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紀昱恆默認,視線重回病房。
塗筱檸在想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卻聽他說,“她是乳腺癌,一直在做化療。”
她心頭一震,未料到竟是如此嚴重的病。
她又看向病房,心裡泛著說不出的苦澀。
這時他的聲音又傳來,帶著一絲縹緲,“所以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塗筱檸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他還是他,眼底卻黯然失色。
“如你所見,我的世界,並非你想象的那樣高不可攀。”
塗筱檸心有戚戚,他的家庭情況她之前確實不了解。
病房門開了,醫生走出,紀昱恆抬步上前。
他們交談著,塗筱檸隻零星聽到什麼情況不大好,藥滲了,已經注射了封閉藥,但要用冰袋持續冰敷,讓他最好不要離開。
紀昱恆頷首,神色凝重。
塗筱檸不由自主地又朝病房看去,發現他母親已經醒了,此刻正躺坐在病床上瞧她。
她下意識地朝她點頭笑笑,透著玻璃,他母親蒼白的臉上竟也擠出一絲笑。
看得塗筱檸心裡直酸,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不會將紀昱恆和這樣的場景聯想在一起,她隻以為他永遠是光芒四射,高高在上的,不為世事憂愁,不為瑣事牽絆,卻終究也隻是一個為人子的凡人。
醫生交代完離開了,紀昱恆欲回病房照顧母親。
看到塗筱檸還在他抬手指指自己腕間的手表示意,“你不是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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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筱檸看看時間,離跟饒靜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鍾。
“我進去看看阿姨吧。”她覺得既然都照了面,不進去好像顯得很不禮貌,尤其在他幫過她之後。
紀昱恆沒拒絕,塗筱檸便悄然跟他進了病房。
“媽。”紀昱恆輕輕喚了一聲。
紀母表情沒有了先前的痛苦,但聲音疲憊,“你工作那麼忙,又上來做什麼?這些醫生就喜歡小題大做的。”
紀昱恆隻是無聲地拿起護士留下的冰袋,熟練地開始給母親冰敷。
紀母這時看向塗筱檸,“這位是?”
塗筱檸趕緊喊了聲,“阿姨好。”對著她詫異的眼神又說,“我,我是紀昱恆的朋友。”
“你好。”紀母努力笑著點點頭,似在端詳她。
塗筱檸驚覺自己懷裡還抱著東西,既然來都來了……
“阿姨,那個,這些東西您收下。”她說著就把鮮花和果籃放在了床頭櫃。
紀昱恆朝她看來,紀母也搖頭,“這怎麼好意思?”
塗筱檸擺擺手,“我第一次來看您,應該的。”
紀母蹙眉看向自家兒子,“你怎麼不攔著,還叫人家破費?”
塗筱檸連忙說,“談不上破費的阿姨。”
紀母看她額上有汗,說話還喘著氣,便趕緊招呼,“你坐。”然後又看紀昱恆,“你就讓人家站著?”
“不用了阿姨,我站著就行。”
但紀昱恆還是給她搬了一張椅子。
“坐吧。”他對她說,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
紀母也示意她坐,看她慈眉善目的樣子,塗筱檸不忍拒絕,便坐了。
大概紀昱恆手握冰有點久了,坐凳上被他觸碰到的地方她坐著感覺到一絲涼意。
她看著他低首為母親認真冰敷的樣子,跟工作中的他完全不一樣,眼神裡帶著細膩的溫柔。
“你叫?”紀母問。
塗筱檸坐坐好,“我叫塗筱檸。”
“塗筱檸。”紀母重復地念了一遍,雖慢悠悠的,卻帶著回味的語氣,“塗—筱—檸。”她又念了一遍,突然定定地朝塗筱檸又看來,像想起什麼似地,“我知道你的。”
塗筱檸一愣,“啊?”
隻聽紀母道,“你就是跟昱恆相親的那個姑娘。”
塗筱檸這下啞巴了,看著紀昱恆不知該如何是好。
紀母又向自家兒子求證,“是嗎昱恆,就是你小姨介紹的?”
紀昱恆沒注意到塗筱檸求救的眼神,他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小姨就是吳老師了。
塗筱檸差點按捺不住要站起來解釋,但看到紀母露出的笑容又猶豫了。
就是這一念之差,塗筱檸徹底把自己坑了。
紀母看看她再看看自家兒子,眼底溢出了消失已久的喜悅,“那你們,是在一起了?”
