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呀，大年三十就應該開開心心收紅包啊。”

　　張陸讓沒回答。

　　她語氣悶悶的，有些氣餒：“你老是什麼都不說。”

　　張陸讓的指尖下意識的敲打著被褥。

　　似乎在猶豫著怎麼開口。

　　還沒等他說出話，蘇在在繼續道：“唉，突然也好難過。”

　　“……”

　　“你的情緒隔空傳染給我了。”

　　“我……”

　　“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張陸讓想了想，緩緩的說出其中一個佔壞心情比例比較小的原因。

　　“我期末考試考了年級二十二。”

　　聞言，蘇在在也立刻爆出自己的成績。

　　“我考了八百二十三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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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倆都進步了，多棒啊。”

　　聽到這話，張陸讓笑了聲。

　　心情瞬間好了一些。

　　聽到他笑了，蘇在在再接再厲，瘋狂地拍馬屁。

　　“不過你比我厲害點，你進步了三名呢。整整三名！我才兩名！”

　　“行了。”他聲音裡帶了笑，聽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低落。

　　但蘇在在還是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她在心底糾結了一番，還是開口再次問道：“所以你為什麼不開心？”

　　張陸讓猶豫了下，最後決定實話實說。

　　“我爸讓我回B市讀書。”

　　那頭立刻安靜下來。

　　張陸讓甚至連她呼吸的聲音都沒聽到。

　　他摘下其中一隻耳機，點亮屏幕看了看。

　　沒掛斷。

　　張陸讓疑惑的“喂”了一聲。

　　對方立刻掛斷。

　　張陸讓：“……”

　　******

　　蘇在在現在的心情就像是。

　　大好晴天，莫名打雷，還劈在了她這個乖乖呆在家沒出門的人身上。

　　手機震動了幾聲，張陸讓發了消息過來。

　　蘇在在盤腿坐在床上，直接對他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沒膽拉黑。

　　她也沒看張陸讓發了什麼過來。

　　戳開跟姜佳的聊天窗。

　　蘇在在：我現在的心情……難以形容。

　　姜佳秒回：在一起了？

　　蘇在在：呵呵。

　　蘇在在：被甩了。

　　姜佳：……沒在一起過說什麼甩。

　　蘇在在：他剛剛跟我說了一起考Z大，然後現在又跟我說他要回B市念高中了，你說他是不是在玩弄我。

　　姜佳：這兩個沒矛盾啊……

　　姜佳：他在B市也能跟你一起考Z大啊。

　　蘇在在：不行。

　　蘇在在：我不在他面前找存在感他肯定很快就把我忘了。

　　蘇在在突然有點想哭。

　　他遠在另外一個省，另外一個城市，她束手無措。

　　那些糾纏，能被距離輕易的打敗。

　　蘇在在將臉埋進被子裡，眼淚被棉被吸入。

　　呈現出一點又一點深色的痕跡。

　　很快，她抬起了頭。

　　上網查了查從Z市到B市的機票。

　　但也沒用。

　　早幾天還好，現在過年，蘇父蘇母肯定不讓她去。

　　蘇在在鬱悶的點開跟張陸讓的聊天窗。

　　——怎麼了？

　　——說話。

　　——蘇在在。

　　——我會回Z市的。

　　蘇在在舔了舔唇，遲鈍的打字：真的嗎？

　　張陸讓：嗯。

　　蘇在在：你說話隻說一半，嚇死我。

　　張陸讓：……

　　蘇在在：你就應該說“我爸讓我回B市讀書，但我不同意”，你應該這樣說話才對，你絕對是故意嚇我。

　　蘇在在：被你嚇到精神虛脫……

　　蘇在在：我要去睡覺了。

　　張陸讓：“……”

　　******

　　盡管張父那樣說了，張陸讓還是自己私下訂了機票。

　　年初七的早上，他便回了Z市。

　　張陸讓打開密碼鎖，進了家門。

　　酥酥的前肢撲到它的身上，搖晃著尾巴撒嬌。

　　他彎起嘴角，揉了揉它的腦袋。

　　舅舅林茂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杯牛奶喝著。

　　見張陸讓回來了，也沒驚訝。

　　他抬了抬下巴，懶洋洋道：“收拾完東西幫酥酥把澡洗了，臭死了。”

　　酥酥伸著舌頭“汪”了一聲。

　　張陸讓沉默著點點頭。

　　“我明天送你去啊，記得叫我起來。”

　　“……嗯。”

　　“別管你爸，腦子有坑。”

　　“……”

　　“你媽也是。”

　　“……”

