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S你個不知感恩的小賤人！！」

「我為什麼要毀了我閨女的婚禮！讓你長著張嘴就知道說瞎話！！」

 

「還想汙蔑我們！我真後悔當初救了你！！」

 

陳珍珍抱住她的腿，「媽！不要動手！」

 

「放心吧大家都是明事理的，沒人會相信李慧敏說的話，清者自清。」

 

她仰起頭，瘦削的臉上是令人心疼的倔強，她的話引起周圍一通附和。

 

「李慧敏，到此為止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事是誰做的，你每戶都賠五千塊錢，然後離開我們村子，這件事我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村長擺了擺手，坐到正中的椅子上吸起了旱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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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五千塊賠償，大家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我們村有三十多戶人家，您一下子就要我賠十幾萬出去？」

 

煙霧籠罩住村長的臉，讓人看不清神色。

 

「你這些年辦酒席，附近幾個村子都是你的客源，掙得不少吧？差點害的全村人都沒了，賠點錢已經算小懲了。」

 

「真想吃公家飯了？」

 

他的話語隱含著威脅。

 

我不慌不忙找了個位置坐下，「先不談賠償，首先，投毒的就不是我。」

 

「你憑什麼這樣說！」

 

「你有證據證明不是自己做的嗎？！」

 

大家看不慣我的行為，一下子群情激奮起來。

 

這時，大門被打開，露出一個氣喘籲籲的身影。

 

他拿著一個麻袋，聲音洪亮，「爸，找到了，巴豆，一大袋巴豆，就在李慧敏家後院！」

 

啪！！

 

瓷杯子碎裂，擲地有聲。

 

村長站起身，SS盯著我。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那一側，李香萍一行人仿若洗清冤屈一般松了口氣，又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向我。

 

7

 

「李慧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證據確鑿！」

 

「不賠錢等通車了我們就報警把你抓起來！」

 

張大娘憤憤不平道，口水四濺。

 

我嘆了口氣。

 

「在我家找出來，就一定是我的嗎？」

 

我看向夏啟明，「你敢打開你的手機嗎？」

 

夏啟明眼神有瞬息閃爍，他視線冰冷，「你這是想將屎盆子扣我頭上？」

 

「我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和稻香村的大家沒有任何仇怨，我為什麼要下巴豆害別人？」

 

我隻淡淡看著他，旁觀的眾人眼裡也閃過一縷狐疑。

 

夏啟明額角青筋跳動，「好，好。」

 

他憤憤地打開手機，調到微信，任由我翻找。

 

過了片刻，卻沒有任何結果。

 

「道歉！」

 

他一把奪過手機，怒氣顯現。

 

「表姐，夏大哥是好人，你不能冤枉他。」

 

陳珍珍走到夏啟明前面，與我對視。

 

「就是，別掙扎了，賠錢吧，還想拉別人下水嗎？」

 

「氣S我了，李慧敏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我恍然點了點頭，倒是做得滴水不漏呢。

 

「可惜了，你能刪掉你手機裡的，卻刪不掉我手機裡的。」

 

我舉起手機，微微扯起嘴角。

 

「什麼？」陳珍珍和夏啟明動作都有一瞬呆滯，臉上浮現隱隱的不可置信。

 

我點開相冊，直接展示到眾人面前。

 

「看看吧，這就是夏啟明買巴豆的證據！」

 

十二月初，我就發現了夏啟明的不對勁。

 

往日鮮少外出的人，卻在那段時間頻頻前往鎮上。

 

直到有一日，我在他衣服口袋裡翻到驗孕試紙。

 

可我根本就是不能生育的體質。

 

那一刻我隻覺得遍體生寒。

 

夏啟明出軌了。

 

而且出軌對象懷孕了。

 

我在家裡的偏僻角落安裝了攝像頭，因為我時常在店中工作，家中一般都是夏啟明在。

 

我想著，家裡的攝像頭一定能拍到些隱秘。

 

沒過幾天，果然拍到了證據。

 

