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體溫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188

第69章

書名:魔鬼的體溫 字數:3188 更新時間:2024-11-01 10:26:25

  趙芝蘭心涼了一瞬。


  然而又深深的震驚。


  趙芝蘭第一次意識到女兒已經長大了,瑤瑤說,裴川是好人,那我喜歡的就是一個好人,他是壞蛋,那我無非喜歡了一個罪犯。


  隻要裴川還是裴川,那她這輩子一定要再見他一面。


  趙芝蘭眼眶酸澀,心中又怒又痛,最後撐開傘:“我帶你去。”


  母女倆一起去警局。


  警察看了眼貝瑤:“他不在我們這裡,這樣的嫌疑人會轉移,具體在哪裡,我們也不太清楚。小姑娘,和你媽媽回家吧。”


  貝瑤說:“你騙我!”


  警察皺眉。


  趙芝蘭說:“瑤瑤!怎麼說話呢?”


  貝瑤掙開母親:“是他讓你這樣說的對不對?”


  警察冷下臉:“你不相信那我也沒什麼辦法,我就是個小警察,可沒有那麼大的權限幫你查人。”


  少女不願走,在警局外面待了一夜。


  那晚特別冷,又打雷又下雨,一個女警心生不忍,幾次張了張口,男同事對著她搖搖頭。那人到底要判多少年還是未知呢,別耽誤人家女孩子。何況人確實被轉移了,他們這樣的小城市,還不敢審理這麼大的案子。


  女警咬牙閉了嘴。


  趙芝蘭說:“瑤瑤,我們回家吧,你飯也沒吃,媽媽會心疼。”

Advertisement


  貝瑤牙齒發顫,她搖了搖頭。


  媽媽會心疼,他也會心疼,等他心疼了,就會見她了。


  趙芝蘭紅了眼眶,拿了毯子過來抱住女兒:“瑤瑤,瑤瑤,你聽媽媽說,你現在還小,總有一天能忘了這些事,我們回家,回家啊。”


  等到天明,他依然沒見她。貝瑤才知道,他這次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他沒法要她,要不起她了。


  她滿以為走過了青春,她就能陪伴他一輩子,裴川這輩子太苦了,她要給他一個溫暖的家。可是這個混賬,到底最後還是丟下她了。


  天明以後,貝瑤從自己衣領拿出小黃符。


  她安靜地拆開它,拿出裡面的東西。


  彼時太陽升起來了,警察們也都在。


  貝瑤坐在階梯上,陽光灑在她手中,掌心的石頭割裂陽光,光芒萬丈。


  所有人側目。


  貝瑤眼淚流下來。


  掌心是一顆鑽石。一個切割了無數次的圓形鑽石,珍珠那樣大。


  在2009年,它的價值是七八套最好的房子。


  是裴川留給她最後的東西。


  鑽石原本是用來鑲嵌婚戒的,可裴川知道他給不起那個戒指,於是像一隻蚌那樣,忍住痛打磨成了珍珠的模樣。


  裴川什麼都沒騙她,他真的有在很努力了,很努力考上B大。


  也記得那個午後她送了他一隻草編戒指,貝瑤笑著說:“我特別貪心,現在送你這個,再過幾年,你要還我一個真的知不知道?”


  他那時說什麼來著?他溫柔地說好。


  她看著掌心的鑽石,潸然淚下。


  “媽媽,回家吧。”


  


第62章 他愛你


  “高考理科狀元裴川自首。”


  “昔日受害者,今日扭曲者。”


  “高考狀元墮落的背後”


  ……


  整個七月和八月, C市都被這樣的新聞覆蓋。


  老人後來常常教訓自己的後輩:“看見這個人沒有?聰明成績好, 可是不學好,那就隻有在監獄裡蹲著。”一旦坐了牢, 不管身上曾經有多麼輝煌的勳章,似乎瞬間就黯然失色了,多年的努力一朝便可化為泡影。


  當初一三六的學生都知道了這件事。


  金子陽初初知道這件事時震驚的,後來聽到這樣的話非常生氣吼出來:“你瞎說什麼!你認識他嗎?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嗎?再瞎逼逼小爺揍你!”


  鄭航這次也不拉他。


  幾個少年聚在一起, 想要找到裴川。然而社會給他們上了一堂最生動的課, 當你還沒有徹底長大時,並沒有顛覆一切的本事。


  金子陽捂臉蹲在地上,他第一次明白當朋友出事, 他什麼都做不了。


  三年的兄弟了啊。


  裴川是自首。


  他興許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所以謝師宴那天, 給他們每個人都指明了未來的方向。


  初見裴川時, 他是個高冷沉默的少年,他這個人喜歡的東西很少,沒有什麼愛好, 有時候脾氣還很不怎麼好,可是到了後面, 誰也不會討厭那樣的裴川。


  季偉難過極了, 比他自己高考落榜還要難過。


  金子陽握拳:“我以後要好好跟我爸學, 賺很多很多錢, 找到川哥把他帶出來。”


  鄭航拍拍他肩膀:“嗯!”


  裴川這輩子朋友太少了, 如果他連他們都失去了,那他到底還剩下什麼?


