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草原上的夜,擁有絕對的黑沉。月光和風都透不過蓬頂,一時間,隻能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動物爬行聲,以及鬣狗的怪叫。
在如此多的怪聲中,帳篷裡的一些喘息與唇舌交吻的水聲,就顯得不是那麼明顯了。
應隱第一次在野生大草原過夜,有一種小鹿般的驚惶和緊張,這股緊張助長了她身體的敏感,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
她伏在商邵懷裡,貼得很緊,又很老實。
其實場面不應該失控的,因為她才借了他手機打了通低級的爆料電話,當了回很有心機的壞女人。把手機還回去時,都不太敢面對他深沉的目光。
直到上了床,她貼他懷裡,有些吃不準地問:“商先生,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壞女人?”
“壞也是有自尊的,你的標準這麼低,很侮辱’壞‘這個字。”
應隱:“……”
商邵笑了笑:“何況是我教你的。”
應隱仰起下巴,雙眼在黑暗中清亮,過了會兒,她攀著他的肩,自他的喉結親吻起,流連向上,吻過頸項,吻上下巴,最後貼住他的唇。
商邵輕輕側了下臉,語氣鎮定沉著:“別這樣,會傳染你的。”
“那你下午在幹什麼?”
商邵被她問住。
他下午在幹什麼?至酒店的一路,他始終讓她倦懶地坐自己懷裡,呼吸交融,吻了一路。
這時候反倒裝什麼正人君子。
裝也裝不像,眸色已經暗了,手指揉上她的下唇,揉著,最後掐住她下巴,動作停頓半秒,發狠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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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跟他接吻,應隱的骨頭和肌肉就泛出酸軟,氣喘籲籲時,聽到商邵說了一聲:“別亂動。”
這氛圍濃而危險,應隱稍稍屈起一條腿,問了個十分不知死活的問題:“商先生……你……會那個嗎?”
商邵靜了靜,沉啞淡然地問:“你覺得呢?”
“你不是功能……那個嗎……”應隱覺得自己多少是有點缺根筋了,怎麼這麼掃興?
男人都要面子,何況是商邵這樣的男人?在床上問這種事,也許是要被他踢下床的。
商邵勾了勾唇,產生一絲興味:“所以呢?”
“所以你每次跟我……你會不會都很難受?”應隱很貼心地問:“會不會覺得很煎熬呢?”
商邵覺得,確實是挺煎熬的。
“我想碰它一下。”應隱冷不丁說。
“……你想什麼?”商邵一臉幻聽的神情。
應隱鼓起勇氣,但氣勢很弱:“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幫你。”
商邵忍得心頭火燥,閉上眼時,心髒陣陣發緊。他確實有自制力,可以固若金湯如馬奇諾防線,也可以不堪一擊如馬奇諾防線。
“睡覺。”他冷冷按下應隱的臉,“沒到你操心的時候。”
應隱呼吸不暢,靈機一動:“那我……那我想看看你的紋身。”
“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應隱故意很天真地問:“是因為紋得很幼稚,不能見人麼?你是不是紋了一個海綿寶寶?”
“不是。”
“你自己的名字?”
“沒那麼非主流。”
“一個‘3’?”
“不好看。”
“你都在意好不好看了,還不給人看?”應隱精準地抓住他的漏洞。
商邵:“……”
應隱從被子裡爬起來,去茶幾的儲物箱裡翻箱倒櫃一陣:“我剛剛明明看到的……”
“找什麼?”
“找到了!”她高興地說。
話音落下,啪的一聲,一簇火苗自她指尖燃起。
“有燈。”商邵冷酷。
“不要,燈太亮了,會看到你不願意讓我看的東西。”應隱松了火機,帳篷內倏然再次陷入濃黑。
商邵隻感覺到一陣香風靠近,窸窣的一陣,應隱爬進他懷裡,纖細脊背貓似的舒展。
她雙膝跪著,一手撐著氣墊床,另一手按住打火機:“這個剛好。”
剛好個鬼。
商邵盡量保持鎮定、冷酷,以熄滅她莫名的興致:“別玩火,很危險。”
“嗯?”應隱歪了下臉,“霸總臺詞?”
“不是那個意思。”商邵額角一跳,忍耐著問:“你覺得在那種部位玩火,是一件安全系數很高的事情麼?”