萬萬沒想到，夏啟明居然出軌了我的表妹，陳珍珍。

 

我還記得攝像頭裡，那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

 

陳珍珍借著來我家送東西的契機，就和夏啟明在我的臥室你儂我儂，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

 

更沒想到，除了出軌這件事，居然還有更大的隱秘。

 

我放出夏啟明和藥店學徒的聊天記錄，是我偷偷拍下的。

 

眾人頓時啞了火。

 

「啊？」

 

「小夏買的巴豆？？」

 

「到底是誰下的毒啊，我搞不清楚了。」

 

室內頓時又亂成一鍋粥。

 

夏啟明額角滲出幾滴冷汗，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透明到看不出血色。

 

「啟明，你……你圖啥啊？」

 

夏啟明的媽媽撲到他身上，不斷晃動著他。

 

「是不是李慧敏冤枉你！你說出來，媽給你做主！！」

 

她希冀地看著他，企圖得到否定的話語，隻可惜，夏啟明已經放棄了掙扎。

 

這麼多年，我們一起長大，我的性子他很明白。

 

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現在挑明一切。

 

我冷笑出聲。

 

「圖什麼？」

 

「自然是圖陳珍珍了！」

 

「夏啟明和陳珍珍背著人早就搞到了一起！」

 

「而那個新郎，隻是請來的演員而已！！」

 

8

 

？？！

 

層出不窮ţŭ⁾的新信息，讓眾人都震驚到呆愣。

 

「什麼？」

 

「姐夫和小姨子？？」

 

「啊？？真的假的？？」

 

李香萍將瑟瑟發抖的陳珍珍護在身後，雙目猩紅。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對我的珍兒的嗎？！」

 

「你看啟明和珍兒走得近一點，你就心生怨懟，你就是個妒婦！！」

 

她的話在此刻顯然失了信服力。

 

畢竟剛剛我就拿出了夏啟明的購買證據。

 

圍觀的村民們眼神狐疑地打量來打量去。

 

我冷哼一聲，隻輕輕點ṱùₒ了手中的視頻記錄。

 

一段對話聲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阿明，我已經懷孕了，不想繼續偷偷摸摸下去了。」

 

嬌柔綿軟的聲音，頓時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大家伸長脖子去夠著看我手中的屏幕。

 

隻見夏啟明抱著衣衫不整的陳珍珍，一下下摸著背安撫道。

 

「放心，我已經有辦法了。」

 

那一向溫和的男人，聲音卻在此Ŧųₔ刻降到零度，裡面滿是對自己女友的算計。

 

「你可以假結婚。」

 

「假結婚？」

 

「對。」

 

「李慧敏不是辦婚宴的嗎？到時候找她辦，我們施一點小手腳，就能讓她在村裡再無立足之地。」

 

「到時候，等李慧敏被趕出去，再隨便找個什麼原因，讓你的那位新郎官離開。」

 

「一個被丟下的可憐女人，一個明事理的男人，互相抱團取暖，不就是名正言順的事了嗎？」

 

「到時候我也可以擺脫她了。」

 

「一點情趣都沒有的女人，還不能傳宗接代，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把她趕走，我們還可以接管她的生意。」

 

「這辦婚宴可賺錢呢，到時候我再承辦附近的所有宴席，漲個價，沒幾年就可以給你和兒子蓋新房了。」

 

「哇，謝謝老公，老公真好~」

 

兩人的聲音回蕩在室內，在暗中設計的種種，此刻全部浮出水面。

 

真相大白。

 

一片沉寂。

 

「沒想到……真沒想到……」

 

「陳珍珍看著柔柔弱弱的，私下裡居然偷人，還是姐姐的男人……」

 

「老天爺，夏啟明心太黑了我天。」

 

「還好慧敏發現了，不然這下場，真的是眾叛親離啊。」

 

風向瞬間翻轉，夏啟明的父母看著他，安撫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不是的……」

 

夏啟明雙目怔怔，再次看向我時已經慌了神。

 