  季偉八月份去報復讀班的時候,給大家揮手告白:“我不知道我哪一年能考上大學,但是有一天你們找到川哥了,一定要及時通知我。不管他在哪裡,我都想去看看他。”


  裴浩斌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當天就到處跑找人問人去了。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卻是第一次因為私事拉下臉來求人,可是找遍了人,人家最後告訴他的是:國家重要案件,並不能透露更多。


  媒體報道到了八月份才漸漸消弭下去,那時候裴浩斌已經看到許多關於剖析裴川成長的新聞了。


  這些新聞將他的家庭和過往撕開給他看,讓裴浩斌明白,究竟是誰,導致了裴川後來的模樣。他錯了,他不是個好父親。


  裴川原本就站在深淵,可是在他需要時,裴浩斌這個父親從來沒有拉過他一把。


  等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卻再也找不回來這個兒子了。


  裴浩斌那天改了遺囑,他這次的決心分外堅定,也請了律師過來做見證。當天曹莉抱著才出生沒多久的兒子,白玉彤也在一旁。


  裴浩斌說:“我死以後,除了給第二個孩子的赡養費,所有錢都留給裴川。”


  他說這些話時,臉上有些滄桑,他已經不是盛年了。不再是當初可以騎著摩託車送裴川讀書的爸爸。


  “不管裴川哪一年出獄,最終判決如何,即便他這輩子都出不來,這錢都是他的。如果不能交到他的手上,那就留給國家。”


  裴浩斌做完這些,曹莉臉色一點也不好看,然而這次沒有誰能動搖裴浩斌的決心。曹莉的眼淚不可以,襁褓裡的嬰兒也不可以。


  他們踩著裴川的斷腿走出來的榮譽,早該還回去了。


  裴浩斌這份氣魄遲來了十多年,卻也是他這個父親能為不知在何方的大兒子,最後能做的事。


  ~


  九月份初秋清冷,貝瑤去上帝都上大學,趙芝蘭特別不放心女兒。裴川的事情像一顆驟然投進水裡的石子,濺起無數漣漪,最後又悄無聲息平靜了下去。


  貝瑤要去帝都那天,貝立材特地想請假去陪女兒報名,貝瑤拒絕了。


  一整個暑假特別漫長,足夠她用來平復心情。


  貝瑤走之前,再次把兒時就陪伴自己的筆記找了出來。


  縱然她沒有完整的記憶,可貝瑤也知道,兩輩子的發展完全不同了。


  筆記這樣寫——


  “那個男人叫裴川,是個全世界眼中很壞的男人。他沉默寡言,保護了貝瑤兩年,最後她死那天,裴川告訴她,‘她是他一輩子不敢愛的心肝。’”


  然而這輩子裴川並沒有成為這樣的壞人,他自首了。


  兩輩子,隻有貝瑤的到來,是唯一的變數。


  她才是最後困住裴川的牢籠。


  裴川早就知道了,和她在一起片刻的歡愉最後會有怎樣的後果,然而他還是陪著她走過了這一段青春。


  貝瑤去上大學之前,小區還在家的少年少女都來看她。


  大家很羨慕她能去上大學,紛紛送了她很多禮物。


  後來去火車站,陳英騏說:“貝瑤,我送送你!”


  兩個人一起走在馬路上。


  陳英騏一張臉皺著,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開口:“你找到裴川了嗎?”


  貝瑤說:“沒有。”


  陳英騏深吸了一口氣:“貝瑤,你真的喜歡他嗎?”


  舊小區天空上,偶有幾根電線交錯。秋天燕子還沒飛走,歪著小腦袋向下看他們。


  貝瑤靜靜看著陳英騏。


  陳英騏一鼓作氣:“不是因為同情他,也不是因為可憐他,是愛慕,是想一輩子在一起那種喜歡。”


  貝瑤眼裡水色氤氲,最後點了點頭。


  她第一次向外人這樣坦白自己的感情。


  陳英騏似乎舒了口氣,可是又更惆悵了,他說:“你喜歡他,可是他愛你。貝瑤,你永遠都沒法知道他多愛你。”


  胖胖的少年從自己兜裡拿了一張卡出來:“這是他這些年攢的錢。你們高考之前那天晚上,他突然找到我,讓我往後照顧著點你和趙姨。他說男人最懂男人,怕你被人欺負被人騙,讓我好好為你把關,萬一……”


  小胖子紅了眼:“萬一以後你和誰在一起了,那個人對你不好,花錢也要教訓他。”


  貝瑤抿唇,眼眶含著淚。


  陳英騏說:“他那個時候就決定好要自首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判多少年,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你喜歡誰都好,不要再想著他了。”


  其實裴川還說了好多好多,說貝瑤愛笑,可是有時候也會哭,將來為她把關時,一定要一個脾氣不那麼壞的男人,哪有女孩子去哄著男人的道理?


  貝瑤終於明白了那句話。


  ——“她是他一輩子不敢愛的心肝。”


  ~


  九月份初秋,裴川在做筆錄錄口供。


  按照法律規定,一切可能被處死刑的人哪怕自己不請律師,國家都會幫他請一位律師。


  那天做完口供律師也在。


  裴川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是不是九月了?”


  裡面也不比外面,時光被拉得好長好長。


  律師說:“九月6號了。”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