應隱窘了一下:“我保證不會傷到你。”
她語氣實在委屈又小心,商邵心軟,沉舒了口氣:“隻看一眼,別亂動。”
“嗯。”
“過來。”
應隱膝行兩步,更貼近他身前。商邵從她掌心摳出火機,按亮:“我自己來。”
在小小的火光中,應隱抿著唇,很用力而乖巧地點點頭。
黑色的內褲腰線被他拇指指腹輕輕帶下,露出腹股溝上的一小行字母。
太黑了,看不清。
太小了,看不明。
太難辨認了,她需要靠很近。
帳篷裡安靜無比,隻剩下火苗的簌簌聲,與帳篷外,兩頭獅子沉甸甸的腳步和喘哼。
商邵喉結滾動。
“看不清。”應隱低聲說,滾燙的鼻息噴薄在他那側敏感的肌肉上。
“可以明天白天再看。”他好冷靜,冷靜得不像個正常人。
“商先生。”
應隱念著他,纖細蔥管似透明的手指,就著他的拇指,將那條腰線更深地壓下。
他們誰都在無視。
一本正經地無視。
無視那行小字下,高高隆起的、筆挺的陰影。
第42章
商邵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自制力的人。
他的前女友於莎莎,是個在英國土生土長的華裔,比許多歐洲人白種人更為決絕虔誠地篤信天主教,堅持拒絕婚前性行為。這種性行為並不單單指最後一步,而是包含所有邊緣性舉動。交往兩年,商邵對她發乎情止乎禮,始終嚴格尊重她的信仰,不讓自己越雷池一步。
香港小報寫她“完璧出嫁”,雖然用意猥瑣惡俗,但確是事實。
平心而論,於莎莎的身材確實比不過應隱,但也不差,隻是過於瘦了些。這種小鳥般的身材也有她的性感之處所在,不至於勾不起男人的興趣。何況商邵篤定,他並非是那種膚淺的、會因為女人身體而意亂情迷放浪形骸的男人。
其實有數次,於莎莎自己也情難自控,暗示他撒嬌他可以稍稍打破這種尊重、突破一些無傷大雅的邊緣。
但商邵都堅定不移地拒絕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道理,隻是被應隱看著、在被她溫香的鼻息輕拂著時,就起興了。
這種起興猝不及防,且毫無轉圜餘地。
打火機的火筆直地燃著,發出汽油燃燒時獨有的簌簌聲。
這一簇微小的火苗能照亮的範圍有限,它映在商邵的小腹腰際,橘色的光籠罩著應隱伏下的臉側,讓她的舒展的眉、垂斂的眼、玉般的鼻,花瓣的唇,都染上了一股脆弱的乖淨。
帳篷內的黑是冰涼的,是從塞倫蓋蒂原野中滲出的冰冷,但應隱分明能感覺到一蓬一蓬的熱氣,就在她的臉側。
濃鬱的荷爾蒙侵犯著她的呼吸。
“紋的什麼?”應隱咽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假裝沒感到臉側的危險。
她吞咽的口水聲很細微,挑動商邵的神經。
布料被頂至極致,繃得他疼。
他閉了閉眼,很努力克制住鼻息的不穩:“是古希臘語,明天再寫給你看。”
“疼麼?”應隱仰起臉,躍動的火光倒映在她眸地。
商邵垂下眼,半眯的眼中黑沉沉如深潭:“還好。”
應隱的指尖半挑起帶有光澤度的黑色腰帶,往下輕輕一勾。
好驚人。
她屏住呼吸,瞳孔邊緣不自覺地渙散,心裡都感到一陣無措了。
商邵的拇指從打火機上松開,光跳了一跳,熄滅入濃重的黑中。
一時間,誰也看不見誰。
“商先生,我是第一個看到你紋身的人麼?”應隱仍舊伏著,沒起身。
“你是第一個。”商邵幾不可聞地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的嗓音太異常。
“還有別的第一麼?”應隱十分天真地問,將手輕輕貼了上去。
她的手柔若無骨,掌心綢緞般絲滑。但勇氣到此為止,她也不敢造次。
“應隱。”商邵嗓音發緊地叫她一聲,“別這樣。”
應隱徑自問著:“這樣呢,我也是第一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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