「不，都是她勾引我的，我不想的！」

 

「慧敏，你相信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我……」

 

他軟了骨頭，直接跪倒在地，企圖喚醒我曾經對他的愛意。

 

夏啟明很清楚，一個隻能算得上清秀的女人，和一個給他不為錢操心生活的金主，他該選哪個。

 

我緩緩閉上眼睛。

 

曾經對我而言，夏啟明確實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不嫌棄我無父無母，不嫌棄我不能生育，他說，以後他就是我的依靠。

 

少年的愛誠摯熱烈。

 

我相信他愛過我。

 

隻可惜，真心瞬息萬變。

 

曾經的真摯，到後來，全是索然無味的寡淡和對錢財的額渴望。

 

無論是陳珍珍先動了念頭，還是他先起了色心，我們的感情，終究是沒有回頭路了。

 

「姐，你又不能生育，非要霸佔著啟明哥幹什țũ₊麼？」

 

陳珍珍這時才露出真實面目。

 

她一把扒開夏啟明，叉著腰對我怒目而視。

 

她挺起肚子，仿佛那裡就是她驕傲的資本。

 

「啟明親口對我說，他面對你時候的自卑，而且他喜歡孩子，他也想要孩子！」

 

「你眼裡既然隻有事業，那就把他讓給我吧。」

 

她的話直接讓眾人義憤填膺起來。

 

「不是？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我的媽耶，小三也當得這麼理直氣壯嗎？」

 

陳香萍卻不明事理地跑過來攬住她，臉上再無往日看向我時那假模假樣的慈愛，「慧敏！你怎麼這樣對你妹妹！」

 

「我們家對你是有恩的！這些年養你長大，從來沒要求你做過什麼。」

 

「這些事我們私下裡解決不好嗎？！你這樣要你妹妹往後怎麼在村裡立足？！」

 

「就一個男人而已，非要搞成這樣嗎？！」

 

看著終於吐露真實想法的兩人，我紅了眼睛。

 

「養我？」

 

「真是可笑。」

 

8

 

「我已經報警了。」

 

我聲音輕描淡寫，眼底卻蘊著淚。

 

「不是，幹嘛呀慧敏，這說到底也就是家裡事，沒必要搞這麼難看。」

 

村長走過來面露不悅，似乎是為我著想一般說道。

 

我搖了搖頭，看向年近古稀的老人。

 

「不是關於這件事。」

 

「而是十四年前，我父母車禍那件事。」

 

因為陳珍珍和夏啟明那件事，我在生活中留了個心眼。

 

在不少地方都安裝了隱藏攝像頭。

 

沒想到，有一日ẗű²我就探聽到了過去的往事。

 

在陳珍珍和姑媽的對話中，我才知曉。

 

原來當初我爸媽的車禍，並非偶然。

 

那時，姑媽嫁到婆家，卻因家窮吃不起飯而經常被打罵。

 

而我家，因為父親跑大車，過得比一般家庭都要富裕。

 

後來，我媽媽去給姑媽送東西，幾次遇見姑媽被打。

 

明明是好心，姑媽卻因此嫉恨上了，覺得我媽媽就是來炫耀ṱű̂⁼的。

 

明明婚前也是可憐人，卻因為嫁對了人，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

 

到了後來，姑爹想去創業，卻拿不出資金。

 

他們就將主意打到了我家。

 

爺爺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

 

隻要害S我爸媽，我家的財產，就可以經由村長做主，由姑媽支配。

 

他們改動了大車的剎車，我的父親和母親，就這樣意外S掉了。

 

賠償款加家中積蓄，一共三十萬。

 

分給了村長幾萬，剩下的全歸姑媽一家。

 

我以為，他們是我失去父母後的唯一慰藉。

 

卻不曾想，他們居然是害S我父母的罪魁禍首。

 

而我，居然將他們當做最親的人，年年關懷，年年照顧。

 

那些年姑媽對我的好，又有多少是愧疚，有多少是虛情假意？

 

