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易思齡拿著酒杯,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渾身都冒汗了,乖巧地說她隻喝最後一杯。
陳薇奇:“你這杯也別喝了。”
易思齡瞪她,護崽一樣把酒杯抱在懷裡,“我都和謝浔之說好了…我…今晚要喝至少一瓶…”
陳薇奇:“你喝吧喝吧,等會讓你老公把你領回去。酒鬼。”
陳薇奇把慄姨叫過來,讓她給謝浔之打電話來領人。
慄姨還牢記著易思齡的吩咐,今晚要睡在這裡,有些猶豫。
陳薇奇撐著額頭,笑,“慄姨,她這個酒鬼陪我睡一晚,您確定不是折騰我?還是讓她回去折騰她老公吧。”
慄姨覺得是這個理,於是立刻打電話通知梅管家,然後由梅管家通知謝浔之。
易思齡喝完最後一杯,醉得乖起來,像小動物一樣安靜趴在沙發上。
陳薇奇瞥她一眼,抬手將搭在自己腿上的薄羊絨毯蓋在她身上,自己則盤腿坐在沙發上。過了幾秒,她把手機界面投屏在電視上,點開相冊回憶,過去的照片開始自動循環。
她很喜歡在安靜獨處的時候翻看過去的照片。
她手機裡照片很多也很雜,有她和家人飛世界各地度假的照片,有港島的風景,有她和莊少洲的婚紗照,也有她婚禮當天的照片,她和莊少洲站在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藍色玫瑰前,在滿堂賓客的見證下,接吻。
那玫瑰的顏色被命名為“Weiqi”。她託著下巴,看著婚禮的照片,笑容明媚。
也有易思齡給她當伴娘的照片,委屈巴巴站在她身後為她提婚紗裙擺。
她看一次笑一次。
也有易思齡婚禮當天,她拍下的花絮。
Advertisement
當然,也許會突然跳出一張周霽馳的,讓她心髒在幽微處陡然抽縮。她大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沒有故意要看,是手機自動播放,與她無關。
——
晚風穿林而過,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沙沙聲。濃酽燈光下,竹影疏疏落落,整座謝園陷入深海一般的靜謐。
早該熄燈了,可書房燈火通明。梅叔正打著精神為謝浔之磨墨。
誰大晚上十二點不睡覺,跑來書房練字?美其名曰禁欲清心。
灑金紙上,遊龍走鳳的筆跡令人眼花繚亂,梅叔瞥一眼就不再看了,那上面寫的什麼?
上一秒還在正兒八經臨趙孟頫的洛神賦,下一秒就開始抄鵲橋仙。
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梅叔都覺得這轉變太顛了,不過就是少奶奶要出去睡一晚,還是和閨蜜一起睡,少爺居然跑來書房抄這種詞。
字是很美的,橫豎撇捺都俊逸靈動,可寫字的人冷著一張臉,無形散發著晦暝的氣場。
“少爺,您和少奶奶也不是沒有朝朝暮暮吧。不是天天都在一起上班嗎。”
梅叔打了個哈欠,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繼續加幾滴水,磨著墨條。
謝浔之眼也不抬,淡淡說:“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
梅叔:“…………”
永遠都是這句,一點也不新鮮。
就在梅叔以為自己要陪少爺熬到半夜一兩點,慄姨打來一通電話,拯救了他。
“少爺,別寫了,少奶奶讓您去接她。”梅叔趕緊把砚臺的蓋子蓋上。
謝浔之手腕翻轉,落下最後一點,凝神了片刻,他把筆擱下,“她打來的。”
“慄姨打的,但肯定是少奶奶的意思。少奶奶在外面睡不慣,還是想回家睡呢。”
謝浔之在梅叔的注視下,八風不動地喝了一口茶。
梅叔:“………”
其實那茶早已經涼透,入口又澀又滯,謝浔之隻是溫和地將其咽下,淡定抬手看腕表,不急不慢地說:“好吧。那去接她。”
他站起來,幾分鍾前還風雨如晦的氣壓都消散,眉眼舒展開來,透著他松弛的好心情。
她到底是想回家睡,沒有他想象中貪玩。
梅叔松一口氣,連忙抄起鑰匙去備車,剛走幾步,聽見身後傳來紙張揉碎的聲音。
今晚寫的那一摞宣紙被主人無情地毀屍滅跡。
零點過後的京城,交通難得順暢無阻,從謝園一路開到雲瀾酒店也不過一刻鍾。
易思齡根本不知道謝浔之在來接她的路上,還暈暈乎乎地趴在沙發上,嘴裡偶爾念念有詞,陳薇奇聽了聽,沒聽清,也懶得管她。
陳薇奇的酒量比易思齡好很多,但也醉了,她大腦遲鈍,一個人沉沉窩在沙發裡,佐著最後那一點餘酒,一邊喝一邊欣賞著自動播放的照片回憶。
直到門外響起門鈴,她才稍微清醒。
慄姨看了一眼兩位小姐,得到陳薇奇允許後,這才去開門。
此時接近凌晨一點,男人仍舊一身筆挺而熨帖的紳士西服,他在人前永遠矜貴不出錯,英俊的面容沒有絲毫困倦。
謝浔之見門開了,也沒有突兀地進來,隻是站在門後,禮貌問一句:“慄姨,她還好嗎?”
