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兒？」杏兒問道。

「去找醫生！」我斬釘截鐵道！

 

「醫師，你快給我治治！我到底還能不能生啊！」

 

最毒不過太子小人心！

 

我才二十三歲，我可以不生，不可以不能生啊……

 

醫師摸著我的脈皺眉了很長時間。

 

我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姑娘，你……是不是很久沒有行房事了？」

 

Advertisement

連我活守寡都知道，此乃神醫！

 

「你吃了我給你配的方子，出門左拐十五米，保證藥到病除！」

 

太好了，我還有救。

 

我看著天上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從山，你就好好享受失去我的痛苦吧！

 

但出門十五米，為什麼是一個南風館啊！

 

從南風館出來後，我買了匹快馬，一路疾馳，直奔城外。

 

風聲呼嘯，吹亂了我的頭發，也吹散了我心中的鬱結。

 

我回頭望了一眼，京都繁華依舊，可我卻再也不想回去了。

 

我騎著馬，奔向自由，奔向我的新生活。

 

走了七天七夜，我終於回到了我的家鄉。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李從山賞賜的那些金銀珠寶換成了現銀。

 

有了錢，屋很快就不是從前那間破屋了，現在從我家方圓十裡的茅草房都煥然一新。

 

有了私塾，有了醫館，還有鬧市。

 

我從李從山那拿了不少錢，總算把這個小破村變成了如今欣欣向榮的小鎮。

 

但這還遠遠不夠，我勢必要帶領著村子走向復興的道路！

 

「阿姐，你咋不當太子側妃了？」

 

我弟弟坐在門口剝毛豆。

 

我拍拍他的肩膀：「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先當孫子再當爺，咱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他不明所以。

 

我挑眉，等著吧……

 

李從山來追妻的那一日，我搬了個小板凳放在院前。

 

不過三月，他怎樣來得這樣急。

 

他們講，忘掉一個人，最先忘掉的，是她的缺點。

 

「狸清，你真的還活著……跟孤回家，你身體不好，不要待在這窮鄉僻壤！」

 

這怎麼能是窮鄉僻壤？這是我建立的美麗新家鄉！

 

我倔強地搖搖頭：「太子孤身一人出來……太子妃該擔心了。」

 

他將那一隻草編的小老鼠放到我的手上。

 

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你S了之後，孤才明白你的重要性，而現在，你能理解孤的心意嗎？」

 

我退後兩步，李從山向前兩步。

 

我躲他追，我插翅難飛。

 

推搡間，一張大網落下來，將李從山重重地吊了起來。

 

村民一擁而入，拿著棍子石頭，臭雞蛋，似乎要將這個欠錢不還的債主生吞活剝。

 

我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屁股上。

 

「尚狸清，你這是做什麼！你難道要S了孤嗎？」

 

我搖搖頭，此言差矣……

 

S了太子，這皇帝還不得滅了我全族。

 

「對不住了，玩弄了你的感情，但誰讓你爹欠了我家那麼多錢呢！跟錢一比，多傷感情啊！」

 

周圍的村民圍了起來，舉行著聲勢浩大對太子的討伐。

 

「靜一靜，冤有頭債有主！跟他沒關系啊，還請大家理智對待啊……」

 

我將李從山五花大綁的扔進了柴房，等著和聖上的贖金呢。

 

他紅著眼睛看著我，似乎是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孤到底欠了你什麼？尚狸清，你從一開始就是騙孤的？」

 

我搖搖頭，拿出我的記賬簿。

 

「準確地來說，你還欠我十萬三千六百二十一兩銀子……」

 

「孤還以為是孤薄情……沒想到，最無情的人，是你……從一開始的步步算計，處心積慮皆是為了這一刻！」

 

我冷哼一聲。

 

「就你那點真情，留著喂狗去吧！」

 

真好笑，搞得他好像很愛我一樣。

 

這男人口中的愛。

 

實在是太不值一提。

 

隨口就說，就和放屁一樣。

 

我們大女人，向來不輕易愛上男人。

 

