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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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看向他:「你又不吃甜,要糖幹什麼?」
聞言,他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還不是為了丫丫,醫生開的藥太苦了,我想著吃完藥再喂顆糖給她緩解下。」
是了,現在除了姚雙便隻有她女兒丫丫能讓梁又川這般上心。
可我不想給。
別說那糖是我哥好不容易買到給我寄過來的。
單憑我討厭姚雙這一點,我就不可能把糖給她的女兒。
所以,我堅定地搖頭:「不能,那糖我要留著自己吃。」
梁又川一臉不可思議:「知儀,你怎麼這麼小氣?不過幾顆糖而已。
「就算你對我和嫂子有什麼不滿,也不該遷怒到小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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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下鄉這幾年你已經懂事了,沒想到還是這樣的驕縱脾氣。」
真好笑!
從前他說我是兩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有點小脾氣隻會顯得我更嬌俏可愛。
現在倒成他口中的驕縱脾氣了。
但怎麼辦呢,我就是被大家寵壞了。
說不給就不給。
我的無聲抗拒引得梁又川更生氣了。
「陸知儀,前天我去國營飯店給你買了紅燒肉。
「我也不問你要錢了,就用那包大白兔奶糖還吧!」
7
今天之前,我從來沒覺得自己花梁又川的錢有什麼不妥。
畢竟從小到大,他的零花錢大部分都花在了我身上。
可現在他要我還他前天給我買紅燒肉的錢,還是用我最愛的大白兔奶糖來還。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顫抖著嗓音問:「你確定要我還?」
其實我看得出來,還錢的話剛說出口,梁又川就已經後悔了,眼裡都是懊惱。
可他好像不願意再對我低頭妥協,梗著脖子回:「對,就用大白兔奶糖還。」
我大步衝進屋,從櫃子裡拿出五張大團結遞給他。
「給,多的不用找了,就當給你的跑腿費。」
梁又川很是受傷地看著我:「知儀,你明知道我不是想要錢,為什麼就不願意分我幾顆糖呢?」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故作傷心的樣子,冷聲回答。
「要麼拿錢走人,要麼什麼也沒有。」
我媽曾開玩笑似的對梁又川說過:「我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你多包容著點。」
所以今天梁又川不可能從我手裡拿到大白兔奶糖。
隻是我沒想到他會直接衝進屋去我櫃子裡拿。
他知道我存放東西的習慣,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在櫃子角找到那包糖,拿起來就往外走。
可我的倔脾氣一上頭,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是以,我衝上前對著梁又川狠狠踹了兩腳,趁著他彎腰捂腿之際奪過他手裡的奶糖,一顆不剩全分給了宿舍其他人。
「今天我請大家吃糖,謝謝各位姐姐給我講電影。」
見狀,梁又川大受打擊,指著我的手指抖個不停。
「知儀,你寧願把糖分給外人,也不願給我幾顆?」
我笑:「她們都是平日裡對我照顧有加的姐姐,怎麼會是外人呢?
「真要說起來,你那便宜嫂子和小侄女,才是和我毫不相幹的外人!」
那天後我和梁又川形同陌路,再無半點交流。
我以為自己會傷心難過,然而心裡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
我想我終於放下了對梁又川的感情。
8
爸媽每個月會打兩三次電話給我。
他們總擔心我在鄉下吃苦,恨不得把家裡的好東西都寄給我。
又到和家裡約好的時間,我早早就去大隊部等電話。
爸媽在電話裡好一通問:「吃得好睡得香嗎?夜裡有沒有踢被子,鄉下蚊蟲多,記得買花露水。
「有什麼想吃的就跟我們說,你哥買了給你寄過去。」
……
零零碎碎,都是些小事,卻又滿滿都是他們的關心和愛。
我哥說他又託人買了我喜歡的大白兔奶糖和餅幹,嫂子還去供銷社給我買了最新樣式的裙子和皮鞋。
他們說就算在農村,也要讓他們最愛的小公主吃好穿好。
掛電話前,我讓他們以後匯款寄東西都直接寫我的名字,不要再麻煩梁又川了。
我哥笑了笑,沒當回事:「怎麼,又和你又川哥鬧矛盾了?」
我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哥,我和梁又川分開了,以後不要再拿我和他說事了。」
我哥不相信,他是知道我打小就認準了梁又川的,哪裡舍得放棄他。
隻當我還是小孩子脾氣,敷衍道:「好好,等會兒我讓梁叔他們打電話去罵他,給你出氣。」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認真道:「哥,我是說真的,我不喜歡梁又川了。
「我房間抽屜裡那隻吳姨送的镯子,你幫我還回去吧,就說我無緣做他們梁家的兒媳婦。
「以後兩家就按正常的鄰裡關系走動吧!」
聽到我說要把梁家送的定親玉镯還回去,我哥這才相信我是真的要和梁又川分開。
他在電話那頭焦急又憤怒地問我。
「是不是梁又川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9
這大半年來,我其實已經因為姚雙和梁又川吵了很多次架,卻從未在家人面前提及過。
如今分開了,也就不必再瞞著他們了。
我把他因為姚雙一次又一次拋下我的事說出來後,我哥在對面氣得咬牙切齒。
「梁又川這個混蛋,當初他是怎麼當著兩家父母的面信誓旦旦說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現在為個莫名其妙的嫂子就敢一次次讓你受委屈!