慄姨無奈:“小姐喝醉了。”
謝浔之眉心很輕地一蹙,“我可以進來嗎?”
慄姨:“可以可以,您進來吧,怕是需要您扶,我一個人扶不動。”
謝浔之冷笑,都喝成爛泥需要人扶著走了。
從玄關出來,就聞到了濃鬱的酒氣,整個套房被兩位大小姐弄得烏煙瘴氣,謝浔之一個有輕度潔癖的人,看見這樣亂糟糟的一屋子,不由地蹙起眉。
易思齡就這樣可憐巴巴地蜷著,上身趴在沙發扶手,纖細的手臂懸在沙發外面,頭歪七扭八地枕著手臂,光澤而柔順的長發胡亂披散。
何止是醉成爛泥,她醉到連老公是誰都認不出了。
陳薇奇有些勉強地撐著精神打招呼,“Mia有些不勝酒力,但沒喝太多,沒到一瓶。”
謝浔之颌首:“謝謝你照顧她。”
他俯身靠過去,聞到易思齡身上濃濃的酒味,無奈地拿手掐了掐她發熱的臉,“易思齡,回家再睡,我現在抱你回去。”
易思齡被人擾了瞌睡,“唔”了聲,軟軟地抬手打了一下,也不知道打中目標沒有,她眼皮沉重,用力才支起一點縫隙,從縫隙中看見一道朦朦朧朧的身影。
無事發生,她又重新閉上眼。
“陳薇奇,別吵我。煩死了…”
謝浔之:“………”
她雖然嘴上說著陳薇奇,但手臂抱住謝浔之的手不撒開,當成了玩偶而是抱枕,小動物似的嗅著他襯衫上潔淨的味道。
“好好聞啊……”
他不在,她就是這樣抱著別人亂嗅亂聞亂撒嬌?
陳薇奇頭疼,沒眼看,示意Linda扶她起來,去臥室避避風頭,也怪她太粗心,都忘記了大屏幕還在循環播放她手機裡的照片。
直到客廳沒人,謝浔之這才迅速解開腕表,咔噠一聲,精鋼表帶松開,三千萬的表就這樣隨意放在一片狼藉的茶幾上,他脫下西裝扔在一邊,把襯衫挽上去,露出粗實而精壯的手臂。
易思齡像一根軟得沒有形狀的水草,輕而易舉地被他抱在懷裡,陡然進入一個完全滾燙又充滿安全感的懷抱,那種她喜歡的香氣充盈了她的鼻息。
“好熱…”
她輕嘆。
“熱也不能脫。”謝浔之冷聲說,利落地調轉方向。
正要大步流星地把她抱出去,目光如此敏銳地掃過正前方的電視屏幕,他背脊僵住。
易思齡那張漂亮到膚淺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笑容很燦爛,一如拍照那天港島的陽光。
她和另一個男人頭靠著頭,對著屏幕比耶。
很快,照片一閃而過,淹沒在無窮無盡的照片海洋中。
“…………”
是多麼多麼微乎其微的機率,才能讓他在自動播放的照片回憶中,正巧看見易思齡和她前男友的自拍合照?
老天爺有時調皮得過分了。
懷中的女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胡亂扭著蹭著,把臉頰貼上他襯衫上那排冰涼的貝母紐扣,試圖獲得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涼意。
“好疼…”她忽然扭了扭屁、股。
謝浔之抱住她的力道有些失控,把她整個人狠狠地,緊緊地禁錮在懷裡,都忘記了力道太重,她會痛。
幹燥的掌心硬生生被那張照片逼出一絲潮意。
他面色沉如霧靄,大步流星地抱著易思齡往外走,一路妥帖,盡量讓她感覺舒服。
可腦中那張照片如陰霾盤旋,久久不散。
梅叔莫名感受到低氣壓,慄姨在看見那張照片突然出現時,心都跟著一顫。幸好姑爺是情緒穩定的男人,沒有讓場面很難看。
謝浔之走得很快,梅叔和慄姨對視一眼,快步跟上去。
上車後,謝浔之將擋板升上去,然後手臂陡然用力,把易思齡從另一端抱到自己懷裡。
現在就是打她屁、股,狠狠吻她,利落地锸入,锸到最深最底接近靈魂的地方,她也不知道是他。
謝浔之就這樣沉沉地盯著她,呼吸克制又克制,還是有些急促。
他知道那些都是過去式,就連易思齡最後一次見她前男友,他也在場,那酸澀的醋意他吃過一次了,沒想到還有回旋鏢。
她和閨蜜喝酒都聊些什麼?聊什麼都不夠,還要聊前男友?要播放前男友的照片下酒?
易思齡像一隻迷途的小羔羊,就連男人灼灼地盯著她,她也不知道。
也許是坐得有些不舒服,她動了動,哝哝地說:“陳薇奇…你別這樣…”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
“你要往前看,陳薇奇…”
她擰著眉,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曾經也以為我不會愛上謝浔之這種老土又古板的男人……”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