　　張陸讓也沒帶什麼東西回來，隻有一個書包。

　　他放回房間裡。

　　隨後下樓幫酥酥洗澡，用吹風筒吹幹。

　　解決完一系列事情後。

　　張陸讓回到房間裡，酥酥跟了進來，躺在他的床邊。

　　房間裡靜謐一片。

　　人安靜，狗也安靜。

　　張陸讓再度彎起嘴角，給蘇在在發了句話。

　　——我回Z市了。

第三十章

　　以前希望他對我好。

　　現在隻希望, 他能讓我對他好。

　　隻想寵他……

　　我是不是瘋了TAT

　　——《蘇在在小仙女的日記本》

　　窗簾緊閉, 房間裡昏暗一片。

　　唯有手機發著微弱的光。

　　張陸讓耐心的等待著。

　　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垂眸掃了一眼。

　　很快就站了起來，走到酥酥的旁邊蹲下。

　　張陸讓摸著它的腦袋, 笑著問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

　　出門前, 張陸讓走進林茂的房間。

　　林茂正抱著電腦打字，注意到他進來了, 眼也沒抬。

　　張陸讓站了一會兒, 輕聲開了口。

　　“舅舅，我想在Z市高考。”

　　林茂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轉頭看他。

　　短暫的安靜後。

　　林茂嘆息了聲, 說：“Z市異地高考要的證明太多了，你的戶口在B市, 而且父母都不在這邊。”

　　“……”

　　“我再想想辦法吧。”他說。

　　張陸讓沉默了一陣，而後點了點頭：“好。”

　　他正想轉身往外走，林茂再度開了口。

　　“阿讓, 別太受影響了。”

　　“……”

　　林茂收回了眼，鄭重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張陸讓扯了扯嘴角, 低低的應了聲。

　　“你幹嘛去？”林茂突然問。

　　張陸讓的腳步一頓，緩緩道：“帶酥酥出去走走。”

　　他以為蒙混過去了。

　　下一秒, 林茂繼續問。

　　“上次教你騎單車那小姑娘是誰？”

　　“……”

　　“啊, 下班回來剛好看到了。”

　　“……”

　　林茂自以為是的下了個結論：“看來是女朋友。”

　　張陸讓終於開了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是。”

　　“噢。”

　　很快，張陸讓補充了一句：“她才十五歲。”

　　過了一年了, 大概十六了吧。

　　可還是太小了。

　　小到，讓他覺得碰她一下，都像是在犯罪。

　　******

　　蘇在在被分進了文重。

　　新同桌是原本跟她一個班的王南。

　　王南從門外走了進來，坐回位置上，有些奔潰的開了口。

　　“喂，蘇在在，聽說下周要軍訓啊……”

　　蘇在在的筆尖一頓，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他。

　　“不是說軍訓取消了嗎？怎麼這學期……”

　　“不知道啊，好像說軍訓和學農一起，都訂好時間了，下周一早上就去。”

　　“……”

　　蘇在在立刻起身，往門外走。

　　理重在文重的隔壁。

　　張陸讓坐在第一組的最後一排，靠後門的位置。

　　蘇在在喊了他一聲：“讓讓。”

　　張陸讓轉頭，望了過來。

　　蘇在在就這樣靠在門邊跟他說話：“好像說下周要軍訓。”

　　張陸讓沒多大反應，隻是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軍訓也好，如果是九月份的時候軍訓，那得曬死。”

　　“嗯。”

　　蘇在在想了想，繼續道：“我聽說農科所那邊好像很曬的，我周末給你帶防曬霜，你軍訓的時候記得塗啊。”

　　聞言，張陸讓皺了眉：“不塗，別帶。”

　　蘇在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是不是覺得別的男生都不塗，就你塗，會感覺自己特別娘的樣子？”

　　“……”他沒答，但明顯被她戳中。

　　“讓讓，這你就不懂了吧。”

　　“什麼。”

　　“其他男生不塗，那是因為沒有人給他們買。”蘇在在笑嘻嘻的說。

　　“……”

　　“所以要不要？”

　　蘇在在盯著他，看到他將頭轉了回去。

　　隨後，悶沉的一聲傳來。

　　“……嗯。”

　　******

　　到農科所的第一天就開始軍訓。

　　教官在前面說了一大堆的狠話之後，開始讓學生上交手機。

　　他拿著一個麻袋，站在前面等著。

　　蘇在在乖乖的把手機從書包裡掏了出來。

　　走到教官的面前，把手機放了進去。

　　換好軍訓服，教官帶著文重班的人往其中一個場地走去。

　　到那後，蘇在在發現張陸讓就在他們班隔壁的場地訓練。

　　因為這個原因，她故意站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軍訓的時候最醜了，等有空的時候她得跟大美人溝通一下……

　　不準往這邊看。

　　******

　　隔天一早。

　　蘇在在在睡夢中就覺得有些難受，起來感覺腹部下墜，不好的預感傳來。

　　天還早，宿舍的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蘇在在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往外走。

　　到廁所一看，果然來了例假。

　　蘇在在例假來的時候基本沒什麼感覺，除了第一天。

　　第一天痛得能把她折磨死。

　　她墊了片衛生巾，洗漱完便回到宿舍裡。

　　宿舍的人陸陸續續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