7

 

太子被綁架的事情不過三日消息就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裡三層外三層的兵將我們尚家村團團圍了起來。

 

「亂臣賊子尚狸清，還不束手就擒！」

 

皇帝身旁的太監扯著尖銳的嗓子在外面喊道，我坐懷不亂，將手中的飯一口一口地塞進了太子的口中。

 

人綁是綁了，但也不能讓太子記恨我。

 

「尚狸清，孤看不透你。」

 

看不透就不看了。

 

面對著重重長矛，我拿起了一把用李從山的錢買的鋒利匕首，橫在了太子的脖間。

 

一步一步朝著重兵而去。

 

「大膽刁民！你想做什麼！」

 

「劫富濟貧！」

 

不知多少弓弩對準了我，我都聽見弦繃緊的聲音。

 

「想救他，先將欠我尚家的銀子還來！」

 

聖上臉色一變。

 

「你說朕欠了你的銀子……可有證據？」

 

他一臉無賴樣兒地坐在高位上。

 

我沒有證據，因為當初家中的宅子鋪子被洗劫一空，一場火燒了我家，如今鎮上的村民都是當日家中的家丁。

 

百年望族，毀於一旦。

 

可對待無賴，就應該要用無賴的方法。

 

「我沒有證據……

 

「但你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我定然S了他！這沒錢的窮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李從山的頸中隱有血絲滑落。

 

他眼神通紅：「你從一開始就想這樣做嗎？」

 

這綁架的重要關頭，能不能不要走感情流啊！

 

皇後娘娘擔憂地望著太子殿下。

 

「當初我們已然答應你讓你做側妃了……你如何還是不滿意！要如此對我兒！你不要傷害我兒……你要多少銀子，我給！我給！」

 

「一千萬兩黃金！少一分，都不行！我還要你將當年尚家之事昭告天下！我爹究竟是犯了什麼罪S的！」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混亂不已。

 

二十年前，我家是京都首富。

 

又聞尚家家主S的是一則醜聞。

 

京城人盡皆知，他是因為私運軍火才被斬首，家中老弱婦孺通通流放。

 

可實則是因為，天下首富這樣的財富，誰都想吞入口中。

 

「我要一個解釋……我要為我爹正名！我爹是受了你的私允，才會造軍火……而如今，你卻反咬一口，害得我尚氏一族好慘！」

 

皇帝面色一黑，當即怒罵道：「你胡言亂語什麼！放箭啊！射S她！一幫無用的東西！」

 

笑話。

 

當今聖上為了遮掩當年的醜聞，居然連太子也不要了。

 

「你爹不要你了……」

 

或許他才是應該好好哭一場。

 

「李顯，你瘋了，那是我們的兒子啊！他是太子啊！」

 

皇後娘娘攔在了聖上面前。

 

聲音卻突然的堅定。

 

「李顯，你不要忘了你的皇位是誰家給的，今日你若是要棄了太子，我孫家既然有辦法捧你上位，自然也有辦法，拉你下來！」

 

我輕笑，附在李從山的耳邊說：「別害怕，你娘還是疼你的。」

 

正當這時，一支箭卻猛然朝我射來……

 

8

 

眾目睽睽，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將李從山推出去擋箭。

 

可隻有我知道，是他主動為我擋箭的。

 

「你瘋了！退兵！退兵！」

 

皇後娘娘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衣領，將聖上從高臺之上推了下去。

 

「尚狸清，不就是一千萬兩，本宮給你……你不要傷害我兒……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兒，你且寬限本宮三日……」

 

「三日後，見不到銀子，我就和他同歸於盡。」

 

我點點頭，轉身帶著李從山回了府中。

 

三下五除二撕下了他的衣裳。

 

將那支箭從他的肩膀上拔出，血流如注。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你自己去看禮部的卷宗，不就明了？」

 

我笑了笑。

 

「孤見過你的各種模樣，高興的、哭泣的、悲傷的，可孤第一次看見你這副模樣……孤不怨你了，你也原諒孤，好不好？」

 

