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236

第162章

書名:有港來信 字數:3236 更新時間:2024-10-30 16:42:25

  她眨了下眼,綴在眼睫上眼淚掉落下來。


  “這個更像是生日禮物。”她得了便宜賣乖,明明心裡喜歡得要命,卻仍不滿足,說一些怪可愛的煞風景的話。


  “嗯,”商邵頷首,像是才發現似的,壓平唇角笑意,若有所思地說:“果然這樣也還是不夠。”


  那什麼才是夠的呢?


  應隱蹲著,雙手環抱手臂,仰著巴掌大的臉,眼看著他也蹲下身來。


  單膝跪下。


  那一枚珠寶盒,像是變魔術似的出現。


  那裡面的戒指流光溢彩,與應隱所見過的所有鑽戒都不同。


  鏤空雕刻,枝蔓纏繞,花瓣蜷展,間隙處,金屬薄如蟬翼紋,卻滿鑲細碎鑽石。正中託著的,當然——


  一枚碩大又那麼恰到好處的粉色鑽石。


  這是鮮少走入大眾視野的高珠品牌,預訂期在半年以上。因為能預訂的都是十分尊貴的客人,所以,大約隻有最最尊貴的客人,才能無視那些繁瑣的程序和工匠慢悠悠的點卯精神,在沒日沒夜的星星月亮中鑽扦成形。


  “應隱。”


  商邵幾不可聞地深呼吸了一瞬。


  還是無法平復心跳與心情。怎麼會這麼緊張?比他第一次站上國際峰會論壇發言時,要更透不過氣。


  他停頓稍許,抬起眼,東方式的眉眼裡,眼神卻深邃。


  “如果剛剛那兩份禮物,鑽石,黃金,都不足以打動你。那,這裡還有一顆不值斤兩的真心。雖然它不如鑽石堅硬,不抵黃金珍貴,但……它永遠為你跳動。”

Advertisement


  他的目光停駐在她臉上。


  “應隱,給我你的一輩子,當我永遠不落山的月亮——你,願不願意?”


  “嫁給我。”


第109章


  她願不願意?


  嫁給他,跟他一起生育子女,從此擁有一個跟他的家。


  Ray從遠處再次洄遊過來時,覺得他們兩個蹲在如此漂亮的英式花鏡中,不像端莊的求婚,倒像兩個小朋友。


  商邵單膝跪著,在她的懸而未決中,手心已經潮了一片。他並不認為應隱會拒絕他——這並非出自對自己的自信,而是基於對彼此愛情的信任,但她遲遲不說“我願意”,他的心還是如氣泡上升,被提到了不見底的高空。


  “怎麼了?”商邵失笑了一下,克制著呼吸裡的艱澀:“要考慮這麼久?”


  “什麼,才兩秒而已。”應隱不滿他對時間的概念。


  她仍然雙手盤著膝彎,巴掌大的臉側過,貼在上面。目光一時看商邵,一時看戒指。


  “你上次為什麼要帶我去見姑婆?”天真不諳世事的語氣。


  商邵心裡沉了一下,溫柔敷衍過去:“她是很重要的長輩,我想讓她見見你。”


  “這麼重要的長輩,商陸都不認識。”


  商邵這次的怔色直接顯露在了臉上,眉心也跟著蹙:“你問過他了?”


  他託著珠寶盒的手垂了下來,腕心朝下,將那枚絲絨盒攏在掌心,但沒蓋上。


  “嗯。”應隱點點頭,“有一天去見了他和柯老師,聊了聊。──你在雪青的片場裡,跟他說的‘做好準備了’,又是什麼意思?”


  喉結的滾動是很細微的,怕應隱看穿,商邵隻咽了一半。他平靜而坦然:“做好你拍一輩子電影的準備。”


  這也不算撒謊,隻是對真相的粉飾性表述。


  “做好我隨時會走的準備,是嗎?”應隱無縫地拆穿了他。


  商邵驀地攥緊了絲絨盒。


  他沒說話,因為這樣的場合,再好聽的謊言,也是褻瀆的。


  “姑婆的丈夫自殺了,她的房子裡看不到日歷,晚上不點燈,對四季和晨昏都失去了興趣。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十幾年。”應隱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商邵終於用力吞咽了一下,嗓音發緊:“應隱……”


  但他好像說不了什麼話。


  “是姑婆不後悔,還是你不後悔?就算你走到了她同樣的境遇裡。藍花楹隻開二十天,剩下的三百四十五天都乏善可陳。”


  商邵生硬地說:“我們今天不談論這個,好嗎?你還沒做好準備的話……”


  他作勢要起身走,罕見的匆匆,但搭在膝上的手被應隱牽住。


  “你告訴我,你親口講給我聽。什麼不後悔,什麼準備好了。”應隱翹起唇角:“你跟姑婆能說,跟商陸能說,怎麼就不跟我說?”


