭著發過來的。就差哀求阮啾啾一定要帶上程雋過去了。如果沒帶程雋走，恐怕她在外面玩的那幾天就是他們的地獄。

　　老板是個加班狂，肯定會拉著他們一起加班！

　　他還想用年假去聯誼相親啊他不想再單身沒人疼沒人愛了啊。嫂子行行好！

　　阮啾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程雋大概是因為自己沒有叫他而感到不高興？

　　這個結論一出，阮啾啾自己都不信了。

　　但是，程雋方才的神情，的確是和平日不太一樣。

　　“……”

　　阮啾啾默默走到程雋書房的門前，咚咚敲了兩下：“程雋？睡了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的話一出，門突然被打開。程雋穿著藍色的格子睡衣，神情憊懶。他低垂著眼眸，望向阮啾啾，說：“我要睡覺了，你早點說完。”

　　阮啾啾：“……”信他才有鬼了，褲子都還沒換裝什麼瞌睡。

　　阮啾啾倚在牆邊，雙手抱肩問道：“那個旅行，你有什麼想法嗎？”

　　程雋一手抄兜的動作一頓。

　　“你想邀請我？”

　　阮啾啾總感覺他有些蹬鼻子上臉的意思：“……是的。”

　　程雋嘆了口氣：“得收拾東西，航班來回很累，坐飛機不舒服，飛機餐也不好吃……”

　　阮啾啾的眉毛抽了一下，打斷他的話。

　　“所以，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

　　“……”

　　*

　　在辦公室的塗南發出一聲歡呼，差點兒淚流滿面：“太好了！老板要去度假了！我們終於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他說話的時候，安柔恰好進來。

　　安柔的臉色有些失望。以往這個時候程雋都會在辦公室，最近程雋回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早了。

　　聽到塗南的話，安柔有些不敢相信：“他去度假？”

　　程雋竟然會度假？

　　塗南樂呵呵地說：“當然了啊，跟嫂子一起。那個度假村不錯，他們肯定玩的開心。”

　　順便修復一下夫妻的感情。

　　安柔的笑容有些僵，但隨即，她又恢復了平日的溫和：“那正好，我的年假還沒用，我也想過去玩。”

　　塗南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我也去那個度假地。”

　　“不行，你別胡來啊安柔。”

　　“我胡來什麼了，平時大家不都是一起工作的嗎，現在一起出去玩也沒什麼的。你不要太緊張。”

　　塗南試圖勸退她，“你一個人去湊什麼熱鬧啊。”

　　安柔說：“焦樊會陪我的。”

　　塗南：“靠！”他有些生氣了，但是又不好呵斥安柔，塗南擰起眉，表情嚴肅地說：“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很有可能會收拾東西滾蛋的。”

　　安柔說：“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程雋。”

　　否則她怎麼可能從大洋彼岸回來。

　　眼下新遊開發到了一個階段，安柔作為總設計師負責了大部分的核心動畫設計，根本不可能把她辭退。她想，她不能再忍下去了，要麼上位，要麼走人，她必須動作快一些。

　　塗南說：“你會被停職的。”

　　安柔定定望著他，說：“我不信。”

　　如果程雋真的對她毫無知覺，為什麼在她每一次的明示暗示中都沒有表現出拒絕的意思，好讓她心死。

　　安柔哪能知道，程雋無動於衷，是壓根對她的生活方面沒有絲毫的關注。

　　塗南：“你……唉，希望你清醒點。”在程雋眼裡，從來沒有缺誰不可的道理，他有的是辦法扭轉局面。安柔這下恐怕是要自作自受，但塗南希望她能長點記性。

　　安柔笑了一下：“我是那種人嗎？放心啦，我隻是想休息休息。”

　　於是。

　　當天晚上，塗南輾轉反側睡不著，想了想，還是決定要一起跟著去。好好的年假竟然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他真是被氣得火冒三丈又沒法說。塗南很快跟焦樊聊了幾句，確定一起休年假的出行計劃。

　　最後一個知情的傅子澄很懵，隨即發出一聲哀嚎。

　　“什麼？我們要去度假？”

　　“我不想吃狗糧啊啊啊啊——”

第22章

　　阮啾啾頭一回坐頭等艙，上了飛機就開始興奮地到處東張西望。

　　程雋望著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雖然不明白阮啾啾為什麼如此開心，但他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阮啾啾小聲地說：“我之前隻坐過經濟艙哎。”

　　幾乎每一次都有不少人，哪像這裡，空蕩又寬敞，根本沒幾個人。想伸腿就伸腿，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就連飛機餐也比平日的好吃。

　　出乎阮啾啾的意料的是，程雋竟然對飛機餐不太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