我很感激，他替我擋箭。

 

「那你爹S了我爹的事情, 難道就可以一筆勾銷嗎？我有三個兄長的，被流放的這些年，隻有我和阿弟活了下來……這仇, 我該找你報嗎？這個村中, 都是我的親族, 如今, 老的老，S的S……」

 

他啞然地看著我。

 

「如果非要追究, 你和我這個算世仇……

 

「你待我，若真半分情意也無, 你又怎麼會洗手為我做羹湯？」

 

我笑了出來：「出門十五步, 左拐，第二個食鋪子……有三種口味可以選。」

 

他紅著眼睛問我：「那封訣別書呢？」

 

「街南頭最會講書的說書先生親筆, 李從山, 你不會不知道我壓根不識字吧？」

 

「還有那些繡著我的名字的香囊呢？」

 

我回頭，無所謂道：「這個我熟, 這個足足花了我六兩銀子。」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顧著兒女情長,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幫著太子妃欺負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害我不能有孕的時候，也不曾說過喜歡我。

 

他急於為自己解釋, 那張好看的臉和從前沒什麼區別。

 

「可是我如今是真的愛上你了。」

 

我低下頭, 在他的唇邊落下了一個吻。

 

真可憐啊。

 

「不，你隻是新鮮感又上頭了。」

 

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正妻和兄長的私情吧！

 

9

 

要不說太子最大的後盾是孫家呢？

 

皇後娘娘與聖上因為李從山的事決裂的那一日, 我正百無聊賴地在河邊釣魚。

 

李從山蹲在我身邊為我烤魚。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是大漢自建立以來第一例皇後將皇帝給廢了，皇後要立新帝。

 

聽說皇後為了救李從山變賣了整個國庫。

 

朝堂的快馬送來的那一日，金銀珠寶塞滿了整整六間房子。

 

當年的卷宗也平了反。

 

我回頭看了一眼李從山。

 

「恭喜你啊……要當皇帝了。」

 

他落寞地舉起了手, 將那隻耙耳朵的小老鼠還給了我。

 

「那也恭喜你，騙我騙了這樣久, 終於要當首富了。」

 

我轉身繼續釣魚。

 

他的聲音又悠悠地傳來。

 

「你有了銀子……要去哪裡？孤還能去尋你嗎？」

 

我搖搖頭。

 

「有了錢, 可能會將村子建的和皇宮一樣大, 然後招幾個小倌伺候我，和你一樣弄一個男人成群，我自己當土皇帝。」

 

一聽我要當土皇帝, 他的臉色變了變。

 

「你以為他們真的會愛你嗎？不過都是圖你的錢罷了！」

 

我挑眉, 不圖我的錢他們圖什麼呢？

 

圖我的愛嗎？

 

真好笑。

 

他聽完我的話，憤然離去。

 

我的宮殿建成的那一日, 我為它掛上牌匾, 取名為尚宮。

 

這四周的宮殿氣宇軒昂，哪裡還有從前的落魄的模樣？

 

我的鋪子開遍大江南北, 名下賭坊酒肆不計其數。

 

如今憑我的一己之力這是徹底打贏貧困村脫貧的攻堅戰。

 

當然，有錢了，我們大女人就開始變壞。

 

我也如同我說的一樣開始選妃。

 

相貌姣好且圖我的錢的優先，後宮男妃三十二人。

 

直到有一日。

 

我身旁的小宮女急匆匆地跑過來。

 

「宮主, 門外有個人說他是來參加選妃的。」

 

我一愣, 當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這離選妃都已經過去三日了。

 

蹲在房梁上一看。

 

呦……原來是老熟人啊！

 

「朕，還能當你的男人嗎？」

 

我想起他當初差一點將讓我不孕不育。

 

心中起了歹念。

 

「當然可以, 不過……你得給我生一個孩子……

 

「生不出來孩子，就別想當我男人。」

 

原諒他？

 

他在想什麼屁吃？

 

我們大女人，可從來不吃回頭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