「他媽的老子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妹妹就是這樣讓他作踐的?」
我哥很生氣,竟當著我的面就罵起了人。
從前他打架罵人都是背著我的,說不能帶壞我。
很快,爸媽追問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來。
「知書,你說梁又川欺負小儀,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答應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妹妹的嗎?怎麼還能欺負她?」
我哥很惱火,這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何況電話這頭的我還在。
他沒有回爸媽的話,而是先開口安慰我。
「沒事儀儀,和梁又川分就分了,他不能一心一意護著你,不配當我妹夫。
「等你回來,哥給你介紹更好更帥的,你可千萬別為了他這麼個玩意兒傷心啊!」
那天,爸媽哥嫂四人輪番上陣絞盡腦汁地安慰我,生怕我為梁又川傷情。
他們卻不知道,我早就不會再為梁又川傷心難過了。
我對梁又川所有的感情,那些因他而生的喜怒哀樂,早在他和姚雙越走越近的這大半年裡就逐漸消失殆盡了。
我一再強調自己對梁又川已經沒有感情了,爸媽他們卻仍舊不信,我哥甚至還說要親自來一趟。
我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了下來,讓他安心在家裡陪嫂子和侄子。
10
隻是分開這事到底還是說晚了。
他們剛寄的包裹依舊寫了梁又川的名字。
我隻能按包裹寄出的日期,估算著到達的時間去找梁又川。
不承想為著這包裹竟又鬧出了事。
我來小日子時會手足冰涼肚子痛,我媽就從家裡買了紅糖寄給我。
可我從梁又川那裡拿回來的包裹卻沒看到包好的紅糖。
不僅紅糖沒了,就連我哥給我買的大白兔奶糖和餅幹也少了近一半。
仔細檢查後,我還發現嫂子給我買的裙子和皮鞋也有被人穿過的痕跡,隱隱帶著一股汗臭味。
我當即拿上東西折回梁又川宿舍,忍著怒氣在門口喊他出來。
他看到我手裡的包裹,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揚著聲音說他要睡覺了,有事明天再說。
我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他不出來,我就進去。
我大步走到梁又川面前,把包裹往地上重重一扔,不留情面地問他。
「我媽給我寄的紅糖哪去了?還有少的那一半奶糖和餅幹誰拿走了?
「我的裙子和鞋子你給誰穿過了?
「這包裹上雖然寫著你的名字,但東西是誰的,你心裡沒數嗎?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宿舍裡其他男知青聽了我的話,都一臉訝異地看著他。
雖然農村生活條件苦,可大家都是知禮儀的人,絕不會隨意偷拿別人的東西。
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梁又川到底是不好意思了,輕咳一聲後說道:
「我取包裹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我嫂子和丫丫,就把糖給她們母女倆分了點。
「至於你的裙子和鞋子,嫂子說她從來沒穿過,我就讓她試了下。
「但你放心,她試的時候很小心,半點沒有損壞你的裙子和鞋子。」
聽完他的話,我怒火直衝天靈蓋,撿起地上的裙子和鞋子朝著梁又川砸過去。
「你怎麼知道她試的時候很小心?你親眼看著她穿了?」
11
丟過去的皮鞋正好砸在梁又川鼻子上,鮮紅的血從他鼻孔流了出來,眾人衝上去手忙腳亂替他止血。
我卻站在原地冷冷注視著他。
「梁又川,你用我的東西去姚雙跟前做人情,隻怪我家人太相信你,寄東西寫了你的名字,但不會再有下次了。
「這裙子和皮鞋是我嫂子在供銷社花一百五十塊錢買的,如今被人穿過,我不要了,你把錢給我就行。
「至於送出去的糖和餅幹,你怎麼送出去的就怎麼給我還回來。
「不然,我就撕破臉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讓大家評評你和你那嫂子是不是真的清清白白!」
說完,我提上包裹走了,留下梁又川愣怔地看著地上的裙子和皮鞋,不明白我和他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回到宿舍,我把東西整理好放進櫃子裡,又把吃的給大家分了些,就坐在床上發起呆來。
田甜走過來,一臉擔心地問:「知儀,你沒事吧?」
我苦澀笑了笑:「我沒事。
「我隻是有些難過,想不通為什麼從前對我那麼好的人說變就變,變得我一點都不認識了。」
田甜卻冷嗤一聲:「你想沒想過不是他變了,而是他本性就如此?
「先前你那般喜歡他,我沒好告訴你,如今你既然放下他了,總該讓你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上個月我路過林家,聽到姚雙問梁又川對她有沒有那種意思。如果有,她就把自己獻給他。你猜怎麼的,那姓梁的一聽就衝上去抱著姚雙又啃又親的,惡心S我了。
「知儀,你年齡小,性子單純,總以為梁又川還是從前那個處處護著你的人,卻不知道他早就爛透了。
「世人行事多有目的,要麼為錢為權,要麼圖色,難道你真的相信你那竹馬哥哥是助人為樂的活雷鋒?」
12
和梁又川從小一起長大,我自然知道他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活雷鋒。
事實上,由於家境優渥,他自有一股刻在骨子裡的清高傲氣。
這些年,除了我和我哥,並沒有其他什麼人引起過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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