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直到第三本最尾那幾頁,發現戛然而止似的,沒了。
她白皙指尖輕輕撫著,從出生到十八歲之前,每一年都在,又總覺得缺了什麼。
謝音樓沒從童年照裡找回缺失的記憶,心情略有些浮躁,以至於傅容與洗好出來後,便看見她板著漂亮的臉蛋,找茬似的將用完的一團紙巾扔垃圾桶裡,對他控訴意味很強:“這些紙巾團把我床單弄髒了。”
“……”
她怕是忘了,就是為了不弄髒床單才用紙巾擦的。
傅容與極淡的視線掃過那三本擱在床頭櫃上的厚厚相冊,轉瞬移開,邁步走過去哄謝音樓,嗓音混合著點低啞聲調說:“我給你重新換,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謝音樓也就一時撒氣,很快清了清喉嚨說:“我要你主臥的,去換給我。”
傅容與主臥睡的床單被子有雪松味香氣,比她的濃鬱,這話一出,他微涼的骨節刮了刮她臉蛋:“謝音樓,你是不是對我有戀物癖。”
喜歡這股香,都到了藏枕頭衣服,以及要他睡過的被子床單。
謝音樓抬起眼眸看到他眼底得意的笑痕,眉間蹙著說:“你笑吧,哪天我要戀上別的香,分分鍾鍾把你這條魚殺了……”
……
四十分鍾後。
等兩人都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下樓,舉止間恢復正常男女距離,而寬敞的客廳清靜了不少,那群秘書蹭完晚飯都走了,隻有邢荔還慵懶靠在沙發上打遊戲,偶爾給傅容徊遞個洗淨的黑葡萄。
見到謝音樓,就說:“給你們留了飯,傅總做的魚都在廚房藏著呢。”
傅容與今晚下廚做了一道芙蓉魚,味道和之前吃過的相同。
謝音樓坐在餐桌旁,在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就像貓兒附體似的拿筷子把魚吃的幹淨漂亮,胃口好,眉眼間也舒展不少,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檸檬水時,她也接到了陳儒東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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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期,都是餘鶯來通知她錄制節目時間。
自從身份在臺裡領導面前曝光後,謝音樓能感覺到自己待遇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不一樣,凡事都變成了陳儒東親自與她對接。
電話裡,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謝小姐,我讓節目組派車來接您?”
謝音樓淡淡婉拒了,又輕聲說:“陳導,我隻是在節目宣傳非物質文化的嘉賓,不用搞特殊待遇。”
她意思擺在字面上,陳儒東立即懂了說:“您放心,臺裡就那天的幾個領導和我知道。”
謝音樓記好錄制節目的時間,和他說了會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才掛斷。
“那陳儒東現在是越發看人下菜碟,之前請他來傅氏喝茶時,還沒這麼老油條。”邢荔來廚房倒水喝,聽見謝音樓在接電話,就順耳聽了一兩句。
謝音樓側臉看過去,隨即想到這節目是傅容與投資的事:“陳導怎麼會跟你們認識?”
“酒局上碰到的。”
邢荔斜著坐,做了精致指甲的手端著玻璃杯,格外好看,衝客廳那頭挑挑眉:“陳導在酒局上拿你被斃掉的訪談視頻炫耀,被傅總看見了,謝小姐……你是沒看見哦,傅總看當場好多男人被迷上,可醋了,喝了悶酒來著,然後還砸上億專門為你弄個扶持傳統文化的節目。”
邢荔說的這些事,都是謝音樓不知情的。
當初所猜到的,以為這個特邀嘉賓名額,是傅容與隨手指定給她的。
邢荔湊過來些,豔紅的唇勾起說:“炮友做到傅總這份上,感人吧?”
謝音樓還未回話,便聽見她又落下一句:“謝小姐,他真是喜歡你的不得了。”
自幼痴迷她的追求者數不勝數,而謝音樓是被父母用蜜糖養大的,金錢俗物在她眼裡並沒有多大感覺,當什麼都不缺時,那缺的就是這個人了。
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傅容與會對她胃口,好似天生該如此,他是屬於她的。
謝音樓端起杯喝了口水,壓下略微混亂的心緒,對邢荔心不在焉的說了句:“嗯,我也喜歡他的不得了。”
邢荔借著餐廳暖光,端詳著謝音樓這張輪廓極美的臉蛋表情,說真誠也真,皮膚白得跟易碎白瓷似的,給人種欺騙性極強的感覺,不好看透真實想法。
停了一會兒,邢荔露出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男人嘛,隨便喜歡下就好了,謝小姐是吧。”
謝音樓也笑,像是很認同她的話。
邢荔又說:“對了,謝小姐把家裡相冊帶出來做什麼?”
謝音樓放下杯,輕聲說:“隨便看看。”
……
同一時間的謝家老宅裡,上樓的房間窗戶亮著暖燈,謝忱岸修長的身影從昏暗角落頭走向光明之處,他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本積了灰塵的相冊,上頭烙印著繁復的薔薇花瓣紋印記,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書桌上。
謝忱岸神色不言不笑,伸手輕拂去上面的塵埃。
半響後,相冊被緩緩翻開,在暖黃光暈無聲照映下,印入視線的是一張合照。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蔭籠著清雋挺拔的少年身影,他穿校服,站姿略顯慵懶地插著褲袋,短發蓬松垂在額間,那雙低垂的眸子是琥珀色的,格外漂亮。
旁邊,穿白裙的女孩小手親昵抱著他胳膊,幾縷烏黑細發映著日光,臉蛋小,對著鏡頭可愛眨眼,卷翹的睫毛下那裡有粒紅痣。
照片的最下方,清晰地落筆著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跡:
黃桷樹下
那年夏日,十七歲的他滿身薔薇花香
我永遠記得
我愛的少年永遠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
那年夏日黃桷樹下,我愛的少年永遠耀眼
——小觀音
第34章
去錄制第三期節目之前,謝音樓的衣食住行都在這棟別墅裡,她跟傅容與的弟弟相處的很和諧,兩人恰好都有看書的習慣,一般都是她坐在柔軟的絲絨沙發看絕版古籍,而傅容徊就坐在落地透明玻璃窗那邊讀盲文。
邢荔將傅容與這些年珍藏的古籍翻出來,大多數都是謝音樓沒看過的,擺在寬敞客廳的古董架上,隻要她路過隨手就能拿的到,滿滿一箱子等看完又換新的上來。
這天傍晚,謝音樓拿了本絕版琴譜,指尖剛翻頁就停了,抬起頭看在眼前晃蕩的邢荔:“這本我在顏老板那邊看過一眼,古籍都是傅容與從他那邊拿的?”