我不敢想。

 

我眼裡噙著淚，將事實和盤託出。

 

室內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一言不發。

 

村長率先反應過來，「你編瞎話還要把我編進去！」

 

「你滾，我們稻香村不歡迎你！」

 

他拿著旱煙的手顫抖著，不住地推搡著我。

 

似乎隻要我消失了，就可以掩藏他做過的醜事。

 

我吸了吸鼻子，「我沒說謊話。」

 

「我已經報警了。」

 

「什……什麼……」

 

李香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渙散，陳雄靠著牆，沒有任何反應。

 

「表姐！！我是無辜的！！這件事裡面從頭到尾我都沒想害過你啊！！」

 

陳珍珍見勢不對，立馬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不住哀嚎著。

 

我蹲下身與她平視。

 

「你是既得利益者，你從來不無辜。」

 

當年高考，我分數很高，學費並不貴，我說，借我一點好不好，他們說不好。

 

可轉頭，就將陳珍珍送出門吃喝玩樂。

 

他們說, 女孩子要見世面。

 

陳珍珍編謊話說出門打工那幾年, 其實沒過過一天苦日子。

 

他們拿著我爸媽留下的錢，供自己孩子花天酒地, 卻不願給我一點路費和第一年的學費。

 

「放心。」

 

「你懷著孕呢, 罰不到你。」

 

我說的也是實話, 在這件事裡面，陳珍珍自始至終都隻是有道德問題。

 

而夏啟明也隻是給全村投了瀉藥，判不了多久。

 

我想要的，隻是給爸媽的在天之靈一個公道, 給十年前的血案一個結果。

 

化冰不久，警局就派人來了。

 

我拿出我搜集的所有證據，隻求讓那兩位禽獸沒有出頭之日。

 

9

 

李香萍和陳雄被抓起來了。

 

村長也因為受賄罰了許多錢。

 

夏啟明似乎醒悟了, 他日日來找我，祈求我的原諒。

 

他是個沒什麼能力的人。

 

這些年，說是幫我幹活, 但其實都是靠我養著的。

 

往日因為對他有濾鏡，從來沒覺得他這種行為不好。

 

但現在看來, 他也是爛透了。

 

陳珍珍喜歡他，不過是喜歡我給他買的衣服, 喜歡我給他的錢罷了。

 

離了我，他隻是個家有身弱母親, 自己又不思進取的無業青年罷了。

 

陳珍珍喜歡就拿去吧，往後別哭就行。

 

後來聽說, 陳珍珍戀愛腦，還是將孩子生了下來。

 

但夏啟明嫌棄她是S人犯的女兒，夏啟明的媽媽也不樂意讓她進門。

 

陳珍珍抱著孩子天天去哭鬧, 一整個雞飛狗跳。

 

夏啟明也好不到哪裡去, 離了我, 他那些想法隻是空中樓閣罷了。

 

往日我還會給他一點小本錢，讓他做做買賣, 但現在，他隻能坐吃山空，卻又不想出門工作。

 

他一直覺得，在外面上班被人差遣很丟人。

 

後來，因為年紀大又窮找不到對象, 他又和陳珍珍在一起ťū́⁹了。

 

隻不過，陳珍珍也是嬌養著長大的，這夫妻倆, 過得一日比一日窮苦, 日子一日比一日沒盼頭。

 

又因為之前那件事, 村子裡其餘人也不待見他們, 最後他們好像連米都買不起了。

 

但這些事都與我無關了。

 

這件事後, 我也不局限於在村裡辦酒席。

 

做人吶，還是得向前看, 我直接用這些年攢下的錢去鎮上開了個店。

 

鎮上人多啊, 我的單子幾乎是源源不斷地來，每天忙到暈頭轉向。

 

後面我又僱了幾個人，直接做成了當地第一的宴席承包商。

 

婚姻，家庭, 永遠不是生活的全部，我隻想好好幹我的事業，用我的雙手去過上更好的生活。

 

「全文完」