  商邵任由她勾著指尖,另一手抹了把臉,靜了半晌,抿唇笑起來。


  “我想你嫁給我,一輩子是長是短,我都接受。我愛你,抱著你隨時會離開的覺悟愛你,並且不後悔。我會永遠陪著你,對於你走後所遺留給我的世界,我已經擁有過充分的想象,也見過最真實的現實,因為愛你,我不恐懼。我會永遠陪你。”


  他注視著應隱的雙眼,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斂了,歸為一種平靜的決議。


  “無論生死,商邵永遠隻屬於應隱。即使有一天你離開,不在,你也擁有全部、唯一、完整的我。我會陪你,直到我不再呼吸。”


  應隱的身體抖了一下,是從靈魂透到四肢百骸的。


  “就算現在老天告訴我,你將在哪一部戲裡殒落,也不能消減我現在單膝跪在這裡、請求你嫁給我的決心。誰都不能阻止我娶你。”


  但他說得再平靜,也無法抵消他心底的慌張。


  他怕極了應隱要為他好。


  商邵的指尖緊緊抵著那枚頂級珍稀粉鑽,指腹泛出蒼白。


  寶石美麗但堅硬,他其實很痛的,隻是沒有察覺。


  “誰都不能阻止你娶我,除非……”應隱端正好臉,下巴擱在交疊的小臂上。


  商邵沒想過這當中還有什麼“除非”的可能,心裡不自覺隨著她的停頓一痛。


  “除非什麼?”他艱澀地問。


  應隱的目光定定地與他交匯:“除非我不愛你。”


  商邵的心驀地定了。


  他臉上沒有表情,那是他在久居高位中,所鍛煉出的波瀾不驚的鎧甲,是本能。聽了這一句,他仍是靜了很久,目光裡的溫柔卻如光點浮起,之後才漸漸地,一點點地抬起唇角。


  他是如此地知道她愛他,與他確信自己愛她的程度一樣。


  “嫁給我。”他再度說,說不上是溫柔還是篤定。


  “我願意。”


  ——在這一句中,應隱猛地撲到他懷裡。


  “我願意嫁給你,不是你永遠屬於我,是我永遠屬於你。不是無論生死,是我要愛你,陪你,在自然衰老、死去的有限生命裡,在時間的無涯裡。我永遠、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愛不夠形容,愛不夠形容,我對你。”


  商邵單膝跪了太久,肌肉不聽使喚,在擁住應隱的同時,狼狽地坐倒到了地上。身體後仰,壓倒了一片錦簇花團。


  他把人抱得很緊,膝蓋上鑽心的疼痛,肌肉裡泛出的酸麻,通通都不管。目光從空洞到回神,他一邊笑,一邊在心跳的失速中,反復吻著應隱的面頰。


  “寶貝,寶貝……”


  商邵呢喃念著,語句短促,都是笑。將眼睛貼在她的肩上,交疊的雙手快要把應隱折碎。


  眼底的湿意來得不受控制,但到底被他忍住了。他緊閉著眼,胸膛沉緩地起伏,自唇中舒出滾燙的氣息。


  他從此不怕了。不必強裝坦然,為隨時可能到來的傾覆而繃緊。


  他從此可以不必害怕,不必武裝。


  “我愛你,商邵。”應隱跪趴在他懷裡,薄的掌撫著他寬厚的肩,下巴仰得尖尖的,“我想要你給我戴上戒指。”


  商邵深呼吸,將她從懷抱中分開,繼而從珠寶盒裡取出那枚戒指。


  應隱伸出右手,不太確定,又伸出左手。


  商邵笑了一聲:“左手。”


  應隱便收回了右手,握成拳收在心口,將左手乖乖地抵到他面前。


  戒指套上她指尖時,稍稍停頓了一瞬,像是等待命運莊嚴的鍾聲敲響。


  下一秒,它被緩慢推入。


  戴好了,商邵牽著她的掌尖,與她一起久久地看著。她的手指白皙柔嫩,令戒圈上鏤空的枝蔓花朵都有了聖潔的仙氣。


  他繼而將她手腕輕柔抬起,唇貼上指節,在上面印下珍而重之的一吻。


  這一吻後,商邵的臉沒有抬起,而是將眼抵在了她的指背上。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麼高興的、得償所願的時刻,他緊閉的雙眼中滾下了兩行熱淚。


  很難想象他這樣的男人會哭。Ray沒有見過他的眼淚,在它瀕死時,它在他眼裡所見的也隻有沉穩的悲憫。


  不過,一切都很好,以後他大概不會再在深夜裡,獨自來它這裡靜思與自省了。


  鯨鯊悠然地遊遠了,把時間與空間都留給他們。


  手機在海底觀景房裡反復震動又掛斷。


  來電顯示是莊緹文。


  莊緹文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突發了啃指甲的惡習,已快把大拇指指甲啃禿。沒人接。她打了應隱數個,聯系不上,又打給了商邵,也沒人接。


  再次自動掛斷後,她調出康叔的號碼。


  熱搜上,#應隱金淵民#出現在高位。


  昨晚的疊圖已經出了結果。


  應隱的紅毯圖和品牌物料都太多,她又常穿這樣貼合身體曲線的晚禮服,因此要疊圖實在很簡單。


  娛樂營銷大號首發:


  【抖上破百萬贊的氛圍感情侶竟然是#應隱金淵民#/吃驚//吃驚/,cp粉疊圖都出來了,還有各種蛛絲馬跡。這兩個毫無交集啊,是在星河獎上一見鍾情嗎?】


  下面跟了九張圖,分別是:應隱紅毯與視頻截圖的動態疊圖123、一位名為【鐵手握住夢想】的帳號所發布的留言:恭喜你們,磕到真的了、雪青劇組務工人員曾發布的直升機新年夜相關123、視頻稿主的確認男方為金淵民的置頂回復,以及兩人於星河獎頒獎禮上的對視圖。


  評論區留言上萬條:


  【刺激】


  【你小子有點東西】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