邢荔踮起高跟鞋尖,正往魚缸裡大把投喂魚食,被問愣住兩秒,狐狸眼透著許些無辜:“是吧。”
謝音樓重新垂眸,手指漫不經心翻著,伴著溫柔聲音緩緩飄過去:“傅容與跟顏老板很熟啊?”
“顏老板這個古董販子跟誰不熟……”邢荔把半盤魚食都不要錢似的倒入進去,也不怕將名貴的三尾魚撐死,轉過身拿紙巾隨便擦下手後,說:“連謝小姐都認識他,何況是傅總,想在古董界買點書,肯定也繞不開顏老板的店。”
邢荔這句無心之言,讓謝音樓出了很久的神,垂在琴譜的手指蜷縮了下,很快清醒過來,拿起手機翻出快速翻出顏老板的微信。
他頭像是一幅財神爺的金光閃閃畫像,點進去後,謝音樓將上次收到的梵文古籍書名發過去,緊接著問顏老板是否知道這本絕版書的賣家是誰。
那邊還沒回復,不過謝音樓倒是不急,抬頭對邢荔一笑。
“不是。”邢荔話卡頓著,被她笑的,美是美的國色天香,就是心裡毛骨悚然,有點結巴問:“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謝音樓從沙發起身,纖細的身形站在古董書架上,指尖沿著第一本書劃過落到某處,憑借著記憶找到位置後,將那本琴譜放回了原處,才對皺著眉頭自我反省的邢荔慢悠悠說:“邢秘書句句真理名言啊。”
邢荔怎麼覺得可信度很低呢,奈何謝音樓已經轉移話題,輕勾唇角笑:“今晚我來下廚,想吃什麼?”
……
聽到謝音樓胸有成竹的問想吃什麼時,邢荔腦海中想到的是滿漢全席。
她當場就點了佛跳牆,奈何別墅廚師請假這兩天,廚房裡沒有人往裡添新鮮食材,冰箱就那點普普通通的蔬菜和肉類。
暖燈被揿亮,清晰地照映著幹淨整潔的臺面上。
謝音樓拿了西紅柿和雞蛋,還有一把青蔥,戴著玉镯子的手慢慢提刀切菜,在光暈下白得像上了釉的瓷器般,美人就算是動手下廚,也是不帶一絲煙火氣的。
邢荔沒想到自己還能享受到謝音樓廚藝的一天,心情既期待又激動的趴在廚房門看,時不時地,還拿手機咔嚓偷拍一張發秘書群去大肆炫耀。
邢狐狸:「今晚吃番茄炒蛋,好素哦,羨慕你們能吃大魚大肉。」
這暗搓搓嘚瑟的勁兒,頓時引得眾怒,瞬間群消息罵罵咧咧的刷屏,而邢荔才不管呢,繼續趴著門,探頭看著謝音樓做飯時的賞心悅目美景。
而很快,她狐狸眼陡然睜大,目睹到謝音樓鍋熱好後,表情很冷靜的就把洗淨的西紅柿一整個扔進去,雞蛋也沒打散就往裡放,微側身,伸手又把調味品都拿了過來。
鹽啊白糖的,都憑著感覺一勺勺的扔進去,在用筷子攪動著。
要不是看謝音樓那股認真表情的勁兒,邢荔差點都要以為她是準備去錄制節目之前,用一盤西紅柿炒蛋,讓別墅裡的人都死在這個寧靜的夜晚。
謝音樓大概放了十來種的調料,將雞蛋炒成了糊糊狀,又把青蔥不帶切的扔進去。
她依舊是憑感覺算著時間,認為食物熟了,就出鍋裝盤。
回頭看到廚房門口處目瞪口呆的邢荔,謝音樓以為是餓傻了,啟唇說:“還有兩盤菜,很快就好了。”
“還有菜?”
“嗯,草莓燒土豆和荷塘小炒。”
謝音樓微笑,煮其他菜和西紅柿一個煮法,都是熟得透透的才肯出鍋,旁邊邢荔手心都在冒汗,實在沒忍住問:“為什麼不早三分鍾撈出來?”
“我有次下廚沒把菜炒熟,謝忱時吃了當晚被送上救護車……醫生診斷說是食物中毒引起的。”謝音樓輕聲解釋來龍去脈,未了,略無奈地嘆氣道:“雖然炒太熟影響口感,也好過叫救護車呢。”
邢荔看她這樣,心裡已經猜到謝家沒有人告訴她,這不是沒熟的問題。
任何一道水果混搭蔬菜用十幾種調料攪拌,都能吃出胃病的吧。
偏偏謝音樓挑食,卻從未意識到自己最擅長黑暗料理這事,繼續聊著說:“謝忱時說我要當廚師是能拿國際大獎的,他小時候感冒不吃飯,我就給他喂板藍根方便面,病好了也沒被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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