電光火石間,塗筱檸和紀昱恆四目相視,安靜的病房裡無聲勝有聲。
……
塗筱檸趕到住院部門口的時候其實離約定時間還有一會兒,她本想趕緊到醫院對面買花籃和水果去,可沒想到饒靜提前到了,她舉著一疊材料擋著太陽。
一看到她就問,“鮮花呢?果籃呢?”
塗筱檸心想要完,隻得支吾,“我,我出來遲了。”又趕緊補上一句,“還有時間來得及!”
然後她看到饒靜熟悉的白眼,塗筱檸立馬要拔腿跑,“我現在就去對面買!”
饒靜把資料甩打在她身上,“醫院門口都是黑心店家,你自己掏錢,我不報銷了!”
“哦哦。”她趕緊朝馬路對面跑去,慶幸饒靜沒看出她的心虛。
第17章
總算陪饒靜核完保,去取車的時候她還在發牢騷。
“我就說醫院門口的都是奸商,花束這麼醜好意思賣三百,還有那果籃,一看水果就不新鮮。”她越想越氣,瞪著塗筱檸,“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臭孩。”
塗筱檸隻覺得耳朵裡嗡嗡的,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車旁,饒靜打開車門卻見塗筱檸沒有上車的意思。
“幹嘛呢?”她問。
塗筱檸:“我爸腰不好,想去前面藥房給他買點藥,那邊不好停車,饒姐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饒靜看看時間,也到了下班的點,便懶得管她,“隨你。”就獨自上了車。
塗筱檸揮手告別,目送她離去,然後在停車場等候著。
果然暮色將至時,她看到紀昱恆從住院部大樓走了出來。
紀昱恆拿著母親剛用過的飯盒回到車裡,剛系上安全帶就聽到有人敲車窗。
“叩叩—”是塗筱檸。
他滑下車窗,她依舊誠意滿滿,眸底純淨得不摻含任何雜質。
“紀同學,我請你吃飯。”
他靜默了片刻,語氣平和,“好,你定。”
塗筱檸也想不出哪裡有好吃的,就帶他去了自己大學附近。
經過校門的時候,xx大學xx學院幾個字一晃而過。
“你學校?”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紀昱恆問。
塗筱檸嗯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從上學到工作還沒出過C市是不是有點丟臉?”
“存在即合理,沒什麼丟人的。”紀昱恆卻說。
A大出身,果然措辭都不一樣,塗筱檸再次感受到了什麼叫開口跪。
塗筱檸學校有東西南北四個門,其中南門坐擁一條街,集美食、娛樂、休闲一體,被榮稱為C市大學城,每逢夜晚,熱鬧非凡。
大學城人流不息,紀昱恆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
“你們學校挺大。”下了車,他說。
塗筱檸聳聳肩,“那也沒A大大。”
來往的都是學生,有結伴的同學,也有牽手的情侶,他們臉上都洋溢著尚未被社會洗禮過的青春氣息。
塗筱檸很羨慕他們的無憂無慮,曾經她也擁有過。
“好像每個學校都有一個大學城。”覺得氣氛有點安靜,塗筱檸先開了口,“A大也有吧?”
許是被學生們的純真感染,紀昱恆的心情好了些,至少眉宇間不再濃稠墨染,“有。”他邊回答邊放緩了些腳步,跟她保持在一條線上,“你經常回這裡?”
塗筱檸承認,“工作後雖然也去過很多飯館,吃過各式各樣的菜,可都不如學校門口的好吃,而且這裡的小吃都不貴,可省錢了。”她唇角不自覺地笑。
意識到自己有點小農經濟,她側頭偷偷看他,他還是泰然自若的模樣,即使穿著工作服走在這大學城裡竟然也不顯突兀,反倒襯得他更加與眾不同。
好多過往的女學生在朝他看,順便也看她,她覺得不自在,便收回眼神告訴他,“這裡什麼都有,你想吃什麼隨便挑。”
紀昱恆習慣性地一隻手插在褲袋裡,看了她一眼,“我第一次來,你推薦吧。”
她仔細想了想,然後微微偏頭,“灌湯包吃嗎?”
紀昱恆頷首,“可以。”
於是兩人進了湯包店。
“老板,一籠灌湯包,兩碗紅燒肉拌面。”塗筱檸熟門熟路。
老板一看是她便笑了,“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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